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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素心空,梦碎月痕深(一)()
阿妩窥着我脸色,小心问道:“公主,要不要再给你倒壶茶?”
我叹道:“算了,喝了一肚子水,撑得慌。”
阿妩忙道:“那我把门窗打开,让公主透透气!植”
我喝水喝撑了和透气有什么关系堕?
还没来得及喝阻,阿妩已飞快奔到门口,将卧室门打开。
陌天行如一尊冰霜堆成的雕塑,冷冷地矗立在门前,也不知已经立了多久。
“主上!”
阿妩连忙行下礼去,再不去开什么门窗透什么气了。
若再敢把这丫头看成木头,我自戳双目算了。
转头想当没看到时,只闻陌天行道:“跟我来!”
越性想当作没听到时,陌天行又道:“不想看看你娘留下的遗物吗?”
我立刻丢下茶盏,跟了过去。
我已听景予详述过,知道陌天行和我母亲叶素一隐居于尘世山水间,母亲知道陌天行是魔帝后便悄然离去,根本没来过玄冥城。
但陌天行带我推开尘缨楼西厢那间屋子里,我一眼便看到了室内乌木填金匾额上的四个字:“一叶素心”。
屋内有书有案,有琴有箫,收拾得纤尘不杂。
陌天行仿佛很久未来这里了。
他负手立于屋间,默默地四处打量,竟有种无可言喻的悲伤、绝望甚至委屈慢慢地透出来。
然后,他走到了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前,久久地端详着。
一向冷冽的目光里,便有了如春水潺湲流过的温和与柔软。
偶尔留心到他看向我的眼神,与此时便有些相类。
走过去看时,却是一幅山水画。
远处群山虚缈似幻,近处崖壁如立,烟雾袅然萦绕,下方有玲珑台榭数间依山傍水而建,疏朗灵秀的花木间有一小小圆亭,一对男女正悠然对饮。
虽不曾画出面目,却也觉得出二人意态安然,举止潇洒,分明就是高蹈世外的神仙眷侣。
画上题着两行字:“素心爱云水,细语凌波行。笑解尘缨处,沧浪无限清。”
字体清新秀隽,率性灵秀,落款赫然便是“叶素一”!
陌天行拿手指小心地去抚那依约的女子面庞,低声道:“你娘画的。”
嗓音极干涸,如被砍下的一截树枝,经了日晒,经了雨淋,经了风霜,终于失去原来的柔韧,变得脆弱不堪,再无一丝生命的张力。
那女子的身形娇小玲珑,看着陌生,但她对面的男子身材高大,气势沉雄,却还看得出正是陌天行的风姿。只是那抬袖品茗的姿态,看着如此雍容安谧,便完全不像眼前的魔界之主了。
陌天行低叹,又拿手指小心地去抚画上的一处褶皱。
我仔细打量时,已看出这画应该曾被揉皱或压皱过,留下了颇多痕迹;再细看此处案几、匾额等陈设,分明也都有些断裂折损的痕迹,只是后来被能工巧匠认真地修补过。
“这里的东西是是我娘用过的?”
“是我们用过的。”
陌天行抬高声音强调了“我们”二字,随即又似有些气沮,黯然道:“当年,我一时不慎露了行迹,自己还不知晓,等回到我们住的屋子才发现,她亲手毁了那里的一切,然后消失了!”
他说我这个小辈不该评定父母之间的事,但他到底慢慢叙起了那些往事。
那些蒙在尘烟和云岚里,渐渐变得昏黄迷蒙不能触摸不敢触摸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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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开端和结局,和景予通过轮回石所知道的并没有太大差别。
彼时陌天行并没有轮回石在手,并不知道叶素一是天界女仙下凡历劫。
他只是偶尔遇到那么个初有所成的漂亮女剑仙,听她对自己和妹妹多有贬斥之词,心中颇是不悦。
那一阵闭关百余年刚出来,正预备好好透
透气,遂决定耍弄这小小剑仙解解闷。
他已修行两千余年,修的虽是魔,对仙道也颇是了解,何况又曾和皓灵天尊交好,对于修仙一道颇有些高屋建瓴的见解,遂化名白云水,掩住自己魔气和叶素一交往,果真被叶素一当作了修为高深的剑仙。
叶素一夙有慧根,向来专注修炼,只与寥寥同道有交往。
她看似高傲冷漠,目无下尘,但相熟后便显出爽朗单纯的一面来,陌天行屡屡以话相讽,叶素一却真心把他当作了兄长挚友,说一句便听一句,有则改之,无则加勉。陌天行便甚觉无趣,待要离去,却又流连不已,再不知是不甘,还是不舍。
叶素一容色极美,修为又高,颇有几个男仙暗生爱慕之心。陌天行开始并不怎么在意,或者说不想怎么在意,直到另一个和叶素一年貌修为相当的男子出现,他才觉得自己心头百般不适。
