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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的登门看望,这即让辫子感到了高兴与激动,无形之中也就给辫子“请假”走娘家找到了有力的借口。这不,当辫子以此向姚铁提出请求——说母亲想念她,想让她回家一趟时,姚铁尽管满心里不赞成,可也并未强烈地表现出反对意思,而是有点置若罔闻的样子——也就等于是默许了辫子的要求。
于是,第二天早饭后,把家里拾掇停当,辫子便上路了。
一离开家,踏上了回娘家的路,辫子真是有点儿小鸟出笼的快感,脚下不由得有些越走越快,巴不得一下就飞到母亲的身边才好、、、、、、
当远远地能看到了故乡的村貌轮廓,辫子这才感到自己似乎走的急了些,身上已是热躁躁地出了汗。可她并未停下脚步歇口气,只是擦了把脸上的汗,继续往前走去。
走着走着,随着离村头的越来越近,辫子从起初看到村头上好像有许多人,不知在干啥,到渐渐看清了:那是有人在村头上用木棍搭起了一个极简易的棚子——只是顶部用些草帘子盖着,聊以遮挡阳光的照晒,而棚子里摆放着一具已被涂成老土红色的棺材。许多男女老少到处闲站着围观。
一看到这情景,辫子心里就明白:虽然内情还不知道,但肯定这是村里有人在外面死亡了——按乡里风俗,无论年龄大小,只要是在外面咽气死亡的,都不能把尸体再弄回到自己的家院里去,随后从家里发丧出殡,而是只能将就着在村头上搭个简易棚子凑合了事。
但令辫子感到奇怪的是,棺材前并无一个穿白戴孝的子女在守灵,显然在场的都是无关紧要的旁观者——场面看上去颇为凄清。
怎么回事呢?
辫子心里纳闷着,加快步子走去。当她走近了,便朝几个站在一块的妇女靠拢了过去。
到走至近前,还没等辫子开口,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婶一见她走来,先是开口问她道:
“辫子,又来走娘家看看你爹娘啊?”
“嗯。大婶子,这是谁家呀?咋回事?”辫子急切地问道。
那位大婶先是叹了一口气,擦了把发红的眼睛,这才难过地道:
“唉,你是不知道,这是咱村大路已定了亲的媳妇——就是他舅家她表姐、、、、、、”
辫子难以置信地一下直了眼,嘴里吃惊地道:
“啊、、、、、、她、她这是咋的了?”
“唉,听说她是在邻村的砖厂里干活,晚上加完夜班回家时,在路上被邻村的一个不在人数的玩意给祸害了,尸体还被扔在了大口井里、、、、、、、、按咱这儿的风俗,女人家订了婚就算是人家的人了,即使还没结婚就没了,死后也得在男方这边下葬,这不、、、、、、、、”
一当听得死者是大路的表姐,并且是被人残害致死的,辫子眼前顿时就不禁浮现出那位她见过多次、可还从未接触过的大路的表姐——她还曾经衷心地祝愿他们能够幸福呢。但是现在、、、、、、大路哥这会儿怎样了?他该是怎样的难过呀?大路哥、、、、、、
——思想至此,一股形同身受的痛苦与悲哀,刹那间袭遍了辫子的全身,使她不由自主地也就热泪盈眶,进而潸然泪下,一时忘情到没听见旁边的大婶后面所说的话、、、、、、
当辫子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有啥不妥时,她担心地去看是否有人在注意她的表现时,只见旁边的人们一个个都在擦眼抹泪的,没有谁在注意她,她这才心安了一些、、、、、、
自从跟秦大路定亲后,大路的表姐,这个情路坎坷的女子感到情有所托,心里也算是踏实了。她是那么全身心地爱着大路,爱着自己苦命的姑姑,爱着那个并不富裕的家。
原本,她的父母打算今年秋后就把她的亲事给办了。而她自己,对在不远的将来就要开始的新的一段人生历程,更是充满了美好的憧憬。
但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料到:就是自己的漂亮相貌,却引来了一双邪恶的眼睛对她的注意,并最终导致了她惨遭非命的厄运!
说起来,这个让大路表姐惨遭厄运的凶手,事发之前,在村里那可是公认的大老实人。并且还有一个温柔的外号——“大小姐”。
唉,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此之谓也!
这个大小姐,他姓殷,比大路表姐小几岁,今年才二十刚出头。是大路表姐的邻村——也就是有砖场的这村的人。他自小就是出名的老实。尤其是见到女人——不光是见到大姑娘小媳妇,就连跟中老年妇女打个招呼说句话,他都会脸红不好意思,比个古时候不下绣楼的娇小姐还要腼腆。因而人送外号“大小姐”。
其实呢,他这个人最真实的一面,实在并非像人们看到的那样;他个性内向,自从朦朦胧胧懂得男女之事起,他对女人的兴趣就异于常人;常常就会去偷偷地注意女人,观察女人。就连小媳妇解衣掀怀给孩子喂奶,他也忍不住会偷偷地想多看两眼。
甚至,每每他到别人的家里去,看到人家晾晒着的那花花绿绿的女人内衣时,他也会多偷瞄几眼,想入非非一半天!
