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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点点头,趴在他身上痛哭起来。
许久,才见孙太医起来,面色愈加难看了。
阿娇微微压低了声音,“娘娘她”
孙太医只摇头轻叹,“太严重了、”顿一顿,“且不说娘娘受过杖刑,发了高热却耽误这么久,现下还受了湿气吹了风,只怕”
她瞪大了眼睛,“只怕什么?娘娘之前也发过高热,还是好了!现在也一样,你是太医!救人是你的本分!”
心底却清楚的知道,这次跟上次,差得远了。
上次只是受了惊吓,又感了风寒,才会发高热,两日下来,也便退烧了。
可这次呢?
绿之、、、她还能不能挺过去?
拓跋炟想劝她冷静下来,却也明白她的难过之处。于是将疑惑抛给孙太医,“舒昭仪的病有多严重?能不能治好?需要多久?”
孙太医摇了摇头,“昭仪娘娘持续高热不退,且她自己并未有要醒来的意识,只怕很难治好。再者,怕是好了也会落下什么病根子。”
阿娇嘴唇颤了颤,意志溃散
是啊,从最得宠的妃子,到现在,皇帝亲手将她交到如妃手里,她会高兴?
绿之这是太伤心了,对皇帝的失望,远远比这些身体上的疼痛更多。
阿娇抓起孙太医的手,“不管如何,请太医您一定救娘娘!拼尽全力救她!”
孙太医说,“可以冒险试试,但是要委屈娘娘?”
说到此,他面色略微尴尬,只瞧了床。上的绿之一眼。
阿娇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没事的孙太医,只要能救了娘娘,娘娘不会介意的!”
孙太医见她如此说,便取来药箱,边翻箱那东西,便道:“依娘娘现在的情形,只怕药是喂不进去也不管用了,微臣只好试险用针灸退烧。”
一边说,一边将烧好的艾绒,温灼于绿之的大椎穴、曲池穴等主要穴位,针轻轻刺入那些穴位,手中的针被他捻转、提插。
阿娇心里慌得很,只看着针刺入绿之的身体,绿之似乎感到了疼痛,眉头紧紧皱着。额头上不停地冒出热汗,大颗大颗的,黏湿了头发,淌在睡枕上。人却依旧没有醒来,只是略微痛苦的喘息着,很细很细的呼吸声。
拓跋炟也沉着脸,他看到她很担心,手心里都是冰凉的。他握住她的手,再一次对她说,“别担心,没事的。”
她很无奈的应了声,紧紧攥着他的衣角。
孙太医替绿之做好针灸时,已是很晚。阿娇哭得红肿的眼睛已痛起来,见孙太医收好针起来,她连忙上前问:“怎么样了太医?”
孙太医轻叹了一声:“烧依旧未退,这三日每隔一个时间段我会来给娘娘做针灸,但愿能退了高热。”又嘱咐阿娇一些需要注意和做的事情,便说要回去开几贴药,到时再让熬了送来。
送走孙太医后,大殿里只剩她跟太子,她很尴尬,将手里的雨伞递给他,“殿下也回去吧,很晚了。娘娘我照顾就好。”
他声音很迷惑,“阿娇、我看到你在雨中哭着跑,真的很心疼。”
她别开他的目光,眼角隐隐有泪光闪烁,扬手迅疾擦去,“谢谢殿下今日的帮忙。奴婢虽无以为报,但这份恩情定记着。将来殿下有何需要奴婢做的,奴婢在所不辞。”
他不解,“你我之间不需要这样生分!
她愣了下,转身抱住他,忍不住又哽咽起来,“殿下,再给我时间!”如若事情只到这里便结束,她定跟他在一起。
“多久、”
“殿下”
“孤知道了,等你想清楚了,再来找孤便是。”
她含泪点头,看着他淋在雨中,慢慢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手中的伞掉下,一切都显得那么多余。
那时方感觉到,心很冷。
湿透了的宫裙,贴在肌肤上,很冰很冰。
她进屋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后,在绿之的寝殿各处点起了灯,床头还放了个保暖的暖炉。
她坐下来,看着绿之,半晌只挤出一句话,“我跑得好累。”
她们从小在一起,彼此互相了解。
绿之直率聪明,她胆小怕事。
性格决定一切。
她们注定命运不同。
于是,绿之终于垮下了、
而她,也追得好累、
终于绿之停下来等她,而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绿之,险些死了。
在雨中,她差点起了这样的念头,如若绿之死了,她也绝不会活着。
但是,绿之活了,即使高烧未退,但她知道,有孙太医诊治,绿之不会死了
阿娇笑起来,很欣慰很欣慰。
在她看来,也许从现在开始,一切都会否极泰来
绿之与她亦是。
她拉起她的手,“绿之,你好好睡,以后我照顾你。没有皇帝,没有财产,还是跟当宫女时一样,即使一无所有,但你是我的好姐姐,我是你的好妹妹,这点不会变。你要快点醒来醒了才能活下去”
ps:==我突然好佩服自己,听着胡歌的一首光棍(完全是欢快节奏的那种),写完这章于是我怀疑、、、我真没分裂?
