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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初白摇头,“这些都不重要。”
呵!不重要,是忘了才对吧,毕竟只是一个被抛弃的可怜人。
“不知公子约我前来,所为何事?”
“为昨日公子的救命之恩。”沉吟片刻,景初白微微颔首。
“那就拿钱来感谢吧。”我伸出手掌,简单粗暴地提出要求。
“可以,不知道公子要多少?”景初白顿了顿,还是爽快地答应了。
“那就要看一国宰相的命,值多少钱了。”我从容一笑,倒是也不瞒着。
闻言,景初白果然脸色一变,却只是一瞬,继而莞尔一笑道:“公子说笑了,那宰相远在都城,又怎么会在这里?”
不耐地摆摆手,我冷哼一声,“大名鼎鼎的景相我怎么会认错?”
这人骚包地穿一身白,也不易容,不就是等着被人认出他来吗?口是心非,伪善虚荣的家伙!
景初白完美的笑脸微微僵硬,从来都没有遇到如此不留情面的正面戳穿。
“说吧,景相的命,值多少钱?”我可不是在开玩笑,也没有打算就此放过这个宰仇人的机会。
景初白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转瞬又笑得温润无害,“若说景相的命,怕是不值钱,不过,在下却愿意将宰相府的所有金银,统统交予公子。”
“爽快!”我的手伸得更有力了,“房契、地契、金银珠宝、香车美人,统统都不能漏掉!”
景初白怔了怔,嘴角禁不住抽了抽,“公子,这些东西怎么可能带在身上”
我失望地叹了口气,就知道自己是异想天开了,“那就约个时间,交接一下吧。”
景初白不禁侧目,主人一会儿精明一会儿迷糊的样子,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宰相府的家业复杂,一时间难以处理干净,不如公子随我一道上京,也好放心些。”
“先给我点押金定定心神,最近比较缺钱花。”我又抖了抖伸着的手,就这么收回来真是越想越不甘心。
景初白看着这位叫闻人凉的小兄弟,月光皎洁,比月光更加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灵动澄澈的眼眸,讨糖吃的孩子气模样,天真又纯稚,反而照见了自己内心的难堪
这样看来,便不见得有多美好了。
景初白微微移开视线,沉声道:“公子要多少的押金?若是在下身上的不够,只能明日上钱庄取来。”
“十万两黄金。”
景初白怔愣一瞬,看着那得意洋洋的脸庞,“公子,你要如何处置十万两黄金?”
“有钱害怕没地方花吗?”我白了他一眼。
“”景初白也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我十分满意地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无奈,想要再接再厉气气他,便听到他开口道:“若要公子一路随行保护在下,不知又要多少报酬?”
“宰相还缺人保护吗?”
“宰相不缺,景某缺。”景初白的唇角依旧挂着笑,可看起来,薄凉酸蚀。
“十万两黄金。”
“成交。”
第630章 haper 629 她是我的罪()
第二日,从客栈出来,便见到了二十个朱漆贴金大箱摆在门口,还有重兵把守,过路之人无不驻足张望。
玄九自然是无比兴奋,因为他还是知道这些金灿灿的东西可以换好多好多的美酒。
看着他那财迷的样子,我心中顿觉好笑,还算主仆两个有一些些相像了。
在这二十箱黄金拖进巷弄转角之后,再一出来,就是空空荡荡的马车。
这一次,玄九看清楚了,是主人脖颈间的项链。
那一条,四对翅膀的项链
景初白看着两人空着手出来的时候,微微错愕。
那可是二十万两黄金
也罢,这世上本就是有很多事情说不清。
沿水路回到京城,我和玄九大摇大摆地走进宰相府,景初白小厮,跟在后面,管家和仆人都惊掉了下巴,偏偏正主也没有发话。
不过一柱香的时间,整个宰相府都已经知晓,相爷带了两位天人之姿的少年回府,寸步不离,令人艳羡。
同时,也有关于景相有龙阳之好的流言在世间不胫而走。
对于这种污蔑与毁谤齐飞的情况,三个当事人并没有出手制止的意思,而是任其野蛮生长。
看着饭桌上摆着的佛手金卷、八宝野鸭、莲蓬豆腐、清炸鹌鹑、鸡丝银耳、姜汁鱼片,我叹了口气放下筷子,捏着下巴对玄九说到:“吃饭吧。”
“不喜欢的话,便吩咐厨房新做吧。”景初白温吞地开口。
“不必了,等待,会让人心情烦躁。”我重新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玄九白了这故作矜持的两人,吃个饭都要来一局,不得安生。
木筷碰撞碗碟的声音,安静地吞咽
“何时,我要的地契、房契才能见到?”我吞下一颗莲子,不温不火地说道。
“还需些日子变现,毕竟相府要变卖的家产着实太多,要找到接手的买家,不太容易。”
“好,那我便在等些时日。”
等待的日子寡淡如水,我与玄九在相府的生活优渥富贵,各个细节上都不曾受景初白的苛待,几乎是有求必应。
再加上玄九这个酒鬼,在相府落脚不过十日有余,就将酒窖之中的藏酒洗劫一空,丝毫不手软,倒叫人心中生出几分不忍来。
景初白倒是很忙,每日破晓时分见一次,再就日暮时分见一次,多的也是不能了。
“咚咚!”
