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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就这么快一程慢一程地到了老河口边,天色已晚,没人愿意渡河,张翠山也怕俞岱岩与他们路上错过,因此三人就在一户渔民家歇上一晚。
翌日清晨,天还只是蒙蒙亮,张翠山、殷梨亭带上瑶光渡汉水到了光化县。
这是到武当的必经之路,三人也不担心错过,就这么守在县城外。
过不多时,一辆镖车缓缓行来,显然是哪家镖局在走镖。
张翠山自十八岁上已开始行走江湖,与两位师弟妹相比自然是见多识广,他稍稍看了会儿,与两人道:“这面镖旗绣的是金鲤破浪,这是临安府龙门镖局的镖旗,在江湖上也是数得上数的镖局了。龙门镖局的总镖头是少林俗家弟子,江湖人称多臂熊都大锦,算是二三流之间的人物。”稍顿了顿后,张翠山续道,“倒是奇怪,临安府的镖局竟会走镖到了襄阳府。”
殷梨亭江湖经历不足,听得很是认真,赞道:“五哥这几年果然长进多了,难怪师父喜欢你。”
江湖之中,几大门派以少林为先,帮会以丐帮为首,如镖局之流在一些名门正派眼内实属不足为道的存在,张翠山却能如数家珍,怎不说明他心胸开阔、博闻强记。
张翠山笑着谦逊几句。
瑶光看了会儿镖旗,笑道:“这龙门镖局也挺有意思,若是绣龙自然犯忌,眼下绣个金鲤,却叫人挑不出问题。”
鲤鱼跃龙门之说亦是广为流传,龙门镖局以金鲤合龙门之意,可说甚是巧妙。
三人在路边说话,那镖车中的中年汉子却脸色大变。
这人正是在钱塘江中了七星钉和蚊须针暗算的俞岱岩,他因身中剧毒动弹不得,竟连说话也不能,连日来只能如废人般瘫在床上,吃喝拉撒都由几位镖师照料,心中更是痛苦。此刻临近武当山,他竟似乎听见了张五弟、殷六弟和小师妹的声音,他恨不能立刻一跃而出,却在想要提气时颓然发现自己根本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
还有什么比亲人近在咫尺却不能呼唤更痛苦的吗!
镖车缓缓驶入县城内,瑶光仍是心绪不宁,却又没有更多线索,不过片刻,六乘马飞快地冲过来,追着镖车进了城,瑶光的心突然笃的一声重重一跳,她立刻惊叫出声。
“追进去!五师兄、六师兄!那六个人——”
那是一种毫无道理的感应,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声音在告诉她,这六个人会给她带来莫大的痛苦。
张翠山不及细思,依言追进城内。
第42章 俞三脱险()
龙门镖局的几人果然已被那六乘拦在路中。
这一趟护镖的除了都、祝、史三个镖头外,另有四个年轻力壮的青年镖师;都大锦收了殷姓之人两千金的保镖之资;又有若不完成就被灭门的威胁在身,自然尽心竭力;一路上顺风顺水他本就奇怪,眼下见似乎有人来挑刺;他不禁心中嘀咕;真不成到了武当山下反而出事?
趟子手将跃鲤镖旗一卷一扬,作个敬礼的姿式;高声道:“临安府龙门镖局道经贵地;礼数不周,请好朋友们原谅。”
江湖走镖;首重人缘,次重武功。试想,无论多么武功高强的镖师,若是一路从南到北战个不停,怕是难以保住镖,所以各大镖局见人三分礼,平日打些交情在,就是盼望江湖朋友们高抬贵手,互相通融些许。龙门镖局能做到今天的规模,自然和这般江湖交情分不开,因此这句招呼意思很明白——大家交个朋友,若是有什么礼数不够的,今日补上,今日不够,来日孝敬。
都大锦拍马上前,看那拦路的六人,见两人是黄冠道士,其余四人是俗家打扮,六人身旁悬佩刀剑兵刃,个个英气勃勃,精神饱满,他心念一动,暗想莫非这这六人便是武当七侠中的六侠?遂抱拳说道:“在下临安府龙门镖局都大锦,不敢请问六位高姓大名?”
六乘人马分了三前三后,前边三人中右首的是个高个儿,左颊上生着颗大黑痣,痣上留着三茎长毛,他打量都大锦一眼,冷冷道:“都兄到武当山来干甚么?”
都大锦回道:“敝局受人之托,送一位伤者上贵山来。要面见贵派掌门张真人。”
那人道:“送一个伤者?那是谁啊?”
