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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甥女虽则脑瓜子顶尖的聪慧,到底还是个孩子,叶兰听罢笑一笑,道:“既然你喜欢,咱们干脆喂一只,左右店里面都是吃食,容易惹耗子。”
许清沅『露』出点欢欣的表情,往后厨去扒拉了几口早饭,便又回到堂内来检视菜品、碗筷、炭火等必需品。
串串店只能算作小本生意,刘家几人并未周知亲朋,只在县学门口向老顾客们连续宣传了几日,又请了街面上地保等人物坐在堂内,没想到人气比预计的要旺一些。
附近喜好看热闹的百姓和之前累积的回头客挤挤挨挨围了一圈,许清沅不住往县衙的方向看,终于看到了新任县太爷的母亲赵老太太。赵老太太还是一身棉布粗服,脸上笑意慈和亲切,站在人群里一点都不打眼,许清沅赶紧笑眯眯地将她迎到门内。
巳时三刻,吉时到,刘大舅点燃喜炮的引线,鞭炮声噼里啪啦,红『色』炮纸漫天飞舞,崭新的生活就要开始了!
第50章 开张(二)()
串串是此世没有的吃法; 许清沅取店名时就留了点心眼儿; 直接定了“串串”两字; 这样即便以后有人跟风模仿; 但只要提到串串心里总会带起点对她这家店的想头。
临街六七尺宽的大门; 门上的木板俱都一块一块地卸了下来; 两挂喜庆的鞭炮一放,声音闻达门前笔直通泰的街市,有那路过的好奇张望过来,看一眼便觉得稀奇:只见不大的堂内摆着七八张方桌; 桌子中间挖出一个几乎脸盆大的圆洞; 每张桌子下面接一个泥炉; 桌子旁边放着炭篓子。眼见有客人自己端了菜上桌; 这一看更稀奇了,菜都是生的!
这家店竟然让客人自己做?那花钱图个啥子?
刘亮肩上搭一条白净崭新的布巾子,见到驻足看稀奇的路人但凡流『露』出一二分意动,便上前热情招呼:“您上里头看看去,咱们家这吃法儿新鲜的很; 景山镇上头一家,成都府里也不一定有的!”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 成都府住着王爷呢; 啥子都有。”路人见这小伙计口气恁大,轻蔑地戳了他一句; 然而店内飘出的汤底味道实在诱人; 忍不住朝里面迈了脚步。
“对头; 您说的对!”刘亮并不反驳,将人迎进店内,又眉花眼笑地招呼下一个……
“哎呀,一个多月没吃了,光闻着味儿就流口水!”说话的是个年轻人,一边选菜一边和同窗说着闲篇,同窗里有个人头一回遇到这种吃法,在竹签串好的各种蔬菜前犯了选择困难症,一边纠结一边笑道:“总听你吹嘘什么‘串串’好吃,今日倒要尝一尝是真的味道好,还是你暗中入了股,想诓我们的钱袋子的。”
“瞧瞧这人,钻到钱眼子里去了!”先头那开朗的年轻人转身打趣一句,“哎哟”一声,催促犹自纠结菜『色』的同窗:“咱快点,后面还有人排着呐。”那纠结的年轻人回头一看,果然后头已经等了好几拨客人,再看一下店家在架子上摆好的菜的分量,心里粗估了一番,怕等他第二轮来选选菜时有些品种就没了。恰好这时有客人的锅底已经煮开了,香气随着蒸汽弥漫开来,年轻人不由自主吞了一口口水,这下一点儿都不犹豫了,赶紧挑着平日喜欢的菜捡了满满一大海碗……
叶兰从后头灶屋里伸出头,不住朝前面堂内张望,她脑子比丈夫灵活一些,但也是家里几辈子都在土里刨吃食的人,娘家村里有人会烙饼,赶集时挑个担子往路边支起炉子,一天下来得着二三十文钱,叶兰就觉得很了不起了。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家里竟然能盘下铺面开店!
前些日子在县学门口的人气已经让叶兰对外甥女彻底地信服,不过临到要开张的这几天她还是不免紧张焦虑起来,昨天夜里就没怎么睡着……这会儿看到前头店里的几张桌子都坐满了,店门口还有人坐在卸下来的门板上等着,叶兰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孩子他娘,快别看了,热水要不够用了。”刘大舅脚下不停,手里端着碗碟筷子往前堂送。丈夫就是这样的人,虽然对开店不太赞成,但只要干起活来绝不会偷懒耍滑,叶兰笑着应了两声,赶紧往灶里头添了一把青冈叶。灶里头的火轰然窜得老高,叶兰的心里更美了,火旺火笑,是好兆头啊!