尤其在那男子开展很明显的追求行为后,叶素一和那男子走得越来越近,甚至和他饮酒时居然会毫无戒备地醉倒在他身畔
看着她在别的男子怀里笑得如花烂漫,而他只能在窗外以一贯的骄傲和孤漠远远观望,听她敬仰却疏离地叫一声“白大哥”,陌天行觉得他再也无法忍受。
即便贵为魔帝,他也无法预料到,此时渐起的不明情愫会成为未来困住他一生的孽缘,从此如茧丝缠绕,令他愈陷愈深,自拔不能。
当叶素一再次和那男子喝到深夜,独自一人御着剑歪歪斜斜回到自己住处时,陌天行等候已久,并且也饮了不少酒。
她丝毫没觉察以往敬重的“白大哥”已经和她一样醉了,远远看到他居然甚是欢喜,跌跌撞撞地扑到他怀中,让“白大哥”去为她倒杯水解酒。
陌天行饮尽手中酒坛里的美酒,伸手扶住她,闻得她耳鬓芬芳甜香,只觉心头滚烫,仿佛煮沸了入腹的冷酒。
他不要做她窗前可望不可及的一轮月光,他要做将她紧紧环拥的一袭华裳
他把毫无防备的叶素一抱回屋中
叶素一醉得迷迷糊糊,连推拒都无力
她是从小修仙的女子,略知情事,却从未经历;他却是自幼便有人侍寝的魔帝,有的是手段让女人臣服身下
修成地仙又如何,一样被他拥于怀中,如一朵刚刚吐蕊的山茶,羞涩而美丽地绽开
他并不认为她会和别的女人有什么两样,只是在她哭着喊疼时不自觉地软了心肠,愈发温柔地待她。
看她柔软地随顺着他,让他操控她的愉悦和苦楚,他忽然间说不出的欢喜。
这欢喜,已经远远超出了别的女人带给他的感觉,让他在她体虚力乏昏睡过去后依然久久地看着她,不想移开目光。
他已在预料,以她的高傲要强,在晨间醒来后必定恨他入骨。
他甚至也做好了翻脸的准备,到时只需亮明身份,将她嘲讽一番便可离去。
她骄傲,他更骄傲。
他代表着魔界,绝不会容忍小小的她触犯到他的权威。
至于趁她醉酒污。辱她,于仙者是天大的事,于魔者却是屁大的事,连解释都不需要。
他只需穿好衣袍施施然离去,留下她一个人为自己失去的骄傲痛哭流涕。
他想到她可能会有的痛不欲生心中便觉得不安,却又觉得这样是最好的处置办法。
他把她那温暖玲珑的躯体拥了整整一夜,竟无法成眠。
晨间,她终于醒来,却又惊吓地闭上眼,蜷在他怀里不敢动弹,满脸俱是玫瑰般娇艳的羞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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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心爱云水”一诗,由北宋范仲淹出守桐庐道中一诗变换而来,改了其中一句。
关于船:这是一个和谐的社会
一叶素心空,梦碎月痕深(二)()
他蓦地明白了什么,低头亲上她,细细品尝她的清甜芬芳。
她颤抖得厉害,却环抱住他,由着他肆意妄为,予取予求,从她的身上寻得更多快乐。
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这妮子是恋上他了,也许早就恋上他了,只是又骄傲,又胆怯,始终不曾说出口植。
他在她最脆弱的时候逼问,果然她很快抽泣着老实交待,她早就喜欢他,却又敬畏他,觉得如他那般修为高超性情冷淡的人绝不会动情,已经暗自伤郁了好些日子,才会试图接受其他男子来忘掉她的“白大哥”堕。
陌天行十分得意,以至于叶素一觉得对不住被她利用的那个男仙,希望他带她一起隐居修仙时,他几乎没有思考便答应下来,然后随意带她去了一处山水还算明秀的地方住了下来。
这份爱情他收获得极为轻松。
叶素一的确很爱他,甚至越来越爱他,看向他的目光每时每刻都充满依恋和爱慕。
她一改往日的娇惯和骄傲,为他洗手做羹汤,侍侯他穿衣绾发,并用她拿剑的手拈起绣针学做女红,甚至真的在半年后让他穿上了她亲手裁制的衣袍。
她有时也环住他的腰,一边倾听他的心跳,一边说她喜欢他,然后便会问,他是不是也喜欢她?
他总是顺口答一句“喜欢”,然后推开她走到一边去。
他喜欢她吗?
笑话,他怎会喜欢她?
魔帝喜欢上一个尚未升入天界的小小女仙,还是个嘲讽魔界、瞧不起他和他妹妹的小小女仙,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若是她是天界屈指可数的上仙,倒是可以拐回玄冥城当他的魔后,既不失他的颜面,也可以趁势打天界众仙尊一个响亮的耳光!
他必定只是新奇目前的隐居生活而已;他必定只是贪恋她的美貌、贪恋她那曼。妙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