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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轻寒淡淡道:“我不知道,我只觉得这纯钢打造的竹节鞭,分量不应该这么轻,所以才会想到会是中空的,你又刚好提到海东开。”
他们只有叹服,因为在这个时候,没有人还能这么冷静,会去考虑这些。
萧雨衣只觉得兴奋不已。
从完全绝望的死亡陷进里走出来,任何人都会觉得兴奋的。
老天毕竟没有亏待她。
她决定,她发誓,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她都不会放弃最后的一点希望。
可是他们高兴得太早了些,更糟糕的事还在等着他们。
还没等他们走出地道,就闻到很重的血腥气。
据不完全统计,江湖上每年所发生的重大战役,至少有十分之一是发生七彩山庄。
七彩山庄历经宋元两次改朝换代,无数次战火劫乱,一直奇迹般屹立在。
可是这一次,七彩山庄已经不复存在。
没有人说话,一点声音也没有,并不是人都睡下了,而是因为已经没有人。
因为人都已经倒下,甚至就连鸡犬都已经被人一刀砍断了脖子。
只有尸体,只有血!
寸草不生,鸡犬不留,好残忍的手段,好狠的心!
血已成河,在地上流畅。
血是由数百人流出的,每个人都是连反抗都来不及就已经被一击致命。
血还未干,到处充斥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
偌大的七彩山庄此刻竟然已经成了血的世界,地上已经找不出一块没有被鲜血染红的地方。
这历经三百六十年,无数次劫难,两次改朝换代的战火,仍然屹立不倒的七彩山庄,此刻,除了他们,再也找不到一个还活着的人。
三百六十年,十八代名声,三十里基业,数百条人命,而他们在密室里才呆不到半天的时间,这地方就好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样,奇迹一样的不复存在了。
魏凤鸣就站在血泊中,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已经变得呆滞。
可是他没有动。
因为他看不到制造这灾祸的人。
他也没有流泪,这种仇恨已经不是用眼泪就可以洗清的。
他现在只想流血。
因为这种仇恨已经大到只有用鲜血才可以洗却的。
可是他看不到他的仇人在哪里,连一个也看不到。
天色昏暗,赤地数里,遍地尸体,还活着的人只有他们几个。
天地间也仿佛再也没有了别的生命。
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死气沉沉!
萧雨衣也站在血泊中,也在大声的呕吐着,她并不是没见过死人,可是一次死上数百人的这种场面,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无论什么人,见到这种场面,心里都不会太好受。
除非他已经不是个人。
她弯下腰来拼命干呕,可是吐出来的只有满嘴的苦水。
魏凤鸣从里面慢慢走了出来,脸上连一丝的表情都没有,僵硬的就像一具木偶,眼睛空空洞洞的。
他们也并没有安慰他。
因为无论什么人,若是家里死了这么多人,任何言语上的安慰,都已经是多余的了。
他一直走到孟轻寒的面前,又木头般的站立了很久,才用一种了无生机的声音道:“我已经仔细数过,我们庄上大小三百六十具尸体,包挂看守密室的,其中只少了一个人。”
孟轻寒眼睛里满是血丝,勉强吞下满嘴的苦水,道:“少的这一个人是不是南宫熬?”
魏凤鸣点点头,道:“我们庄上六岁小孩都会几手拳脚功夫,要杀光他们并不容易,至少也要三五十个一流好手,而且他们自己一定也会有所伤亡,可是现在他们的人已经被带走,连一个也找不到。”
他的声音已经镇定了下来,思维也已经清晰。
别说偌大的七彩山庄;戒备森严;这些人平时当然都是散开了。这次袭击七彩山庄的;当然都是杀人的好手;也都是老手;当然也都训练有素,进退有方,否则就算是三百只鸡;用麻绳牵成一串;围城成一个圈;想要杀光,也绝不是件容易做到的事。
更何况七彩山庄中不乏一流的好手,只此由护院的那三十六名大汉就可见一般,要杀光他们当然要有计划,有目的的进行。
沈双飞忍不住道:“这些人做事一向干净利落,不论中于不中,一击而退。可是这么多人一起行动,多少总会有些线索留下,只要查明他们撤退的方向,尽全力去追,还来得及。”
这数十人一起行动,就算他们计划周密,进退有方,但人多嘴杂腿也杂,难免就会有些线索留下。
孟轻寒打断了他的话,冷冷道:“这些我们能想到的,他们也一定早就想到了。”
以逍遥公子的精明,当然也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无论他们现在追往那个方向,那里一定都早已布满了陷阱,就等着他们送上门去,一网打尽。
逍遥公子这次派来的数十人武功俱都不弱,无一不是好手中的好手,这要是换做平时,他们当然不会害怕他们,但此时此刻,他们早已是疲惫不堪,精神体力无不下降到了极点。
凭他们四个人,要对付这数十人,胜算实在不多。
也许逍遥公子就怕他们不追,若是当真追上前去,只怕刚好一头撞在逍遥公子张开的网中。
何况魏凤鸣现在的状态实在不容乐观,以他们的这种状态前去,也和拿自己的脑袋碰石头没有什么区别。
魏凤鸣看着他,眼睛里满是感激,道:“这些本是我自己事,不应该麻烦你们,本该由我自己来料理,但是我已经不行了,我若还是苟且偷生的活着,非但对不起死去的魏家兄弟,也对不起死去的列位先祖。”
沈双飞厉声道:“你想死?难道你不想复仇?”
