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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她会说这件事,杜谨言面生露出惊愕,旋即羞愧难当地低下头:“她是大学时在国外的女友,不过后来已经没了联系,我没想到她会嫁给我二叔。”
这世上没想到的事很多。
就想苏洱,没想到会遇见陆衍之,更没想到会和那位长的一样。
两个人在那交谈,二楼餐厅里的商务餐会正接近尾声。徐晓善喝了些酒醉醺醺得要吹海风,死活硬拽着陆衍之往下层走,站在甲板上时徐晓善指着不远窗户咦了声:“表姐?”
陆衍之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眸色骤然冻住。
“烛光晚餐、大玫瑰,两个人好像在约会呀!”徐晓善醉意模样得傻笑着,“偷偷告诉你,表姐她呀可喜欢杜少爷了,杜少爷身体不好生病的时候没少为他掉过眼泪。还有”
她趁机趴在他身边,语调不稳得咬字:“还有,表姐为他打掉过一个孩子。”
“你说什么?”
陆衍之脸部线条绷紧,一把拽住徐晓善胳膊,后者疼得呜呜叫嚷,“真的,骗你是小狗!”
并不想相信。
不过,他很清楚当初得到她时,她的确不是第一次。陆衍之醋味翻滚,推开一个劲往身上爬的徐晓善径直离开甲板。
徐晓善被推得一个趔趄险些摔跤,扶着栏杆笑得一脸欢愉。
而餐厅里正欲告辞的苏洱话没说完,手腕已经被人拽住,陆衍之来者不善地盯着杜谨言:“杜少爷这次又想窃取什么商业机密?”
“我们只是”
苏洱抬头被他眼刀扫得话全咽回肚子里。
杜谨言干笑两声:“陆总你误会了,我们只是单纯得聊聊天。”
“吃着烛光晚餐、收着玫瑰花的普通聊天?杜谨言我告诉你,就算小洱活着也不会喜欢你,你应该还记得她曾经多记恨你吧。”
这句话的杀伤力惊人,杜谨言立时脸色发白。
当年,那句再也不想见到你,至今想来都让他心灰意冷。陆衍之不等他再有反应,一把拽着苏洱离开餐厅。车子停在不远,下了邮轮他毫不怜香惜玉地把她塞到后座,门一关冲她怒喝:“知道我讨厌什么偏偏要做什么,叶璨星你还真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是不是觉得我破坏了你们重修旧好的机会了?”
“你胡说什么,是晓善约我来这里吃饭,我根本没想到来的是杜谨言。”
她气呼呼得往后退,背脊抵在车门上再无退路了,于是反呛他:“再说了,我之所以会和你在一起你应该最清楚是因为什么!”
“气我拆散你们这对苦命鸳鸯了?”
她深吸口气,稳住急促乱喘的呼吸,只道:“陆衍之我只问你一句,你想困着我多久,困到你忘记、不爱苏小姐了,还是等到我人老珠黄厌倦抛弃?不就是因为这张脸吗?我不要了!”
苏洱晓得他衣服里一贯有支签字笔,眼下没顺手的东西便扑上去抢走这支笔,笔尖化作刀锋作势要往脸上狠狠划上一划。
好在陆衍之眼疾手快,挡了上去,笔尖于是滑在他手背上。她不顾一切的,所以力度很重,手背都被划出一条血痕出来,肉眼可见的深痕划到手腕关节处。
他疼得闷哼的同时也松了口气,余惊之后,重新燃起暴怒,就用那只受伤的手死死掐在苏洱的脖子里,厉声怒吼:“你可以死,但绝对不能碰花这张脸!”
苏洱的心里因为这句话,蓦地发痛。氤氲水汽自眼眶深处酝酿出来,她看他的时候脸都是模糊的。
这句话真是伤人。
瞧,经过那些事,他不要命来拯救她的那些事,到头来不过是因为这张脸。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哀,但更悲哀的莫过于,陆衍之的话现在竟然能伤害到她。
第一百二十五章活腻了是吗()
眼泪掉在他的手背上,渗入伤口蛰得他微疼。他不喜欢她哭,一来是小洱不爱哭,二来她一哭他就心软。他到底松手了,坐回去让司机开车。
没了脖子里的束缚,苏洱蜷缩成一团,抱膝埋脸,肩膀因为强忍着抽泣上下起伏。
有时候苏洱很希望自己是只乌龟或者蜗牛,埋在壳里谁也看不见。
一路上两人再没有说话。
车子停在陆宅,维持了太久的姿势膝盖都麻了,苏洱下车脚没沾地整个人已经前扑跌跪在地上。陆衍之伸手要拉她,又放下,冷漠地先行进屋。
“先生,你的手怎么了?”屋里传来许嫂的惊问。
他说:“把药箱拿来。”
苏洱这才发现他手背上血一直在淌,张嘴要关心最终忍住了,眼见着许嫂把药箱拿给他,他拎着上了楼。许嫂望着两个人大致也猜到发生什么了,不禁叹了口气。
徐慧芬走出来又往屋外转了圈,回来问她:“晓善呢?”
“我不知道啊。”
“今天不是跟着陆先生参加商务餐会吗,怎么就你们回来,她人呢。”
苏洱被她问的一头雾水。
等等!
