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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不是傅介子的个人魅力问题,她们想回到大汉去。
遂成是个老实忠厚之人,讲到这几个姑娘家的悲惨命运之时便跑了题,忘了讲波斯女子如何救他,径直说到了汉人姑娘身上。
傅介子问了三个汉人姑娘,其中两个是酒泉人,另有一个是敦煌的,因为被匈奴兵打了草谷,抓到了楼兰之北的匈奴,其中有一部分人被他们卖到了楼兰。
这些人中大多数是男的,而任务只有一个,就是当苦力挖地宫,其中有一少数女子也被一同卖了过来,做的事情就更直接了,就是慰安。但楼兰国王还算客气,他给傅介子找来的这三个汉人姑娘都是没有慰安过人的。所以这三个汉人姑娘说什么都不肯回去,只求傅介子将她们收留下来。
傅介子要去出使西域,如何能将她们一同带去,但在异地他乡,遇上了大汉国人如此遭难那就不能不管了,怒气冲冲地道:“还有多少人?”其中一个敦煌的女子小声道:“人很多,都在那个巫墓里面。”
傅介子再让这女子说了一下具体情况,谁知这三个女子是刚到巫墓便被国王派人买了过来,对那里的情况并不了解,甚至连路都不知道,只是说在楼兰国内,离这里并不远。
傅介子一捶桌子,狠狠道:“好,我明天便让国王去救这些人出来!”三个姑娘被他吓了一跳,不敢多说。遂成忧虑道:“国信使大人,现在霍小将军还没有找到,出使的任务才刚开始,我们……”傅介子打断道:“霍仪要救,这些汉人也要救。”
遂成不好再说什么,却陷入了深深的忧郁之中,他是来过西域的,这里面的水深水浅他大抵知道一些,如今自己这一方的势力太小了,要扛着匈奴人的狙杀穿过这一个个的国家,实在是难之又难。
傅介子先让那个三个汉人姑娘下去休息,却将这个波斯丫头留了下来。他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遂成老先生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好起来,这个波斯女子到底是什么人,以及她怎么样和这些汉人姑娘一起被送过来。
波斯女子显然有些心不在焉,仍是一个人嚼着葡萄干,见那几个姑娘走了,也就二话不说,跟着她们出去了,对傅介子的话理都不理一下。傅介子没有叫住她,只好去细问遂成。遂成只知道他是被这个波斯丫头用她拿的那面镜子照好的,至于这个丫头是什么人,从哪来里人,为什么会到这里,怎么会说汉话他都一无所知。
傅介子感到头有些大了,这些天来,发生了许多奇怪的事情,而且每次都对自己不利,吃了好几次亏,这回说什么也不能再大意了。而这个波斯少女从哪里来,叫什么,怎么会治好遂成,手中的镜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他都没有问出来。正是因为有太多的疑点,他对这小姑娘太不放心。
波斯少女见他跟个絮絮叨叨的老太太一样,早没有了耐心,气呼呼地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嘛,知道也不告诉你!”说完哼了一声又大摇地出去了,好像这里就是她家的菜园子,想哪儿去哪儿去。但是军中有许多秘密,是不允许外人见的,比如朝廷的官文密旨。傅介子忙让乌达和乌胄两兄弟守着她,不能让她四处跑,有必要的话就绑起来关角落里。
三个汉人姑娘见他阴沉着脸,都不敢说话,傅介子唤了她们三声都没有一个敢过来,而是齐齐跪下一言不发。
其中有一个敦煌女子胆子较大,战战兢兢道:“大人想怎样都可以,只求大人将我们带回敦煌去。”
傅介子问了一下巫墓的具体情形,那女子道:“那里关着许多人,是一座地牢,里面有好多汉人都在那里挖地宫,有拜火教的人守着,白天夜里都有人干活,干完活之后便被关了起来。”傅介子拳头一下子捏得紧紧的,忍着怒气道:“你说的是真的?”那女子赶紧点头,道:“我们三人被匈奴人打了草谷,是被拜火教的人买到楼兰来的,在那里住了几天,每天都有人被押到那里,男白女的都有。”
傅介子陡然间一惊,突然间想到了霍仪。
这几天以来,他并没有去真正派人去找,嘴上说在找其实也只是在安慰病中的遂成,因为,他在等。他相信抓走霍仪的人是有政治目的的,既然有目的就一定会现身。自己现在四下扑一定会中陷井,这楼兰城虽然不大,但要找到这么几个人却也不容易,而现在就不同了,知道有这么一个关押汉人的地方,自己就可以去试试。
想到这儿,傅介子反而开始着急了。这之前,他还能说服自己以静制动,但此时念及霍仪三人的安危,再也坐不住了,当下耐着性子细想了一会儿,安排三个汉人姑娘下去,自己换上了一套夜行衣,带上飞天遁,袖箭、登山快靴等刺客飞贼的物什,让乌家兄弟陪着,一道摸着夜色出了驿站。
按汉人姑娘说的,巫墓在楼兰之北,太阳神庙不远处的地下,依山势而建。楼兰城不大,傅介子三人为了避免招摇,并没有骑马,全凭脚力赶去,但也没有用上多少时间便到了。
