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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再说什么,却看着路边的一颗垂柳。
她在等待,也在邀请。
但孟轻寒还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一点也没有要回走的意思。
她等了很久,几乎连腿都麻了,目中渐渐露出些失望之意。
她很了解这个人。
那根本就是一头倔强的驴子,就算你将天说破一个窟窿,只要他认为这件事没有意义,那就休想他会去做。
她终于失望了,也不再说话,转身慢慢往回走,走了几步,忽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她的叹息声很轻很轻,却又仿佛带着种说不出的幽怨凄苦之意。
世上绝没有任何一种声音,能比她这种幽幽的叹息声,更能打动男人的心,纵使是是月下的寒琴,风中的夜笛,也绝没有她这种叹息声凄凉动人。
如果说还有一种声音是能让男人们沉沦下去,那么就是这种声音。
孟轻寒忽然转身慢慢的往回走。
他已不忍拒绝她。
他虽然明知道她并不是自己心中的那个人,可是只要一想到那么相似的面庞,他就硬不起心肠来。
他的人纵然是铁打的,可是他的心却还不是。
无论她要求他做什么事,他都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他的背影是廋削的,走路的姿态看来是那么的丑陋,也是那么的孤独。
小楼已经在望,远远还能看到沈双飞正在窗前瞭望。
可孟轻寒看到这小楼,脸色忽然又变了,身上忽然又起了一种莫名的颤抖。
他突然停下脚步。
他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萧雨衣还是感受到了,忍不住又暗暗叹了一口气。
她也没有看他一眼,慢慢道:“就算这样的地方你不屑去,就算你瞧我不起,可既然已经来了,又何妨上去,何况这里还有酒。”
她淡淡接着道:“我相信你一定很希望有这么一坛酒。”
孟轻寒冷冷道:“我没有瞧你不起,我谁都瞧得起,唯一瞧不起的人就是我自己。”
他终于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萧雨衣并没有跟进来。
沈双飞正倚在窗前,上下打量着他,就像他脸上忽然长出了一朵喇叭花一样,忽然大笑,道:“我想不到你会回来,本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无论谁看到孟轻寒的样子,都不会还笑得出,因为谁都看得出,他一定受了很多折磨。
但沈双飞的笑声却没有一点恶意。
他是真心欢喜!
只可惜孟轻寒的面上还是冷冷冰冰的,闭着嘴,也根本就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沈双飞看了看萧雨衣的背影,又笑了笑,道:“如果是我,你大概早已走得不见踪影了,可我实在想不通,她到底用什么法子说服你的?”
他笑得很奇特,言词里仿佛也带着些很特别的意思。
孟轻寒只好假装听不懂,板着脸一张脸,冷冷道:“既然我已经回来了,她用的什么法子已经不再重要,你何必还要问?”
沈双飞只好苦笑,刚要说什么,还未开口,门外忽然想起了敲门声。
门并未栓上门闩,是虚掩着的,一个有着苹果般红红的脸,眼睛大大的小姑娘,左手拿着食盒,右手托着一坛还未开封的酒,推门走了进来,又用那双水汪汪、灵活的大眼睛盯着孟轻寒瞧,瞧了半天,忽然道:“你就是我们家姑娘说的那位贵客?”
沈双飞看着孟轻寒,孟轻寒看着沈双飞。
孟轻寒不懂,就连沈双飞也不懂。
他全身上下寒碜得就像被拔干净了毛的鸡,就算是头猪也该看得出,他根本就连一点贵客的样子都没有。
小姑娘又道:“我们家姑娘说有贵客光临,特的吩咐,让婢子准备了些酒菜送上来,可是你看来一点也不像是贵客的样子啊。”
小姑娘倒是实话实说,她好像连看都懒得再看一眼孟轻寒,嘴里说着话,人已经转身去收拾桌子,将酒坛放在茶几上,将桌子抹干净,重新摆好碗筷。
沈双飞走了过去,左手提起酒坛,伸出右手拍开酒坛上的泥封,立即就有一阵醉人的清香飘出,隔了几丈远还能闻到这股酒香。
“好酒!”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孟轻寒,微笑道:“看来还真是占了你的光,我认识她这么久,也来过她这里几次,也算是非常好的朋友了,却也从未见她拿出这么好的酒来招待我。”
小姑娘的本来一张红红的脸,闻到酒香,就变得更红了些,若不是还太小,就也算是个妖精了。
沈双飞又笑了笑,笑得更奇特,道:“看来她不但认识你,连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也了解的得很清楚。”
孟轻寒板着个一张脸,冷冷道:“只可惜我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贵客。”
沈双飞笑了笑,道:“但既然你已经来了,为何不坐下,难道你怕凳子会咬你屁股不成?”
