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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肩,叹了口气,慢悠悠道:“天意?”
景予唇一颤,低声道:“哪有那么多的天意?之前蔷薇凋零是因为青岚,今天么”
他看着满天阴霾,苦笑一声。
我轻笑道:“帝君的意思,难道算不得天意?今天原是我们不对。这是帝君的地方,擅用术法动了他老人家的布局,岂非对他不敬?”
景予眸光一闪,便道:“的确是我等不敬了!不过与东华帝君相比,我等无异于蝼蚁,想来也不会介意我等这点小小动作吧?”
白狼脱口道:“原来是青岚的师尊不想让你好过啊!姑娘你完了!东华帝君岂是你惹得起的!”
我叹道:“真想念青岚啊,若是他在,必定会设法帮我。”
景予道:“没错,他可不就是为帮师妹寻仙莲而来?当然,他还想见一夕可惜,终究连他最后的愿望也没实现。一夕一死相随,不知他心里想着,会不会颇有些遗憾呢!”
前方水面忽然无风自动,水纹如软琉璃般剧烈动荡,东华帝君沉郁的声音如风雪般冷冽地飘入耳中:“你们两个小辈,这是想激我相助吗?”
我和景予对视一眼,一齐跪倒雪中,说道:“晚辈不敢!”
水纹已渐渐成形,隐隐是东华帝君懒散散倚莲而坐的模样,开始透明如水,渐渐凝作人形。
我们没有猜错,爱徒在此再度历劫失败离世,他到底放不下,果然过来查看。
只是再分不出,这到底是他本人,还是由本体分化出来的一缕神识。
即便只是一缕神识,也不是附在符文上的神识可比,尽量恭敬些总没错。
这位帝君的心情并不好,此时冷冷地睨着我们,愠道:“太乙的后辈弟子,我为何要相助?我弟子触犯天条时,他可没少落井下石呢!”
“青岚仙友吗?”
白狼是畜生,没法跪倒,却也屈着两条前膝趴在雪地上以示尊敬。
只是它言语之间却还是以青岚的好友自居,愤然道:“若论青岚仙友的品行,天下谁人能比?若是太乙天尊连他都不肯恕过,也太没道义了!”
东华帝君闻言,居然看了它两眼,说道:“嗯,想不到你这狼资质虽平凡,倒也颇有几分见识。”
白狼道:“那是。我和青岚仙友最是投契。我修仙三十年,也就数青岚仙友待我最好。你瞧那两位,老是欺负我,压根儿就没把我当人看,只有青岚仙友常出来为我主持公道。”
我和景予忍不住都对它侧目而视。
没把它当人看它根本就不是人好不好?
青岚仙友最好的地方就是送了它十颗妖灵丹,又会在它每次被踹下云端时接下它可青岚对谁不好,对谁不厚道?
东华帝君却听得极顺耳,不免又多看了它两眼,难得露出一丝笑意,说道:“人都道我这徒儿有些痴,难为你懂他。你根基虽浅薄,瞧来是咱们仙家的有缘之人。”
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评价它,还是
天上地下至尊无比的东华帝君!
白狼不知是惊喜还是惊愕,不由地张大了嘴巴。
一道银色流光从东华帝君指间飞出,恰落到白狼口中。
他道:“既是有缘,我便助你一臂之力,盼你早日成仙”
这“缘”来得未必太过快捷,白狼喉咙一动,那流光已然不见,再不知吃下去的到底是什么。
白狼咂咂嘴,大约并没尝出啥滋味来,却也有礼地向东华帝君点三下头,以示叩谢。
而东华帝君犹在惆怅,“你这狼儿成仙之际,小歌也该历完十世情劫回来了吧?正好让你给他作伴。”
白狼立时连骨头都软了,谄媚笑道:“老狼愿意!老狼十分愿意!老狼万分愿意!”
跟着东华帝君宠爱的朝歌上仙,无疑比跟着我这个随时会寂灭的凡间小仙有前途多了,它当然愿意
我端着主人的模样笑吟吟以表欣慰之情,心里却恨不得冲过去捶它两拳。
不带这么奴颜婢膝的,至少你现在还是我的座骑行不?
东华帝君却很满意,浮坐于池水中央,黑褐的眸子四下观望,感慨道:“当年小歌未成仙时便在此处侍奉我,总觉有些呆呆的,若能有头知情识趣的白狼伴着,想来会活泼些。”
白狼便道:“其实青岚仙友和我们叶姑娘也挺谈得来,若是闲得无聊时,我可以背着青岚仙友去探望叶姑娘。只是叶姑娘不知好歹,竟敢逆天复生,估计那时已经灰飞烟灭了吧?”
东华帝君看我一眼,不屑道:“借莲复生,太乙当初就干过,怎么没人说逆天?他天尊做得,小仙便做不得?”
白狼点头道:“做得,做得!”
东华帝君又道:“仙莲么,原没什么了不得。续命么,也平常得很。乱了三界又如何?”
