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嗑瓜子,就是扯闲篇儿。来人了不会起立,一问业务三不知。你说怎么了,你说!”
佟慧怡认为这完全不成问题,翻着眼,得意洋洋地回道:“所以我有助手啊。”
佟寅生只感到心头一阵一阵地绞痛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镇定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上头最近在巡视整顿,总是追着些芝麻大的事情要追责。我们柜台就因为最近的会议记录没有呈报,被警告记过了,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佟慧怡耸了耸肩,神情十分地坦然自若。
这样不知觉悟的反应,差点没让佟寅生当场昏厥。因就恶狠狠地瞪大了眼睛,扯起嗓门吼道:“那现在知道了?要么做司账,要么回家!”
“我不。”佟慧怡丝毫不做任何的退让。
佟寅生感到有一股沸腾的血液直往头顶上冲,他一把扶住后脖子,表情变得很为挣扎。
这是他亲妹妹,亲人之间应当要讲真话。可是妹妹又不比弟弟,脸皮总归要薄一些。话说绝了,似乎不大好。
然而,他再一细想,从佟慧怡的举止来讲,仿佛也够不上什么矜持吧?因此,也不管好听难听,干脆挑明了警告她:“拜托你,清醒些吧!自从傅咏兮不坐柜台之后,何舜清也没有下来过吧?我说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就不知羞呢?”
“我受的可是文明教育,追求爱情是没错的。”佟慧怡非但不自知,还很理直气壮。
这就让佟寅生更加地不把女子放在眼里了,他以为佟家的家风总算不错了,尚且还教不好女儿,别人家的岂不更变本加厉?如此一想,甚至对于女子的教育问题也取一种怀疑态度了:“你受的文明教育,就是让你好吃懒做来了?真怪不得姓何的不爱搭理你,你也就能收服收服那些个”
话还未说完,已经惹恼了佟慧怡。她站起来怒指着佟寅生的鼻子,尖声喊道:“不就是要我走嘛,可以,我答应还不行嘛。但是,你敢让傅咏兮回柜台试试!”话音一落,人便跑了。
佟寅生满耳充斥的都是高跟鞋狠狠敲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噪音,抬手掏了两下,既感到无奈,又如释重负。
回到柜台的佟慧怡,突然地一掌拍下去,震得零钱盘叮叮叮地直响。
包括客户在内的所有人都向她投来了目光。
“把我的东西收一收,搬到我原来的办公桌上去。”
看着佟慧怡气急败坏的背影,傅咏兮最先笑起来:“呦,看来这次还真是我多心了,说的居然是好话哦。”
宋玉芳急得赶紧去捂她的嘴:“好啦,少说两句又憋不死你。”又对冷秋月小声道,“看来你要独当一面咯。”
话虽然很委婉,但听者都知道,这是在恭喜她。
冷秋月也仿佛感到一副重担卸下了,大大地呼出一口气,嘴上一直地挂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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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马四平置产的事情,虽然经宋傅二人劝过,必然上了一点心。但他一个客居在此的人,不敢轻信任何一方的话。既没有立即签字画押,也没有再提存款的事情。
崔万华知道了,不免要说姑娘家就吃亏了脸皮薄。人家不提起,照样可以时常上门坐坐,难说哪天置产的事果然办不成了,看在来回奔波的面子上,这单子也就签下了。
宋傅二人从善如流,只要路过,倒是常常进潞安会馆去瞧瞧。
马老爷子见两个姑娘出来谋生,总比大老爷们有更多的艰难,就找她们存了一千块钱。对他不过一点小意思,对别人可就是不小的成绩了。
转眼,女子储蓄的方案,实行也有一个月了。
柜台上自不必说了,因为佟慧仪的那群女友很是捧场。加上各大报馆对于此事也有相当正面的评价,进步青年或者自己赶时髦,或者替家里人开户。总之,流水上是高于平均的。
令大家没有想到的是,跑来的业务居然也很红红火火。
要知道,尽管傅咏兮家里有点门路。但如今的世道不比前朝,空谈政治不生利,倒是有了几个钱,不管是不是真懂,就尽管可以去谈政治了。即便傅家可以撑她一些场面,却也撑不了那么大。
宋玉芳心里是有一笔帐的,小翠芳的同行有几个真可谓阔绰了。加上梨园行也算是个见多识广的行当了,三教九流都有些关系。又因为上门办业务极其方便,还不必担心露脸露财,所以越办就越成气候了。
这天中午,除了当班的柜员,其他人照旧是吃过午饭,就聚在一起打小牌。
办事员唐茂年斜躺在烟塌上,对着烟嘴深深地一吸。直到一口气喘不过了,才微微吐出一点白烟。
旁边牌桌上的袁平正跟刘泰打趣:“听说你那冤家女友,这个月的提成大概能有三十块。”
刘泰一面叫碰,一面冷哼道:“你可别乱说,什么叫女友啊,还冤家。我清清白白的小伙子,还得留着名声讨媳妇呢。”
桌上众人,皆是一笑。
袁平向他望了望,脸上更加地挂起笑来调侃着:“怪道一直传言你们奉天人都很封建,就连张作霖家里讨儿媳都信八字之说呢。这女友又不是什么坏词儿,女性朋友都算女友。宋玉芳既能算你的女友,也能算我的女友,我们大家的女友,是不是啊?”说完,挑了一边的眉毛,舌尖舔了一下唇。
众人又都是一阵轻浮的坏笑。
刘泰见他嘴上这样得意,不免心里有点不舒服,就拆了一个对子故意去吃他的牌,口里还警告道:“这话可是你说的,叫人听了去,后果可得你担着。”
另外两个牌友便道:“有道是牌品同人品,打牌可不能带着气。”
刘泰并不做声,手里握着两张牌,看样子像是在琢磨着打法,其实心思早飘远了。他困惑地一攒眉,再开口时,可没有什么好话了:“她这送上门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业务,居然这么走俏,头一个月就能挣三十多。”
“你这人究竟算胆大还是胆小?”袁平冷笑一声,先丢一张牌,然后晃着手指道,“我不过说句女友,你就色变。转头自己说的话比我还狠,就不怕人听见了?”