第83章 噩梦()
惨白刺眼的光,远处是一弯诡秘的钩月,也是雪白的,整个世界都是白的。她软弱的站起来,不得不眯着眼看东西,却看到视线里都是白色,没有树、没有人,什么都没有。
她吓得脸色发白,伸手不见五指,惊叫起来,那雪一样的光辉又变成无底的暗。她壮着胆子睁开眼眸,那是一个黑得没有边际的洞,传来一阵啾啾的回音,十分凄厉。
不断有枝桠枯叶飞进那洞里,风很大,带着叶子簌簌吹起。连着自己也是瑟瑟颤抖、
她两只眼珠子畏缩的转着,双手抱着胸,想要往后退,脚底踩到滑石,狠狠摔进了黑洞。
“啊”她尖叫起来,本是以为自己死了,突然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堆人群中,他们着衣怪异,路上还有喧噪的声音,吵得她不得不捂起耳朵。
四周在旋转着,人群也在旋转着,甚至、自己也在旋转着。
她眼睛里满是恐惧,喃喃自语着:“这是哪里”
人群中,一个娇盈女子,穿着月青色的小灯笼袖襦裙,衣袂飞扬,她笑得很甜美,也两眼弯弯的看着她。
而她震惊了,那是、、、那竟是自己!
不、那不是自己,她她怎会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穿她的昭仪服?
那女子的笑声很诡异,尖尖的,又颇有自己的那嗲嗲的腔调:“你其实不属于那个世界,回来吧”
她的声音从远远传来,很长很长的回音在耳边嗡嗡作响。她难受得紧紧捂着耳朵,朝她怒喝:“滚!你给我滚!”
女子飞一般的速度,停在她面前,看着她,带着垂怜的样子,戏谑道:“再不回来,你不会活太久的、”
她恨恨地,“你胡说八道!快滚!我不要看到你!不要,不要!”
“绿之绿之?”
“滚!给我滚不!不要!”她猛地从梦魇中惊醒过来,满头大汗,两只惊恐的眼睛睁得很大很大。
阿娇连忙给她递了一杯热茶,拍拍她的胸口,展颜笑道:“终于醒了、”
恍忽中,绿之才看清,自己还在自己的床。上。她心有余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这才一骨碌喝了茶水。
“绿之、你睡了快三日了。幸好孙太医这两日都来给你做针灸,不然,我真不敢想后果会怎样”阿娇一边说,一边将她手里的杯子放到床头边。
绿之一怔。
自己睡了三日了?
刚想挪身起来,后背便疼痛不已,她这才想起,那日被如妃杖刑的事情。
嘴唇干涩得很,连声音也是干涩的,“陛下他可有来看看我?”
阿娇摇了摇头,皇帝将她交给如妃,又岂会再在意她?
绿之见她如此,也不再问了。只是肚子很饿,想让下人传膳进来,却见阿娇支支吾吾的、原来,宫里已经没人了,只剩下阿娇,连膳食,也要自己做。
她从当上昭仪到如今,总算是又回到原点了。她摸了摸自己略微发烫的额头,总觉得头昏昏的,一点精神都没有。
晚些时候,孙太医的人过来送药,她才知道,自己再次发高热了。听那人说起自己的那日,更是对阿娇心存感激,只是,现下却要她跟自己受苦。
也许自己总是脆弱的,每次身心受伤,都要病一场,是否病好了,一切都好了?
或许吧。
冬天总是来得特别快,她这一病,休养了半个月持久,才有力气下床走走。
那时柔福宫外已是银装素裹。她踯躅独行,雪花纷纷扬落在她身上,是美丽的花瓣,是柔软的绒羽。
雪意寒凉,雪伴着那些凋枯的残叶在凛风中絮絮飘飞着,冷风轻轻拂起她的枯发,带着大病初愈的淡淡香气,十分好闻。
她嘴角扯开一丝淡笑,许久以来的第一次微笑。
北国的冬天很冷,这一年,似乎跟往年不太一样了。
好像、春香不在了?花房不再去了?少女的甜蜜笑声没了?
宫里日子让人害怕,更让人改变。
她想起那日醒来,那个梦,久久在心底挥之不去。
她究竟能活多久?陛下呢?他又能活多久?
他们终究是有差异的,比如、、、年龄。
又比如,他是北国皇帝,她是来自现代的一个流失女孩。
冬天最冷,却没有那个最温暖的怀抱让你靠,一切都不过是蛰伏在心底。
站得久了,渐渐地,才感到双脚已麻木。
阿娇往她身上披了一件大氅,很厚,但是很轻。暖暖的,温暖至极。
她笑起来,“谢谢、”
阿娇责怪道:“以后别出来了,你刚病好,可别再冻着了。外面冷,我们进去吧、”
绿之点点头,随着她一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