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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的神色却黯然,脸色暗淡得就像是病入膏肓垂死的老人一样。
你只要看上一眼,就会知道,那表示她的心已经破碎。
一个人若是说出这种话来,那代表她实在已经伤透了心,觉得活着实在是多余的。
一个女人若是说得出这种话,愿意死在一个男人手中,那表示她真的不恨、真的不会怪你
只不过很凄然、很幽怨
孟轻寒嘴巴紧闭,他岩石般的脸仿佛多了一种表情。
他确实怀疑过她。
因为种种事实,种种线索都指向她。
但看到她此刻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错了。
她的眼神是如此的凄凉,她的神色是那样的委屈幽怨。
只要看一下她的眼神,他就有一种犯罪的的感觉。
他只恨不得将自己像死狗一样的远远的一脚踢开,最好踢得远到天边,永远也回不来。
柳青青看着他,眼睛却一眨也不眨,过了许久,才幽幽的道:“只要你相信我,不要再对我疑神疑鬼,我哪怕立即死了,我也甘心情愿。”
她终于松开了他的手。
但她的神情幽幽,她的眼波幽怨,脉脉的看着他,不再说一句话。
因为她知道,再说任何的言语都已经是多余的了。
但一颗颗眼泪,圆圆滚滚的,就像是一颗颗美丽的珍珠一样,挂在她长长的睫毛上。
她的睫毛却在轻轻颤抖
女人天生就是男人的克星,这世上能在女人面前说“不”的男人已经越来越少。
一个既美丽又哀怨的女人说出这种话来,能拒绝她的男人大概连一个也没有。
孟轻寒还能说什么?
他就算是块坚冰现在也已经融化。
地室很黑,在黑暗面前,就算是再坚强的人,也总是会感觉到软弱无力。
他似乎也已无力再拒绝她,沉默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长长的叹息了声,道:“对不起,我实在不该怀疑你。”
如果你了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知道要想他说出这种话,是多么的不容易。
柳青青忍不住笑了,笑得就像只迷人的小狐狸,要多迷人就有多迷人。
她看着他,眼波也越来越温柔。
就连黑暗仿佛也在这笑容中被驱逐,漆黑的密室仿佛也逐渐亮堂了起来。
柳青青看着他,手却轻轻抚摸着自己的隆起的肚皮,幽幽道:“我生下来的孩子,也一定是聪明的,所以我决不能让他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我不能让他抱憾终生。”
孟轻寒的脸立即抽搐起来。
这句话就像是条鞭子,毒辣的鞭子!抽在他的最吃痛的地方。
他了解她的意思。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的了解这一点。
他出世没多久,他亲生的母亲就死了。
他甚至对母亲一点印象都没有,母亲在他心中只是一个概念。
那时他父亲也是一个人流浪在边陲,母亲将刚出世的他交给了他的养父母,只身去寻找他父亲。
但她再也没有想到,她这一去,就永远也没有能够回到她儿子的身边。
母亲当然是爱他的!有多少次,他在自己的冷汗、噩梦中挣扎,他想到过母亲的样子,梦到过自己躺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母亲温柔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爱怜的注视着他。
但又有多少次,他是在自己的冷汗、嘶喊中惊醒,他只能躺在自己的冷汗中看着窗外的夜色。
所以,他知道没有父亲的孩子的痛苦。
那不仅仅只是要忍受别人眼神的异样,还有更多的鄙视嘲讽。
一个聪明的孩子,从小就要忍受别人不能忍受的一切,这本身就是个悲剧。
那么他长大以后,一定会仇视所有人。
因为他心里仇恨远比爱要多得多!
因为他心里只有恨,没有爱!因为他根本就不懂爱,也不知道如何去爱!
爱,虽能包容一切,但仇恨一旦深入到骨髓,就会蒙蔽人的双眼,一旦爆发起来,就远比爱还要可怕得多。
孟轻寒明白她的意思,就因为他明白,所以才更痛苦。
他怔了许久,才终于忍不住道:“那你想要怎么样?”
柳青青勉强笑了笑,笑得却要多苦涩就有多苦涩,慢慢道:“我只想给他找个父亲,一个像个男子汉一样的男人,一个能疼爱他,保护他健康成长的父亲。”
她的要求并不高。
这本是任何一个父母亲都应该为孩子做的。
孟轻寒沉默着,过了很久,才叹了口气,道:“你想找谁,你希望谁来做他的父亲,你希望谁来保护他健康成长?”
柳青青脉脉的看着他,眼神更温柔,道:“我已经给他找到了一个。”
“谁?”
四周一片寂静。
他们的人仿佛站在天涯海角。
柳青青的声音也仿佛来自天边。
“你!”