厢房的门,被敲响了。
“凉公子”清润悠扬的声音从门缝飘进来,倒是难掩内心世界疲惫。
我皱了皱眉,将手中的书扔向贵妃榻上醉得不省人事的玄九,恰恰遮住他那张恼人的脸。
“可否出来,院中相谈?”
现在已经是月上中天,在古代,已经算是不早了。
景初白这个时候来找我,怕是遇到了难处。
可是,我到底要不要帮他呢?
诶,伤脑筋
最后,我还是决定开门一见。
待我走出门去,才发现,景初白竟然在院中备了酒菜。
我坐在石凳上,看着他接连喝了三杯酒,犹豫着要不要原路返回。
“你要是没有什么事要说,那我就”
“杜兰国皇帝驾崩,十三王爷君离渊登基。”景初白突然开口。
听到这里,我愣了愣,恍然回过神来,君离渊的动作这么快吗?
按照闻人凉樱的记忆,君离渊登基,应该是三年后的事情
“君离渊登基后的第一道圣旨,便是发兵我国边境,天下又将会民不聊生!”
“”他和我说这些,说得着吗?
“探子来报,说君离渊已经抵达遥星郡。”说着,他有意无意地看了我一眼,晦涩不明。
我平静地回应着他的目光,猜测着他话中的真伪。
按理来说,他本没有必要骗我,可是,仍旧不得不防。
“有话便直说,拐弯抹角惹人生厌。”
景初白泰然自若地收回目光,浅薄的醉意也消失殆尽,缓缓直起腰身来。
想来,是要到摊牌的时候了。
“我想请凉公子,在君离渊抵达京都之前,将其”剩下的两个字,他没有说,意思融浸在饱含杀意的眼眸里。
因了他的话,我瞳孔紧缩,诧异于他的诡异要求。
景初白的眼神从未有离开过那神色震惊的脸,借着酒意迷离双眼,无所谓虚实。
好半晌,我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与杜兰国皇帝并无愁怨。”
“当然,此事并不掺杂个人恩怨,不过是要让天下人存于片刻安宁。”
“天下人的安宁与我无关。”
我不喜欢大包大揽的责任感,更加不赞同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狗屁逻辑。
偏安一隅,天下太平,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景初白兴许没有料到会得到这样冷冰冰的答案,怔愣一瞬,白净的手指端起酒杯,浅浅地抿了一口,不似之前的一饮而尽。
他早该知道的,用钱财来衡量性命之人,不会有炙热心肠,所以,心中涌上的那一点无名的失望也算不得什么了。
“不知道凉公子有没有想用生命去守护的东西?”
不知道过了多久,景初白说了这么一句话,嗓音沙哑,酒气熏然。
我想也不想,便答:“无。”
其实,闻人凉樱的心里有,想要用生命守护的,是那个叫君离渊的男人,她也真的这样做了没有意外。
“我有。”景初白痴笑一声,嘴边绽开的悲凉笑容,如破败入泥的落英,被过路的脚步践踏零落。
听了景初白的话,我也笑了,只不过是轻蔑的讥笑。
“贪婪的人,注定失去。”
不管景初白要的是什么,到最后的结局都已经注定。
与他为伴的,是一具被抛弃的尸骨。
景初白愣了愣,然后笑着举杯,“说得好!”
“你有对不起的人吗?”思前想后,我问出了这个问题。
或许闻人凉樱不太想知道答案,可是我的心却对此莫名执着。
这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让景初白嘴边的笑容渐渐变得苦涩。
“亦是有的。”
“想守护的太多,有时也会在其中割舍”
“凉公子可还记得,我们初见时,我说你长得像一个故人”
“她便是我的罪”
第631章 haper 630 是玄九的命()
景初白受了风寒。
昨夜醉酒后便在院子里躺了一夜,现在则躺于病榻,不曾踏出房门半步。
而同居东厢的那位凉公子,也病倒了,膳食不宣,避不见客。
宰相府两位主子一般大人物不约而同的病倒了,前一夜还举杯同饮,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对于下人们的猜测,屋内的两人表示完全不在意。
“君离渊真的来枫国了?”漫不经心地敲着桌面,我也不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