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江世岚一瞬回神,看她的目光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你是不是怀孕了?”
苏洱愣住,心里直发怵。
“陆衍之的?”
她瞥眼躲开江世岚有些咄咄逼人的目光,死咬牙关不肯吐露半字。
正不知该怎么应付接下来的刨根问底,江世岚突然跑进屋,原地转悠两圈后想到什么,打开衣柜把苏洱的衣物胡乱塞到行李箱里。
“你干什么?”
江世岚没答话,忙完一阵拎着箱子往外走,边说:“送你离开这里。”
“我不回陆宅!”
“不送你去陆家,去客运站。”
怎么突然反差变化这么大,这两天到底发生过什么事?苏洱疑惑之余,人已经被拽着上了出租车。看车子行驶路径的确是去客运站方向,她正要开口问,江世岚率先说:“不许多问。”
苏洱察觉到母亲两只手不住交握,指节清白,隐约颤抖。
她在害怕什么?
到了客运站,江世岚把车票交给她后又塞了两个茶叶蛋和一颗煮熟玉米,包着塑料袋握在手里仍旧滚烫。
江世岚叮嘱道:“去渝村,躲得越远越好,千万别让陆衍之找到你。”
“出什么事了?”
“妈这辈子没做过好事也没顾虑过你,唯独这次,相信妈妈。”
苏洱心里不详预感强烈:“你不跟我一起走?”
她摇头:“还有很多事需要我去做。”
客运车已经在检票,江世岚提着箱子推搡她往车里去,并说:“别担心,等忙完我就来找你。”
苏洱扒住车门,“你有什么计划直接告诉我,否则我不走。”
“没计划,我只想在生命终结前为你做次好事。”江世岚眸光涟涟,“小洱,我知道自己什么病,与其躺在医院化疗掉光头发,我宁愿每天漂漂亮亮得迎接死亡。”
“妈”
“相信妈妈,一定会来找你会和。”
检票员再三催促,江世岚说完这句用力把苏洱往里推,临关门听到江世岚喊:“不要相信陆衍之”
车开出站台,苏洱弯腰从背包里找手机,却发现任何通讯电子设备,全没带。
江世岚望着客运车走远消失,转身拦车回破巷子里。巷子里外停满漆黑噌亮的车子,弄堂里的孩子没见过这么多好车,纷纷在外好奇张望。
江世岚转身,冷不丁被两个黑西装男人拦截去路:“陆少等你很久。”
她被推进屋,见陆衍之摆弄桌上相框,照片里的是笑容灿烂的苏洱。他表情淡漠,手指却格外留恋得停在苏洱脸颊上。
“她人呢?”他把照片重新放回桌。
江世岚冷笑:“你来晚一步。”
陆衍之转身,唇线上扬蕴满嘲弄:“江姨,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怎么到你这,临死还想着算计自己女儿。”
“错,我是算计你。”
她露出得逞奸笑:“想为父母报仇,想抓我坐牢。陆衍之,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如愿。这辈子你休想找到小洱,休想见到你们的孩子。”
他挑眉,坐在木凳上,似乎在等出好消息。
没多久,言助跌撞着跑进屋来,脸色灰败得看了眼江世岚,又望着陆衍之。他还没开口,陆衍之眉目已经染上凝重。
言助说:“按追踪定位找到的时候”
“吞吐什么!”
“追踪到的大巴,途径潘脊大桥的时候坠毁。”
不止陆衍之,连江世岚都骤然一怔,继而呜呜低笑起来:“天意,老天爷都不让你找到她。”
话音落地,整个脖子被陆衍之死死掐住,他眼眶逐渐沁红,盛怒之下左眼有泪泫然滚落。江世岚感到窒息,不住伸手去扒脖子里的束缚,脸色涨红。
“她是你女儿!”
陆衍之额角青筋突起,近乎歇斯底里地怒喝:“你怎么敢伤害她!”
江世岚濒临死亡之际,露出一抹笑。
“陆总,客运车还在桥底,先去事故现场吧。”未免陆衍之真下手掐死她,言助赶紧在旁提醒。
陆衍之指骨松动,江世岚得饶后两腿虚软得跌坐在地不住喘息咳嗽。还没等缓过劲,撑在地上的手被陆衍之踩在脚下,鞋尖碾转疼得她失声尖叫。
他现在连装也不屑装,坦露本性,渗如修罗恶鬼。
踏过江世岚手,陆衍之再没做停留地往外走,言助立刻去开车门。
到事故地点,已经有警车、消防、救护车就位。
桥底拉起长长警戒线。
按照警官汇报:“二十人当场死亡,另有三人重伤。”
尸体一件件被裹上白布用担架抬出,四周弥漫着车毁人亡后遗留下的浓烟烧焦味。陆衍之征得同意,于二十具尸体之间确认身份。男男女女,老少皆有。
真是天灾人祸。
每看一具深受重创的遗体,陆衍之心便冷上一份,寒气似乎从地表一路窜到头顶。到最后一具尸体时,陆衍之辨认之后蓦地阖上眼睛,再覆上白布遮脸。
“陆总,是苏小姐吗?”
