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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则乖觉地环紧了绍筝的脖颈。
“慕姐姐在此等我就好,不必亲身涉险。”绍筝说罢,也不多言,飘身跃下高阁。
弗一落地,就听耳边风响,慕清玄已然立在她身前。
绍筝不解。
“走吧,一起去吧。”慕清玄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20章 师父()
从御苑到长宁宫,路程并不算近,加之带着个小拖油瓶,唯恐惊动了禁卫,绍筝二人更多了几分小心。
一路之上,小姑娘始终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从皇后嫂嫂戴了什么式样的簪子到长宁宫里的鹦鹉会说什么话,无不絮絮叨叨地说给绍筝听。害得绍筝得时不时地以手势示意她“小声些”。好在小姑娘也算乖觉,索『性』趴伏在她肩头,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给她听。
慕清玄嘴角抽了抽。您二位这是要演绎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吗?
不过,这么一番絮叨下来,绍筝倒是约略知晓了许多宫中之事。
这小姑娘大名叫做令狐芷,是令狐光唯一的妹妹,不过她硬要绍筝叫自己的小名“阿囡”,说是只有父皇、娘亲、母后和皇兄还有皇后嫂嫂这么叫自己,但是小哥哥也可以的,因为小哥哥是“家里人”。
绍筝暗翻白眼,也着实不好跟一个小丫头认真一般见识,只求她乖乖的不要吵闹便好,其他的,由着她去吧。
终于潜至长宁宫附近。
行在前方的慕清玄一挥手,止住了脚步。
“就在这里吧,再靠近便危险了。”她压低着声音道。
“好。”绍筝应了一声,也不犹豫,放下怀中的令狐芷。
谁知令狐芷竟然不松手。
“?”这是做什么?绍筝一愣。
“小哥哥要抛下我不管了吗?”令狐芷的声音带着哭腔。
小妹妹你不要一副我始『乱』终弃的样子好吗?绍筝犯愁了。
令狐芷双脚挨着地面,两只小胳膊却始终搂着绍筝的脖颈。
绍筝无奈,她总不能硬掰开小姑娘细瘦的胳膊吧?伤着她怎么办?
脖颈里一热,继而一湿。
哭了?
她只好耐下『性』子糊弄令狐芷道:“你要乖!哥哥要回天上去,回去的晚了要被责罚的。你乖乖的,哥哥才能告诉你娘亲,让她高兴。”
令狐芷这才松开手,泪汪汪的大眼睛将信将疑地看着她。
绍筝被她亮晶晶的目光瞧得脸上一红,亏得夜『色』浓重才不至于『露』怯。
“那,你要常来看阿囡……”令狐芷嗫嚅着,突地想到了什么,小小的耳珠儿都沁红了。
她拉着绍筝的衣襟儿,使劲儿踮着脚尖,本想亲亲这漂亮小哥哥的面颊,却怎奈个子矮小,只蹭到绍筝的下巴。倒把自己羞了个大红脸。
绍筝忽觉下颌上贴上个柔软的物事,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她眼睛都瞪圆了。紧接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那软软的嘴唇的主人已经跑远了。
“啧啧,艳|福不浅啊!”慕清玄拢着手,笑眯眯地把整出好戏收入眼底。
“你……说什么呢!”绍筝瞪她。
“她看上你了,小哥哥……”慕清玄故意学着令狐芷细细的嗓音,“她可是天潢贵胄啊,小哥哥……”
绍筝一阵恶寒,恨不得贴上她那张胡说八道的嘴。
“我是女的!”她愤然道。
慕清玄闻言眼角一挑,故意霎了霎眼,语中带笑:“谁说女子和女子不能相恋?”
绍筝错愕。
她被触及心事,心中烦『乱』,不愿多言,沉着脸道:“再不离开天都要亮了。”
慕清玄轻笑一声,也不追问。
离开长宁宫,是必定要经过皇帝令狐光的寝殿和日常处理政事的中泰殿的。
二人踏着厚厚的积雪疾行奔走至中泰殿附近时,慕清玄忽然停住了脚步,转身扣住绍筝的腰肢,“蹭蹭蹭”几个跳跃便落至最高的树丫之上。
“有高手靠近。”慕清玄低声解释着。
绍筝知她手段,她说有高手便必定有高手,于是也不怀疑,两个人伏下身子,贴在树枝上遥遥俯视着地面。
约莫不到半刻钟,但见远处恍恍惚惚一片光晕缓缓而来。走在前头的是几对小黄门,打着宫灯照路开道,接着是一队御林军,中间簇拥着个……紫衣女子?
好大的排场!莫非是后宫中的哪位娘娘?
绍筝暗想。
可是,这样的贵人,深夜出行,竟然是既没抬轿,又没担辇,岂不奇怪?
她竖起耳朵细细听着下面的动静。
只听那个陪侍在紫衣女子身侧的胖大内监弓着身,毕恭毕敬道:“巫尊主,您这不是折煞老奴吗?”