都大锦还在回话,瑶光却脸色微变,看向张翠山,张翠山点头道:“此人分明不是本门中人,却似以门人自居,且满身煞气,大是可疑。”
武当七侠素来行侠仗义,侠名远播,在武当山附近发生这般事情,几人自不可能袖手不理,张翠山暗示殷梨亭再看看事情变化,手上却已经握了剑,随时准备动手。
就这么一会儿,那边两人一问一答,话题已扯到了屠龙刀上,都大锦愕然,六人中一个秃头的却性急地等不及回答,翻身落马抢上车,掀开车帘往内张望。
都大锦见他身手矫捷,一纵一落,姿式看来隐隐有些熟悉,暗想武当创派祖师张三丰曾在少林寺,武功中有少林的影子不足为奇,当下问道:“各位便是名播江湖的武当七侠么?哪一位是宋大侠?小弟久闻英名,甚是仰慕。”
那面生黑痣的人道:“区区虚名,何足挂齿?都兄太谦了。”
殷梨亭按剑不语,脸上微红,已带了怒容,心道这几人在武当山下冒名他师兄弟,定非善类,但到底如何,还是听五哥示下。
也是殷梨亭性情温和,倘若此处是莫声谷在,怕是已经拔剑动手了。
张翠山也是面色不虞,向殷梨亭使了个眼色,两人并肩走过去,抱拳行礼。
张翠山道:“武当张五、殷六,请问各位可是临安府龙门镖局吗?贵局都总镖头可好?”
都大锦当时便是一惊,仔细打量眼前的人,见他大约是个二十一二的少年,面目俊秀,身材略有些瘦弱,但神朗气爽,令人一见大生好感,但他自称武当张五,如此一来,眼前这六人又是谁?!
都大锦抱拳道:“不敢不敢,区区便是都某。张五侠与这几位朋友可是旧识?”
张翠山打量旁边那六人,摇头道:“素未谋面。几位朋友,不知因何要冒名我兄弟几人?我等虽有薄名,却与武林至尊相差甚远,不知几位究竟为何而来?”
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这句话在江湖传颂已久,因那秃子先前问到屠龙刀,张翠山也就顺手扯出来,暗示武当与屠龙刀并无关系。
面生黑痣之人和身后几人对视一眼,面色虽不好,却也没有当场翻脸,只哼了一声,六人纵马远去。
殷梨亭本想追击,却被张翠山拦住,道:“这几人有备而来,轻身追击不妥。”随后转头对都大锦道,“都总镖头一路辛苦,若不嫌弃,恩师寿诞在即,请几位来山上喝一杯水酒。”
都大锦此刻后背已湿透了。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倘若不是张翠山及时出现,他将那六人认作武当六侠,若是把车中俞三侠交给他们,那殷姓之人怕是要来屠他满门。
思及此处,都大锦满是感激地回礼,连连称谢,又因这一变故,再不敢起半途脱手之心,暗想不管眼前这张五侠是真是假,他定要将俞三侠送到张真人手里,总不会再有错。
“张五侠太客气,都某就厚颜讨一杯水酒。这来得匆忙,也不及备上厚礼”
张翠山笑道:“师父不在乎这些,您愿赏脸就好。不知都总镖头能否稍等片刻,在下三哥还未回山,待三哥回来,我们兄弟几人与您一同上山。”
都大锦此刻对眼前的少年倒是有七八分信了,遂道:“不瞒张五侠,都某千里迢迢从临安而来,正是受人所托,要将俞三侠送回武当张真人面前。”
他掀开车帘,车内的中年汉子与张翠山打了个照面,那中年汉子眼含热泪,张翠山在短暂的呆滞后,急忙扑了进去,“三哥,你怎么怎么”
张翠山那句“怎么”再也说不下去,他一把脉就知道俞岱岩是中了毒,急忙扶起他,似乎当场就要运功逼毒。
殷梨亭见情形不对,走过来一看,也是呆住,急道:“五哥,三哥怎么了?”
都大锦见几人情真意切,心中感动,道:“上个月,一个殷姓少年将俞三侠送到镖局门口,叮嘱定要在四月初九前将俞三侠送回。都某总算不负所托。”
张翠山与殷梨亭闻言,连声感谢都大锦,反叫都大锦不安起来。他是拿钱做事,又不是见义勇为,怎能当这般赞颂,几句话后不禁脸红地退后,自觉替几人护守车外去了,这一退出,都大锦才发现一个道童打扮的小女孩信步走来,背上还负着一柄桃木剑,看来很是可爱,因在武当山下,他生怕得罪了武当门人,哪怕认错人也好过有眼不识真佛,遂笑道:“忻娘也是武当门下?”
“武当雪竹问都总镖头好。”
瑶光差点脱口而出“武当瑶光”,幸而及时改了口,她走到镖车前,见殷梨亭在旁护持,张翠山已双手抵在俞岱岩背上,俞岱岩脸上青黑之气甚重,再加上行动不便,显是中了毒,那么张翠山定是在助他逼毒。这般内功逼毒不能受打搅,一个不慎反要连累两人。
瑶光在一旁等到张翠山一度运功完毕,这才一跃上了车,右手五指挥出,形似兰花,轻轻在俞岱岩身上连点几下,俞岱岩脸上的青黑之气当即消退不少。
张翠山因在打坐尚未发掘,殷梨亭却被惊得目瞪口呆,俞岱岩更是以目光表达了惊奇。他本人最是清楚,五弟助他逼退的毒素与小师妹之助相差无几,但两人所费功力全然不同,无疑小师妹那般手法有其特异之处。
瑶光对着俞岱岩笑了笑,隔了片刻,再次以同样手法点在他身上,口中说道:“三师兄,待你痊愈,我告诉你如何使这一手‘清风垂露’。”
清风垂露是万花谷独门武功养心诀其中一式,以奇经八脉气血运转为基础,扶正祛邪,对普通毒物引发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