他摇头:“她不在。”
言助松了口气,跟着陆衍之离开警戒区,说:“另外三个重伤的,两个男性一个孩子。”
他会意点点头,向前走了几步又停下看了眼还在冒黑烟的车及尸体,想到自己闻噩耗赶来时那股无助和恐惧,这些遇难者的家属定然也很绝望。
陆衍之对身旁的言助说:“去安排下,尽可能的帮助现场民警和医务工作者,还有那些重伤患者的医药资金问题从陆氏基金直接拨款。”
“好的。”言助领命之余,又问道:“那苏小姐那边?”
“只要她还活着就好,我一定会找到她。”
他望着桥上驶过的一辆辆车,深吸口气:“还有我们的孩子。”
第六十三章死的是继母()
几个小时的行程,大巴车最终在小县城汽车站停下。
苏洱茫然地拎着行李跟随乘客下车,站在不算新潮但简洁明亮的车站台,墙壁上的大挂钟指在下午2点。江世岚在这个地方已经把住所、路线安排好。
车站外也有人来接。
小面包车从县城到渝村,绕着陡峭的盘山公路,颠簸了五十来分钟才到。村内山清水秀,来往的当地人笑容朴实特别好客。唯一的不好,是渝村内通讯、电子设备很少。
但没这些东西,也减少很多不必要的外界纷扰。
苏洱转眼在小村里住了一个礼拜,江世岚始终没出现。尽管母女关系不是很亲密,但终归骨血连着心,七天里苏洱由最初的忍耐变成如今的焦灼。
为了联络到江世岚,苏洱徒步去村长家打电话。
电话没通,江世岚的号码已经注销废弃。
“村长,这里回市区该怎么走?”想到离别时,妈妈脸色惨白的样子,她心里越发不安。
村长捋着山羊胡说:“要去县城汽车站坐车哩。”
县城去市区的客运车,八小时一班。
渝村到县城是首要问题。
考虑到苏洱有身孕,村长说:“你怀着孕坐拖拉机太颠簸不行,村口种水果的老李家有小面包车,每个星期一果子李都要去县城贩货,搭他车走安全又便捷。”
苏洱燃起希望,道完谢出发去找果子李。
走到半路时,河对岸驶过一辆车,苏洱疑惑村里不是很少有车吗?难道是果子李的车?那辆车原地调转车头,不一会儿绕道往她这边开过来。
车就停在苏洱不远,下来两个寸头男人,年轻力壮。
她下意识顿步后撤,两个大男人跑上来抓住她,掺了迷药的毛巾捂住她口鼻。苏洱吓得汗毛倒竖,挣扎几下,药味侵入鼻腔不消半会儿浑身见乏再没力气。
苏洱稍有点意识时,整个人正躺在一张生硬架椅上,两腿张开固定。头顶是刺目灯光,扎得眼睛疼出眼泪,氤氲里朦胧成点点光斑。
冰凉的器械触碰到底下皮肤,有什么点点地被拉扯剥离。
孩子!
她一下子联想到可怕的事,想要挣扎但是麻药的效果未消。无力和绝望在心里溢生,她只能不停地掉眼泪,脸涨得通红脖子里的青筋突显得十分可怖。何等残忍,要她切身感受孩子在母体里逐渐剥落、死亡的感觉!如果能出声,她肯定会绝望尖叫,如果手里有刀,肯定会毫不犹豫杀死这些人。
可她什么也没有,只能像条砧板上的鱼,等待被宰割。
甚至连这帮人是谁,都不知道。
“好了,可以通知陆少。”
苏洱在昏迷边缘,听见有人小声说话。
陆衍之!
她仅能维系生命的心脏,一下碎成齑粉。不知过了多久,她沉在混沌恶梦里,四面漆黑到处是孩子的啼哭声,可她怎么喊怎么找也找不到孩子在哪里。
等啼哭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她豁然睁开眼,像个在水中险些窒息的落水者,急促得张嘴呼吸。
“小洱,你终于醒了。”
在外屋忙活的邻家阿婶听见动静,跑进来查看,见她转醒脸上浮现一抹松口气的表情。苏洱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阿婶家,脑子里一片混沌,她想坐起身牵到下ti传来微疼。
绝望的记忆袭卷大脑。
苏洱慌张得去摸小腹,哽着嗓子,整个人都在颤栗。
“小洱,你现在不能哭要养好身体。”
阿婶连忙安抚。
她像只深受重创的小兽,手指死死抓着被褥,张着嘴像嚎啕大哭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好半天才发出呜呜的哭咽声,牵动着眉骨到额角的经络若隐若现。
阿婶看得揪心,抱住她轻轻拍背,叹息:“可怜的孩子。”
不知哭了多久,等哭累了她才慢慢退出阿婶的怀抱,抖着唇问:“我怎么回来的?”
“正想问你出什么事,我作工回来发现你躺在路上,吓得赶紧叫上果子李送你去县医院。没想到”
后面的话,她没忍心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