刘泰摇头道:“这与胆量不相干,不过是不想跟那种穷酸女子扯在一块儿罢了。”
第38章 敲诈勒索()
这时候,唐茂年的烟斗差不多空了,倒使得他有空加入了对话:“想是靠着傅咏兮才有那么好的生意吧。她俩的单子都是签两个人的名,显然是说好了平摊的。头两个月亲戚朋友都肯捧场的,往后就难说了。”言罢,就坐起身来。将烟斗打开,拿烟刀去刮底下的灰,然后再放回烟斗里,搁在烟灯上烤了烤。
袁平正好坐在对面,把这穷烟鬼的样子看了个满眼,只管不住地摇头偷笑。
一旁的刘泰则冷言冷语地说着:“或者她靠自己也行。”
在场打牌的、看牌的、抽烟的,对于刘泰居然帮着宋玉芳说话一事,都觉必有后文的,因此都放了手头的事,将目光投了过来。
刘泰这才继续把话说下去:“她不是住前门的嘛。八大胡同的地界,得有多少窑姐相公,专等着交她这种举平等旗子的朋友呢。”
就有一个看牌的接言道:“也只有她这样的下等人,才拉得下脸去跟这种人谈生意。”
袁平听见这样说,赶紧提醒道:“这话说出来,得罪的人可多了。金库的蒋主任可也是这地方的常客,偶尔也交代柜台上的人帮着红角儿做做经济什么的。”
刘泰觉得他未免太小心了些,便就摆手道:“只是挂名的主任罢了,不到发薪不见人,又怎么会听见呢?”
这时,唐茂年连最后一口烟灰都给抽没了,眼神正怅然着。耳边隐约地有话送进来,别的倒也罢了,只是提到了钱,他就有些眼红。嘴里念念有词起来:“可别瞧不起那里头的人,出手可阔了。抽阿片,都不刮灰的主儿”
刘泰听他口里含糊的话,很使人发笑,噗哧一下,故意装作没听清的样子:“你说什么?”
几位家境殷实的自然跟着笑,不过更多的人也属于抽阿片舍不得烟灰的,因就搭讪着把话岔开去:“得了,别理他。左不过又是抽阿片抽迷糊了,你还当成正事去搭理。”
这起人歇够了,就不得不伸伸懒腰,预备回座位上再熬一熬,等着晚些时有机会了,就可早早出去找乐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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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茂年回到问询处坐了,眼睛却一直溜来溜去的,尤其注意冷秋月的柜台。
不出意料,宋玉芳预备出门之前,总是先往冷秋月这边站一站,拿几张空白的存单再走。
今天倒是有些状况了,唐茂年快步过去,向着她打招呼:“哎呦,密斯宋,大红人呐!”
虽然宋玉芳也在大厅做过一阵子事,不过以往都很忙的,跟问讯处的人也不大熟。见唐茂年伸出右手来,便感到一阵手足无措:“密斯特唐,找我有事儿?”
穿起斗篷准备出门的傅咏兮,远远地瞧见宋玉芳的背影,上前问冷秋月:“他们有事儿啊?”
“我也不清楚,密斯特唐说是有什么事儿要跟密斯宋谈。”冷秋月把头一直地摇着,见他们似乎走得有些远了,就对傅咏兮道,“你先坐一坐吧,应该不耽误多少工夫。”
而唐茂年一直走到了僻静的楼道口,才站定了回头一笑。
宋玉芳觉得他的眼神很不对劲,心里有些发慌,赶紧推说外头业务很忙,没工夫耽误,如果没什么事,就先走了。
唐茂年却是打定了坏主意,手往袋里一插,往前一迈步,死死挡住了她的去路:“我们老相识了,没事儿就不能找你说话了?”
宋玉芳见这情形,早已不想多言,只想赶紧离开,然后去调查科检举唐茂年行为不检。
哪知唐茂年忽然问道:“你跟何秘书也是老相识了吧。”
这口吻可不是疑问的,而是确定的。
整个银行,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