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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轻寒道:“七彩凤凰针。”
柳夫人又叹了口气,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已经作了最大的努力,但人无完人,世事也无绝对,七彩凤凰针又叫做天脉神弩,是十大神兵之首,本来就不应该为人间所有,神龙不见其首尾,凤过无半点行迹,沧海遗珠,这也实在遗憾的很。”
她忽然自墙壁上摘下那把漆黑的刀,接着道:“但幸好我们已经有了这把刀。”
孟轻寒的脸苍白得就像是透明的了。
柳夫人抽刀出鞘,刀刃上居然也同样有着三个缺口,她凝视着他的眼睛,道:“我知道你自己也很少看你的刀。”
孟轻寒承认。他的刀绝不是用来看的,他抽刀出鞘的目的只有一样。
柳夫人道:“这并不是把很锋利的刀,但在当今江湖上,这把刀的名气绝不会低于七彩凤凰针和小李飞刀。”
孟轻寒默然无语,过了了很久,忽然道:“我知道有些人虽然名动江湖,杀人无算,却很少有人能见着他的真面目。”
柳夫人道:“哦,譬如说——”
孟轻寒淡淡道:“譬如说逍遥公子。”
柳夫人笑了笑,道:“你想见他?”
孟轻寒并没有否认,缓缓道:“我知道他也一定很想见我,否则又何必将我弄到这里来?”
柳夫人笑了笑,道:“原来你早已知道我们将你弄到这里来的目的,不错,他确实很想见你,我相信你一样很想见他,但现在你既然已经来了,你们迟早总是会见面的,你又何必太着急?”
孟轻寒忽然冷笑,道:“既然他迟早总是要来见我,又何必还苦练拔刀?”
那单调、短促的声音还在继续着,一声接一声,仿佛永远不会停止,可以这样直到天荒地老。
难道这就是拔刀出鞘的声音?
柳夫人眉目流转,嫣然笑道:“你既然听得出这是拔刀出鞘的声音,我也知道你的刀法和中原其他各门各派都不相同,那么,我问你,这个动作你苦练了多久?”
孟轻寒垂下眼睛,凝注着自己手里的刀,道:“二十四年,每天五个小时。”
柳夫人显得有些惊讶,道:“就只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你就练了二十四年,每天坚持拔刀五个小时?”
孟轻寒道:“不错。”
他叹了口气,又接着道:“我现在只后悔一件事,为何当初没有再多苦练些时候。”
柳夫人眨着眼睛,道:“你为什么花这么长的时间来苦练这个简单的动作?”
孟轻寒淡淡道:“因为我若是不苦练这个动作,现在最少已经死了三十次。”
他缓缓接着道:“剑法千变万化,刀法也一样,用刀的高手绝不能只会一套刀法,但无论多少种变化,最终的目的不外乎一点,那就是尽可能快的将刀拔出鞘来,一刀砍下敌人的人头。”
柳夫人叹了口气,道:“要想击败对手,确实只有这样,这个法子虽然不是太好,但却从来也没有人能想出更好的法子。”
所有武功的奥秘,任它千变万化,可终归万变不离其宗,本来就脱不出快、准、狠,这三个字,只有抢在对手之前,一刀切入对方的命门,才能将其打倒在地。
柳夫人道:“可是要找出这种法子,也并不是一件很容易做到的事。”
孟轻寒道:“最简单的一种法子,通常情况下就是最有效的法子。”
柳夫人道:“可是那要经过千变万化之后,才能返璞归真,但你既然能苦练二十二年,他为什么不能?”
孟轻寒道:“因为纵然多练一两天,也是没有用的,只有在心无旁骛长期的坚持下,才能有所进展。”
柳夫人沉默着,过了很久,才缓缓道:“你说的不错,要想做好一件事,只有心无旁骛,但这一次你完全错了,他并不是在拔刀,而是在拔剑。”
孟轻寒道:“拔剑?”
柳夫人道:“剑法也和刀法一样,万变不离其宗,江湖上近一百年来高手辈出,单只七大剑派新创的剑法,据说就有四五十种之多,其他各门各派若是算将起来,大概已不下一百三十种,这些剑法千变万化各有奇招,有些剑法招数之怪异已经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完全令人意想不到,可是拔剑的动作,都还是只有一种。”
孟轻寒道:“不是只有一种,而是只有一种最快。”
柳夫人点了头,道:“不错,可就只这一个动作,他也是在苦练了五年之后方能找到,就只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他也苦练了三十多年,直到今天为止,他每天至少也要花五个时辰来拔剑一万三千次。”
孟轻寒的手忽然紧紧握着了刀柄,瞳孔也在收缩,道:“他为何要如此苦练拔剑,他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柳夫人温柔的眼波忽然变得锐利如刀锋,凝视着他,一字字道:“直到目前为止,他目的只为了一样。”
孟轻寒目光闪动,道:“将他的剑刺入我的咽喉,割下我的人头?”
