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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山枣-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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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靠自己去寻思办法,靠自己去行动——

    她从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时就要学着自己做饭,刷锅时个子小,够不着,她只得站在板凳上;刚学着烙煎饼时,因为胳膊短,够不过来,有一次一没小心,整个人一下子就趴在了热鏊子上、、、、、、

    正因为这,她自小就养成了比较强的主动性和独立性。

    同时,由于父母有着那样的名声,她和兄弟是在别人异样的目光下长大的,因而渐渐学会了遇事先自我镇定住,至少表面上显得若无其事的样子,然后再想该怎么办。不会见风就是雨,有点啥事动不动就先去哭天抹泪的。

    习惯成自然。慢慢地,她就锻炼得遇事会先动动脑子,对事情比较有主见。

    对自己有着恶臭名声的父母双亲,她自小就觉得憎恶。尤其是对母亲,她更是觉得可恨。但她慢慢长大后,她也开始觉得母亲可怜,觉得母亲软弱、糊涂。她觉得母亲当初应该实在觉得活不起,宁可干脆就作罢拉倒,来个自我了断,也断不能那么去作践自己,让人背后戳断了脊梁骨!

    她也很清楚,因为她有这麽一个母亲,有些人是戴着有色眼镜来看自己的;她早就在心里暗暗发誓:

    无论啥时候,自己绝不去像母亲那般软弱和糊涂,任何时候都不去自轻自贱,糟践自己;宁可活不了就去死!

    正是这一思想的驱使,让处在母亲的阴影下长大起来的她,一向格外地注重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生怕自己的不慎言行惹来外人的闲言碎语——她想用自己的行为证明给人们看,她不是母亲那样的人!

    也同样是出于这样的思想,也就发生了这样的故事:

    最近这两年,她一直都是在乡办的制毯厂干活——说是厂子,几乎没有啥机器,就是手工制作用于出口的、挂在墙上和铺在地上的装饰毯子。由于她心灵手也巧,干出来的活,质量那是没得挑,深得厂里领导的称赞。

    但是,由于她的漂亮,她也不可避免地招惹得个别人对她想入非非,心下乱打主意。

    首先一个,就是在厂里负责发放材料的管理员。这家伙,仗着自己是厂长的本家侄子,虽然自己已经结婚有孩子了,可还妄想着对她搞企图。

    起初,她还尽量忍耐着不去理会,写给她的纸条也被她冷冷地摔在了地上。可到了后来,那家伙心火难耐,越来越胆大包天,竟想在她去库房领材料时犯贱,幸亏她早有防范,一把摸出自己随身带来的剪刀,厉声一句“想死你就过来”,吓得那家伙当时就后退几步,自此再也不敢放肆了。

    谁知这事过去了还没多久,另一件恼人的事情就来了——乡镇企业办公室的一个副主任盯上了她。

    说起这位付主任,但凡对他稍有了解的都知道他名声不佳——据说他跟自己的儿媳妇磨唇嘎达嘴的不干净。虽然具体细节外人不清楚,但纸里包不住火,反正后来这事也就被他老婆知道了。

    于是,有一天,他老婆声称回娘家有事,晚上不回来了,随后又把儿媳妇支开。当到了晚上,老婆便在儿媳妇的房里等着他出现。

    听得他果真来了,老婆便在床上躺下身来,并把一只特意抹上了红钢笔水的脚搭在了床前的桌子沿上,静等他来摸。

    果不其然,当他进来屋,急不可待地就想去桌子上摸火柴点灯时,很容易就把老婆的脚给摸到了。老婆随即便把脚故意往他脸上蹭。而他也就顺势抱住了这只脚,又是舔又是含在嘴里像吃糖葫芦一般地好一顿骚情。

    之后,当他擦着火柴要去点灯时,就听身后传来老婆一声嘲弄地问话:

    “滋味还行吧?”

    顿时之下,老婆这一句看似风轻云淡地问话,惊得他那满是红钢笔水、活像刚吃了死孩子一般的嘴巴,一下子张得足足能塞进去一个拳头、、、、、、

    话说他自从调到乡镇企业办公室以来,到制毯厂车间去了刚一趟,他就把姚玲注意上了。他很快也就从旁了解到了姚玲的背景情况。因为乡企办公室跟制毯厂同在一个大院里,他要想去跟姚玲接触实在是方便得很。刚开始,姚玲对这个动辄就凑乎到自己跟前问长问短的领导人还是恭敬着,但频繁地往自己身边凑乎可就让姚玲不禁犯起了嘀咕。乃至他利用各种借口让姚玲到他的办公室去,这更让姚玲觉得他是图谋不轨,心里便警惕起来。

    当最后他原形毕露,想跟姚玲发生关系时,姚玲拔出了随身带着的一把制毯时用的刀子、、、、、、

    恼羞成怒的他骂姚玲不识好歹,还说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的底细,什么娘什么女,你以为你就是啥正经东西?装什么你!气得姚玲当时一把抓起身旁的暖瓶,照他脸上就砸了过去、、、、、、。

    对姚铁——这个自己的亲哥哥,要说姚玲一向对他不存在任何亲情感,那也是不够现实的;毕竟是一母所生,亲情感多多少少总还是有的。但姚玲老是感觉不到兄妹间应有的那种亲密的感情,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是不冷不热的。

