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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妆台上也只有一把已经断了几个齿的木梳子,和一面小小的早已生满了铜锈的铜镜。
但却看不到哪怕是女孩子最常用、最追捧的一盒胭脂或者是一支描眉用的画笔。
这屋子简单而陈旧,就算是最艰苦修行的苦行僧苦修尼也不过如此,但是打扫得却很干净。
那个女人不爱俏?她也和这世上所有的女人一样爱美,可是她却只能干净,不能美,因为这就是她的生活,她不得不接受现实。
她还年轻,才双十年华,长得并不是很漂亮,一张脸却因营养不良而显得满脸的菜色。
这个年纪本来是爱美的,就算是一只年轻的恐龙,也会尽可能的将自己打扮得更吸引异性些。
可是她没有,她没有华丽的服饰,也没有昂贵的装饰,在这个世界上,她所拥有的只不过是这间小小的木屋而已。
她身上穿着的是时下并不流行,用树叶拧出来的树叶素染成的粗布长裙,上面满是补丁,却还远远不能奢侈的掩及她的小腿。
她的手也并不像是那些高贵的妇人一样,保养的那么好,那么的柔软光滑而富有弹性。
这双手很粗糙,那是因为常年的劳作的结果,可是她毫无怨言,因为她必须靠着这双手来养活自己。
她的头发很黑很柔软,看来就像是黑色的丝绸,被风一吹,就随风飘落,柔顺的披在了她的肩上。
她的头上也并没有什么珠宝发钗,却斜斜的在髻边插着一朵在这个季节本不该有的茉莉花。
花瓣当然早已经枯萎,本来应该是白色现在却已经变成了黄色的了。
可是她并未打算将这朵茉莉花却下来。
因为对于她来说,也许就是那一头令绝大多数女孩子都羡慕的黑发,和这一朵充满了甜蜜而又苦涩回忆的茉莉花,才能让她觉得人生还有希望,生活还可以继续。
她的生活贫穷而简单,寂寞而枯燥,可是她并没有去埋怨,因为她早已经学会了接受和忍耐。
至少她用不着去出卖自己,这至少是她目前唯一可以做到的事。
她懂得也许并不是太多,因为生活并没有给她太多的享受,又怎能对她要求太多?
她不懂得什么高尚的人格,也不懂得什么伟大的情操,但是她懂得用自己的辛勤的劳动来换取简单的报酬,从而来养活自己。
也许活得她并不是很开心快乐,也并不是很健康。
但是至少她还活着,活着才有希望,哪怕就是一点点,但这对于她来说这就已经足够。
这的确已经足够,谁都必须接受现实!
此时天色已晚,夕阳早已沉寂,往日照耀大地的明月却未升起。
北方的冬夜本来寒冷而漫长,今夜本无月!
远处满山的红叶已经不知被风摧落多少,剩下顽强挺立枝头的也无几。
天地沉寂,木叶萧萧。
一阵寒风呜呜的吹过,带动本来就寒冷的空气,使得这块天地显得更加的寂寞寒冷。
几只叫不出名字的寒鸟“嘎嘎”的大声叫着,抗议了两声,却又无可奈何的展开了翅膀哆嗦着飞向了远方。
它们将要飞向何处,它们将要飞向何方?它们是要回家,还是要寻找另一个家?
也许它们是回家,也许它们根本就没有家。
它们流浪四方、浪迹天涯,可天涯何处才会是它们的家?
一只不知哪里来的野狗嗅嗅的在地上寻找着它的食物,但是秋天早已过去,草地早已枯黄,寒冷彻骨的地上很明显的什么都没有,一两根早已腐烂了的草根,根本就不是它的食物,也提不起它任何的食欲和兴趣,它只好失望的低声哀鸣了两声,转身蹒跚着走开了。
这方大地竟是如此落寂,这方世界竟是如此的寒冷!
她挽上一篮衣服,独自走上了小溪头。
溪水清澈而寒冷,冰冷刺骨,可是她依然伸出了她并不柔软的手,因为她必须洗完这篮衣服才能休息。
冰凉的溪水,她的手也冰冷彻骨,可是她并未感觉到寒冷,因为她久已不再奢侈的心突然一阵抽搐。
倒映的溪水中,她仿佛看到了一个人。
他的脸是不是还是一样那么苍白?他那残废的腿是不是还是一样的那么吃力艰辛?