孟轻寒虽然还想努力板着脸,可是眼角已经弯起。
这虽然还算不上是笑,可是他的眼神已经没有那么冷漠了。
他毕竟还是个人!
看着他坐下,沈双飞这才端起酒杯,仰着脖子一饮而下,才缓缓的道:“我未了的心愿,只因为一个人还没有死。”
孟轻寒道:“是个什么人?”
沈双飞的眸子里,忽然就充满了愤怒之色,咬着牙齿,道:“当然是个该死的人。”
第31章()
孟轻寒看着他脸上的神色,终于忍不住道:“你想杀他?”
沈双飞咬牙切齿,恨恨道:“我何止是想杀,我白天在想,晚上也在想,就连做梦都在想一刀砍下他的脑袋。”
孟轻寒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冷冷道:“该死的,迟早总是难免要死,你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动手?”
沈双飞冷笑着道:“因为除了我之外,知道他该死的人并没有几个。”
孟轻寒的岩石般的脸没有一丝表情。
沈双飞看着他,瞳孔也似在收缩,道:“但是我想杀他,却不是为了我自己。”
孟轻寒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只淡淡问了一句,道:“那你是为了什么?”
沈双飞道:“我是为了江湖上的公道,人世间的正义,因为这人实在该死,就算将他砍头一百次也不过分。”
孟轻寒脸色木然,对这件事一点也不敢兴趣,只冷冷看着自己手里的刀。
沈双飞凝视着他,道:“这些年来你一向很少在江湖上走动,消息自然不灵通,你可知近年来江湖上出现了一个可怕的组织。”
孟轻寒道:“什么样的组织?”
沈双飞沉默良久,才沉声道:“这些人平时也无所作为,只是在接到命令时才会做一些暗杀的勾当。”
绝户双杀就是这个组织的人,铁笛金钢和枫叶镇那个骑士无疑也是。
孟轻寒眸子里的冷色更深了几分,就连眼角的皱纹看起来也仿佛更深了些。
沈双飞看着他苍白的脸,缓缓道:“但是凭这些人还没有控制这个组织的本事,是以他们后面还有人在操控着这些人。”
孟轻寒沉吟着道:“这个人究竟是谁?”
沈双飞忽然双手紧握,酒杯在他手上“波”的一声碎了。
酒杯碎片刺入他的手心,鲜血顺着他的手指缝慢慢流下。
可是他并未感觉到疼痛。
只因他的怒火已经淹没了他的神经,他已感觉不到疼痛。
小姑娘吃惊的看着他,又给他换上一只酒杯。
沈双飞倒了杯酒,一口喝干,这才冷冷道:“他不但天潢贵胄,武功高强,又是文采风流的名公子,更是近五十年来有数的几位大侠客之一。”
孟轻寒几乎已经知道是什么人,可是他没有下判断。
他下过一次艰难的判断,可是那次判断不但害了他自己,也害了他最心爱的人,他痛苦流离,黑夜中的辗转,也只因这个判断,他怎能再轻率的作出决定判断?
沈双飞接着道:“所以我说的话根本就没有人相信,因为我只不过是个浪荡子,而这人却是有数的几位大侠客之一,说的话也远比我更可信,更有分量。”
这世上的事,大多都是这么个样子的,谁的本事大,谁的拳头硬,谁说的话就是道理,哪怕事情的真相完全相反,也绝对没有人能改变这绝大多数人的想法。
可幸好还有些人并不是这样。
他们的血是热的。
他们只流血,不流泪。
他们追求事实,相信真理,更不畏强权,在邪恶面前绝不会低下他们的头,哪怕粉身碎骨。
人类的进化历史岂非正是建立在这一小部分人的身上?
沈双飞眸子里的怒火并没有熄灭,却有夹杂着些说不出的无奈,道:“因为他就是逍遥公子。”
窗外,雨点正从窗沿上往下滴,密如珠帘。
屋子里忽然安静了下来。
逍遥公子!
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的本身,也仿佛就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慑人力量,就连那大眼睛的小姑娘都忘了倒酒。
如果说武林十年为一代,那么第一个十年则是昔年名侠小李探花的年代,第二个十年无疑是傅红雪纵横天下的十年,而第三个十年则是段浪的十年。
可是这个说法并不正确,因为近年来无论人气名望,逍遥公子都稳稳在段浪之上,这并不是说逍遥公子的武功比段浪强多少,而是段浪早已和女侠周菲儿结成神仙眷侣,早已退出江湖,不再过问江湖上的是是非非了。
但这并不能否定逍遥公子,当今天下,七大门派、三大帮会,至少有一半是和他有着直接联系的,水陆两道大小一百多个帮会至少有一半是他在暗中指挥,黑白两道和他有交情更不知有多少,至于他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却没有人知道,人们只知道他出道十多年来,身经大小一百二十战,从无败绩。
有句俗话,是这么说的:百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