只不过,他这些行为做得很隐秘,掩藏在那人人可见的表象下面,让人只是觉得他是一个见了女人就脸红、就羞得不敢抬眼看的老实人!
他这个人不光内向,还有一个不为人注意的特点,那就是肚子里长牙;他自小为人比较软弱,容易受人欺负,尽管他还不是睚眦必报的那种,可一旦你要把他欺负急眼,让他咬牙切齿了,那他可是绝对敢跟你玩命的,并非就是吓唬吓唬你那么简单!
话说他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有一次,班上的一个胖子,仗着拳大胳膊粗欺负他,不光把他的板凳给悄悄弄断了腿,让他一不小心坐上去时跌倒出丑,头上都跌起了包。当他气不过,就忍不住骂了两句时,那胖子竟还动手把他的鼻子给打破出血了。
从当时的表面上看,他似乎是显得怕了,并没有跟那胖子大打出手。但他放学回家后,却是一声不吭地便拿起了自家的一个刨草钩子,去了胖子家门口旁边的一个柴禾垛后藏身等待着。当胖子挎着一个筐出来家门想去割草时,他二话没说就从垛后冲出来,闷声不响地扑身上前,扬起刨草钩子,朝胖子搂头就刨了下去!
当时,幸亏那胖子还够机灵,一听得身后似乎不妙,扭头一看眼前情势,顿时活像猛眼看到一只毒蛇正吐着信子朝自己伸头过来一般,惊骇之下,那胖子急忙一闪身,并抬手用草筐去抵挡他刨过来的草钩子。只听“咔”地一声响,一根筐把应声而断!
如此之下,可就把那胖子吓得屁滚尿流,魂飞九天;一声惊叫之下,撒手把筐扔掉,扭身就是一溜烟,怎一个“逃”字了得!
当时,那大小姐意欲乘胜追击,可脚下被胖子扔在地上的破筐一绊,让他差点跌倒。待他再想去追赶时,那胖子已是落荒远去。
也就是经此一吓,那胖子算是被他吓破了胆,不光当晚睡觉做了恶梦——惊叫一声后,“咕咚”跳下床,光着屁股就往外跑,并且,自此之后,一见到那位大小姐,那胖子总就免不了有点老鼠见了猫似的心惊肉跳、、、、、、
下一章节的标题是:知人知面不知心(2)
五十九知人知面不知心(2)()
前文已有表明:大小姐是一个外表看似软弱、腼腆,却是肚子里能长牙的人物。
也正是由于“大小姐”那老实、腼腆的表象蒙蔽了村人,所以,去年夏天,当村里发生了一桩人命案——一个五十岁出头的妇女天不亮就起床,想趁着凉快在自家门楼底下烙煎饼而被人奸杀时,谁也没有想到这件事会与他这个大小姐能有关系。
因此,当时,县上公安局倒是派员来调查了好多天,村里那些但凡口碑不佳之流,譬如作风流流氓氓的——上树爬墙看女人洗澡的,喜欢串破鞋门子的,或是偷鸡摸狗的;最后,甚至连喜欢到人家菜园里去偷把韭菜拔棵葱的那类人物,也都被公安局一一地过了筛子又过箩,审查了个底朝天。
但是,事情查过來捋過去,总就是没个结果。最后只能疑心是流窜作案,案件就这么不了了之。
其实,这个案子就是人称大小姐的他干的!
事情的原委是:那天,大小姐天不亮就从刚盖起来不久的新房里起床回家去,因为他要跟父亲去县城卖瓜,所以必须得早起动身。
当大小姐从那位在门楼下烙煎饼的女人家门口走过时,竟意外地看到了让他心里不禁怦然一动的一幕——
大小姐看到:由于天气闷热,那坐在门楼下烙煎饼的女人,显然是为了贪图凉快,上衣便敞开了两颗扣子。也是自以为反正在夜里,没谁会看见。
加之乡村的老娘们嘛,本来也就没有什么穿内衣的习惯讲究——
就这样,在那女人烙煎饼的举动之间,胸脯上的那对奶包不免就时隐时现地露出一部分来。而这偏偏让路过的大小姐给看在了眼里,不由地就脚下一停,定睛看去。
当时,大小姐站在暗影里注视着,一时忘记了自己还有正事要办,只是贪婪地睁大眼睛看去,不觉就是心头冒火,嗓子冒烟、、、、、、
渐渐地,一股不可遏制的罪恶冲动控制了他——他想在那个女人身上去体会一把自己久已渴望体会、但还一直未能体会到的那种感觉、、、、、、
他怕自己一出手会引得那女人喊叫,惊动了别人那可就坏了。于是,他便从墙角处悄悄摸到一根木棍,到等蹑着手脚近了前来,他突然从黑暗处一下窜出来,不等那女人有所反应,他劈头一棍就把那女人打晕了过去,然后手忙脚乱地就对那女人实施了奸污。但他没有料到的是,他打的那一棍实在有点稳准狠,只这一下,那女人也就一命归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