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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生命危险。”
她松口气,正要说想进去探望,被陆衍之拿话噎住:“她还在睡。”
“哦,那我晚点再来。”
她背身要走,几步后又停住,解释道:“原定计划是我充当线人,没想到她会突然在夜总会。当时情况很紧急,为了不让她出事我只能把自己是冒牌货的事告诉了陈纪深。”聂烟咬咬唇,很懊恼自己当时的表现:“对不起。”
陆衍之深吸口气,说:“不关你的事。”
看来,这一切都是苏洱预先准备好的。
聂烟离开医院不久,苏洱醒了。她觉得嗓子干燥想润润唇,陆衍之先一步帮她把几欲跌落的玻璃杯扶正。
他的声音干干的,“你故意的是不是?”
“什么?”
“甜汤里下药,支开聪子前往红港,一切全是你计划好的是不是!你想接近陈纪深?”
苏洱不否认:“是。”
简单一个字,让陆衍之怒气爆棚:“你有没有想到后果,他会杀了你!”
“我现在不是没死吗。”
她幽幽反驳,叹口气:“她有家人,重病的母亲需要陪伴。我不同,我没亲人没儿子,在世上了无牵挂。更重要的是,我是他一直要找的人。”
了无牵挂、没有亲人这几个字眼震痛到他。
他说:“你不是什么都没有,你还有我。”
“你?”
苏洱轻笑一声,眼中雾气沄沄:“我的衍之,在选择救沈嫣抛弃儿子那一刻,已经死了。”
“我没有!”
这句解释好几次得不到相信。
他已经让她这么不信任了吗。
“不管怎么样,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陈纪深知道我是谁,他不会善罢甘休。”
“犯不着要你去冒险!”
她唇角绽开灿烂的笑容,“为了小忘,值得。”
陆衍之从病房出来,脸色非常难看。言助理一直等在门外,正要汇报事物,被他冷声打断:“替我联络席遇。”
“好。”
“本市各条路线停运陈纪深的各项事物,货出货进全部拦住。”
这是要切断陈纪深手底下的工作吗?
黑的、白的全在潼市截住。
言助理边应承着边着手寻找席遇的行踪,最后告诉他:“席先生在缅甸。”
“安排飞机,今夜出发。”
“是!”
他坐到车里,另外吩咐:“多派些人手看牢医院。”
当夜苏洱在梦中重新温故一遍被刺伤的场面,醒来惊出满身的冷汗。余光里敏锐捕捉到一抹黑影立在床边,正要喊,黑影迅速低下与她贴脸距离不过两掌。
小夜灯的光线把他原本混血五官勾勒得更深邃、阴冷。
她陡然地呼吸急促。
“为什么不说买卖的事?”地上白面,虽然根本调查不到,但他很好奇她对警察得回答。
她简单吞咽口水:“怕泄露会死。”
陈纪深露出笑容,“换作以前我肯定毫不犹豫得杀了你,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他的手顺势撩开被子及衣缘,指尖碰在她缠着纱布的位置,“还疼不疼?”
苏洱紧张得呼吸不畅,摇摇头。
“不要担心,我不会让他留疤。”
说完,直接拔了苏洱手背上的输液针,长臂往她后背伸过去。苏洱感觉身体一轻,被他拦腰抱起来。
“我们该好好叙叙旧。”
他含笑说着,抬腿往病房外走。病房外倒了好几个保镖,后颈位置全射中麻醉枪,黑皮等小弟在不远处等候。
等他抱着苏洱走近,跟在他的身后,跟着他的步伐旁若无人得离开医院。
苏洱始终放轻呼吸,身体还没恢复,任由着他把自己抱出去。
很好。
她要的就是这种结果。
第一百九十八章陈生是变态()
电梯下行、穿过寂静大堂,医院门口一辆黑亮的埃尔法停驻许久。
陈纪深出现,司机便打火。
“这个姿势可以吗?”
她穿着蓝白线条的病号服,光着脚,身子被他固定,半身仰躺在这个男人的怀里。恶棍慈悲心发作,顾及到她的伤,征询意见。
可她哪有反抗的余地。
他的询问,不过是过场客套。
苏洱没回答,另辟问题:“你要带我去哪里?”
“当然是出院。”他脸部线条出奇柔和,“问过医生说你已经没大碍,不如直接出院,我会照顾好你。”
苏洱很高兴听见这个答案,但她懂得,一味顺从会招惹怀疑。
所以,她选择抵抗:“不,我不要你照顾!”
“从前那些事确定我太过分,当时不知道你是谁,如果要听道歉的话我很乐意说一晚上。”他清清嗓子,很轻易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开车的黑皮听到这句话,差点追尾撞车。
七哥什么时候说过这三字!
他不禁从后视镜多观察几眼,发现小妮子“恃宠而骄”,非要驳七哥面子:“停车,放我下去!”
陈纪深咬牙,下颚骨线条绷紧。
黑皮心里大叫不妙!
