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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回你洛王府,好好襄助你的父王,成就一番事业。”苏浅微微收敛了冷硬。
苏启阳给她一种感觉,他这个人一定不像他外表表现的那样顽劣不堪,黑白不论。她今日并不想和他闹得太僵。
苏启阳看着苏浅,即便在这昏暗的密林里,也不能丝毫掩去她身上的潋滟光华。
这不关乎她的容貌,只在于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自信与尊贵,通透与悲悯,她如仙子般俯瞰众生,却没有不食人间烟火的冰冷。
他抿了抿唇,声音不低却少了一点底气道:“不劳公主惦念。不管公主怎么说,启阳也是要找太子殿下要个说法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能因为他是太子,就可以随意伤人。”
苏浅冷笑,“你在跟本宫讲法么?那本宫就和你讲一讲。且不论你是否有私设刑堂;私下论处一个人罪责的权利,也不论你是否同上官闲勾结通敌叛国,单就今日你密林之中设伏狙杀太子殿下与本宫,本宫就可以治你个诛杀九族之罪。”
苏启阳没有一丝惧色,清声道:“启阳一没有通敌叛国,二没有密林设伏狙杀太子殿下与公主。今日这阵法与埋伏并非启阳所为。素闻公主清正严明,想必会查个水落石出,不会冤枉了启阳。”
第十九章 陌上人如玉()
苏浅看着苏启阳,他一脸正色,不像说谎。暗暗寻思,会是什么人做的?西月国的人,还是昆国的人?还是楚国的人?若说是西月或昆国所为,她倒是觉得很有可能。但若说是楚国所为,她觉得不大可能。毕竟楚国皇帝是自己的大舅舅,是自己那皇娘的娘家兄长,且大舅舅虽然为人多思多谋狡猾异常,但总归对自己是不错的,应该不至于如此害她。退一步讲,即便是楚国人干的,应该也不是她皇上舅舅的人干的。
“启阳也并非要太子殿下怎么样,只是想和太子殿下切磋一下,倘若太子殿下输了,便认个错,这事就算过去了。倘若启阳输了,启阳愿赌服输,绝不再就此事纠缠。”苏启阳又道。
苏浅狐疑地看着苏启阳,这人真正狡猾多变。“澈儿怎么会是世子的对手。今日这比武本宫替澈儿应了,至于这些刺杀澈儿与本宫的人,本宫也会查个清楚明白,倘使和你有关,本宫定不饶你!”
这样的说法,苏启阳并未有什么异议。
苏浅转回头对墨翼道:“阿翼,把那些尸体处理了,你知道怎么做的。”
墨翼领命去了。苏浅直视着苏启阳,眸光清浅,“洛王世子,出手吧。本宫没那么多时间和你耗。”
“如此,冒犯公主了。”苏启阳点点头,手中忽然多了一把软剑,寒光如练,拧成数朵剑花,向苏浅刺来。出剑的速度和他吊儿郎当的态度俨然两个极端,真是叫快。更无时下人们所崇尚的繁文缛礼,出剑那叫一个直接。
苏浅从容一笑,这样的苏启阳才叫人欣赏。手掌轻翻,衣袖中滑出一把尺长的碧色小剑,向苏启阳迎去。
一时间剑影森森,幻化出硕大一个光圈。苏澈与莲儿被气浪迫退出五丈之外,只看见玄色与白色两个影子包裹在剑光之中,在粗壮的白杨之间穿梭成一片光影。招式太快,根本无法看清楚。
苏浅用的剑,只比匕首长了一点,根本就是一柄大号匕首,是只适合近身缠斗的短兵刃。苏启阳用的软剑虽三尺有余,但因为剑身极软,既可近身缠斗,又可远距离进攻。二人功夫都臻大成,苏浅因兵器上有些吃亏一时间竟无法找到突破口制胜,心中惊异苏启阳剑法之高应不在她之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密林里已由开始时的昏暗变成黑暗,估算时间大概已到戌时,二人缠斗已然三四个时辰,仍然没有分出胜负。苏澈从怀中掏出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林子里霎时亮了许多。
两人的动作已经慢了许多。
借着夜明珠的光,依稀可见苏启阳已经大汗淋漓,墨发湿漉漉贴着鬓边,苏浅却只是微有轻汗,身法依然轻盈灵动,功力较之苏启阳显然胜了一筹。
其实,从头至尾,苏浅一直不让苏启阳离开自己一尺远,将他锁在自己的短剑攻击范围之内,此是最耗力的打法,若非自恃功力深厚,苏浅这纯属自讨苦吃。但显然她的战术取得了成功,凭借高人一筹的深厚内力,困住了苏启阳。苏启阳的软剑无法正常发挥灵活的作用,反倒成了掣肘。
“洛王世子,还要继续比下去吗?”苏浅一边出招,一边嘴角盈笑。
苏启阳微微点头,剑光倏地一隐,软剑收回腰间,身形退后三尺,拱手一揖,话说的倒是诚恳客气:“公主武功大成,启阳不及,甘拜下风。”
“洛王世子不必过谦,能和本宫缠斗近四个时辰,世子的功夫天下间也是佼佼者。世子,本宫可否请教一个问题?”苏浅将短剑收回袖中,掏出一方绢帕轻轻拭去额头的汗。言语间谦和的态度彷如这不是敌人间的比武较量,而是好友间的互相切磋。
“公主请说。”苏启阳微微带着喘息。
苏浅将帕子收回怀中,眸光盯着苏启阳。侃侃而语:“世子究竟是为何要找本宫比武较量?别拿上官闲做借口。前前后后绕了那么多弯弯绕,若说只是为了得苏澈一句道歉的话,说下大天来本宫也不会相信。以世子的武功,十个苏澈也不是你的对手,以世子的行事作风,也不会怕苏澈是苏国太子权大势大,却硬要来这暗无天日的树林子里比武,那就只能解释为,世子别有所图。要说世子只为和本宫一较高下,那就更不可能了。世子长在苏都,大约也知道本宫的性子,一向不大拘泥于世俗,世子如有邀约,本宫定然会欣然赴约,实在不必你这么些弯弯绕。”
苏启阳目光露出一段钦佩之色,“公主果然非常人,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启阳是受人之托,情非得已,得罪之处公主见谅。”
果然。
苏浅的心情没来由地烦躁了一下。
深吸了一口气,道:“本宫能知道是受谁之托么?能请的动洛王世子,此人必定身份非凡。本宫很想知道是什么人要看本宫出手。”
苏启阳望着密林深处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陌,你不打算出来么?”