他说此话时,却见他所坐莲台间飞快窜起一抹绿意,很快生作小小莲枝,展开圆圆碧荷,吐出鲜嫩花苞,然后巍巍一颤,已有一朵朱色莲花盈盈绽开。
东华帝君随手拈过那枝莲,指尖轻轻一抖,一道浅银流光瞬间从莲花四周颤过。整株莲花立刻珠光闪耀,片片花瓣似薄如蝉翼的血玉琢就,盈盈立于空中时,竟似瑶台仙子般娇妍明媚,美得不可方物。
他那绛色袍袖轻轻一挥,那株莲挟着道流丽华彩已悠悠飞到我跟前。
我慌忙接过时,但见那莲通枝有一层浓郁仙气如水银般流动着,绝美之外,另有种让人不敢逼视的高华仙灵之气。
仙莲!
这才是仙莲!
至神至圣至洁至净的仙莲!
只闻东华帝君道:“此莲为本君座下莲台一瓣所化,比太乙为哪咤重塑肉身时的那莲更具灵气,又得本君灵力点化,以此为莲身,可千年不朽,万载不坏,便是九殿阎罗亲来,也绝不敢拘了你的魂去。”
这好运来得突然,我凝视着那莲花,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身畔,景予猛一拉我,急向东华帝君叩谢道:“多谢帝君援手之德!”
东华帝君冷笑道:“我有什么德?着实看不惯太乙他们自以为高高在上的模样!连我徒儿的命运也想主宰哎,我的小歌啊!”
东华帝君叹息一声,便如从水中幻化而出一般,身形重又幻作透明的水影,无声无息地落入池水之中,瞬间消失不见。
隐隐听得他道:“后面的路怎样,你们自己走。便是心怀杀机,也不许脏了我的地儿哎,居然让小歌死在这里,这苍灵墟,真不吉利”
话未了,周围地动山摇,惊得白狼一阵惨嗥,我也差点没摔倒在地。
而此时,巨涛翻涌的咆哮声才传入耳中。
景予忙拉过白狼,叫道:“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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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堪旧日台阁冷,只手覆苍灵(三)()
我犹在细细体会东华帝君那句“心怀杀机”之意,此时立足不住,方才悟出东华帝君不打算留着这苍灵墟了。
人都道此处是东华帝君修仙之处,他必定颇有感情,对此地一草一木都当珍而重之;可惜曾在此地追随他的爱徒堕入凡尘,遂由得苍灵墟颓废为妖孽横行之魔域;如今更因朝歌上仙的这一世在此死去,伤感之中连苍灵墟也不愿留着了
我才得了仙莲,这一世算是重新有了生的希望,自然不会留在这里为苍灵墟陪葬,急忙御了秋水剑,急急升空向远方奔去植。
人在半空,更能把下方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堕。
山在吼,水在啸,千尺惊涛人立而起,直冲碧空,然后狞笑着扑向苍灵墟。
大地在飘摇,偌大的苍灵墟竟如风中落叶般不堪一击。
原来我们休息过的树屋已经被海水吞噬,而我们刚刚离去的东华台竟在顷刻间四分五裂,缓缓沉下湖水
看那架势,不久之后,整个苍灵墟连同这湖都将被海水吞没,甚至可能会在东华帝君的一怒之威下永不见天日。
自昨夜东华一缕神识涤尽此地魔气,大大小小的山精水怪无不惧怕,已经趁夜逃了大半。如今看着情势不对,只要有能耐逃走的都已飞天而起,不要命地奔往海中,向内陆方向遁去;而如那些食肉藤或尚未成精成怪的小妖小魔,却只能在悲号哭泣里等着它们的没顶之灾了。
它们原住在远离尘世的苍灵墟,并没什么机会祸害人间。如今苍灵墟一毁,能逃的说不准便逃到了凡间,伤害无辜百姓;不能逃的小怪们自然是得永远留在这里了,可怜它们始终呆在苍灵墟,虽未害过一人,也难免送了命。
东华帝君威霸酷杀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一气飞出老远,回头再看苍灵墟时,在震耳欲聋的滔天大浪中已经没得只剩了寥寥山尖;再几波大浪袭过,便连山尖也没了。
而海水仍在奔腾怒啸,翻涌的巨浪看得我阵阵头晕,脚下的秋水剑都有些不稳。
白狼高站于景予的长天剑上,感慨道:“东华帝君待青岚仙友真是情深意重啊!”
我将仙莲小心收好,对那呆而痴情的青岚同样感念万分,吧道:“是啊,看来帝君也是个性情中人。便是救我,大约也是青岚的缘故吧!”
东华帝君肯给我仙莲,自然不会只是因为和太乙天尊赌气。
他既看重青岚,自然希望完成其未竞遗愿。
这也是我和景予猜得荣枯藤失效是因为东华帝君后,一再提及青岚的原因。
正沉吟之际,白狼叹道:“可惜青岚仙友心心念念都是一夕姑娘,白白辜负了东华帝君的一番深情”
我愕然看向它,“你你说什么?”
白狼便奇怪地看向我,“怎么?我哪里说错了?男人喜欢男人不是常有的事?嗯,朝歌上仙历劫回去,我得想法撮合撮合才行实在不成,三人行也是可以的嘛!”
“”
我倒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