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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是这样么?”小白再次瞬间被安慰了。
暗淡的天色让玲子有些看不清别人脸上的表情,但显而易见的,大家并没有因为玲子的一时任性而感到不快,反而每个人都因为这次难得的“集体出游”而感到高兴。
真好呢,在这个地方,她可以不用在小心翼翼隐藏自己真实的性格,因为这里有着可以包容她、体谅她的人。
但越是因为这样,她才越是想要帮助那些处于痛苦中的人与妖,想要让这个世界上的其他的存在也体会到同样的温柔和幸福。
“回去吧。”玲子轻轻摸上了轮入道轮子的边缘,那里还有着暗红色的血迹——或许就是那个部位,夺去了她儿子的生命。
并不是所有的灵魂都可以得到拯救,但玲子真心的希望,眼前的这个轮入道可以有解脱的那一天。
“恩。”晴明看了玲子一眼,然后应了一声。
“回去喽,回去喽”童女开心的飞了起来,但身体突然变得僵硬,猛地缩到了童男的怀里,“哥,哥哥,有,有鬼啊啊!”
“明明你自己就是妖怪”在玲子怀里的小白顺着童女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白影慢慢的飘到了桥上,“晴,晴明大人!!”
玲子也望了过去,离这里不远的桥上果然有一个白色的影子,但除了那个白影,玲子总觉得那里还有着别的什么东西。
她微微眯起眼睛,努力感知那让她觉得有些异样的气息,白影面前逐渐浮现出了一高一矮两个半透明的东西。
“晴明,那里除了白影,还有两个类似鬼魂一样的存在。”玲子斟酌字眼,努力描绘她眼中的情景。
小白在玲子怀里抖了抖:“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晴明用扇子抵着唇,略微沉吟了一会:“那就过去看看吧,刚好最近我有研究一种特殊的结界,如果顺利的话应该可以看到阴间之物。”
这个世界一共分为三层:高天原,神之居所;苇原中国,人类的住所;黄泉国,冥界所在,鬼停留的地方。
这三个层面互不干涉,但又以苇原中国为核心相互依存。
晴明所尝试的结界,就是将结界内的一小块地方由阳间转变为阴间,这样就算是没有通灵体质的普通人,也可以看到魂灵。
大家跟着晴明一起走到桥头,那个白影的样子逐渐清晰可见——那是一个穿着白衣、戴着白帽、同时拿着一个白色招魂幡的妖怪。
但是玲子所说的两个半透明的鬼魂,却谁也没有看到。
“灵视!”这是晴明为自己的结界取的名字。
灵视结界一张开,玲子就敏锐的察觉到周围瞬间变得阴冷下来,天上的月亮和繁星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厚的黑云。
“竟然真的有东西!”小白不可思议的叫到。
那两个半透明的灵魂是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三四岁的孩子,看起来他们正在与白衣妖怪交谈。
白衣妖怪此时也注意到了晴明一行人:“你是阴阳师么?竟然有逆转阴阳的能力,真是了不起。我是鬼使白,来这里是为了带走徘徊于人间的灵魂,希望你们不要打扰。”
传说中,担任冥界鬼使的魂灵将被永远束缚,不入轮回,直到他找到下一个愿意担任鬼使的人才可以去投胎转世——鬼使白毫无疑问就是这样的存在。
麻生死后尸体被抛入河中,灵魂便一直在河流的附近徘徊。他亲眼见到了麻子是如何因为他和儿子的死而悲痛欲绝,他想要告诉麻子,不要再难过了,死去的人无法复活,活着的人却还要继续生活,所以好好的活下去吧,带着他和儿子的那一份活下去吧。
只是,他触碰不到麻子,麻子也看不见他。
麻生牵着儿子的灵魂,始终无法去安心投胎,便一直等在这,等在这,只是麻子再也没有来过。
在鬼使白想要带他们前往阴间时,麻生提出想要再见麻子一面,以这个条件作为交换,他愿意代替鬼使白担任鬼使的职务。只是谈到一半的时候,晴明一行人突然出现了。
妖刀姬手中的车轮再度燃起火焰,一张青面獠牙、披头散发的脸从轮轴中显现出来:“你们,看到我的儿子和麻生了么?我的儿子在哪里我的麻生又在哪里”
或许相爱的人在冥冥之中会有一种奇妙的感应,否则为何一直处于昏迷的麻子偏偏此时此刻重新清醒了过来呢?