“不干你的事,我不习惯坐那劳什子。我自会和你家主子说清楚,不会怪罪于你。”女子的声音淡然,如一缕凉风。
“是是,”内监连忙陪着笑脸,“您老人家是世外高人,哪像咱们这些俗人……”
见女子面『露』不耐,那内监立马换了个口风:“巫尊主,您瞧,这可不就到了?”
竟然是她?
慕清玄心中一凛,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在此处遇到这个人。
不行,暂时走不得。
且不论慕清玄此刻心中所想,只说那紫衣女子在众人簇拥下朝着大殿走了几步,忽有所觉,脚步一滞。她放出一缕神识,须臾间便了然了。嘴角浮上一丝笑意,虽然步履节奏如故,心内却不由得欢然几分。
一行人陆陆续续进入殿中。
殿门一关,慕清玄携着绍筝飘身而下,悄无声息地潜至殿侧无人处,隔着窗纱小心观瞧。
大殿正中,一张大案上零零落落堆着些笔墨纸砚、书籍、奏折诸般物事,案后椅侧立着个男子,正背对着门不知在想些什么。男子身侧,侍立着两个小内监。
“爷,巫尊主到了。”之前那个胖大的内监弓着身回禀。
男子闻言,急忙转身。
看样貌,鼻若悬胆,目若朗星,身形修长,面如冠玉,端的是个美男子。
绍筝心想,这人大概就是北朝的皇帝令狐光吧?难怪令狐敏之说她“皇兄好漂亮的”。
男子见到紫衣女子的一刹那,眼中迸『射』出异样的光芒。
紫衣女子觉察到,通身气息突地一冷。
男子身形一僵,忙收敛心神,回复了之前的清明。
他挥了挥手,屋内人等会意,俱都躬身退下,胖大内监更是有眼『色』地掩好了殿门。
当殿内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令狐光才三两步行至紫衣女子身前,一撩衣摆,双膝跪到,口中道: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第21章 御兽()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巫紫衣盯着拜伏在眼前的年轻男子,不由得神情恍惚。曾几何时,跪拜在自己面前的是个只有几岁的小童,如今他竟然长得这么大了,曾经只到自己腰间的个头儿如今竟比自己还要高了。
沧海桑田,世事变迁,转眼间近二十年就这般倏忽而过。不知自己还有多少个二十年好过。
想到生死之事,巫紫衣心内一紧。殿内淡淡的安神香的气息沁入鼻端,让她稍稍回神,方才意识到令狐光已经跪拜许久了。
“你起来吧。”巫紫衣温言道。
“是。”令狐光答应一声,这才起身,垂手侍立一旁,哪还有半分睥睨天下的王者之姿?
巫紫衣也不客套,迈步到大案后,坐在椅上,凝着令狐光。
“你传信与为师,是有何要事?”
令狐光壮着胆子对上巫紫衣的雪眸,拱了拱手:“师父不知,我这御苑中不是种了些异草吗?徒儿时刻想着孝敬师父,就命人着那些难得的挑拣了顶尖的出来,想着这些『药』草师父服食之后,于修道上定是大有助益的。只是师父知晓徒儿的身份,轻易脱不得身,又不敢派人去凌云扰了师父的清修,就只好出此下策请了师父下山一游。”
“你有心了。”巫紫衣淡然道。
“孝敬师父是徒儿的本分。”令狐光谦道。
巫紫衣状似无意地扫了他一眼,不禁眉头暗皱——
她这小徒弟看向她的目光总似不纯。
令狐光被她眼风扫过,心虚地低了低头。
其实他内心中哪有什么尊师重道之意?
他幼时遭遇巨变,父皇听信谗言,致使母亲被『奸』妃所害死于非命,他更是险些夭折。幸亏死心塌地的护卫护着他逃出宫去,危急关头被游历的巫紫衣所救,后又收他为徒,虽然没学得十分的能耐,然与普通人相比算是相当的奇遇了。
过得十余年,他父皇病危,膝下零落,竟没个儿子承继天下,才想起了他,于是派出大臣四处寻找,终于寻到,接回了宫中。
令狐光年幼吃过太多苦头,一朝得志就不可收拾,颐指气使、刚愎自用种种不可计数,更是睚眦必报,将当年陷害他母子的所有人等,灭门的灭门,流放的流放,几无幸免,任谁劝说都是无用。
他既然富有天下,贵不可言,自然就生出些贪婪情愫。他的皇后出身世家名门,是有名的大家闺秀,淑婉却也懦弱。令狐光见惯了江湖儿女意气风发,怎会喜欢这等女子?尤其是幼时就被巫紫衣收在身边,只觉得普天之下只有师父才是最美的女子,是不可亵渎的神女。时日久了,富贵日隆,难免有了别样的心思,有时甚至是猥|亵的。
这等心思他初时还觉自责,后来愈发膨胀,心想自己身为一国之君,便是娶了师父那样的女子也无不可。贪|欲日盛,种种心思就收不住了,思念之切抓心挠肝、食不甘味,只得借了这么个由子请来师父一解相思之苦。
“光儿?光儿!”
令狐光一晃神,才意识到师父在唤自己,他连忙收敛心神。
“师父有何吩咐?”
巫紫衣看着他神不守舍的样子,心中微微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