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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木匠第一次听人破案,很是新奇,听到这儿,停下手上的活,插嘴道:“狄姑娘你是不知道,今年开春的时候噢,白家大姑娘嫁给程家世子爷,那嫁妆足足有十八台,长街上都挤满了送嫁的人,可把我们眼馋死了。”
说到这儿,他叹了口气,“不过这富贵人家,倒也是可怕啊。”
沈墨扬声吩咐:“亦晗。”
沈亦晗神出鬼没,立刻从门外跑了进来。
桃枝看得惊奇:“沈公子原来一直在附近啊?”
沈亦晗默默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他可是暗卫之首,暗卫!暗卫!顾名思义,当然是神出鬼没,一直跟着世子保护他的!
——不过这厮忘了,最近世子将他派到狄姑娘身边保护她。
狄安安似乎一直知道,垂着眸,并未说话。
沈墨又开口,道:“将程钦和孟娇带到衙门去。分开带,别让对方知道。”
沈墨随还未向她表明身份,不过狄安安知道他绝不像他表现出的那样简单,故而放心的让他接手了过去。更何况,她还有别的事儿要做。她向徐木匠道了谢,便领着桃枝往院外走去。
她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龌龊肮脏的地方呆着了。
“你去哪儿?”沈墨跟在她后头,问了一句。
“唐若莺案还悬而未决,我去布局。”狄安安言简意赅。
“小心。”不一会儿便走到侯府门口,分道扬镳前,沈墨开了口。
狄安安“嗯”了一声,沿着长街往东边慢慢走去。
沈墨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单薄清冷,寂然有力,有股别样的风韵流动。
殊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沈墨将程钦和孟娇二人分开提审。
他先审的是程钦。
选择程钦,一是他到底和白婷婷做过夫妻,不至于那样绝情,很容易被骗上钩;再者他听狄安安叙述,孟娇实在是个深沉的女子,恐怕难以突破。
果然,沈墨才刚骗程钦说孟娇已经招供,指证程钦为了庞大的嫁妆杀害白婷婷,程钦就撑不住了,痛哭流涕地承认了自己杀死了白婷婷。
他的眼眸里满是怨怼,愤恨地诅咒道:“最毒妇人心!孟娇那个毒妇竟然,竟然敢出卖我!她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出卖你?”沈墨略一挑眉,看着眼前如同跳梁小丑般的男人。
“明明是她勾引我,诱惑我!后来,后来她又让我这样杀了婷婷!”程钦虽然手被捆在椅背上,却控制不住他的怒火滔天,拼命地往前扑。“都是她!都是她蛊惑我我才大人!都是她!”
沈墨已经不想再听这样无聊的话下去。
这两天审问这家人,无不是推诿责任,栽赃陷害,令人作呕。大骁京城,天子脚下发生这样的龌龊,更令人扼腕叹息。
他向手下人使了个眼色,便有衙役识趣地将程钦带了出去,又将孟娇带了上来。
孟娇依然穿着早上那身天青色古云纹长裙。素净矜持中,总有不经意的妖邪之气乍起。
她如春花娇嫩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迈着小步婀娜走进房间。似乎自己没有身处牢狱,而是在山花烂漫的时节郊游踏青。
沈墨看着她,眸色微沉。他在她身上,似乎看到了薛凝碧的影子,只是她更懂得伪装自己,也更危险。
啧啧,京城今年多了这么多厉害的女子,倒是有意思得很。
“沈世子。”
孟娇坐下,莺啼出声。
沈墨抬眼看她,一挑眉,露出一丝惑人笑意,“你怎知我是沈世子?”
“早就听表舅说,安西王府,沈家世子,天人之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孟娇没有丝毫紧张,娇笑着,缓缓而道。
沈墨脑中闪过那个长川侯的脸。
若是他说给家人听的,也是无可厚非。
“那你可认罪?”沈墨盯着她的眼睛,身子微微向前倾,给人以压迫之感。
孟娇丝毫没有被影响到,依然笔直地坐在椅子上,娇笑道:“沈公子说笑了,我要认什么罪?”
“包庇、杀人同党。”沈墨一字一顿,话语清晰。
“沈世子是说表嫂被杀的案子?”孟娇笑意愈发深,“我可是什么都没干,什么都不知道呢。想必是表哥杀了人,狗急跳墙,乱说胡话了。您可不要相信他的话。”
“狗急跳墙?乱说胡话?”沈墨咀嚼着她的话,语气寒凉,意味不明,“那你今天早上又为何来威胁程原?”
“呀!世子可不要信口雌黄呀!”孟娇似乎讶异难捱,惊呼一声,捂住了樱桃小口,“我今天早上可是奉外祖母之命来为原表哥送饭的,其余的,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呀!”
沈墨上挑的桃花眼中透着一股凉意,慢慢站直了身子,“你不用装疯卖傻,没用。”
孟娇听到这句话,眼中的娇憨之意一时消失殆尽。她迅速敛去那娇美之色,取而代之的是无法忽视的戾气与阴狠。
“沈世子,您可没有证据。”
沈墨没有说话,桃花眼微眯,有几丝慵懒之意。
孟娇继续道,“人是程钦杀的,嫁妆最后也是到了程钦的手里——我为什么要杀了白婷婷?嗯?”
