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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牛缓步走进小镇之中,牛蹄踏在坚硬的石头地面上,踢踏声清晰异常,在这小镇之间深邃的街道徘徊荡漾,渐行渐远。
第48章 百花荒镇 悲剧伊始()
李玄衣双眼微眯,前方一个人影出现在长街的尽头,人影一袭白色书生长衫,身形好像有些曲瘘,手中提着一盏精致的红色灯笼,其中烛光闪烁,勉强能将周围的照亮。
人影走到近前,是一个须发花白的老秀才,书生长衫虽然做旧,但是却干净整洁,想来是个自律的老人,只是这一片荒凉之地怎么会有一个老人独自在夜间行走,这着实有些不正常,李玄衣不得不警惕起来。
还不等李玄衣开口,老秀才倒是先开口道:“后生?百花镇倒是好些年没有后生来拜访了。”
李玄衣也是一愣,将子子小心的放在小青牛的背上,轻身犯下牛背,对着老秀才微微躬身道:“老人家,在下夜行于此,实属唐突,还望老先生不要见怪。”
老秀才一手吃着灯笼,宽大的袖袍中两只形同枯槁的手轻轻摆了摆手道:“何来打扰,这百花镇本也不是老朽的,只不过多年没人敢来这儿,有些诧异罢了,天色还未明,后生,不如你随我一道,去寒舍歇息一下,早上露水重,别让小娃娃害了寒气。”
李玄衣略微一思量,看着周围街巷的荒凉景象的场景,却是不太适合歇脚,虽然连日来风餐露宿惯了,但是有条件的话还是能希望子子小丫头有个舒适的环境,再加上老秀才话语间的真诚,李玄衣顿时抱拳道:“那真是多谢老先生了,小子李玄衣,打扰老先生了。”
老秀才抚了抚胡须,微微一笑也不说话,转身就走,李玄衣拍了拍小青牛的背,示意其跟上。
两人穿过凌乱萧条的大街小巷,径直来到一间茅舍之前,屋前一片菜地,有鸡鸭满地,水缸里还有几只大鱼,颇有几分农家田园之乐。
老秀才热情的招呼着李玄衣进屋,自己去往厨房,想来是做些吃食招待客人。
李玄衣让青牛在外休息,抱着还睡得迷糊的子子小丫头走进茅屋之中,茅屋不大,但是五脏俱全,一厅一室,中间一个普通的竹屏风将两间隔开,倒是显得格外的随行写意。
子子小丫头被李玄衣这一折腾也醒了过来,反手抱着李玄衣的脖子小眯着眼睛,砸吧着小嘴,格外的可爱。
李玄衣坐了一会儿,老秀才就端着一大碗热腾腾的糍粑和几幅碟筷走了进来,一张布满沟壑的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在他眼中这两位后生都好,也讲礼貌生的也好看,自己许多年没见着外人到此。
“来啊!后生,老朽家中也没准备什么,吃些糍粑,待到日头起了,老朽去河边钓些鱼给你们做汤。”
李玄衣闻言连忙道:“老先生眼严重了,这对晚生而言已是难得的美味,多谢老先生款待。”
糍粑虽然普通,但是或许已是这老秀才家中为数不多难得的好吃食,李玄衣又怎敢嫌弃,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做吃食的人心赋予的情感是什么。
就像家里的几道小菜,永远不是饭店酒肆之中华丽的酒盏之间精致的碗碟能相比的,爱你的人永远在家中给你留着一口热乎饭,这就是情感的味道,吃糠咽菜也胜过朱门酒肉。
子子在李玄衣的怀中,许是被二人的对话吵得眯不住,又或是这糍粑软糯香甜的气味,把子子的馋虫勾了出来,揉着迷糊的眼睛一眼就看见了桌上的糍粑。
小肚子一阵敲锣打鼓,子子小丫头咽了咽口水,等着迷离的大眼睛看着李玄衣,仿佛是在询问。
李玄衣哑然失笑,昨日子子却是只吃了一条烤鱼又和小青牛玩了许久累着了,现在醒来自然是独自打鼓,轻轻点了点头,将子子放在一旁。
子子顿时兴高采烈的对着老秀才鞠了一躬道:“谢谢爷爷款待子子,哥哥说过,吃别人的东西要道谢,子子谢谢爷爷。”
老秀才看见子子生得钟天地灵气,又有礼貌,自然乐得合不拢嘴,连忙端起碗碟为子子夹了三块糍粑道:“小丫头生得真俊,饿了吧,快吃吧!”
子子接过碗筷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像是害怕有人抢一样,这是子子当乞丐的时候养成的坏习惯,但凡有一点东西都要狼吞虎咽,万一被人抢了去,又得饿肚子,常年的习性如此,让子子即便跟着李玄衣之后没有什么三餐的烦恼也依旧如此。
但是老秀才不知,还以为子子是饿极了,一变拍着子子的背一变瞪着李玄衣道:“你这后生,也不知道心疼娃娃,让她饿极了可不长身体,胡闹。”
李玄衣苦笑着摸了摸鼻子,却也无法反驳,子子这吃饭的习惯是一时半会改变不了,只能等以后慢慢纠正,不过这百花镇可以看出以往是极其的富饶,只是不知道为何后来破败了,又为何会留着老秀才一个人在这里,孤苦无依。
一念及此,李玄衣顿时守不住内心的好奇道:“老先生,此处百花镇,为何会破落至此?”