她继续说道:“除了你,再也没有人配做我孩子的父亲,只有你才能保证他健康成长,除了你之外,再也没有别人。”
孟轻寒木头一般的站立着,只觉得全身每一根肌肉都已经抽紧。
他再也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么荒缪的要求。
可是,柳青青却比他更不冷静了,她抓着他的手,浑身蛇一样的扭曲着。
她虽然努力控制自己不发出更大的声响,可是,她实在做不到,她的脸也因为痛苦而扭曲而变形。
孟轻寒吃了一惊,刚想问,却又赶紧闭上嘴巴。
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柳青青表绝非因身上的伤楚而呻吟。
但是,让他吃惊的还远远不是这个。
因为就在这时,柳青青又做了件令他打破脑袋也想不到的事。
她忽然从靴子里抽出把短刀,地室虽然黑暗,可是他还是能够看清,短刀已经开锋,刀刃很是锐利,只要轻轻用一点力,就会让你感受到刀锋的痛苦。
她却用这把短刀对着自己的小腹,道:“你若是不肯不答应,我不如现在就让这孩子死在我的肚子里。”
孟轻寒似乎呆住了,怔了半晌,才失声惊呼道:“现在?”
很少有能让他震惊的事,但现在就算所有不可思议的事,全部加在一起,也不见得让他更吃惊,更能令他没有自己的主见。
柳青青神情坚定,口气坚决,道:“对,就是现在,因为我感觉他快要来了。”
第91章()
她虽然尽力忍耐着,可她的身体扭曲得像条断了尾巴的蚯蚓。
女人生育的痛苦,本来就是人类所不能忍受几种痛苦中一种。
孟轻寒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就好像要炸开了一样。
他经历过从生到死,经历过无数种别人难以想象的经历,有时他甚至都已完全绝望,他也并不是没见过女人的毛头小屁孩。
可是他却还未直接面对女人生育。
虽然每个男人都有机会见到刚出生的婴儿,但却很少有男人直接面对孩子出生的这整个过程。
这种事本来也距离他很遥远,遥远到他从来不敢去想。
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这种生活虽然简单,也许对于某些人来说,还会枯燥无味,但却是他这种人一辈子也无法享受到的。
可是现在,这种事偏偏就发生在他面前。
他想逃,可是偏偏又逃不了。
他不想去面对,可是他却又偏偏无法不去面对。
柳青青的呻吟声更大,豆大的汗珠顺着她苍白的脸,沿着她的雪白的脖颈;一滴又一滴的滑落了下来。
她紧紧抓着孟轻寒的手,指甲都深深刺进了他的手背,扭得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他无法想象一个女人也能产生出若许大的力气。
可是他并未感觉到疼痛,因为面前这个女人比他更痛苦百倍。
她咬着牙,可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扭曲着的身体。
鲜血也顺着她的下体缓缓流出,将她的下身染红。
孟轻寒只看了一眼,就差一点要跳了起来。他瞪着血红的眼睛,吃惊的问道:“你不是说你才八个月的身孕的?”
柳青青道:“也许是这两天受到了惊吓震动了胎气的缘故,也许是孩子急着想要看看这世界。”
她勉强自己笑了笑,道:“你别忘了,孩子本来就是不太听话的,更何况还在肚子里的孩子,他想要来时,谁也没法子阻止。”
他根本就不懂这些,快要生产的女人最不能受到惊吓,更何况剧烈的运动。
她扭曲变形的脸充满了无法形容的痛苦之色,眼睛里却又带着一种无法描述的温柔慈爱。
孟轻寒只觉得冷汗湿透了衣襟,心跳得就好像有一只不安分的兔子在怀里不停地蹦来蹦去一样。
面对沈双飞的剑,白马公子的飞刀,他还能努力保持镇定,可是他从未想到居然要去面对婴儿诞生的这种令人尴尬的时刻。
冷汗还在流,他的人却仿佛已经快要虚脱般的。
她还在笑,笑得却更凄凉更幽怨,道:“可是我不能让他出来,我绝对不能让他来到这个血腥丑恶的世界,来和我一起承受这种苦难。”
孟轻寒额头冷汗如同下雨一般,嘎声道:“为什么?”
她的人虽然已因阵疼而扭曲,可是神情却更坚决,道:“因为我不能让他一来到这世上就没有父亲,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长大后一定性格怪癖,也一定会给更多的人带来不幸。”
一个完整的家庭,本来就需要父亲母亲的共同维持,一个好的孩子,也一定要在母爱、父爱的共同关注下,才能健康成长。
孟轻寒只觉得一个脑袋变成了两个,努力挤出几个字,道:“我我可以做他义父。”
他已经用尽全身的气力,连声音都已经嘶哑。
但柳青青并不能理解他的痛苦,还是强迫他,道:“义父不能代替父亲,绝不能代替!”
孟轻寒并不是不明白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