密林一片寂静,一点风丝也无。
众人随苏启阳的目光望去,不知何时,那里站了一个人。清瘦如竹,挺拔若松,一袭月白色锦袍,暗夜里看去更显雅致无双,温润似玉。看不清容貌,但看身形便已让人移不开视线。
苏浅皱眉。这个人,她一进密林便知道他在。空气中隐隐流动的玉兰混合了玫瑰的独特香气便昭示着他的存在。玉兰和玫瑰都是她喜欢的花。这个混蛋十年前便知道了,从那以后弄得身上总是这两种花的变态香味。
这个人,十年前苏浅出宫以严青青的身份筹建严府时,便开始在她眼前晃悠。
十岁稚龄的她,在这一年,靠着前世积攒的知识与智慧及这一世刻苦努力所学开始积累自己的财富与势力,还着手创建青门。
世人并不知道严府与青门的关系,这个人却是知道的。
当严府建成时,严府对面的尚府也同时落成了。两大府邸共同占了五里长的一整条街。严府在东,尚府在西。
第二十章 公子世无双()
苏浅在落成典礼那天夜里把尚府这个邻居逛了个遍。
不过是个富丽堂皇的府邸,亭台楼阁,假山清泉什么的。与时下建筑有一点不同的是,尚府与严府一样,满府只种植了两样植物。一种是玉兰花树,一种是玫瑰花。这根本就是抄袭严府的建筑风格。
是可忍孰不可忍。苏浅气愤地挥掌将尚府的玉兰与玫瑰统统震碎了。那夜尚府下了一场花雨。苏浅愤愤飞出尚府时,一个小男孩同时从严府飞出,二人在夹道上不期而遇了。苏浅看着那个美玉雕刻而成一般的小男孩,抬脚就踹了过去,小男孩月白的锦袍被印上了一个黑黑的小脚印。
小男孩嫌恶的看着脏污的锦袍,突然抬掌一挥,月白的锦袍自脚印处无声断裂,掉落地上。
分明是*裸的侮辱。苏浅冷笑了一声,又飞起一脚踹来,小男孩身形微偏,轻松躲过了苏浅这飞来一脚,蹙眉道:“瞧你漂漂亮亮的一个小姑娘,却如此粗鲁,简直不堪入目!”
“不堪入目就闭上你的狗眼!哪个要你看了?”
苏浅急了。那一刻她就真的化身成一个十岁的孩子,不是有着四十几年智慧的两世人。
两人在街上你一脚我一脚踹来踹去,最后苏浅被一脚踹飞过严府高墙,跌落在自家院子里。
人家的功夫显然高过她不是一星半点。
“姓尚的,咱们的梁子算是结下了!”拂去身上的泥土,苏浅恨得牙根痒痒。
那一夜,苏浅让自家院子也下了一场花雨。
但那一夜之后,苏浅再没见过小男孩玉一般的容颜。
其实他一直在。这些年,无论她在雪山之巅,还是在泥沼丛林,抑或市井乡间,总有那么一道明亮清澈的目光尾随着她。她遇到无数次危险,每一次却都有他相救,只是那时她已蒙上了面纱,他带上了面具。两人对面却不相识。相知却不相认。
十年之间相助无数,却也一直较量着。严府所有产业,尚府必插一脚。后来她创建青门,世上便出现一个暗夜门。世人只知暗夜门是专司暗杀业务的,她却知道暗夜门同青门一样,兵、农、工、商无不涉足。且实力在她青门之上。
今日他逼她出手,怕是已猜到严青青就是苏浅,苏国的浅萝公主。他是要她褪去伪装,站到他的面前来。而他也褪去面具,站到了她的面前。
但她猜不到他下一步要干什么。或者说,她不敢猜。
苏浅盯着月白的身影,久久不语。以她的目力,其实是看得清他的容貌的。
几乎不能用语言形容,她眼前只飘着六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