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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蕊在院子中已经听到了对话,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唐语凝骄纵傲慢的样子。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她原本以为唐语凝只是傲慢自私,万万想不到她的那套手段竟耍到了自己的头上来了。
她很意外,虽然在听闻柳顺是东苑的奴才时,她已经隐隐的猜到。但是当真的听到是嫡姐设计离间她和太子时,她依然觉得不可置信。
她同嫡姐曾经联手对付过皇后,都是一家人,好歹是联盟。当初是她亲口说过愿意同东宫联手对付赵家的。
整个唐家和东宫本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连郑氏都懂这个道理。如今她又把矛头转过来指向自己,她到底图的是什么?
历练()
处理了柳顺;司徒珏走进了房里;看她在发怔想着什么。
“我没想到嫡姐会做这种事。”她抬起头看向他;眼底带着几分歉疚;到底是她唐家的人;竟对太子设陷阱;实在叫她难堪;“你打算怎么做?”
司徒珏微微冷笑:“她尚且不知道她的狐狸尾巴已经露出来了,孤倒要看看她到底唱的是哪出。你不必担心,孤会叫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暂时不必打草惊蛇。不过你现在住在这边,孤倒是不放心了,不若;你同孤回东宫吧。”
唐蕊叹了一口气;她想起祖母,想起那白绫横悬的灵堂。现在这个时候;她的确是回东宫最好;可是祖母
“我再去替祖母上一炷香。”她面有哀沉之色;缓缓扶着床边起身。
司徒珏急忙扶住了她:“你对祖母孝顺;她定然知道。这一次;孤陪你一起去上香。”
唐蕊点点头。
唐语凝在东苑中还在等消息;但是却没有传来太子同唐蕊闹翻的消息。她回来探看只有这一日,明日一早便要回宫,若是在这期间看不到好戏;那该有多可惜。
她让丫鬟悄悄去打听;丫鬟回来禀告说太子陪着太子妃一起去灵堂拜老夫人的灵柩了。
唐语凝有几分不信,肚子里一阵狐疑。她起身披着狐裘披风,扶着小宫女的手,往灵堂去了。
她不敢走近,现在灵堂里人多了,她躲在一丛灌木后面偷偷往里头瞧,只见那灵堂前跪着叩头的可不是两个人吗?
其中一个是唐蕊,另外一个身着杏黄蟒袍的就是太子。太子叩首上香,着实叫她大吃一惊。
他可是太子,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不但不怪唐蕊,还为祖母上香,这真是太奇怪了。
唐语凝手里攥着帕子,瞧着那成双的人影,心里老大不是滋味。
“真是太奇怪了。”她自语,“唐蕊可真是有手段,好个小狐狸精!”
灵堂中,司徒珏说要接唐蕊回东宫,唐正和郑氏哪里敢留,只是诺诺称是。
司徒珏扶着唐蕊缓缓出了灵堂,眼角的余光瞥见跪坐在人群中沉静哀伤的青衣男子,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冷冷的弧度。程纶,哼!
司徒珏送了唐蕊回合璧苑休息,便到书房处理事情。
他要盯着唐语凝,但是毕竟是后宫,他不好下手。便叫人送了信给端妃,端妃在清和宫自有眼线,如今他正好借着端妃的眼线盯紧了唐语凝。
端妃接到这个消息,不由得扬唇一笑,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好一个凝妃,如今收拾你的人是到了。”
对于另外一个人的处置,他倒是踌躇了。
田广送了茶过来,见太子皱着眉头在想什么。
“田广,”太子道,“你倒是说说,那个程纶孤该如何处置?”
田广一怔,将茶搁在了书桌上,心里琢磨着,殿下要处置一个程纶,那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何须如此踌躇?
他脑子灵光,眼珠一转,便晓得太子真正踌躇的地方是在太子妃那儿呢。太子妃之前说了,让太子不要跟程纶一般计较,如今要是太子计较了,说不准太子妃就不高兴了。
可是偏偏太子心里恨那程纶恨得磨牙,要是不处置他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微臣倒是有个主意!”田广道,“不过这主意若是出了,殿下还是得三思,小的可不敢担保太子妃能高高兴兴的。”
“你说来听听。”司徒珏瞧了他一眼,手指轻轻的敲在桌面上。
田广忙道:“这不河川今秋年成不好,地方官上奏下来,要求朝廷拨款赈灾。殿下也该知道,但凡灾区,多病患多饿殍,何况那河川山水迢迢穷山恶水的,赶路都吃不小苦头。既然要派朝廷的人去赈灾,正好一起也派了御医去诊治,算是朝廷的恩典,也算是将那程纶派的远远的,眼不见为净,叫他好好的吃一番苦头!”
司徒珏眼眸一转,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伸出手指在他脑门敲了一下:“你倒是个机灵鬼!这主意不错!御史御医,明升实降,哼!本当将程之明一起派出去,奈何他一直负责父皇的诊治,暂且饶他一回。不过,东宫往后不要叫他来了,孤看着碍眼!”
