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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安安:“罢了。”
两人沿着小花园的石子路一路走回了后院,桃枝还在不停地猜去。她向来是个没心没肺的,狄安安也不指望她记得自己说的话,便也一路敷衍。
等坐回了筵席之上,方才站在阁楼之上的白婷婷已经不见了踪影,女眷们还在谈笑风生,而白嫣嫣早已经坐下吃起了开胃小菜。
她见狄安安从垂花门外走来,连忙招呼道:“安安,这道桂花蜜汁藕做的很不错,你来尝尝看!”
狄安安微微笑了一下,正要走进垂花门,却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低沉悦耳,如淙淙泉水流过石间:“你倒是挺早。”
狄安安侧过了身子,看着身后的人,招呼道:“沈公阿墨。”
沈墨的桃花眼中映着青碧色深秋的天空,高远潋滟,明艳妖邪,微微地蕴着笑意。
“你今日怎么来了?”狄安安问。
“侯府世子夫人的生辰,我自然在被邀请之列。只是男宾的宴席不在此处,我路过而已。”沈墨缓缓解释道。
狄安安点点头,不再多言,正想抬脚走进垂花门,却听见凭空里一声锐利的尖叫,几乎划破耳膜,凄厉惊恐,让人在秋日暖阳下,都无端起了寒栗——
“怎么回事!”狄安安皱眉,看向尖叫传来的地方。
沈墨抬首。
有人跌跌撞撞,语无伦次,从石子路的拐角处跑来。
“不好啦——不好啦!少夫人少夫人死了!死了——!”
此音落下,垂花门内满座哗然。
狄安安和沈墨皆是眉头一凛——
少夫人,是白家大小姐,白婷婷!
狄安安很快反应过来,连忙向垂花门内看去。白嫣嫣手中的筷子还夹着一片蜜汁藕,停在半空中,进退不得。她面色惨白,死死地盯着面前香糯的藕片,嘴唇哆嗦着,喃喃呓语:“姐姐不可能。不可能!”
她似乎感受到狄安安的目光,慢慢地转过头来,眼中是死灰般的沉烬,好不容易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反问道:“安安,我姐姐,我姐姐刚才还在阁楼上,说的,说的应该不是她吧?”
狄安安默不作声地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白嫣嫣突然崩溃,浑身一下瘫软,坐到了地上,那片藕也落入了尘土里。她殷红的嘴唇失了颜色,双手死死抓住那身缃黄色的裙子,指节发白,眼神空洞,嘴里只会喃喃说着:“不可能,不可能”
狄安安担忧地看着她。刚刚白嫣嫣还说过自己对姐姐的依恋,一年之内连失了母亲和长姐,她必是痛苦异常的。一旁有不忍心看下去的女眷,上前安慰白嫣嫣。狄安安转头,吩咐道,“桃枝,你快扶嫣嫣去休息一下。”
“是。”桃枝连忙上前。
狄安安正想去白婷婷遇害的地方看一看,却听见凭空里响起了一个声音,讥讽之音满溢而出:“都是你克死了她们,现在这么难过又是给谁看?!”
狄安安脚步凝滞,微微皱眉。不用看也知道,这个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女人,就是刚才在白嫣嫣面前吃了瘪的何夫人。
狄安安侧目,看向那个趾高气扬的贵妇,正想开口,却听见身边的男子笑道:“我当是谁,原是何夫人。”
沈墨向来这样,面上永远带着令人捉摸不清的笑意,滴水不漏,虽然语气令人恼火至极,可偏不能让人挑出一丝错来。
何夫人似乎没听出他口里的冷笑嘲讽,只扬着脸,高傲地应了一声。
“您的儿子和天香楼的姑娘们都交好,阴气重,命硬着呢,必不会被白二小姐克死的。”沈墨轻启薄唇,说出的话却足以把何夫人打下地狱。
何夫人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还要我再说的明白点么?”沈墨唇边勾起一抹笑,无端让人觉得心里发凉,“明年的春闱,贵府公子,怕是只能醉倒在温柔乡里。春风尽揽,也是美事一桩。”
在场都是京城有头有脸人物的家眷,都说的这么明白了,还有谁听不懂?天香楼,青楼烟花地,看来何家少爷一进京城便被繁华迷了眼,明年的春闱,也是彻底没戏了。
大家本来就对何夫人趾高气扬很是不满,如今听说她所倚仗的儿子已经成了废物,自然乐得落井下石,赤裸裸的目光把何夫人盯得羞愤不已。
“你胡言乱语!”何夫人指着沈墨就骂了一句。
狄安安冷笑道:“何夫人,是不是胡言乱语你去看看你的好儿子便知。既然你怕嫣嫣命硬,这婚约还是早日解除了好。我们还要办案,就不奉陪了。”
何夫人被堵得说不出话。
白嫣嫣却似根本没有听见这场风波,被桃枝扶着,虚弱无力地站着,默默地流着眼泪。
狄安安担忧地看着她,快速向桃枝使了一个眼色。此时沈墨已然懒得理会何夫人,拦下了那尖叫之人,问道:“别慌,把事情完整说来听听。”
