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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位,不是别人,正是裴氏一族中数百年出得唯一的一个异类,武榜上排名第十的武道高手——裴元朗。
云楚阅人无数,只看对方步态做派,已经看出对方实力不弱。
常州城里,能够有如此气场的,除了裴元朗还有谁?
识出对方身份,她的脸色却依如和刚才一样,没有半点变化,“这位公子好眼力,我们确实不是来参加诗会的!”
裴元朗眉尖轻挑,“那我倒要请问二位,是因何而来?”
“显而易见!”云楚耸耸肩膀,“我们就是来砸场子的!”
不拐弯不抹角,她就是这样简单直接地道出真相。
语气云淡风清,却又绝对霸道,绝对嚣张。
云楚如此不按常理出牌,倒让裴元朗有些意外。
僵了一僵,他的目光迅速转沉,“公主与世子殿下真的以为,我裴家怕了你们吗?!”
他话音刚落,上官无忌已经飞掠入厅,在云楚与沈凤初身侧低声道,“启禀世子、公主,数百人已经包围整个红梅阁,末将想请问二位,战是不战?”
PS:14日更新送到,大家的评写得好好,星星眼。。
第174章 杀人与杀猪的区别!(1)()
杀人与杀猪的区别!(1)
好一个“战是不战”!
这一次,云楚与沈凤初带入城中的不过百人,对方数百,那便是数倍之差。
他却只是这般平静地询问,战与不战,其中自有万千骄傲与铁血肃杀。
敌人多少如何,敌人是谁怎样,只要她一声令下,他就只管挥剑。
已经走到台阶尽头的裴元朗,停下脚步,轻吸口气,体内内力立刻迅速向着他的右手汇聚。
天下动乱,纵然有非常才干,手下无强兵,又怎么能成事?
江南四大家,皆是从之前的事情中吸取教训,这些年来,也是一直致力于家族中年轻一代的培养,不仅是习文谋略,还广请名师,教子弟们习武健体。
百年过去,裴家年轻一代,终于出了一个裴元朗。
六岁学艺,十六岁已经名满江南,四年前的武林大会上,以一计飘云散手,击败雪山掌门,一战扬名天下,更是从一个武榜的编外客,直接被评入武榜前十,时年不过也才是二十五岁。
四年过去,此刻正是风华正茂,比起四年前,实力自然是有增无减。
只是稍一聚力,身上自然有澎湃的战意溢出。
云楚感觉到从楼梯上传来的压迫力,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抬,只是侧脸向着上官无忌骂道,“战什么战?!父王花大把的银子养着你们凤骑营,是做什么的,一来对外克敌,二来对内除奸,你们的刀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杀猪的!”
刚才,她已经说过江南才子皆是猪头。
这一句,更是把门内门外所有人,全部骂成了猪。
上官无忌一愣。
云楚却已经接着开口,“哼,我们现在就走,我倒要看看,这常州城里突然谁有种,谁敢阻拦本公主?!”
这一句,却是故意说给裴元朗听。
一向自称我的云楚突然改口自称本公主,看似只是改了一个称呼,却已经将事情提高到十足的政、治高度。
你裴元朗排名武榜前十又怎么样,不过也就是个世家子弟,没有一官半职,也就是个草民。
只要你敢出手,那就是挑战皇权。
云楚不怕他出手,怕得就是他不出手。
就算今晚大开杀戒又如何,最多不过就是杀上几百人罢了,这些,不过只是裴家的炮灰,她要灭得是整个裴家,裴家不灭,她与裴家的过节就永远不会消失,整日里与这些家伙勾头斗角,她可没兴趣。
沈凤初推着云楚走向厅门,玉儿抬起踩在裴元畅脸上的脚,还不忘向他身上啐一口,一旁,小白向众人呲了呲牙尖,随着玉儿转身追向云楚。
一路行到门边,陈七与玉儿一起动手,帮云楚抬轮椅的时候,沈凤初与云楚也几乎是同时转脸,看向楼梯下的裴元朗。
一个,目光鄙夷。
一个,目光挑衅。
感觉到二人的目光,裴元朗彻底怒了。
从那一次武林大会上扬眉吐气之后,不管是江湖上还是朝堂中,任谁听到裴元朗这个名字,不是要平凭几分谨慎小心,何曾有人敢这样无视他的存在?
第175章 杀人与杀猪的区别!(2)()
杀人与杀猪的区别!(2)
这二位,到红楼阁砸场子也就罢了,竟然还敢骂他是猪,如此轻蔑挑衅,他们当真以为,他们身具公主世子的身份,他就当真不敢出手?!
“站住!”
从齿间挤出一句怒喝,裴元朗右脚轻轻一踩。
咔嚓!
一声脆响,他脚下青石地板应声碎裂,而他的人亦已经如一道劲风从地面上掠起,只一步,就从楼梯边冲出厅门外,拦在云楚与沈凤初面前。
缓缓转身,他寒脸盯住二人。
“听闻公主殿下箭术非凡,可否与在下比上一比?!”