老秀才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弯曲的嘴角逐渐变得苦涩,长叹一声道:“后生啊!愿意听个故事吗?”
李玄衣神色一凛道:“愿闻其详。”
老秀才双眼望向窗外有些出神,摇曳的烛火映照着老人布满岁月沧桑的脸上,在墙上留下一个恍惚的影子。
“早在六十年前,此处名为百花镇,那时的百花镇名副其实,一到春夏,百花盛开,此处的姑娘也是得这一方好水土的滋养,各个都生得美艳。
有一名穷秀才叫房寻风,跋山涉水前往出云州求学,希望能拜得名师,以自己的才华考科举从而出入仕途光宗耀祖,房寻风没出过门,哪知步履艰险,途径百花镇外却因连日劳累加上风寒入骨,终于病倒荒郊野外。
眼看房寻风抱负还未施展便要撒手人寰,还未来得及娶妻生子光耀门楣的穷秀才如何能够甘心,弥留之际,回光返照间仿佛看见一个极其美丽的姑娘出现在自己的梦境之中。
当房寻风再度醒来的时候,却是身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自己躺在床上,周围的屋子布置的精致,虽然算不上华丽,却处处透着对美好的期望。
房寻风不明所以,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被人救了性命。
第49章 一段孽缘 芸娘绝笔()
房门咿呀一声,突然打开,惊得正在思索的房寻风一跳,转而间反应过来有些失礼,也顾不得看清来人,连忙躬身拱手道:“小生房寻风,多谢恩人救命之恩。”
来人也是一愣,没想到房寻风已经醒来,不过转而反应过来,经过短暂寂静的尴尬,悠悠道:“公子不必多礼,父亲生前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芸娘不过是尊崇先人的遗志而已。”
其声气若幽兰,又好似百年山泉中回荡的水滴,丝丝缕缕的香气随着开门一刹那的气流扑面而来,房寻风本能的抬头看去,预想中的恩人老者没有出现,出现的却是一个一身蓝裙的少女,美艳不可方物,一颦一笑仿佛天上的太阳都要暗淡三分。
一时间房寻风看得呆住了,此生难得见到这般美丽的场景,比那春夏交替之际百花齐放都来得让人心醉,即便天空之中千万烟火齐鸣,也敌不过其低眉浅笑的一瞬。
芸娘也被房寻风的直愣愣的目光看得双颊发红,然而自己性子温婉,也不太懂得拒绝只能微微侧身避开房寻风炙热的目光。
房寻风在此处修养了几天,凭借自己的文采和风度翩翩的相貌,一来二去,和芸娘互生情愫,芸娘家中没有长辈,生性又是乖巧温婉的类型,对于生了情愫的房寻风愿意毫无保留,于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房寻风沉迷温柔乡,却也不忘凌云志,期望前往出云关拜师学文,芸娘虽舍不得,但是自家男人的意志还是要遵守的,所幸出云关离此处不过数十里地,房寻风前往出云关顺利拜得名师,也得名师欣赏倾囊相授。
每逢假期,房寻风定然不远地域之辛苦亦要与芸娘相会,两人感情日渐浓厚,一年过去,大考之期将近,芸娘却发现自己怀孕了,为了不让房寻风担心,芸娘隐瞒了这件事。
毫不知情的房寻风一日回来却得到芸娘的冷落,不肯行房事,这让房寻风心中如何不起狐疑,不过回忆一年过望,却也只当是芸娘偶有不适,并为在意。
然而接下来许多次房寻风回家,芸娘虽然欢喜,却始终不愿与房寻风欢好,这让房寻风如何受得了,不假思索便以为芸娘在外有了人,伤心欲绝拂袖离去。
芸娘看着负气而走的相公,心中也是绞痛,倒是为了不影响房寻风的科考,芸娘忍着痛将所有的委屈苦楚都藏在心中,只是一个劲的织这一件花红的嫁衣,在房寻风每个苦读不归的夜晚,在每个晨风飞露的清晨,只因为房寻风说过,当他高中之日,便是迎娶自己之时。
然而两人心中虽然相互挂念,但可惜间隙已成,房寻风有大才,生的也好看,风度翩翩玉面似扑粉,即便是身着粗布麻衣也不能挡其腹中诗书气质。
房寻风的老师乃是大渝王朝从三品的礼部尚书邹幼枝,主管的就是科考,房寻风得此机缘应当一飞冲天。
邹幼枝看着房寻风有大才又风度翩翩,实为蒙尘的明珠,待到他日在官场得上历练一番,在加上自己的辅助,他日登阁拜相也未尝不可。
在老师邹幼枝的有意撮合之下,本就对房寻风和自己的女儿邹彩凤二人有了一面之缘,再加上朝夕相处,二人的关系开始有些暧昧,虽然房寻风屡次以家中已有娇妻暗点老师的这位女儿,但是女儿家的心思,感情的事,哪有谦让一说。
而后正值大考将近之期,房寻风一心努力备考,一朝发榜,名列进士魁首,只待殿试一关,摘下状元郎的桂冠不过是板上钉钉,房寻风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