他们之间也许并没有什么可歌可泣的事情发生,可是她能感受到他的寂寞和忧伤。
在他失望、在他愤怒悲伤时,他至少还有她,至少还有一个她陪伴在他身边。
可是现在呢?他的人就像那只飘泊在寒风中寒鸟和那只流浪在夜空中的野狗,已不知飘泊流浪到了何方。
第2章正文()
这条街道不算长,一眼就能看到底,也不算宽,顶多也就能跑一辆马车。
这里并非中原大都,只是边陲小镇,和那些名胜古都相比,并不算能是繁华,只稀疏散落的住着数十户人家。
一眼望去,就可知道这是座古老的小镇。
破旧而又低矮的房屋,甚至经不起过大的风沙。诚实而又勤劳的人,好像永远也会安于现状。
这里居民的生活贫穷而又简单,枯燥而又乏味。
在这里开店的人,生意并不太好,赚的钱往往会连日常开销也不够,但他们却心安理得,活得很是开心,因为他们不用去外面的世界看别人的脸色。
这里没有英雄豪杰,也没有文人墨客。
这么个样子的地方当然不会是太出名的。
但是他却知道这地方,最少,一年前他来过这里。
他知道这里就是附近百里之内,唯一还算繁华的枫叶镇,这里正是他此行的目的地,这里本来就他寻找死亡的所在。
但是他不知道是,他寻找死亡的地方也早就已经死亡!
一年前,整整的一年前,这个地方还算是热闹的,那时候这里也还算是人来人往。
那时,南来的、北往的商贾旅客,多日来的风餐露宿,来到这里时,都早已疲惫不堪,都会忍不住驻足停下来,栓好自己的马,抖抖风沙尘土,走进这小镇唯一的一家酒楼喝上两杯,驱驱寒气,散散疲惫。
这里的酒楼虽然算不上太大,酒,当然也不会算是太好,但却绝不像醋,绝没有掺进一分水份。
于是,几杯老酒下肚,就正应了那句老话:千里有缘来相会。
所以,不认识的也都认识了,不是朋友的也成了朋友。
话,自然也就慢慢的多了起来。
酒楼本来也就是个热闹的地方,三教九流只要你能想像得到的这里都有。
并不是每只鹤都站在鸡群,并不是每个人是都那么的孤独怪癖。
在这里,你能听到各种声音。
前堂吹牛的、吵架的、骂娘的,喝醉了酒的酒鬼打翻了酒杯的坠地声,后堂的锅碗瓢盆声、油锅爆响声此起彼落,要多热闹有多热闹。
热闹的地方当然会有很多的人,人多的地方,通常情况下也会有更多的人愿意去的。
所以,通常情况下,这里都是高朋满座,经常都能看到各式各样奇异的服装和各式各样、各种不同表情的面孔。
可惜的是,那是一年前。
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这一切声音都已经听不到,也看不到。
这里唯一还有的东西也许只剩下一样。
寂静!这里已经只有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这里你唯一还能感受到的,就是寂静,就连风吹到这里,仿佛都带着一股“死”的味道。
人世间所有的东西每天都在不停的变化着,在时间的长河下,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脆弱不堪,绝没有什么是能够够永恒不变的。
这里当然也不会类外,这里也已经有所改变,这里的一切都已经和一年前不太一样了。
这里的变化其实也并不能算是太多。
就连街道旁的那几座低矮的房子,也还是和一年前一样低矮破旧,也还是一间不多一间也不少。
杂货铺也还是开在原来的地方,就连货架上的物什也并不见得就比以往多出一两件来。
就连街道旁边的那家酒楼也还是和一年前一模一样,甚至还能看清门前空地竖起的招牌上的,那几个大字。
这里唯一稍微变化的地方,就是它们比一年前显得更加的破落败坏。
在风的吹动下,街道两旁人家破旧的门板窗户就“嘎吱、嘎吱”的左摇右摆,看来已经不知经历过多少的岁月,多少的风吹雨打,已经是垂垂欲落。
但是,这还不是这地方最大的变化,这里变化最大的是人!
这里已经没有人,连一个人都没有,甚至连还活着的一只狗、一只猫都已经找不着、看不到。
这里赫然已经变成了一座死镇!
街道两旁的门窗,有的开着,有的关着,却都已经残破败坏,窗辕门板上满是裂纹,纵横交错着,就像经年久旱干裂的土地。
放眼望去,屋里屋外都积满了厚厚的灰尘,走动一下细细灰色的沉土就会漫天飞舞。
墙角落里蛛网密布,却也就像是一张破的渔网,也是那么的残破不堪。
小镇寂静无声,明月也无声寂静。
除了风声还在呼呼的不紧不慢的刮着,这里已经完全连一点活着的生命体的声音都听不到,也感觉不到。
这里看来就像是那千里无人的沙海里,一座荒芜已久,并不算是太大的坟墓。
天,还未完全黑,可是现在,在这无人的死镇里,这风声听来也凄厉,就像是夜半厉鬼在呼叫。
死寂,死一般的寂静。
明月寂寂,小镇也寂寂,甚至寂静到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呼吸声。
孟轻寒就站在街道上,手里紧紧握着他的刀。
刀锋冰凉,可是他的手甚至比他握着的刀锋更加的冰冷。
他的手冰冷,心也冰凉。
就连风吹到这里,也似乎更冷了些,他那双空虚寂寞的眼睛看起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