原先这房子只有一个泥巴和石头混砌的矮灶,一添柴烧火就青烟『乱』窜,众人住进来以后在许清沅的坚持下请了一个口碑好的师傅,将原来的灶拆了重砌,并且在相邻的梢间里另用青砖砌了一个,现在两个灶一个专用来烧热水、做小菜,一个用来熬调料、煮锅底。今天江氏主动要求来帮忙,她一个年轻『妇』人不好到前堂『露』面,就负责在后头洗菜以及烧水。
锅底都是煮沸了才连着小铁锅一并端上桌,泥炉里添几块木炭便能让汤水一直咕嘟咕嘟滚开,前堂朝街的大门和朝后院的门窗全开,对流风一过,屋子里的汤香四处溢散却并不让人觉得闷热。店里飘出去的香气诱人,客人们一边烫一入口的吃法又很有感染力,店内进出的人一直络绎不绝,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最轻松的要算许清沅了,她倒是想去给其他人帮忙,但是作为一大家人里文化最高的一个,她得负责记账,顺带负责给客人打柜台后几个坛子里的酒水。饶是最轻松,她也忙得额头冒出了细汗。
“许姑娘。”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孩子进门直奔柜台,双手规规矩矩朝许清沅奉上一个大盒子,许清沅一愣,仔细一看有些眼熟。
那小厮年龄很小尚未留头,见许清沅面『露』疑『惑』,笑道:“少爷听说您家店铺开张,他人不方便过来,特意叫我过来给您送贺礼的。”
许清沅认识的人里只有那么一位被称为少爷,仔细一看,果然这小厮是何明川的书童,有些惊讶也有些高兴,从柜台里抓一把备着的果子糖给那小厮,问道:“你们少爷太有心了,替我多谢他。他最近忙什么呢?”
“少爷他……家里最近出了点事儿,一时走不开。”小厮原是脸上带笑,接过了许清沅的糖,听到许清沅问这一句倒支支吾吾,似有些不便言明,见许清沅没有追问的意思,松了口气道:“少爷让我带话给您,等他料理清楚了就过来找您。”
许清沅听得一头雾水,那小厮倒似怕她细问,转过身飞也似地跑了。她正准备打开盒子,就听到门口有人脆生生喊她:“许大丫,许老板——”
许清沅只得将盒子收进柜台里,抬起头看到杜双、杜明兄妹俩正抬脚走进店里,打趣她的正是杜双。许清沅佯怒,捉住杜双的胳膊朝杜明告状:“杜明哥,你妹妹变坏了,快打她!”
“我看该打的是你!”杜双反过来捏了许清沅一把,“哼,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还说什么一起长大的情分,可怜我还要巴巴地赶过来帮忙,伤心呐——”
许清沅知道兄妹俩是诚心过来帮忙的,今天店里确实也人手不足,跟杜双求过饶后便不再客气,直指后头院子:“双双去后院帮我舅娘理菜,杜明哥去帮我大舅吧,辛苦你们了。”
“那个,还有一个人呢。”杜双声音突然小了些,有些忸怩地指着一个人道:“他也是来帮忙的。”
许清沅这才注意到兄妹俩旁边跟着个年轻后生,眼睛在杜双和那后生之间溜一个来回,杜双的脸蛋儿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了红,头也埋低了些。
“这是程槐,我爹老朋友的儿子,刚从云州过来。”杜明说着往那后生肩膀上拍了拍,显见十分亲昵熟悉,“我爹回来见到槐弟一定很高兴。”
程槐顺着杜明的话朝许清沅看过来,『露』出个浅浅的笑,他五官生得普通,唯有一双眼有些出彩,睁眼望人时像里头含了些甜蜜心意,许清沅一个换过芯子的都不由心头漏跳了一下。看穿着打扮程槐应当是个读书人,许是这个年纪长得快,身上的衣衫尺寸有些不合,袖口处『露』出一截腕子,胳膊把衣袖撑的满满当当,隐约『露』出里面结实的肌肉形状,倒不像一般的柔弱书生。
杜双的情状分明是小女儿思春,许清沅心里的八卦之心熊熊燃起,然则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只得按捺住好奇,给程槐也分派了活计。
店内热火朝天,店外熙熙攘攘。
张扒皮已经得了消息,昔日在县学门口摆摊卖串串的这家人不但装惨骗他,如今还拿摆摊挣的钱盘了门面开店,先不说这里头少交了多少钱,光说这事儿坏了规矩损了面子,就让张扒皮恨得牙痒痒,所以他特意挑着今日开张的日子,带着几个小弟来给这家人“讲讲道理”。
按着排场自然是小弟开道,张扒皮在后头出场,这厢一个狗腿子刚提着木棒走出了巷子,张扒皮就大喝一声“站住!”,那狗腿子吓得一激灵,转过身结结巴巴道:“啷……啷个了,大哥?”
张扒皮一脚踹开他,自个儿朝前走了两步,再三确认,那串串店里和老板有说有笑的灰衣老太太的确是新任县太爷的老母亲。
“晦气!”那家人既然走了赵老夫人的路子,这事儿是不能按原计划办了,张扒皮心中更恨,想着换个什么招才能治了这家店。
“大哥,这场子还砸不砸?”狗腿子从地上爬起来,脚杆遭踢痛了,拄着木棒子哈腰问一言不发的张扒皮。张扒皮心里更不顺气儿了,转头又是一脚踹过去。狗腿子一个立不稳,朝前摔了个“五体投地”,惊得一只路过的土狗狂吠不已。
张扒皮眼皮一挑,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土狗离去的身影,半晌,终于『露』出个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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