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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多瞧,自然是傅咏兮来了。
崔万华晃着手指,不以为然地一笑:“你只说对了一半,不得不低头,自然有落后的缘故在,却也不尽然。实在是真要大张旗鼓地一通彻查,咱也未必有那脸。这里头还有中国人渣的事儿呢!”他警惕把骇得目瞪口呆的二人拉到角落里,悄声细说,“昨儿晚上,我在小会议室里,按说是听不到那些总裁们议论大事的。可架不住他们吵得凶啊,我还真听见了几句要命的话。你们猜怎么着?奉天挤兑这事儿,兴业银行的副经理先就跑不掉,他挂着自家银行好几万的钞票,一手借一手还,勾结外人坑害同胞。这还是没深入调查,随手翻出来的烂账。真要顺藤摸瓜地找下去,牵连进更多的利益关系,谁来善后?奉天的外债,还指着这帮人拆东墙补西墙呢!所以,他们对外自然需要调节,对内又需要慢慢地权衡各方的利益呀颜面呀,且有的争呢。”
宋玉芳感到一阵气滞,左手插着腰,右手托着额头,一脸的苦闷:“zheng府拿不出决断来,也难怪这行越做越苦了。我们好歹都是学过一些经济的。货币这东西,究其本质不过就是一张纸罢了,为什么能有价值?没有一个强大的政权向货币赋权,我们的金融市场就没有彻底稳定的一天。”
傅咏兮深感认同地猛点头。
崔万华却更加大笑着摆手道:“这话离我太大太远了,也太不可想象了。一群只知圈地的军阀,能指望他们什么”话还没说完,人就走开了。
留下的二人,从这日伊始之时,便倍感受挫。
宋玉芳只得苦笑着叹气:“哎,多事之秋啊。”
傅咏兮冷笑一声:“哼,你可别说这种谶语。万物复苏的日子都这么难过,真到了秋天可怎么好呀!”
离她们没有多远的地方,被逼上车的沈兰几乎要落下泪来,祈求着蒋孟叟能停在离中行远一些的地方:“昨天我可能我的态度不是很好。我的意思是,请您不要在休息时间跟我谈”
蒋孟叟打断了她:“休息时间给你打电话,当然是谈私事咯。”他说得一脸凛然,仿佛自己很有道理一般。
这段时间以来,沈兰也算软硬兼施了。软下来时,蒋孟叟有几分公务员的儒雅派头,也能笑也容易说话。可一到她强硬地表示自己也有底线的时候,蒋孟叟立刻就能翻脸成无赖,颇有军阀zheng府的风范。
“好,以后工作时间谈工作,等休息的时候”沈兰忍了一下泪,带着点哭腔哀求道,“我就是想休息。”
蒋孟叟伸手抬着她的下巴,冷笑道:“可以是可以,你们小年轻提倡人权嘛,我懂。但不要让我太久找不到你,做得到吗?”
沈兰用力将眼眸一闭,强迫自己点着头。
蒋孟叟这才微笑着颔首,大发慈悲地吩咐司机:“就这里停车。”
车子一走,沈兰便警惕地左右环视着。
不曾想,突然从后头窜出个人,高高地一跳,搭着她的肩膀,兴高采烈道:“沈兰姐,早啊!”
沈兰惊叫连连,连魂魄几乎都要舍了身子而去,闭着眼对着进攻过来的人一通挥拳。
谁知那人也被骇得不轻,抱着头乱喊乱叫的。
一时间,满街的人都对着两个人看,几乎以为是两个患了疯病的人在打架。
稍定了定神的沈兰,睁眼一看,才窘迫地低声唤道:“是秋月啊”说时,赶紧上前拉着冷秋月上下验看,有没有哪里被打着的,“我,我真不是有意的,实在是想事情想得入迷了。猛地被叫了一声,还以为,还以为”
冷秋月偷偷把袖子拉得盖过手背,直说没事,又见沈兰脸色苍白、欲说还休的样子,便就反问道:“倒是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第84章 恋爱危机()
“没有有。”思绪混乱的沈兰摇了两下头,赶紧又笑了一笑,推说,“还不是昨天的事儿,气得一晚上没睡好。”
她这一摇头,绕得严严实实的围巾也跟着摆了两下,露出一片肌肤来,然后就见脖子上有一道红印。
冷秋月赶紧拉着围巾,指了指那道红印:“你也是太要强了,瞧瞧,这不是有伤嘛。昨天还说没事,你自个儿憋着,领导也不觉得你忍辱负重,反而怪罪你骨头太硬。你呢,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沈兰还是坚持说没事,进了银行,就匆匆躲进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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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秋月看见宋玉芳和傅咏兮都已经坐在了柜台上,便问她们:“怎么一起给人代班呀,你们自己的差事可以耽误吗?”
