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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面子,自然会答应你的要求。”
苏浅嘴角微扬,“倘或皇上舅舅知道你如此算计他,不被气坏了才怪,说不定会罚你关禁闭去呢。”
楚渊笑道:“我算计他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倘或拿我有办法,他早就治我的罪了。”
“狡诈!”苏浅指着他笑了一声。
两人言笑晏晏,似乎早忘记了房中还有楚梦那么一个人。楚梦垂头散发,不言不语。
楚渊笑了一声,道:“要说狡诈,浅妹妹也不遑多让吧?我可不相信什么她身上有制约上官屠的关键,更不认为她有决定楚国命运的能耐。”
苏浅露齿一笑,道:“就知道你聪明绝顶,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我虽然是夸大其词了些,不过她身上也确实有些东西是值得一探究竟的。”
楚渊宠溺一笑,道:“人交给你了,你就慢慢一探究竟吧。我还要去一趟皇宫,父皇还等着我复命呢。”说着,他站起身,抚了抚身上的褶子,笑着往外走去。背影如松如柏,挺拔秀美。再无初进门时的脆弱不堪。
苏浅目送他离开,坐在椅子上没动,只淡淡吩咐道:“带她下去沐浴,换套衣服,别脏了表哥的太子府。弄完了就把她交给我的侍女桃儿。”她时刻不忘将她的骄傲踩到脚底下,哪怕她如今已变成这样。
两名女侍卫应了一声,一左一右架着她出了龙渊阁。她似乎痴傻了一般,一言未发,任由侍卫摆弄。
苏浅望着她渐去渐远的背影,凤眸微闭了闭。
也不过是片刻,她起身往外走去。楚渊与楚子忌看来会彻夜商讨事情,她也需要做些事情了。
出了芙蓉殿,苏浅一路施展轻功,片刻便出了太子府。她轻功本就高绝,一袭白衣在月影下飘忽而过,彷如鸿影一般,太子府的巡逻侍卫一无所觉。
穿过两条街巷,来到一片府第门前。月光下清晰可见大门上盖了御印的封条,门上血渍斑斑,似乎还能闻到腥臭味。原先龙飞凤舞的“四王爷府”四个大字被砸碎在地,残破不堪。想来那日是经历了一番血战。苏浅想着数日前这里还是一派繁华光鲜的景象,才不过短短几日,已经破败萧条至此,命运如此无常,令人唏嘘。
她轻飘飘越过高墙,落在院中。院里是比外面更残破的景象。不复见往日的流光水榭假山亭阁,不复见往日的鸟语花香奇珍异玩,取而代之的是一地荒凉,支离破碎,血迹斑斑。
她没时间在此凭吊楚子恒的人生,不作停留,闪身往一处院落飘去。那里正是楚子恒的书房。
飘身而落。书房的门有一扇已经坏掉,半挂在门柱上。倒在地上的门板一片血渍,触目惊心。
苏浅眸光撇开,闪身进了书房。借着天上的一轮明月光,只见书房里乱成一团,书籍桌椅散落一地,显然已被人搜过。她凝眸在书堆里巡视一番,顺手拿起一根断木,在书堆里划拉了半晌,只是一些寻常书籍,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
她收回视线,拿着断木在墙上敲敲打打,片刻,只听啪的一声,一个暗门打开,她冷笑一声,抬步走了进去。
里面照不进月光,黑漆漆一片,她点亮了火折子,在地上找到一盏没太破损的灯点上,提灯照去,只见里面也是狼藉一片,她心想着楚渊那种人物蛛丝马迹都不会放过,这里必然不会留下什么线索,冷哼了一声,把灯笼一摔,转身出了书房。
第九十二章 夜探四王府()
灯笼里的火被打翻,落在书籍上,片刻便烧了起来。
就把这里的肮脏都烧了吧,将来再来过,这里只有新生,不会再有往日的污秽不堪。
她想着,正打算离开,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往后院走去。在一处绣楼前她停住了脚步。
比起别处的衰败,这里尚算完整。阁楼上楷书书写的锦梦楼三个字也还端庄秀气。楚梦也算个才女了。苏浅想着,推门而入。
房间里灰尘遍布,桌椅板凳乱作一团。她昔日曾到过楚梦这间锦梦楼,布置雅致清幽,端庄贵气,比一般闺中女儿的绣楼不知好了多少倍,今日见此情景,她不是没有惋惜。但既有当日,便该知如今。这惋惜便也失了些真心。
四处翻看了一遍,什么也没发现。她站在房间中央凝眸思索。一定有什么没发现的,楚渊也未必搜的细致周全到不落下一丝一毫证据。毕竟他是男儿身,男人就算再懂女人也不可能把女人了解的透彻,何况是楚梦那种心思细腻的女人。
她想了想,走到床前,拉开床头暗格,里面空空如也。她不死心,一把将暗格拖出,探头往里看了看,没看清什么,便伸手往里摸去。
果然,被她摸到一样东西。一喜,将东西拿出,却是一幅画轴。她展开看了一眼,眸中绽放出一抹笑意来。
将画轴重新卷好,塞入袖中,她闪身出了锦梦楼。
身子刚落地,被一个声音惊了一下。
“原来浅萝公主也有这样的雅癖。”那人笑声朗朗,碎了一地月色。
苏浅哼了一声,道:“彼此彼此,克皇子不必说别人,自己不是也站在别人家的土地上么?”
