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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皮流氓倒是让他有些意外,不过,傅介子也曾出使过匈奴,而且是一边杀人放火,一边高谈政治,也深知其中三昧。
政治和流氓,很多时候就是一个妈生的。
傅介子也跟着哈哈大笑,吩咐陆明道:“你去搬张椅子出来上老先生坐着,准备酒水侍候不得怠慢。”说完冷冷一笑,道:“长老勿怪,本使令人准备些酒水,一时半儿就好,算是向长老赔罪。”
他这一说灵泉长老倒是有些意外,暗自骂道:“好小子,有些子手段!”面上却贼兮兮地笑道:“让大汉使者如此费心了,本长老面可有些不好意思了。”傅介子嘿嘿笑道:“长老客气了,区区一些酒水,不成敬意。”灵泉长老打了个哈哈,道:“大汉使者过谦了,我这两百多人整日价地在这穷山恶水里打转,能得大汉使者一杯水酒实在是莫大的幸事,哈哈,莫大的幸事……”
“啊?二百多个?”傅介子吃了一个闷亏,他本来是说给灵泉长老象征性地送杯茶水,就跟打发叫化子一般,不料这话在老头儿嘴里一绕就成了自己招待这两百多人,暗骂道:“老小子,敢情还想蹭我一顿,算你狠!”想到这儿,讪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傅介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心头陡然间升起了一个念头,突然暗自惊呼道:“不好!中计了。”
第十六节,拜火长老()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八个字陡然间闪现在傅介子的脑海中,眼前这个乱七八糟的老头子带人在此整这玩意儿,敢情是虚恍一枪,真正的目的却是在于将自己的注意吸引到前面。
想到这儿傅介子眉目拧得深了,笑道:“长老稍候,酒水马上就到,本使有些困倦,就不陪您老了。”说完大马流星地回了驿内。此时夜色渐渐被化开,再过一刻天就要放亮了,傅介子本想去看看耿虎,但转念一想若是有人在暗处盯着自己,自己这一去不就中了投石问路之计,耿虎也是聪明人,知道有人来找他一定会想办法躲起来,自己还是安生些好。
想到这儿,傅介子再不去找耿虎,径直到后面的院子去休息,此时三个汉人姑娘都睡了,而那个波斯少女刚才还在陪着遂成老头儿,但现在却不知哪里去了,傅介子暗地里注视着驿馆中的一举一动,正当要离开的时候,突然见身后一个白影儿一闪便进了三个汉人姑娘的房里,傅介子自认为自己的反应已经够快了,没想到还是没有看清楚是何人,但那一身白衣却是十分惹眼,傅介子细想了一下,似乎只有三个汉人姑娘和波斯少女是穿的白衣服,或者鹅黄衣服。
傅介子不敢大意,当下走过去细听里面的动静,谁知却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傅介子从怀里面取出匕首,另一手暗扣三枚金针,突然间一脚踹开房门,抢身进去,结果先是一声惊叫,既而二个声音响起,三个汉人姑娘扯着嗓子惊呼起来。
傅介子点亮火折子,见三个汉人姑娘只穿着贴身的小衣,绻缩在床角上,三个姑娘抢着被子遮着身子,抢来抢去反而什么都没遮住,连亵衣都露出来了,十五六岁的大姑娘没有经历过什么事情,一时间吓得小脸惨白,先是吓得大叫,既而不知是谁开了个头,三个姑娘赛着哭了起来,哭得一个比一个狠,再过一阵见是傅介子,稍微平复了一些,但眼神之中还是大有惧意。
傅介子四下扫视一番却没有发现人影,见三个姑娘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案上,要说那白影就是三个姑娘其中的一个,那么他们也断然没有那么快的动作,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睡下,而且连衣服都叠得好好的。
“你们可曾见到有什么人闯了进来?”
三个姑娘不约而同地摇头,神情没有那么紧张了。傅介子大为奇怪,刚才分明看见有人进来了,可是怎么会不见了呢?这里并没有什么门窗可去潜出去,他再察看了一下房顶、崎角旮旯,他做过探马当过刺客,这房里有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他一眼都能看出来,可是找遍了这些地方也没有任何踪影。
而就在这时,外面突然间轻轻一响,一道白影闪过。傅介子忙抢身出去,却见一个金发女子飘然立于庭院之中,猎猎寒风中,宛如出尘仙子,傅介子细一看才发现便是今晚在太阳神庙见过的星圣女,只是他此时把身上的那些装饰都已经卸下,看上去清爽多了。她见了傅介子只是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看上去并不见有何敌意。
傅介子杀了拜火教的人,此时难免心虚,冷声道:“你是什么人,敢乱闯我大汉使者的行驿?”星圣女眉目微蹙,显然听不懂傅介子在说什么,只是像火者一般行了个礼,表示她没有恶意,可是傅介子心中有介蒂,这一举动落在傅介子眼里仍是变了色。
经过刚才的动静,外面赵雄已经带着几个人进来了,见了星圣女不由一愣,实在不知她是怎么进来的,纷纷看向傅介子。傅介子道:“把她请出去。”
不料星圣女对他们不理不睬,突然向屋里说了句什么,过了一会儿,里面怯生生地走出来一个小姑娘,同样也是金发碧眼,十二三岁的样子,正是那个波斯少女。傅介子到现在还不知道这波斯少女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现在见星圣女要找的是这个女子,心里面又有些犯糊涂了。
她真的在屋里面,自己为什么找不到?星圣女要找的是这个小姑娘,那么自己救耿虎的事她是不是也还不知道呢?