傅咏兮答道:“柜上抽走了几个人,大约是为上头的事儿吧。所以,就让我们留在行里了。”
“趁着还没人来,我先说个事情。”佟寅生拿着一叠表格把人都叫来身边听着,“今年是我们银行五周年的纪念,行里要给客户送周年纪念品,也顺便招揽一些新客户。咱们业务部的,一会儿都仔细看看这个礼单,再数数自己手头的老客户,还有待合作的目标客户。统计出的数字,柜员直接交给我,其他人跟李组长沟通。”
分发之后,大家都指着表格上的储蓄额度窃窃私语。
宋玉芳沉思了一阵,很快就举起手来发言:“佟主任,这些礼品太偏男性化了。其实,我们可以考虑做一些化妆镜、粉缸子之类的小玩意儿。”
这要放在几个月前说,佟寅生根本就不想理会。可是新年一上来,女子储蓄的局面就不同了,政商界的太太团几乎成了这几个月的业绩主力军。那么宋玉芳的提议,最终是会到这些贵妇人的手中,这倒有接纳的必要了。
佟寅生一改素日的态度,颔首道:“那你就把手头的大客户先统计出来。”然后又搔着鬓角自言自语起来,“单做几套,也不知道成本会不会很高。”
宋玉芳看他的唇形,略猜到几个字,便又提议道:“不如这样吧,不要粉缸这种完全女性化的礼品,咱们做一些儿童餐具,小杯子小碗小叉子什么的。您看,我这边的女性客户,有孩子的多,未婚的女士大多也有弟弟妹妹。更何况,不单是我的客户这样,想必同事们手里的男客户,家里也有孩子的。兴许比那些墨盒呀扇子呀镇纸呀,都来得实用,市面上也少见,更能体现我们的用心。换了别的,或许就是白放着的。”
就有几位做了父亲的行员应声道:“而企业,小孩子的东西还有一个好处,小小个儿的看上去可爱,这是别的礼品所比不上的。”
佟寅生听了,觉得欢迎程度上不成问题,就是不确定联系好的作坊有没有合适的模子,若没有的话,造新模子好还是换作坊好,都要根据报价来议论。因此,也不一下子就同意,只是说:“那我考虑考虑吧。”
众人散去之后,沈兰才急急忙忙从办公室里跑出来问道:“刚才要我们集合,说的是什么事儿?”
宋玉芳便把纪念品的表格拿了一份递过去,把大意说了一遍,接着问道:“对了,你上哪儿去了,不是还没到营业时间嘛。”
沈兰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睛直盯着表格看,口内解释道:“有个客户说是要临时出趟远门,急着让他身边的书记来取一笔安家费,这种事又不能拿还没营业去搪塞,所以没赶上这事儿。”
“我说呢,一大早就不见人影。”宋玉芳笑着应了一声,便转过身,去整理零钱盘了。
这一日,要说非凡也非凡,要说平静,对于底层行员来说,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工作日。
晚上八点,劳累了一天之后,大家一面整理公文包,一面互相诉说着白天遇到的千奇百怪的客户。
刚睡饱的崔万华,特意跟着公寓里的车子,拿着一朵鲜花,红着脸过来赔罪了:“秋月,我”
他还什么都没说,就已有一堆人热烈地鼓起掌来。
“算了。”冷秋月脸上淡淡的,甚至微微透着几分愠气,因恐这里人多了,也不发作,迅速收了花出去。
崔万华以为这是好了,高高兴兴地跟在后头,还不忘两手握着,向那些给他鼓劲的人表示感谢。
沈兰走到宋玉芳身旁,扯扯她的袖子,又跟傅咏兮使了个眼色:“你们瞧呀。”
作为好朋友,她们自然更清楚,这事情似乎没有表面这样平静。
宋玉芳的嘴角往下挂着,皱眉道:“我有种不好的想法呢。”
沈兰只是沉沉地“嗯”了一声,示意她出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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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大街上,傅咏兮大大地叹了一口气:“其实也难怪,崔万华人是很好的,可是罗曼蒂克他不会,进步话题也不懂,新派活动更是不愿参与。”
沈兰将两手插在口袋里,意味深长道:“或许我们也得负上一点责任,觉得自由恋爱一定都是好的,就跟着起哄,却不曾认真地想过,其实密斯冷之所以对崔万华倾心,恐怕并不是真的出于异性好感。”
宋玉芳抿着唇,转了转眼珠,一直地把回忆拉回到最初的相遇,然后猜测道:“你的意思是在密斯冷最难熬的日子里,崔万华是唯一一个站在她身边的异性,所以她的内心其实是有迷惑的。感动不代表感情,是吗?”
沈兰不住地点着头:“你仔细想想,难道不是那么一回事吗?”
傅咏兮不带恶意地嗤笑了一声:“好啦!你们两个就不要纸上谈兵了。”
宋玉芳咧开嘴角,歪着脑袋一直看到她脸上去,还拿胳膊一直咯吱她:“哦?看来我们密斯傅有实际经验哦!”
傅咏兮却收起了平日里的活泼,眸光反而黯淡了下去:“也许男女之间真有一种名叫荷尔蒙的误导剂,也或者是我们女子见识太少的缘故。我最近就一直在想,设若大观园是一个开放的庄园,年轻男女可以自由地选择心仪之人共舞,那么一场舞会下来,宝黛还会一同倾心于宝玉吗?”
沈兰觉得这样的问题,也很有意思,便调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