“哦,是麻子吗?”麻生那有些颤抖的声音传了过来。
麻子似乎突然被掐住了喉咙,那一直连续不断的喃喃自语戛然而止。她沉默了好久,才终于吐出一口气来,喉咙里发出类似呜咽的声音:“不要看我”
女人的心思是奥妙的,女妖女鬼也同样如此。当之前变成恶鬼也想要相见的那个人真正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却又会因为此时的物是人非而羞于相见。
“不,不要这样,麻子。在我的眼里,你永远都是最漂亮的。对不起,麻子,我没能及时回来,我一直都欠你一句话:我回来了,麻子。”麻生有些踉跄的向着麻子走了过来,他伸出手,想要拥抱一下自己的妻子,却又因为轮子上的火焰而无从下手。
“欢迎回来,麻生。”
轮上的火焰逐渐熄灭,一个同样半透明的魂灵从那张青面獠牙的脸中逐渐走出,然后抱住了了那个张开双手的身影。
小人物的爱情没有贵族的风花雪月,没有花前月下,亦没有那数不尽的甜言蜜语,有的只是那真实的生活,那份相互依靠的信赖。
小小的孩童委屈的拉了拉父母的衣角,似乎在疑惑为什么只把他晾在了一旁。
麻子破涕为笑,将自己的孩子一同揽到了怀里。
晴明看着彼此相拥的一家人,抬起头:“鬼使白,能将他们三个一同带走吗?”
“好。”尽管失去了投胎转世的机会,鬼使白也并不气恼。
鬼使白没有活着时候的记忆,但在内心深处,他似乎也曾经拥有过可以这样相互依靠的人。
那个不知是他父母、或是他兄弟姐妹甚至是孩子的存在,是不是也在某一处地方等着他的归来呢?
他宁愿成为鬼使也想要去实现的愿望,是不是也与此有关?
鬼使白不记得了,这种没有过去与未来的鬼使生涯是无比寂寞和难熬的。但只要一想到有某个关系亲密的存在会因此得救,他便不会后悔。
鬼使白带走了麻生一家,晴明也解开了灵视的结界,灿烂的月光和星辉重新洒到了晴明和玲子的身上。
“这下你又没有代步的工具了。”玲子开玩笑的说道。
轮入道没了充满怨恨的灵魂后,自然会变回一个普通的轮子,晴明想要的式神也再度落空。
“这样的式神,永远也找不到才好。”晴明摇了摇头,看向天上的月亮。
愿受尽折磨的灵魂能有一个新的归宿;
愿孤独徘徊的鬼使能找到相伴左右之人。
第40章 执着于棋的鬼魂(1)()
“当啷”!
一颗白色的棋子落于黑檀木制成的棋盒之中;发出犹如珠玉落地般好听的声音。
一个紫发垂地、穿着白色狩衣容貌昳丽的男子;微睁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棋盘上的棋局;那黑白交纵的棋子似乎化为狰狞的巨兽,就要将他吞噬。
“藤原大人;你输了。”菅原显忠用扇子挡住自己的半张脸;微微眯起的狭长眼眸充满恶意的看着面前失魂落魄的藤原佐为。
藤原佐为猛地抬起头来;眼中的怒火似乎快要化为实质:“若是堂堂正正的比试,输了便是输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我亲眼看到你挪动了棋盘上的棋子!这等小人行径”
“慎言!”菅原显忠不客气的打断了藤原佐为的质问,“藤原大人;在场的诸位都看的明明白白;挪动棋子的明明是你。大君仁慈的宽恕了你的行为,甚至允许比试继续进行,想不到你竟然在输掉棋局后无耻的污蔑于我。”
“你;你!”藤原佐为气的脸色发白;甚至说不出话来。一直执着于围棋而不通俗物的佐为,何曾见过这等睁眼说瞎话的行为。
他只能够跪拜在天皇面前;希望天皇能为其主持公道:“大君;佐为请求重新进行比试,以证清白!”
坐于竹帘后面的天皇让人看不清表情;这位平安京最高的统治者挥了挥衣袖;语气冷淡的做出了判决:“藤原佐为;在殿前的围棋比试中进行作弊,并毫无悔改之心,现将你逐出平安京,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便离开了御座。
“大,大君?”佐为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张还在摇晃的竹帘,似乎不敢相信等待他的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啧啧,藤原氏的人那又怎样?还不是输的一败涂地!”周围观战的公卿大臣用袖掩唇,不客气的谈论着眼前这个“失败者”。
他们不在意谁胜谁负,只是为又多了一项茶余饭后的谈资而感到高兴。
“你们看到的不是么?你们一定有人看到挪动棋子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们没有人去说出真相?”
面对佐为的质问,即使是大殿中同为藤原氏的官员都摇头叹息,似乎为族中出了这样一个品行不端的人而感到羞愧。
佐为迷茫的看着那些公卿大臣一个个的离开,那些或惋惜、或嘲笑、或鄙视的目光犹如一支支利箭插到了他的身上
为什么要这么看着他?明明作弊的人是菅原显忠,而不是他藤原佐为!
直到大殿中剩下藤原佐为和菅原显忠两个人的时候,显忠才撑着地面,缓慢起身:“你还不明白吗?这场比试,你只能败,不能胜。”
“藤原氏权倾朝野,不断夺取着属于大君的权利,而菅原家的先祖菅原道真却刚刚封神。如果你是大君,你会倾向于谁胜谁负?”
“这个大殿里所有人都是明白人,却只有你不明白,难怪连藤原氏的人都懒得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