蛇蝎美人初露原型,她脸上的娇媚狠戾之色更甚。
沈墨却毫不在意,“我说你有罪,你就必定有罪。”
孟娇挑衅地看着他。
沈墨开口,缓缓道:“比如说,那日的是谁假扮了白婷婷?或者——”他看着孟娇,慢慢拖长了声音,“那拔步床翻转装置的精细图纸,是谁给程钦的?”
孟娇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瞳孔猛地一缩。
那图纸!
图纸上有她亲笔写的名字。当时她本叫程钦毁了那图纸,谁知他竟然留了一手,没有毁掉!
是她大意了!
孟娇爆发出一声令人恐惧的冷笑。
沈墨平静看着她,慵懒笑着:“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韩妃让你进入这长川侯府,意欲何为吧?”
“沈公子,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就算我是韩妃派来的又如何?你什么都问不出来。”孟娇猛地抬头,目光如电射向他,冷笑道。
“只要你活着,我有的是时间和你慢慢磨。”他大步走到孟娇跟前,见她嘴中有异动,目光一凛,迅速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卸下她的下巴。
孟娇痛呼一声。
沈墨拍了拍手,像是要拂去什么脏东西,轻笑着:“我怎么会让你服毒自尽?若你说出实情,也还有条活路。”
孟娇下巴红肿,刚才如娇花般妩媚的脸庞一下子失去了所有颜色。她用尽全身力气仰头看着如神祗般尊贵的男子,冷笑中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活路?早在十几年前,我便没有了活路,要杀要剐随便你。韩妃给我服了‘半月玉殒散’,每半月就要服用一次解药,就是为了防止我们落入敌人之手后,失去自尽能力就会背叛她。”她看了眼墙边桌上的漏壶,“而再有半个时辰,就是我应当服解药的日子!”
“亦晗!”沈墨退后一步,大声喊道。
沈亦晗立马进了审讯室。
“马上备快马,我要带她进宫!”
孟娇冷眼看着他,并未说话。
“是。”沈亦晗多余一眼都没看,连忙出了审讯室去备马。
沈墨看着孟娇,勾起唇角,露出一个魅惑的笑容:
“本世子让你活着,你便没有赶着去死的道理。”
“你,必须活着。”
辜月十七是佛陀圣诞,这一天要祭祀先亡的人,有请求佛祖超渡亡灵之意。
一大早,便有百姓结伴出城,上城外城外孤山拜祖祭祀。
唐家也算是官家,一切准备妥帖之后,前后三辆马车便浩浩荡荡出了城。第一辆马车里坐着唐家的两位夫人,紧随着的两辆马车里分别坐着两房小姐。时隔大半个月,几位小姐们似乎终于从唐若莺被杀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虽然面色憔悴,但到底是恢复了。
平日里活泼的唐若蘅此时却一言不发。她坐在唐若芸的斜对角,离得很远,看也不看她庶姐一眼。
唐若芸只当她因为唐若莺死得太惨,还没有彻底淡忘,便也没放在心上。只轻轻靠着有些颠簸的马车壁,闭目养神。
过了不一会儿,唐若蘅蓦地赞了一句:“好漂亮!”
唐若芸闻言,睁开了眼。
唐若蘅正撩起了帘子,往马车外看去。应该是经过了京城的早市,因为拥挤,马车行的很慢。窗外熙熙攘攘,还有小贩的吆喝声传来。
“什么东西这么漂亮?”唐若芸笑着问了一句。
“是匕首!”唐若蘅的声音里带了一丝生硬,“上面缀着红色的玛瑙和蓝色的宝石,真的是很别致呢!”
唐若芸一听,也起了兴致,凑到帘子旁,也往外瞧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却让她惊魂未定——
那个卖小刀的铺子上,赫然放着母亲的胡刀!
那刀嵌着别致的锯齿,刀尖凌厉,锋芒毕露,成色上佳,一看就是把不俗的器物。
可是这刀
这刀分明在自己杀了唐若莺之后,和别的刀一起被扔入了城外孤山上的溪水中!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唐若芸心中警铃大作,却又极力隐忍着,不想让唐若蘅察觉一丝异样。
唐若蘅好似什么都没发现,兴致颇高:“停车!停车!我要看看这个!”
马车夫闻言,立刻停下了车。
小摊离马车窗很近。唐若蘅没有下车,隔着窗子便问:“那把匕首多少钱?”
小摊贩是个精瘦的男子,见有官家小姐感兴趣,连忙回道,“回小姐,只要一两银子。”
唐若蘅一听,微微皱眉,撅起了嘴:“这么贵”
那男子见到门前的主顾要走了,连忙又道,“若是小姐再买一件,小的可以给您便宜点。”
此时前头马车上的唐家夫人们看她们逗留在此,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