那人脸色惨白,显然吓得不轻。听沈墨这样问,总算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白婷婷的尸体是在影秋院的床上被发现的。
影秋院是长川世子庶弟程原的居所,就在男宾筵席的不远处。有很多人都看到,一刻钟前白婷婷和程原前后脚都进了影秋院,只是不到一刻钟程原又匆忙出了院子。紧接着便是那小厮进去,立马就尖叫着狂奔出来,喊着少夫人死了。
白婷婷死亡的地方——影秋院的床上——是极其暧昧的。
狄安安遣了桃枝去衙门叫韩仵作,和沈墨匆匆赶到影秋院。
白婷婷的尸体几近半裸,被粗大的草绳横捆绑在床上,半边身子掩了绛紫的床单,全都被死死捆着。配着她暗紫色的烟水百花裙,血液四溅,皮肤青紫,胸口有两个鲜血淋漓的大窟窿,本来秀丽的脸庞狰狞可怖,有股异样的诡异之感。
她眉头紧锁,瞪大双眼,大张着嘴巴,似乎在发出无声的呼喊。狄安安只看了一眼,便和沈墨说:“她表现出了极大的惊异与恐惧。凶手是她意料之外的人。”她站直了身:“她认识凶手。”
沈墨表示赞同地点点头。
程原和长川世子程钦被人从男宾的宴席上匆匆唤来。两人听到了小厮的尖叫之声,饶是心中有准备,见到白婷婷的尸体时,皆是大惊失色。
狄安安在一旁冷眼看着二人。
程钦双手颤抖,几步便冲到床前,大声疾呼:“婷婷!婷婷!”他眼中盈满焦急悲愤之色,伸出手使劲摇了摇白婷婷,却是于事无补。
而程原则是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站在原地——这是他的住所,他的床榻,嫡嫂陈尸于此,其中意义显而易见!
他皱紧了眉头,指着尸体,微微颤抖,大声辩驳道:“这不可能!”
程钦几乎目眦尽裂,转头怒喝道:“你觊觎于你嫂嫂多日,没想到竟然这样对她!程原!你这个畜生!禽兽!”
“我——!”程原还未来得及分辨半句,程钦突然起身,冲上前,朝程原扑去。那样子,竟是要与他同归于尽的疯狂模样!
沈墨站在旁边,很快反应过来,微微蹙眉,倾身往前,伸手一拉,抓住了程钦挥舞的手腕。似乎不费吹灰之力,却让程钦不得上前一步,动弹不得。
他薄唇轻启,声音如潋滟水波:“世子,事情还未明了,请冷静。”
程钦还在挣扎。但被沈墨静静注视着,只觉得有千钧之力压来,终于渐渐失了戾气,无力地倒在地上。
程原终于回过神来,往后退了几步。他拼命地挥舞着双手,神色紧张,死死盯着沈墨和狄安安,辩驳道:“这不是我!有人诬陷我!”
沈墨和狄安安都没有说话。影秋院里弥漫着令人压抑的气氛。
狄安安并未理会程原,只扫了一眼屋里的陈设,又走到床前仔细查看了白婷婷的尸体。她的指尖轻轻捻起白婷婷胸前一处伤口的血液,还是温热的红色。她抬眸看着沈墨:“她刚刚被杀。”
沈墨慢慢放开程钦的手腕,一挑眉,“这么说来?”
狄安安点点头,“刚才她站在后院阁楼上,女眷们都看到过她。按时间看,她应该从阁楼下去,进了影秋院,然后被后来进院子的人杀害。”
“除了程原还有人进来过吗?”沈墨问。
“还得将县丞府上下都盘问一下。”狄安安将手盘起,转身看向崩溃无力的程钦,和慌乱无措的程原,“也还得等韩仵作查看后再下定论。但是,现在看来,在白婷婷下了阁楼后,唯一与她有过交集的人,就是程原。”
她的目光冷冷射向目光空洞的程原。后者吓得脸色惨白,早已失去了辩驳的能力。
“亦晗。”沈墨喊了一声,“派人将程原请到衙门,我们有话问他。”
“是。”
第五十三章 杀人的刀呢?()
一场生辰寿宴生生演变成了血腥的屠戮。
长川侯府上下一片混乱。世子夫人被杀,世子爷悲痛欲绝,二少爷却成了最有可能的凶手,这场谋杀案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桃色秘密。
京兆尹府里,狄安安抱着肩,冷眼看着面前痛哭流涕的程原。
“大人捕头我没有我怎么可能”
“别哭了。”狄安安厌恶地皱了眉,打断他语无伦次的辩解,“说清楚。”
程原连忙拿拷了镣铐的手擦了擦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是。”
狄安安见他已经不哽咽了,才问,“你把那日你去过的地方原原本本说一遍。”
程原努力回忆道:“那日我有些失意,便去后院独自喝了两杯然后进了影秋院收拾了一下,便到了男宾席应酬一番没过一会儿,就,就”
狄安安提醒道,“你进了影秋院时,可有见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没有。”程原连忙摇摇头,“我喝了些酒,有些醉意,也记得不太清楚了。”
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