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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便进了自己的屋子,还来不及将门关上,绿之便冲了进去。关上门,她望着阿娇,“到底怎么了?”
阿娇也抬起头来看她,突然扑通一下趴在她肩上哭起来,“绿之对不起、我没有办好”
绿之愣了愣,挣开她,焦迫地问:“怎么了?是不是谢府的人不让丁伯搬出来?你、你给他们钱呢?”
阿娇哽咽不已,连声音也模模糊糊的听不清,但她却听到了那一句:“丁伯去世了两年前得重病去了”
绿之的眼睛瞪得很大,很大很大。动也不动地望着前方——似乎昔日从石桥上跳下老人船里,得意地跟老人家手舞足蹈的情景,近在眼前,不,就在眼前。那么近,那么的近,却又那么遥远。
半晌她抓着阿娇手臂上的手突然无力的垂了下来,全身的力气像被吸干了一样。她动了动嘴,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耳边依旧是阿娇哽塞的声音:“绿之,我已经让人重新厚葬丁伯了,你不要难过了”
不难过?怎能不难过?那是收养她的家人啊,她一个小毛孩穿越到北国来,什么都不认识,是丁伯一样一样的教她
她捂着嘴哭起来,热泪滚咽下来,那样绞心般的难受。
翌日,她去找皇帝,丁伯身份她还未来得及跟皇帝说,便只称亲戚病逝了,想出宫去送行。皇帝没有多问,给了她道手谕恩准她去了。
ps:故事又要进入一个*啦啦啦撒花
第69章 暗杀()
出宫随行的女眷有阿娇彩珠和司当,还有李赫和五六名御前侍卫。辇舆行到城外的深林处,按照阿娇所指的路程,果真看到一块新建的墓碑,她便服打扮,轻盈的身子走下辇舆,却步步艰难。阿娇搀着她的手,地上的沙子窸窣作响。她终于倒在地上,没有掉泪,只是胸口堵得慌。
司当屏息凝神地在坟前点香、放祭品。阿娇则在一边默默地烧着纸钱。
手里接过司当递来的香,她跪直了身子,手握着香作辑、声音分不清冷暖,“丁伯,吃饱穿暖最重要。”
她一直跪在墓碑前,跪了很久很久。安安静静地,也没有人敢问一句,就连阿娇也不敢。那是阿娇从未看过的,冷淡得似乎只是一具躯壳空跪在那里。那样让人不寒而栗。
李赫本是和其他侍卫一样退在坟墓四处把守,距离十米左右。但看天色逐渐暗下,皇帝吩咐过,天黑之前必须让舒昭仪回宫。如今这情势,他该不该过去劝?但又想起之前在自己房里被舒昭仪脱衣服的事情,脸庞微红,这样杵在那踌躇着,犹豫不决,直到太阳快下山时,他才硬着头皮过去。
喉头动了动,开口道:“娘娘,天色已晚。请节哀顺变,早些回宫罢。”
绿之没有回答他,甚至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
这让李赫很尴尬,他又重复着说了一遍。这一次,绿之只是淡淡地说了声“好、”
阿娇和司当过来搀扶她,她扶着她们的手起来,感觉很疲乏。眼眸微微下垂着看地面的枯叶,秋天了,树叶也都黄了
见绿之上了辇舆,李赫本是要跟上去,眼睛不经意瞥见,坟墓边上滴着几滴鲜血,他微俯身,伸指一抹,放到鼻间一嗅——是刚滞留不久的。
他再瞅了眼那墓碑,都是新建好不久的,难道丁氏是刚死的?
前面已有人喊他,他敛住疑惑的神色,疾步上前去,在阿娇耳边轻轻问:“敢问姑娘,丁氏是两年前死的?”
阿娇见他问这个,狐疑地:“将军身为御林军统领,问娘娘家事作甚?”又“哦”了声,“将军是对先前娘娘对你做的事耿耿于怀吗?劝将军一句,不论娘娘跟您说过什么,娘娘现在是陛下的女人,请将军自重。”
说罢,阿娇走到辇舆的窗前,目光坦荡地望着前面。
李赫一时堵塞,只好挥剑仰声道:“启程!”
辇舆穿过树林,一些树枝甚至簌簌地掠过辇舆的车身。
李赫和两名侍卫在前,其余人分散在辇舆后面。
天色越发暗下来,咕咕的鸟叫声带着几分诡异。
一只像人般大小的褐色“蝙蝠”轻轻地在树上走着,层起层落的随着辇舆的方向。他腋下藏着一把闪着白光的匕首,在天边吞噬最后一抹金色照映下,那样耀眼。
身体横在树上,匕首缓缓朝辇舆伸去,甚至连匕首下面的阿娇也丝毫不知,此时上面的人正握着匕首朝坐在辇舆内的人靠近。
近了,更近了,轻轻掀起窗帷,那样细微的声音,连辇舆上的人也不知道。
他紧紧盯着坐在里面的人,只见那女人淡淡地看着前方,一点也没有危险意识。
他弯唇,嘴角噙着一抹嗜血般的笑意,匕首大胆的往前挪了一步,再一点,就到了她的颈脖上,手迅疾一伸。
绿之一怔,颈项上冰凉凉地,眼眸微低,竟是一把匕首横在她脖子上。
她稍稍侧首过去,看见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哦不,是“蝙蝠”,轻煽着翅膀,面目邪魅,那眼神,似乎在告诉她:再动一下,再动一下保证你死无葬身之地!