柳夫人道:“这一次你猜测得虽然差不多,但你还是错了。”
孟轻寒道:“哦?”
沈夫人道:“他并不是要对付你,他要做的是全天下的最强者。”
孟轻寒终于明白了,逍遥公子要击败的是普天之下所有的武林高手。
因为他决心要做武林第一人。
孟轻寒盯着柳夫人的双瞳,道:“所以他更想得到魏凤鸣手上的七彩凤凰针?”
柳夫人并没有逃避他的目光,缓缓道:“天脉神弩本为当年的墨笛所造,墨家的暗器机关术天下手屈一指,无论什么人得到它,都有号令天下的能力。”
孟轻寒道:“但他没想到,七彩凤凰针早在八十年前就已遗失。”
柳夫人叹了口气,道:“这实在是没想到的事。”
孟轻寒冷笑,道:“所以他就想退而求其次,利用我做垫脚石?”
柳夫人道:“这并不能怪他,因为你是当今江湖第一快刀,你所碰到的人也都是些超一流高手,但你迄今为止还无败绩,所以,他认为只要击败了你,十年之内就不会有人能和他一争长短。”
孟轻寒沉默半晌,忽然冷笑,道:“难道他认为只要将我的人头砍下,他就是天下武功最强的第一人?”
柳夫人并不否认,浅笑着道:“直到目前为止,他的想法就是这样子的。”
孟轻寒冷笑道:“他若真是这么想的,那么他就完全错了。”
柳夫人道:“哦,他错在何处?”
孟轻寒默然片刻,才道:“近一百年来,武林中高手辈出,江湖上藏龙卧虎,风尘中也不知道隐迹了多少奇人异士,武功比我高强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他凭什么就这么认为?”
柳夫人淡淡笑道:“他没有错,因为有很多事实都可以证明,除了他之外,你就是当今江湖武功最高的人。”
她不容他否认,又接着道:“也许你的武功并不能算是最强,你的刀也并不是最快的一把刀,但你这个人却有一种奇怪韧力,无论受了多大的打击也都能站得起来,这才是别人及不上你的地方。”
孟轻寒忽然又闭上了嘴。
沉默虽然有时也是一种无声的抗议,但大多数时候并不是。
柳夫人道:“你这一路走来并不容易,有很多次,我们都以为你已经倒下,但你还是站了起来。”
孟轻寒冷冷道:“要杀我简单,要击败我却并不容易。”
柳夫人笑了笑。
笑并不是否认,最起码她这种笑不是。
孟轻寒道:“所以他想亲手击败我?”
柳夫人点了点头,缓缓道:“其实你自己也应该清楚,他若是想要你的命,其实有很多次机会,可他并不想这么做,因为你这样的对手已经很难得。”
孟轻寒冷笑道:“有他这样的对手,我也感到很荣幸。”
柳夫人仿佛听不懂他的话,嫣然一笑,道:“近年来,他已经很少动手和人过招,因为他已经完全用不着,所以任何一个值得他亲自出手的人,都应该觉得荣幸,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和他的这一战,胜的会是谁?”
孟轻寒默然无语。
柳夫人看着他面上的神色,俏脸生花,嫣然笑道:“经过这许多事,他对你甚至比你自己对自己还要了解得透彻,而你却完全不了解他,我想你自己也知道,你绝不可能打得过他。”
孟轻寒并不否认这一点。
这一战他的赢面本来就不大,只因他直到现在连逍遥公子的面都未见着,逍遥公子究竟是个什么的人,他都不知道。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不但是兵法,也是刀法。
高手相争,绝不只是拼招式体力,若真的这样,那简直就和两头蛮牛打架没什么两样。
他对逍遥公子一无所知,而逍遥公子却无疑已经将他这个人从头到脚都研究透了,这一战他的赢面绝不会超过一分。
孟轻寒冷冷道:“既然他已经有了击败我的把握,他还在等什么,为何还不来见我?”
柳夫人并没有答话,因为就在这时,已经有一个声音接过了话题,道:“既然你已经来了,我们迟早会见面,你又何必着急?”
那短促、尖锐的拔剑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
这声音来就自孟轻寒的背后,这人也不知在他们背后站了多久。
这声音优雅有礼,从容不迫,一听就知道有良好的教养,但却不带丝毫的情感,冷淡、冰冷,冷得就像是冰,冷得足以冻结世间的一切。
又像是一柄剑,无情而冰冷的剑,一柄夺人性命于一发瞬间的剑。
就算是一个热血冲头的人听到这种声音,也会立即从头顶冷到脚跟。
这简直就不像是人的声音,但却偏偏是从人的嘴巴里说出来的。
你知道听到这种声音,就会立即知道,这声音的主人绝不会在意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