七哥生气了。
果不其然,陈纪深不等苏洱挣坐起身,一只手不客气得摁在她伤口上。她当即痛得哀叫,眼泪差点滚出来,额角都沁出密汗。
她疼了他却在笑,明知故问:“很疼啊?”
“放手”
“我真的非常不想弄疼你,所以你要学乖一点知道吗?”
苏洱咬住唇,痛得脸色煞白。
他对于她倔强得不出声很不开心,手劲又加重一份,眼睛里的危险味道直逼人心慌。
他说:“不听话我就伸进去咯,肠子扯出来就不漂亮了。”
陈纪深一副吓唬小孩子的语气,可苏洱听得阵阵发寒。她很确信,这个男人有说到做到的狠劲。
她如他所愿吓得不轻,还打了个寒颤。
“听明白了?”
苏洱颤巍巍得点头。
陈纪深很满意,松手放过伤口,重新把她抱紧,不忘在她耳侧呵笑:“嗯,真乖。”
乖?
呵,苏洱心里冷笑,等我取了你的狗命才是最乖的!
车子最终停在一栋公寓楼,一道门三个警卫,私密度很高。上电梯刷卡,一梯一户直上9层。苏洱医院出来后脚就没沾过地,全程被他抱进屋,放在卧室大床上。钟点工来送一碗汤水,“陈先生,汤水煮好了。”
“好,你可以下班。”
钟点工应承着离开房间。
陈纪深拿着勺子在瓷碗里搅拌祛烫,说:“特地让人熬得药汤,对身体恢复好,喝喝看。”
说罢,送来一勺到嘴边。
“我,我自己来。”苏洱往后缩了下。
他置若罔闻,勺子始终维持在原先的姿势,眼里的笑越来越冷。苏洱想到车里的威胁,于是乖乖张嘴把药汤喝下肚,他一脸赞许的表情,接着再送一勺汤到嘴巴里,持续不断直到喝完。
“好喝吗?”
很苦,一点不好喝。
她点头,“好喝。”
“早点睡,我就在隔壁。”陈纪深抽走她后背枕头,抱她躺下,苏洱躺下不久觉得肩头有点膈应,下意识往枕头底下摸。摸到一个纹路奇特得硬物,拿出来一看,吓了一大跳。
是把枪。
正惊惶,手里的枪被他拿走。
他指尖摁压滑动,弹夹下落,一共六发子弹。像他那样的出生,玩枪械的熟悉程度堪比掌心指纹,多少条多少道一清二楚。给她展示了下,继而拉动保险,黑洞洞得枪口指在苏洱下巴底。
“呃——!”
苏洱惊骇得瞪大眼睛。
水汪汪、漆黑圆溜好像一只惊慌失措得小鹿。
“7。65毫米口径,一枪你脑袋就炸了。”他看她的表情和眼睛,心里竟然发软,想要看她更多惊慌慌的样子。
而她果真吓得唇瓣发抖。
苏洱都能想象出自己脑花四溅的样子。
“你小时候的玩具是什么,洋娃娃?”不等苏洱回答,他自答:“这就是我的玩具,你说有一天我会不会被一枪爆头?”
她惊恐得摇头,换来陈纪深朗声大笑。
这个人的变态程度,跟曾经飞扬跋扈的陆衍之有的一拼。
要说不同点。
陈纪深更危险,做事没分寸,要你命就真的要你命。
她现在不用装,眼泪自动脱眶而落。
“好了,早点休息。”他威逼恐吓够了,终于把枪挪开放她休息。不知道是余惊之后的松懈还是药汤有问题,她躺下不久眼皮便重得不行,没多久就睡着了。不清楚睡了多久,但做的梦很长很恐怖。
她梦到自己被枪打死,开枪得正是露着大白牙嬉笑的陈纪深。
所以当她醒来睁开眼看到离自己很近的那张脸时,吓得蓦然后缩,牵扯到伤口登时疼得嘶哑咧嘴。
“当心点,你现在不能大幅度动作。”
他边说,一条腿跨跪在床沿来抓不住后仰的苏洱,口中竟然还说着情话:“你睡着的样子好安静很漂亮。”
“你什么时候在?”
她退无可退,被他拽到胸膛。
他回道:“嗯,五点。”
苏洱瞟了眼床头柜上的钟表,现在已经八点半,他就坐在床边看着她三个半小时?!
她感觉毛骨悚然。
“有件事一直想问你。”
“什么?”
陈纪深看着她紧张且戒备的样子,不禁发笑:“不用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我只是想问当年你为什么突然不来看我了?”
苏洱摸不准他是真的想一解当年的困惑还是像试探她是不是真的是自己要找的人。
她说:“当时我妈找了相好,在学校就被带走来了潼市。不过后来我有去那间小屋子找你,只是你不在了。”
陈纪深紧紧盯着她。
害得苏洱立刻发誓:“我说的全是真话。”
“原来对迷信说话一直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