此时山高月小,远山只留下轮廓依稀可见,偌大的太阳神庙显得极为极为静穆,神庙前面的圣火塔日夜不熄,熊熊圣火在夜风中吹得四下肆虐,火光摇曳之处,太阳神庙、圣火塔、练校场、辕门等地时隐时现,沙漠里的风声阵阵作响,显得有些诡异。
此时已近午夜,可是这太阳神庙却依旧人来人往,一大队一大队的红衣教徒纷纷执戟巡逻,看样子还十分地严密。
这里既非王宫重地,也非富商豪门,只不过是一个宗教祈祷之地,竟然闹得跟王宫禁地一般,实在有些不对劲。
想到这些,傅介子非但不担忧,心中反而有些激动,如果这里和崂山的三清观一样,只有几个扫地的杂毛道士,冷冷清清的,那才让人揪心。这地方竟然不让人进自然就有不让进的理由,而这个理由很可能就是关着霍仪,或者,巫墓中的那些劳苦汉人。
傅介子和乌家兄弟伏在圣火塔留下的斜影之中,静静地等这些红衣教徒离开,乌家兄弟皆是大个子,两个人往里那儿一蹲,如小山一样,很容易被人发现,傅介子决定孤身入内。
第十二节,太阳神庙()
乌家兄弟都是三大五粗的浑人,有胳膊有腿就是没脑子,自从跟了傅介子以后,对他一直是惟命是从,听傅介子说要只身前往也不说句“危险”什么的,只是憨憨地点头。
傅介子是大汉国信使,一举一动都关系到国家名声,所以不能乱来,但此时霍仪等人不见了踪迹,他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但在行事之时换下了汉服,不得让人认出来。戴好蒙面巾之后,他检查了一下手腕处的袖箭,再把匕首、绳索、连弩系在腰间,那柄元武重剑太重了,不适合在夜间探情报用,他也没有带在身上。
三人伏在暗处潜到太阳神庙西边的一处高墙处,高墙里面便是一座楼阁,这样进去可以很快躲起来,不会让人发现。踩正了点之后,乌家兄弟两人互相捏住手腕,打成一个结,让傅介子踩在上面再用力一送,傅介子轻轻巧巧地越上高墙,很快便蹲伏起来。
这里的红衣教徒守卫起来十分严厉,来来往往不留下任何死角,傅介子刚一入内就有几队士卫过来,但也没有发现什么,但却在这里站了一大队守着,看样子是发现了这地方也能成为死角,所以这一队士卫站住之后便不走了。
傅介子暗自叫苦不迭,这么一来他就被困死在了这个地方,哪里也去不了,等到天一亮,自己就会暴露出来。那些红衣教徒守卫起来竟是十分地严格,在这里站住了脚之后就不移动,过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突然跑过来几个红衣教徒大呼了几句,像是十分惊慌。
傅介子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一听语气就知道是十分要紧的事情。那一队红衣教徒果然有些惊慌,匆匆忙忙地赶了过去,留下一小队人马在此守着。傅介子大为松了一口气,趁着混乱从背后取下强弩,对准旁边木楼射过去。这种弩射出的箭带倒钩,后面系有十丈左右的绳子,是夜行探密之人必备的攀爬工具。
绳子划过夜空,带出一丝轻微的声响,牢牢定在了木楼之上。傅介子将强弩收回背上,拽着绳子从高墙上跳下,在绳子的拉拽之下,落到楼阁之内。
但落到楼阁上时声音还是大了些,有一队红衣卫士听得声响朝这边过来,傅介子忙收了绳子赶紧离开楼阁向里面去。这里是太阳神庙的外围,并没有什么机密要紧之事,所以防守较松散,而到了里面就严格得多,傅介子刚从圣火坛通过便又被拜火教徒堵了回来,而且此处圣火经年不熄,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躲避,傅介子只好躲在了圣火塔的后面,强忍着炽热,有一种当烤猪的感觉。
而这时,突然有人大声叫了起来,傅介子一句也听不懂,稍稍探头一看,见来人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波斯女子,金发碧眼,眉目清寒,给人冷艳、孤傲的感觉,身后跟着的赫然是那个白胡子的长老。
众拜火教徒见了金发女子皆是神情肃穆,恭恭敬敬地行礼,就连白胡子长老也跟着稍稍躬了躬身,傅介子知道这白胡子长老在拜火教中是极为声望之人,若说教王相比于皇帝的话,这些白胡子大臣便是宰相、王侯之类的大臣,看样子,这女子的身份极为尊贵,不知是教中的什么人物。
金发女子用波斯语向白胡子长老说了几句话,白胡子长老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在前面带路,金发女子留下所有的教徒,只身跟着白胡子长老往后面去。
傅介子知道他们有要紧的事情,也不知和霍仪有没有关系,最好是能跟上去看一看,但此时烈火燃得正旺,加上拜火教徒皆在此守着,根本就没有动身的机会,傅介子心中一急,从怀里面摸出三根银针装在袖箭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