上官克从一棵树上飘身落下,一身艳红锦袍在月光下格外妖媚诡异,尤其是在这样的残破废园中。
苏浅想着他不知何时出现的,她竟然连他一点气息也没感觉到,可见武功高深,绝非那晚在归云苑见识到的那一点。
上官克一笑,道:“不知浅萝公主可曾找到什么没有?”
苏浅白了他一眼,道:“找到了也不会告诉你。我辛苦了半夜难道还给你捡了便宜不成?”
“也是。”上官克不怒反笑,“浅萝公主可是忙完了?不如一道回太子府吧。这天色也快亮了,回去晚了可是会惹人非议的。知道的是浅萝公主夜探罪臣四王爷府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深更半夜私会什么人去了呢。毕竟月色刚好,花香正浓呢。”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苏浅白了他一眼,“本公主祈祷月老给你配个厉害媳妇,将来封了你这张破嘴。”她恨恨道,转身往外走去,不再理会上官克。
上官克被她幼稚的咒语逗的一笑,跟上她的步履,笑道:“天下间最厉害的女子莫过于浅萝公主了,浅萝公主都封不住我的嘴,还有谁能封的住?”
苏浅气怒不已,忽然一甩衣袖,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自袖中飞出,直奔上官克面门。两人相距不过三尺,她速度极快,上官克甩头躲避终是没避得过去,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刚巧贴在了他嘴上,一股难闻的气味瞬时扑鼻而至。
他伸手去扯,却没扯下来,反扯得嘴巴的皮肉生疼。本来生得极其魅惑的青年,气得跳脚,乱喊乱叫,却因被封了嘴什么也说不清楚。
苏浅抿唇一笑,点足飞出了四王府。
上官克试着再去揭嘴上的东西,依然没揭掉,不知是什么东西,黏黏糊糊的,他没办法,只得展身形追苏浅去了。
身后火势渐起,不出一刻钟,整座王府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两人一前一后落在芙蓉殿,苏浅一进门,见楚渊端坐在椅子上,她一愣,但马上恢复神色,问道:“你回来了?”
楚渊点点头,面色不见异样,一如往日的云淡风轻,“你出去了?”
苏浅一笑,道:“去了趟四王府,放了一把火。”
楚渊看着她,一叹,道:“你还真是闲不住。深更半夜的瞎忙活什么?”他再欲说什么,忽见上官克气急败坏地闯进房间,伸手去扯苏浅。他伸手挡住他的胳膊,一眼扫见他嘴上的东西,不由一笑,“这是怎么了?”
上官克哇哩哇啦一阵乱喊,也不知喊些什么,闪身躲过楚渊的手臂,又向苏浅抓去。
楚渊出手接住他的招式,边与他对招边道:“克皇子莫急,有话慢慢说。”他眼神向苏浅瞥去,苏浅促狭一笑,窝到软榻上,看他们两人过招,什么也不肯说。
上官克指了指被堵住的嘴巴,怒目瞪向楚渊。话都没法说了,还讲什么慢慢说?
楚渊本就聪明绝顶,立刻会意是自己说错了话,也猜到他嘴上的东西必是苏浅弄上去的,他对苏浅道:“浅妹妹,你这是给克皇子贴的什么东西?还不快弄下来!净胡闹。”
苏浅抿唇一笑,道:“表哥,这个是狗皮膏药,你们都没见过么?”她挑了挑眉,慢悠悠道:“这个东西现在还真弄不下来,我在上面加了些东西,十二个时辰之后自己就会脱落,但若是不到十二个时辰强行揭下的话,可是会连皮带肉一起揭下来的哦。克皇子就忍忍吧,谁叫你嘴贱呢。”
上官克一听,再顾不得打架,走到苏浅面前,双手合十,半怒半央求地看向她。
楚渊嘴角背着上官克弯了弯,对苏浅道:“浅妹妹,你若是有办法,就给克皇子弄掉了吧。他堂堂一国皇子,怎么能顶着这么个东西见人?”
苏浅摊了摊手,道:“表哥,不是我不帮他弄,办法倒是有一个,就是怕克皇子不会用。”
上官克眸中露出喜色,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苏浅横了他一眼,伸手去拂开他的手,道:“拿童子尿泡一泡,不出一刻钟就可以揭掉了。”
上官克一听,劈掌就向她打去。她忙飞身闪开,堪堪避过掌风,衣袂还是被扫掉一大块,身下的软榻碎成渣状,真正的渣,连一块巴掌大的碎屑也不见。
楚渊如玉的手指忍不住抚上额头。自从他这位表妹住进太子府,太子府就没有一日不处于鸡飞狗跳、水深火热之中,眼见得,她若再住下去,太子府非夷为平地不可。
上官克一掌拍空,气怒不减,掌风接二连三向苏浅扫去。苏浅所过之处,一片狼藉。楚渊实在看不下去了,拂袖一挡,将上官克的掌风接住,化于无形,淡声道:“克皇子息怒,你就是打死了她也解决不了事情,天就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