“是。”田广急忙答应,心里思忖着,殿下这醋可吃的真是足啊。从前殿下都是任意妄为的性子,如今处置个把人倒是要顾忌了,他不得不佩服那位娘娘的厉害。
程纶被派了去河川的差事,唐蕊自然不知道。直到程思过来看望她时,看到她似乎有心事,问了才知道程纶被派到河川的事情。
“姐姐,你知道河川是什么样的地方吗?”程思担心的问。
唐蕊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记得看过的地理志里头提到过,河川地处偏僻的南方,从西京到河川,要经过千山万水,便是赶路也要赶个几个月才能到达那儿。河川多恶水、多毒瘴”
程思一听,都快哭出来了,“哥哥过几日就要出发了,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他们兄妹从小一起长大从未分离,如今程纶要去那穷山恶水的地方,她真是担心极了。
唐蕊一怔,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奇怪了,程纶好端端的呆在太医院做他的太医,怎么会摊上这样的差事?
锦瑟在一旁道:“奴婢听闻原来有的御医到了那种有毒瘴的地方,自己都治不好自己,就再也没有回来呢。”
唐蕊心中一凛,“这么严重?”
锦瑟点头:“确有其事。”
唐蕊问程思:“你父亲是太医正,你哥哥是你爹派出去的?”
程思摇头:“怎会?我爹最疼哥哥的,说是上头下来的御令。”
唐蕊一愣,御令?那御令还能有谁下来?她就不信病卧在床的陛下还能知道程纶这号人物。不用想了,这事儿定然是太子闹的。
但是她又不能直接跟程思这么说,只得安慰了她几句。
晚间太子陪她一起吃饭,见她老是看自己,瞥了她一眼:“怎么?呆在宫里闷么?等天气略好点,孤带你出去转转。”
唐蕊眼眸微动,给他添了一碗汤,道:“入了初冬天气寒凉,殿下喝汤祛寒。”
司徒珏笑笑点头,接了她手中的汤。
“过几日表兄要去河川了。”她似乎不经意的说了这句话,手中的筷子夹了菜递到他的碗里。
司徒珏一怔,低头喝汤,“嗯”了一声。
“是殿下派他去的吧?”声音温软。
司徒珏眉头微扬:“怎么,你要替他说情?”
“并不,只是那河川穷山恶水,姑父只有这么一个独子,到底是有些顾虑的。”
听她这么说,司徒珏心里舒服一点,道:“这是朝廷的事,你想,当兵的且要为国捐躯,他既为朝廷做事,还怕穷山恶水?何况他是医术高明的大夫,若是连那点病都治不了,还当什么太医?”
唐蕊斜眼睨他:“说起来也是一种历练。不过殿下当真没有公报私仇?”
司徒珏一笑,搁下了筷子,道:“孤公报私仇?若是孤真的公报私仇,他一百条命都不够!”
唐蕊笑了笑,轻轻抚着他的肩头,道:“好啦,我知道你宽宏大度行了吧?这事也是朝廷的正事,叫表哥去历练历练也无妨。”
司徒珏看她这般宽心,心里倒是舒爽,道,“你别老是操心别人的事,先顾好自己的肚子要紧。”
他的手覆在她的肚子上,蓦地好似有东西踢了一下,他震惊极了,“会动了?”
唐蕊笑:“是啊,调皮的很呢。”
他十分好奇,目不转睛盯着她的肚子:“孤真想知道这肚中的孩儿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如何,女孩如何?有这功夫,不如先取几个名字准备着,到了孩子出来便可以用得上。”
“有道理。”司徒珏赞成,“待孤好好的想一想,明日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好,那我等着。”
晚间,宫里有人来报陛下发烧,司徒珏起身立即便要入宫,唐蕊有心过去看看,但是司徒珏阻止了她,道:“若是父皇真的有状况,孤会派人来接你过去。现在天黑之后寒气逼人,你若是出去,着凉了如何是好?”
唐蕊被他劝住了便没有去。
清和宫中,司徒珏已经来过许多回了。如今昭帝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虽然他和父亲有着前世的恩怨,可是毕竟是父子。这一世,他又对他如此疼爱。
看着他这样缠绵病榻,司徒珏的心中感到一片凄然。
太医已经看过了,太子到的时候,已经在喂药。
司徒珏问了几句,太医只说是突发高烧,吃了药之后烧压了下去,陛下又睡着了。
他在陛下床畔坐了片刻,看父皇睡得很沉,心里又挂念着东宫中的女人,便起身回去。
下了丹墀,只见一个身着青色宫袍的小宫女挑着琉璃羊角灯走过来,到了他跟前行礼:“殿下夜晚前来,天气寒凉,我们娘娘备了薄酒,还请殿下去饮一杯驱驱寒再走。”
司徒珏一愣,微眯双眼:“你们娘娘?”
宫女指了指清和宫偏殿:“我们凝妃娘娘就在那儿。”
司徒珏眼眸微动,凝妃请他喝酒?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暖玉()
清和宫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