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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这两人明明半月之前还在人前父子相称,如今这黑暗甬道之内确有如此对话,真中可叹。
男子一听忙道“小人贺铮,今年三十一,因长得与城主大人有些相似,所以,所以”
“所以便被选做他的替身。”贺兰寻替他接下。
那男子多年养成的威严之气,虽居于人下,亦不显得猥琐,颇有一股正人之风。
“贺铮我且问你,你有无妻儿,家中可还有亲人,嫡系或旁族”贺兰寻问道
贺铮眉间闪过一丝痛苦之色摇头道“不曾有。”
江离看了一眼贺兰寻,心中暗骂此人真是奸诈,想以此来诱惑人家叛变。
似是感受到她的眼神,贺兰迎上那眼神示意“你不奸诈,你来。”
江离败下阵来,听得一旁转圈。
“我贺兰一族上承战神蚩尤一脉,奉玄鸟为神,一项秉承子嗣大于天,而你,确要为了这样一项并不光彩的任务,放弃自己应该享有的东西,放弃自己所信奉的神明,放弃自己所承担的宗姚香火,成为你这一支中的千古罪人。你可知你所效忠的人,是什么样的人吗?”
贺铮低头不语,他是十年前在城外时,被城主看中带回宫里做他的替身,本以为此生不再有机关享人伦之乐,父母妻子早在他入宫成为替身后的第二年死去,于是他便不再有所牵挂,他也曾想过再娶,必竟贺兰王城一项以传承生命的玄鸟为信仰,然这几年来
而今在这昏暗的甬道里被人提及这些事情,心神还是有些颤动的。贺兰寻见他有些动容轻笑道“你现在有两条路可走”贺铮跪地道“请少主明示。”
贺兰寻一笑“一、掩护我们出城,从此以后只服从我的命令,给你荣华富贵,妻妾美人。二、我们杀了你,再费点功夫自己出城。”
贺铮跪地道“愿为少主效死。”
贺铮之所以会这样轻意叛变并不是因为贺兰寻那三言两语,而是他以为这两父子不过是为权力相争,谁上台对他来讲都无所谓,同样是效忠王城,一个是老子一个是儿子,若老子还当权,自己依旧是个替身,没有人身自由,若儿子上台便不同了。
当然他心里安慰自己,同样忠诚于贺兰卓。三人相视,眼神神情一闪,悄悄跟在了贺铮后面。
贺兰寻小心翼翼的将江离护在身后,于暗中轻轻牵着她的手。
一刻钟的时间,四人便到了甬道的一处分叉口,那分叉口有三条黝黑叉道,向着三个不同方向。
贺铮拿着手中的一块令牌,轻轻嵌于甬道旁的墙壁上。
不远处的一条道路忽然间亮起了光,贺庆向前走去,回首看了看身后立在原地的三人道“几位为何不走了?”
贺兰寻指了指旁边那一处密道问“这里通往何处?”
贺铮抬头看了一眼,那个方向思索一阵摇头道“我不敢确实是哪里?”
贺兰寻眸中精光一闪道“但说无妨。”
贺铮眉头微皱,想是在追溯着什么“城主大人每个月便会消失几天至于去哪里无人知晓,少主您也知道,贺兰王城地下便是错综复杂的甬道,四通八达,城主离开前,便会吩咐小的一声,有一次,在他回来后,我看到他脚底下粘连的红土,我自幼在外城长大,对西北高原一带甚是熟悉,地处西北的王城只有一处的地方是红土,就是池云峰三十里外的山丘下,那里有一处山谷,所以我想,地下宫殿的通道有一处应该是通往那里。”
江离在贺兰寻掌心轻划写道“玄棺”贺兰寻面色不动,回首向花重道
“先生可否借我一样东西。”
四人一行于半个时辰后到达一处宽阔的宫室内。
四壁上挂满了鲛油灯,似乎有风吹过,灯芯飘忽不定,贺铮停下后问道
“少主,此殿上方,便是城主大人的倾塌之所,您看”
贺兰寻抬首定定的看了看前方十几丈外的暗门,掩去眸上神色“一直没问你,我父亲几时发的病,现如今什么状态?”
贺铮为些为难,不知如何言语,想起今日清晨见到的那副样子,便觉胃中翻涌呕吐不止,但多年的扮演上位者,早以让他学会了隐忍,他闭眼道“少主还是自己去看吧。”
花重嗤笑一声“你在怕什么,贺兰卓已经不可能再威胁到你了。”
贺铮见三人皆盯着他不再向前,知道自己逃不掉便索性硬着头皮道“城主大人现在的状态确实不好,忽男忽女,有时还疯癫嗤笑,实在是,实在是不忍直视。”
贺兰寻以握拳掩唇沉思片刻问花重“先生可知道他这种境况,一般会持续多久。”
花重垂眸“其实他这种经脉逆转混乱的情况若无医治也是可以自行痊愈,但这痊愈过程特别痛苦,大概十二个时辰。”
贺兰若有所思点点头问贺铮“你之前说现在魏军正在围攻王城,可属实?”