魏凤鸣忽然笑了。
他这个时候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沈双飞只觉得头顶一阵阵发麻。
因为这凄厉的笑声简直比哭还要让人难受得多。
魏凤鸣嘶声道:“我也想去复仇,可是你知不知道逍遥公子的武功有多高,手下有多少人,势力有多庞大?”
沈双飞立即怔住。
他当然知道,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逍遥公子的实力。
当今天下,除了历史最悠久的三大门派,其他四大剑派都已经唯逍遥公子马首是瞻,江湖上其他的大小数十个帮会,至少有一半以上是逍遥公子在暗中统辖。
江湖上被他收买的武林高手更不知有多少。
先不说逍遥公子的武功强到什么地步,就连他贴身的侍卫中,有一两人的武功都可以用深不可测来形容。
魏凤鸣凄然笑道:“何况我手上没有了七彩凤凰针,你让我拿什么去复仇?”
沈双飞再次闭上了嘴巴。
他当然也知道七彩凤凰针遗失后,无疑就已是对七彩山庄毁灭性的打击。
魏凤鸣看着孟轻寒,忽然又道:“我的妻子体弱多病,早已去世多年,并未给我生下半个孩儿,所以我在城里还有一个女人,已经身怀六甲,不日就要临盆,如果生下一男半女,就是我们魏家留在这世上的唯一骨血,我只求你帮我照顾她。”
孟轻寒静静的听着,每一个字都听得很仔细。
魏凤鸣道:“她姓柳,叫柳青青,他父亲是个镖师,叫柳朝海,他们一家都住在城里,我想信你们一定能找到她。”
沈双飞看着他,还想再说什么,可是魏凤鸣已经不打算再听了。
他忽然张口喷出一口鲜血,人却已经直挺挺的到了下去。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了。
他倒下去得时候,远处天际的第一颗星刚好冉冉升起。
林外,几杯黄土,一座新坟——这却正是这世上所有人最后的归宿。
尘归尘、土归土,无论生前多么伟大,多么辉煌的事业,无论生前是帝王将相,还是贩夫走卒,死后得到的也只有这几杯黄土而已。
没有墓碑,也没有悼词。
因为无论多豪华石碑也无法抚平他心里的悲伤,无论多华丽的言词也无法表达他内心的痛苦。
沈双飞远远的站着,脸上的表情就好像是有人用钝的刀子在慢慢割他的肉,他面容扭曲着,喃喃自语道:“我错了,我本不该来的。”
孟轻寒冷冷看着他,道:“你认为这是你惹的祸,所以你在这里悲伤、愧疚、自责?”
沈双飞慢慢点了点头,脸上的肌肉一根根抽紧。
可脸上的痛苦虽然能显现,心里的忧伤却是无法表答出来的。
沈双飞几次想要开口说话,又忍住,内心的挣扎使他更痛苦,他终于不能忍受,道:“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孟轻寒道:“第一次是枫叶镇?”
沈双飞点点头,道:“那一次是我和你交手后,心力交瘁,本来只是出去走走,没想到我这一出去回来,那里已经变成了一个死镇。”
孟轻寒道:“这一次是为了七彩凤凰针,那一次是为了什么?”
沈双飞道:“是为了孔雀翎。”
他不等孟轻寒说话,又接着道:“因为他认为这世上只有这两样东西,才能对他造成威胁。”
孔雀翎本是天池秋家镇庄之宝,其威力和发射速度并不在七彩凤凰针之下。
七彩凤凰针也是借助了孔雀翎的推助原理,再加上墨家天下无双的暗器机关制造术,这才有了魏家三百六十年的基业。
昔年霹雳堂夜袭七彩山庄,其时魏家根基未稳,霹雳堂却正当如日中天,但魏家却因得到秋家这一强援,这才支撑到后来各路人马来援,这才能击退霹雳堂。
霹雳堂这才因此一役而一蹶不振。
孟轻寒也听说过它的传说,道:“孔雀翎岂非早已在一百多年前的秋凤梧手上就已经遗失?这许多年来,也未听说出现在何人手上?”
沈双飞道:“孔雀翎早已遗失,这本是不错,但一年前,我就是因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