想到这儿,傅介子心里面的担心便小了,心想这女子不知是拜火教中的什么人,要劳得星圣女亲自来抓,但这既然是人家的内事,自己也就懒得管了。不料,那小丫头竟战战兢兢地躲在他后面,说什么也不出去,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不肯回家一般。
星圣女见了又吃了几句话,言语之中仍是听不出有丝毫的不愉,但那小丫头却十分害怕,死死地拽着傅介子的胳膊就是不肯松手。傅介子远在异国他乡,自己势单力薄,本不想和拜火教再结下仇怨,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也就是了,所以并不想趟这浑水,对小丫头道:“你是什么人?她为什么要抓你?”
小丫头答非所问,摇头道:“我不回去,她们要抓我回去放在大火里面烧,日夜不停地烧,我受不了了就逃了了出来,她们就把我抓回去,我又逃了,她们又要抓我回去,我宁愿死也不要回去了。”说完又神情黯然,道:“可惜我死不了,不然我宁愿死了也不回去。”
傅介子不知这小丫头是不是被吓着了,竟说起了这等疯话,但想到她说的什么“放在大火里面烧”不由想起了拜火教行事的风格,倒是有几分相信,这丫头曾救过遂成,看上去又是一个少不更事的纯洁小姑娘,他也不放心把她交出去,但使命所在,信念所在,他心里面只装着出使、灭匈奴两件事,任何相左的事情都得靠边站,想了一下,他和星圣女言语不通,倒是灵泉长老可以作个翻译,便让赵雄把灵泉长老请进来。
灵泉长老不知是见了这个小丫头,还是因为见了星圣女,脸上嘻嘻哈哈的神色都收了回来,向傅介子道:“果然便是在这里,大汉使者,打搅了。”说完就要过来拉这小丫头,那波斯少女大惊失色,又慌忙退开,说着傅介子听不懂的波斯话。
灵泉长老木着脸,就要走过去强拉这小姑娘,波斯少女吓得哭了,匆匆忙忙地跑回了屋内,大门“嘣”地一声关上了,显然是十分害怕。
傅介子本来对拜火教的所作所为都不大认同,此时虽然不知他们之间有什么事情,但这个纯真的小姑娘既然这么怕跟他们回去,一时是有什么酷刑之类的东西,他也动了恻隐之心,拦住灵泉长老道:“长老,这姑娘跟本使有莫大的干系,还请长老说个明白,人不能让你们不清不楚地带走了。”
灵泉长老哈哈笑道:“能有什么事,我拜火教中世代都有圣女护教,世居圣火坛不得贪恋红尘,罗娅是星圣女挑中的下代圣女,不料小妮子思春啦,偷丛跑了出来,不肯回去。”傅介子听了不由哑然,这种宗教之内的事谁都无法说出个对错来,他也不能干涉人家教内之事,只好叫出小丫头,让他们带走。
波斯少女大呼一声,连声道:“他们撒谎,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呆在火里面……”说完呼啦啦地就折进了驿馆之内,想是看见了后门想从那里溜。灵泉长老和星圣女欲追上去,傅介子拦住道:“长老请说明白些,你们将她带回去会怎样惩罚?”灵泉长老笑道:“小丫头思春胡闹,又不是个什么大错,带回去也就是了,哪里还有什么惩罚,还请大汉使者赏个面子。”傅介子听了明显不是那么个味儿,但也没有办法说什么,只好让他们去。
他现在担心的不过是耿虎是否安全,别的不痛不痒的事情他也顾不上了。
过了一会儿,却听见里面吵吵闹闹,傅介子见是遂成拉着哭啼啼的小丫头气呼呼地出来了。遂成对傅介子劈头就骂道:“国信使大人,你当真要将小娅交出去?”傅介子怔了一下,道:“这是他们教内的事,我也不便出头。”遂成忿忿然道:“国信使大人不便出头,那么便由老头儿来出头,你们要带他回去折磨,老头儿说什么也不许,我今日便在众位面前收他为孙女,看你们谁还敢动她!”
傅介子听了不由动容,他知遂成是因为这小丫头救了他的性命,加上他自己的子女都丧命在了西域道上,孑然一生,膝下无承欢之人,所以这才一怒至此,要强出头护住这个小丫头,但这么一来不免要和拜火教结下梁子。以前在长安的时候,傅介子跟本就不怕拜火教,和兀难长老等人斗开了天,但此次出使的任务极为重要,他实在不想节外生枝,所以对拜火教听之任之,得过且过。
灵泉长老不知何时从里面冒出来这么一个火气大的老头子,嘿了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