她眼睛紧紧的盯着他,片刻不离开。
“蝙蝠”有些错愕,匕首横在脖子上,一般人不是应该担心害怕吗?怎她是这副表情?
他脸色一紧,正准备朝她下手,她眼珠子却往窗外那里飘了下,他微侧目望去,就在那一霎那,绿之伸手朝“蝙蝠”撒了一整瓶迷香。
“蝙蝠”连忙晃了晃头,企图晃掉身上的那些粉末,同时对绿之咬牙切齿的,匕首一弯,朝绿之刺去,一道猩红的伤痕浮在雪白的颈脖上。
绿之“嘶、”了声,皱着眉,额间的冷汗涔涔流下,瞪着“蝙蝠”的眼睛分外森冷,咬牙低声道:“再刺下去本宫要你毒发身亡、”
她声音很小声飘渺,小得“蝙蝠”几乎听不到。虽然只是随身备着的迷香,但她必须赌一把!
果然,“蝙蝠”听到了她的话,压在她脖子上的匕首微微松懈了,他低声的暗骂了一句该死。如蝙蝠一样的眼珠子,狠狠地瞪着她,似乎在跟她要解药。
她动了动手上的空瓶子,朝那“蝙蝠”使了个眼色,暗示那就是解药。
“蝙蝠”却没有那么傻,匕首又压着她的脖子,他暗想,大不了杀了这女人再去领功找解药。于是握紧了匕首——
绿之紧闭上眼睛,手心里都是凉湿湿的冷汗,太怕了反而冷静下来、
“哧”的一声,血洒到她的手上。外面的人也躁动起来。
她倒吸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凉飕飕的脖子,除了刚才被划伤的那道伤痕,并无大碍。睁开眼,掀开窗帷却发现那“蝙蝠”已经倒在了地上,身上被刺了一剑。
她连忙下了辇舆,见是李赫朝他丢来的剑,心里又多了一分感激。
心有余悸地,喃喃道:“他是谁”
一个侍卫上前去触他的鼻子,道:“禀娘娘,刺客已死。”
李赫一干人等跪下去,李赫道:“末将该死,让娘娘受惊!末将回去定会仔细查此事,给娘娘一个交代!”
阿娇“呀”了一声:“娘娘、娘娘脖子受伤了!”
绿之这才想起脖子上的刀痕,疼得很。
只见李赫微微迟疑了下,用力撕下自己的袍缎,递给绿之,“还请娘娘莫嫌弃,待回了宫再传太医治伤。”
绿之点点头,接过袍缎,围在脖子上裹住止血。
实在累得很,又被这么一吓,便挥挥手,“起来上路吧”
上了辇舆,不再多问了。
李赫命人将那“蝙蝠”一同带走,便加快了速度回宫了。
第70章 唯一的靠山()
回到了正和殿,躺在床榻上。看着床帷外的影影绰绰,他们很忙碌,有的去喊太医,有的去叫皇帝,有的则在熬姜汤为她压惊。她刚倦怠地阖上双目,便听赵启魏在正和殿外远远道:“陛下驾到!”
连着太医是一起进来的,步伐匆匆,她不得不微支起身子,声音软得很:“陛下”你终于来了
她的依赖啊,一辈子的依赖幸好有他,幸好。
伸出手让他握着,暖暖的温度从他手掌心里传递过来,心底终于踏实了些。
皇帝坐在床头上,紧紧执着她的手。然后太医为她把脉,太医只说她是受惊过度,开些宁神汤,安定心神,也便罢了。又给她脖子上的伤上了药,止了血,这才退下了。
拓跋珩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傻东西,朕以后再不许你出宫了。”
她也傻傻的笑,不敢了,哪里还敢呢
绿之微微挪了挪身体,躺在他的怀里,“陛下,那刺客似乎算准了我回宫的时间,你说他为什么要杀我?”
有仇?不可能,她压根就不认识那人。
况且他偏偏在太阳落山天色暗下来时下手,分明就是有预谋的。
皇帝只淡淡道:“受人指使。”
她愣了下,随即又恍忽过来。是的,只能是受人指使,再无其他理由比这个更充分了!
她突然有些怕起来,放在皇帝掌心里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眉间皱起来,喃喃地:是谁”
皇帝伸臂抱着她的头,抵在他的下巴下,温声道:“绿之,小心你宫里人。”
张太后,也只能是她。
但她想杀绿之,没有内应,根本无从下手。
绿之眼睛眨了两下,那一刻,她竟然后悔了后悔做了皇帝的女人。
是的,她后悔,非常后悔。如若不是皇帝的女人,她不会这样担惊受怕,担心哪天会有谁想要去杀她,不是?
她绿之从来都是胆小的,更何况是对自己的性命。
她慌了,彻底慌了
不明白自己是否该继续下去
跟他们搏斗吗?
她斗得赢他们吗?
哦,陛下她还有陛下呢。她不是一个人,她最大的靠山啊,陛下啊陛下就是她最大的靠山,也是唯一的靠山。
“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