贺铮点头道“对,不过少主放心,我贺兰王城建城近五百年,以天险之势著称,纵他们有百万兵马也攻不破城的。”
三人但笑不语。
江离心中暗赞这家伙还挺衷心,花重心中暗讽刺这家伙愚忠。
贺兰寻不理会他两人心中所想,对贺铮道“王城内巡防营统领现在是谁?”
贺铮一楞道“是南柯将军。”
贺兰寻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回首对那两人道“上去吧。”
龙阳宫殿外五步一兵,十步一岗,玉砌高栏下的广场上,一片黑压压的将士正一队一列整齐为序的换防。盔甲相撞之声不绝于耳。
内城城墙高高悬起贺兰王城的玄鸟黑凤军旗,城墙之上俱无一人守城。
远处三重城门之上,最外层十六人宽的长弩,每十丈一架,城墙上密密麻麻如站着守城军,遁甲齐备,森严如斯。城外的吊桥早已被收起,仅剩黛河水汨汨而流,无尽无底。
早已飘雪的西北高原上,万物萧条,飞沙走石,若要再次生机,且需等来年四月春风渡阳关。
哪里来的羌笛声,悠扬飘荡,凄哀如泣,在边塞无边的风雪中雁阵声断。
拓跋嗣立于阳关古城墙下,遥遥望着那片灰色天幕下的贺兰王城。那是他拓跋一族撅起的地方,可以说他拓跋氏族每一人身上皆流着贺兰族的血。
身后一个策马而来,银甲劲装,目若秋波,鬓如刀裁,正是刚刚升任骁骑营前锋的长孙延。
这几个月来的变故似乎让这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一夕之间长大,他终不再如昔日那般肆意妄为,不再仅活于自己的喜好之中,原来澄清如潭的眼波里,终是划下了一点忧郁一点无奈一点妥协。
拓跋嗣听得身后马蹄声响也不回头“仲羽,你可知,为何在平城时,她为何与你最为亲近?”
长孙延苦笑一声“因为我对她一无所知”
拓跋嗣无声一叹“不,是因为你们之前很像。”
长孙延神色不变,垂眸看着自己腰间系挂着的附身符,半晌抬头道“已追至断涯下,并无发现尸首。”
拓跋嗣点头不语
长孙延顺着他的方向看向天幕之下的王城“粮草已运至大营,我遇见了贺兰寻那小子的护卫贺胧,他杀了烛黎,后被保护姚姮的后秦兵将围攻,差点死在云川,被我救下了。下一步该如何。”
拓跋嗣嘴角轻扯,琥珀色忧郁的双眸看不出任何笑意“等”
长孙延不解“可是陛下,纵然是算上永州跨境送来的粮草,也不足我大军半月,如此怎能耗下去。”
拓跋嗣“去叫贺胧来见我。”
魏军金帐内,拓跋嗣负手立于沙盘前,旁边坐着消失数月的贺胧大人。
贺胧大人再次出场并不拉风,他浑身多处伤,还中了蛊毒,若非遇见了长孙延怕是自己也要死在那云川之地了。这伤还未养好,便被魏帝召见,被召见了只赐坐,还不问话,干坐在那里,着实尴尬。
未经人事,一心习武单纯善良,简单的像一根渔网线的贺胧大人,哪里是拓跋嗣这样政治漩涡里摸爬滚打,牛头马面皆可应对人的对手。
不出半刻钟,便憋不住了问道“陛下召见奴才有何要事?”
拓跋嗣嘴角含笑温柔的看了一眼包的和个粽子一般(花寻欢手笔)的贺胧大人。
“你主子失踪了,你可知道?”
贺胧一怔,半晌不动,似乎是在怀疑自己耳朵听差了一般,他不悦的将耳边的棉布撤下抬头道“陛下您刚才说什么?”
拓跋嗣不理会他的小动作再次耐心道“你主子失踪了。”
贺胧大人在确实自己所听非虚的情况下,一蹦三尺高,悲叹道“主子怎么可能失踪,他走之前命我去益州追杀烛黎,说不那丑八怪是贺兰卓那老匹夫的帮手,他则负责在上阳宫与贺兰卓周旋,难道,难道老城主大义灭亲,不顾父子之情,真把主子给杀了?”
拓跋嗣眸光一闪问道“为何一定要杀烛黎?”
贺胧想也没想脱口便说“主子怀疑江姑娘她一家便是被老城主所害”话已出口才惊觉的捂住嘴巴,面色古怪的看着拓跋嗣。
“你套我话?”
拓跋嗣温柔的看着他道“你主子失踪前,我接到他的密函,说百姓无辜,希望能用别的方法攻城,让我等他亲自打开城门。可你现在也看到了,如今大军已停留多日,粮草不能再足以支撑大军等候,所以”
贺胧一颤道“什么”
拓跋嗣轻笑“你定还知道别的入城之路对否?”
贺胧依旧不言语,拓跋嗣也不催他只道“现在城的情况不明,你主子是否被杀或者被囚禁更是一无所知,你的任务很重阿。”
贺胧眼珠子转的奇快,一面想着主子这段时间给自己的通信并没有提到密道一事不能透与他们,一面又思考着拓跋嗣诈自己的可能性。
最后他终于点了点被包成粽子的脑袋“给我五百精兵,我带入城内。人太多反而会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