    在姚玲的心目中,自小到大,她老是摆脱不掉哥哥自私这么一种冰冷的感觉,因为有一件事情让她刻骨铭心,至今难忘。

    那还是姚玲七八岁的时候吧,一次,她跟哥哥姚铁一块在街上正走着,突然,旁边一户人家的一只大黄狗狂吠着从家里跑出来,直奔他们兄妹扑来。当时,姚玲本能地惊叫一声,抓住了哥哥的手,意思是想让哥哥保护她。但哪承想,当时同样惊慌的哥哥姚铁,既没有保护她,也没有拉上她撒腿就跑,而是用力将她朝黄狗扑来的方向一把推倒,自己一个人撒丫子落荒而逃。

    当时,幸亏是那只狗有个特点:你要是越跑,狗就会越追;你要是突然不跑或者是摔倒了,那狗反倒不追了,而是后退几步站在那里吠叫,一时之间并不扑上来咬人。

    也多亏了就是在这个功夫里,被惊动的狗主人跑了出来,把狗喝斥了回去。要不然,谁也说不准那天会发生什么事情,让人想想都由不得脊背上冒凉气。

    就是从那之后,姚玲每每想起这事来,就不免觉得有点堵心,老感到跟哥哥隔心隔意的,两人虽是一根藤上的两个苦瓜,但就是缺乏相依为命的那种依赖感。

    尽管她也知道哥哥从小就有些“邪性”,她也常拿这话安慰自己,可总是劝人劝不过心去,一想起来就不免心里觉得发堵。

    当姚玲得知自己要给哥哥转亲时,她并不感到意外。因为她早就料到,无论她是否愿意,她都得走这一步——从她有了那样的爹娘起,她注定就得走这一步!她知道,这些都是她的命;

    这些年来,她把自己一切的磨难坎坷都归咎到命运上——小小年纪就学会相信命运;她觉得,除了命运一说,她没有更好的解释方法。

    也只有这样,她的心灵才能得到一点安慰。

    但是,这也并不是说,她对父亲给决定的转亲理所当然地接受了下来。对父亲的决定,她有一点不能接受——她觉得自己万不能去跟上丁家儿子丁贵宝那样的一个男人;

    她曾经无数次想过,为了给哥哥转换媳妇,她可能会去跟上一个相貌丑陋的男人,也可能跟上的人家穷困潦倒揭不开锅,但她还从来没料想过自己要去跟上一个正业不务的痞子货!

    就是由于这个缘故,她一当听了父亲告诉的转亲之事,她便明确向父亲表示:让她给哥哥转亲,她不好说别的。要是让她因此而去跟上个相貌、家庭情况差疵的人家,她也认了——只要是个能过日子的正经人家就好,万不要让她去跟上一个在左五右六这一带出了名的痞子货——一寻思那日子就不易过!

    于是,她当时就央求父亲改改主意。但父亲那个老酒鬼岂能听进去她的话,哪怕她说得情真意切,声泪俱下。酒鬼父亲见她仍是不依不从,反而还气愤地动了手打了她两巴掌,恼得她跑回自己睡的屋里就是一场大哭,制毯厂的班也无心去上了。

    哭过之后,自己该咋办呢?她心问口、口问心地踌躇起来。

    想来想去,最后她想先去找自家的二婶子说叨一下——她自小有亲娘就跟没有娘差不多,一向她都是把二婶当娘看待,她想看二婶能不能劝动她父亲改改主意。

    尽管她自己也觉得这恐怕是够呛,可死马当活马医吧,试试再说,总比就这麽干呆着强。于是她抬脚便去了二婶家。

    二婶并不在家。只有二叔正在家里喂他的那头母牛。

    二叔一向被人戏称为铁匠门里出了个软皮蛋,自小就是个病秧子;别说是抡锤打铁,在集体生产队这么些年,他从来就干不了沉重的活计,只能在饲养室经管牲口,挣的工分还赶不上一个能干的妇女挣的多。这二年生产队解散了,他就自己养了一头母牛,指靠着母牛每年下个崽卖点钱花,所以他的家庭生活一直都相当紧张——这也是他的二儿子只有通过换亲才能娶上媳妇的根本原因。

    说起二儿子的婚事,当初他是拿自己的二女儿小月跟一户姓王的人家换亲的。媳妇娶过门后,虽说都小三年了还没开怀生养,但看那媳妇平常言行,倒也还算安然,也还有些过日子的来头。哪成想,后来这媳妇不光没给生下个一男半女,居然还一拍屁股,跟上一个来村子里卖菜刀剪子的买卖人私奔了!这下子可是让他大为光火。

    事情闹到最后,他赌气地将二女儿小月从王家弄了回来。

    此时女儿小月已是跟王家生下了一个两岁的男孩。他弄回女儿时,王家那头早把孩子给藏了起来,声言孩子是王家的种,绝对不能让他带走。他当时见状也无可奈何,也就只是把女儿弄回家来了事,没料到这下可就惹出了*烦!

    二女儿小月自从被他弄回了家来,那留在了王家的孩子毕竟是女儿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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