云楚扬起唇角。
这位大侠,终于舍得出头了吗?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公主殿下比箭?”
一旁,玉儿不等云楚开口,已经上前一步,指着他的鼻子不屑地喝骂出声。
不过只是丫环,也敢对他如此大呼小叫?
裴元朗猛得拂袖。
随着他挥手间,看似柔软的江南丝绸瞬间绷紧如钢铁。
内力澎湃而出,挥袖便是一道急风。
玉儿只觉一股强大的气流扑面而来,胸口处便挨了一计重击,整个人蹬蹬蹬地向后连退三步,摔向轮椅上的云楚。
探臂,云楚一把抓住她的腰带,手腕用力一拧,硬生生将玉儿在空中连旋数圈,卸去裴元朗的这一袖之力,这才将她放到轮椅一旁。
“在下只是一介草民,不过,在江湖上也算有些声誉,自认,还有资格与公主一比!”高傲地看一眼胸口剧烈起伏的玉儿,裴元朗再次将目光转向云楚,“除非,是公主殿下输不起?”
激将法吗?
看就看看,是谁激谁!
云楚在心中冷笑。
“我的规矩,不带赌注不上桌,裴大侠既然是武榜上排行前十的大家,云楚怎么都要拿出一份足够配得上您大侠风范的赌注!”说着,她就转脸看向一旁的沈凤初,“相公,身上可有银子?!”
“陈七?”沈凤初直接看向陈七。
陈七上下摸了摸,然后就从钱袋里摸出一整锭银子来,双手捧着送到云楚面前,“公主殿下,这可够吗?!”
“这哪里配得上咱们裴大侠的身份?”云楚探指接过银子,在手中掂了掂,突然,拔刀,同时左手微扬将银子抛在半空,刀过,银子一分为二,却并不是平均,而是一块大,一块小,接住两块银子,云楚随手将大的那一块丢回陈七手中,回刀入鞘,将那块比她的指甲大不了多少的碎银在手中掂了掂。
沈凤初看出她的心思,笑道,“这块银子怕也有一两,在我们西北足够买一只猪头了!”
“是吗?”云楚轻笑出声,“那……就是它了!”
扬手,云楚径直将手中那块小得可怜的银子抛在裴元朗面前。
“裴大侠,你的赌注是什么?”
小小的一块碎银在地上跳了两跳,滚了三滚,在裴元朗的脚尖前停下,在灯光下,新鲜的断茬闪烁着淡淡银光,看上去极外的刺眼。
裴元朗的手掌在袖中猛地握紧,指甲一阵嘎磞做响。
第176章 杀人与杀猪的区别!(3)()
杀人与杀猪的区别!(3)
纵是打发叫花子也不至于如此吝啬,她这番做为,摆明了是在羞辱他。
“公主殿下何等尊贵,只是赌些银钱哪里称得上您的身份?”他强压下心中怒意,“既然赌,我们索性就赌大一点,裴某便拿这颗项上人头,赌公主殿下一只右手!”
裴元朗虽然几乎快要被云楚气得吐血,却还没有真的丧心病狂失去理智。
不管怎么说,云楚都是公主身份,若他真的杀了她,皇上那边,裴家确实也不好交待。
可是,若是赌输了,丢掉一只手掌,就算是皇上也不好说什么。
当然,裴元朗完全没有把自己输得可能性算进去。
笑话!
他可是武榜上排行第十的高手,虽然箭术及不上他最擅长的飘云散手,却也是百步穿杨,箭无虚发,难不成,还能输给一个只知道跋扈嚣张靠着皇上的宠爱为非做歹的小丫头?
“娘子!”沈凤初微微皱眉,“一只手换一只猪头,这赌注怕是有些不值得吧?!”
“公主殿下!”台阶下,上官无忌闪步跳上来,落在云楚身侧不远,“在下愿代公主比这一场,若末将输了,就用末将的头赔给裴先生!”
“不错,公主万千之躯,万不可真正比试!”玉儿也急急地走上前来,“就让上官将军代您比吧?”
云楚的目光掠过上官无忌和玉儿,落在身侧的沈凤初身上,四目相对,沈凤初很轻地同她摇了摇头,意在阻止。
能够济身武榜前十,就连陈七都排在他之下,裴元朗自然也有真本事,现在裴元朗明显已经动怒,他不由地替云楚有些担心。
“杀鸡焉用牛刀?”云楚只当没有看到他的眼色,“上官将军的力气还是留着在战场上杀敌吧。”
凤骑营,最擅长的就是骑射,上官无忌身为将军,其箭术必然也是不错。
云楚并不是不放心他的箭术,而是担心他被裴元朗所伤。
对她,裴元朗最多也就是敢要她一只右手,对上官无忌,他可不会有所顾忌。
更何况,她可不认为自己会输。
“来人,取燃香!”
裴元朗朗声开口,不想再给任何人阻止他和她比试的机会。
立刻,就有裴家的手下小跑过来,从屋内取出一只燃着的枝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