陆衍之的商务餐会在邮轮餐厅,那晓善为什么还帮她订位在那里。
难道故意的。
苏洱想问清楚于是给她打电话,徐晓善说:“五分钟就到了。”
她下楼去屋外等,七八分钟左右远处小坡道外车灯晃过来,越近越亮。一辆宝马停在门口,车主下来后去开副驾驶门,徐晓善跟滩泥一样软在男人怀里,笑嘻嘻地撒娇:“谢谢你哦”
男人与她腻腻歪歪很久,徐晓善才欲擒故纵地推开他,语气嗲得能滴出水:“讨厌!我到家了,你回去小心哟。”
男人还想吃豆腐,徐晓善被苏洱一把拉到身后。
“谢谢你送我妹妹回家,很晚了你可以走了。”
“ok。”男人摊手,一副无趣得表情坐回车里,掉头离开。全程徐晓善都扭着腰肢,挥手道别,俨然跟民国夜上海的交际花一般。
苏洱板着脸摁下她乱挥的手:“徐晓善,你还喝酒了。”
“公司应酬、餐会哪有不喝酒的呀。”
“刚才的男人你认识多久呀,又搂又抱只想吃你豆腐。”
徐晓善呵笑起来,“表姐,你也太死板老土,都什么年代了。”
“女孩子在外还是要多谨慎点。”
“知道啦。”
徐晓善略不耐烦得摸耳环,正要往屋里走听见她问:“正好我有点事要问你,你明知道餐会在邮轮餐厅举行,为什么还要为我订位?”
她心虚得晃了晃眼珠,道:“还不是那天问你喜欢谁,看你支支吾吾我以为你和杜少爷余情未了。”
“那更不该订在邮轮。”
“表姐,好表姐。”徐晓善撒娇本领又使出来,勾着苏洱手臂,委屈巴巴地说道:“公司福利,我看邮轮餐厅气氛好又浪漫没想太多,况且我以为陆衍之不会去楼下的普通区。”
她说完打量着苏洱,“眼圈怎么红红地,陆衍之打你了?”
“没有。”
“我真是好心办坏事考虑不周全,表姐对不起。”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我和杜谨言已经完全不可能了。”看她晃晃悠悠站不稳,苏洱叹声气:“快进去吧,舅妈该等急了。”
徐晓善表面点头答应,转脸就翻白眼。
她上楼洗完澡换衣服,喝了酒胃里灼烧,于是去厨房倒冰水喝。开门没注意被地上一团雪白吓得倒退几步绊在翘起一角的地毯上,额头撞到门框痛地她爆粗话。
“喵。”偏滚滚还朝她叫了声,徐晓善觉得它在挑衅,脱了拖鞋追上去:“小畜生,看我不打死你!”
滚滚麻溜地往楼梯上窜一直窜到三楼,徐晓善拖鞋扔上去,猫没砸到倒是砸到上来关窗的许嫂。
许嫂不满得说:“徐小姐,三楼不能随便上来。”
“哦,知道了。”
“还有,滚滚是先生最喜欢的宠物,如果不想被赶出陆宅就不要招惹它,安安分分当个客人!”
徐晓善想回骂,但见二楼卧室门开了,瞪了许嫂一眼后跑下楼。
“你怎么在3楼下来?”苏洱疑惑道。
她小声问:“姐,三楼和小畜滚滚,有什么联系?”
告诉她也好,省得某天跑错惹怒陆衍之。
“三楼是苏小姐的卧室,滚滚是她养的宠物猫。”苏洱把这些话告诉她,徐晓善听在耳朵里心里生出一抹计划。
第二天苏洱给滚滚喂食,却怎么都没找到小家伙,倒是看到地板上有猫爪印记,沿着梅花印上楼发现停在三楼卧室。卧室的门也没锁,一拧就开了。
门开得瞬间,苏洱被眼前的画面惊呆。
满屋凌乱,该碎得全碎了。
油画毁了、那张属于苏小姐的大幅婚纱照被刀割出无数划痕。
怎么会这样?
苏洱走上去试图拼凑好婚纱照,可划痕太多根本无法补救。如果陆衍之知道不光愤怒肯定会很伤心,苏洱越想越心酸,正想用什么办法复原,门口传来冷喝:“你在干什么!”
“陆衍”
她甚至来不及解释,陆衍之已经怒气冲冲将她拖拽下来。望着划得粉碎得照片,陆衍之的眼神简直像要生吞活剥了她一样,她吓得连连倒退:“不是,我是上来找滚滚,没想到屋子里已经变成这样。”
“你活腻了是不是!”
“不是我。”
她战栗着没注意后面的凳子,整个人被绊倒,手一撑撑在碎瓷上。尖锐的刺痛之后,鲜红滴落在雪白地毯上,陆衍之心头一缩,转过头不看她:“滚!”
“表姐,你怎么把这里搞成这样啊!”
屋外传来一阵不嫌事大的说话声,徐晓善捂着嘴一脸不敢置信得模样。许嫂紧跟着上来,看到这个画面也吓住,连说:“叶小姐知道利害关系,肯定不是她。”
徐晓善轻蔑笑着:“这么说经常来打扫的许嫂嫌疑最大了。”
“你别乱冤枉人!”
陆衍之本就烦躁,被你一言无一语吵得勃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