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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有何吩咐?”
巫紫衣看着他神不守舍的样子,心中微微不安。
“光儿,不是为师絮叨,你孝敬师父是好的。只是,这些年来,我虽身在凌云,也听说过些你的事。你是皇帝不假,不过,有些事你做得,有些事,就算你是皇帝也做不得。”
令狐光一凛。
“百姓是水,朝廷是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巫紫衣沉着声音,“你看看这天下,看看这百姓,苦成什么样子了?你也该好好想想如何坐好江山了!”
令狐光闻言,大感不悦,他一向自负,自诩文能安邦、武能定天下。这些话若是十几年前听到,他大概能听进去几分,可如今,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朕是师父教出来的,师父何必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巫紫衣语结。或许那人说的对,“缘起则聚,缘灭则散”,“话送知人,饭送饥人”,这徒弟好也罢,坏也罢,自今以后就权当无关之人吧!
既然想得清楚,她便不再做言语纠缠。
“你的孝心,师父心领了。就是不知道你这宫中御苑里的奇花异草如何。”说着,勾唇一笑。
令狐光几乎被她的笑意晃花了眼。他强自定了定神:“我这宫中的,虽比不得师父的凌云,也都是拔尖的。”
“果真拔尖?”巫紫衣斜睨着他。
“果真!”令狐光怎愿在痴『迷』的女子面前示弱?
“不见得吧?”巫紫衣抬掌一指窗外,“依我看,你这宫中的侍卫就太过稀松平常,两个刺客偷窥了一炷香功夫了,居然没人发现?”
“什么?”
听得“刺客”二字,令狐光惊出一身冷汗,他刚想大喝一声“来人!捉刺客!”,就听巫紫衣悠然道:
“你的那些手下,省省吧。”
伏在殿外的慕清玄和绍筝听得巫紫衣说出“刺客”两个字时,也是大惊失『色』。
慕清玄暗骂自己大意,不是不知道那女子的能耐,竟然放任自己在这里听壁脚。
她心道“不好”,急忙携着绍筝就要蹿房越脊逃出宫去。
孰料,不等她动作,只听得“哧哧哧”“吱吱吱”一阵『乱』响。
大殿中紫气升腾,巫紫衣轻喝一声:“着!”
慕清玄二人身后黑压压腾起一片。
慕清玄急转身形,目光如电,看得清楚——
那竟然是二十余只各『色』蛇鼠之类,一个个龇牙咧嘴、面目狰狞,直朝两个人扑了过来。
绍筝已然看得呆住了。
“快走!”慕清玄喝了一声,攀住她腰间,蹿上殿顶。
那些蛇鼠竟像是受了指挥,更像是长了翅膀般,齐齐地冲上殿顶。
“不好!有刺客!有刺客!”殿外的禁卫也发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大喊着抓刺客。
慕清玄知道此处一刻都停留不得,抓着绍筝,没命地飞奔。腾挪辗转,越过几层大殿,回头一看,那黑压压的一片竟然还跟在身后。
慕清玄大感头疼。
却不料,前有狼后有虎。她二人正发足飞奔时,眼前又出现一团黑影,急急朝两人『射』了过来。
二人顾不得多想,只得见招拆招,双手挥舞,劈斩那些此刻本应该安静躲藏或者冬眠的蛇鼠之类。
怎奈双拳难敌四手,慕清玄分神顾着绍筝那边,防她受伤,不想自己被一只三角头的毒蛇抽冷子咬在了肩头。
她闷哼一声,顿觉伤口处一麻,继而没了知觉。
有毒!
慕清玄不敢耽搁,狂轰出几招,顾不得肩头流血不止,将绍筝夹在腋下,狂奔而去。
第22章 叙旧()
绍筝听到慕清玄闷哼一声,就知不好。
此刻被慕清玄携在腋下狂奔,耳边风声呼呼作响,两侧的景物飞快闪过。
“你还好吧?”她心中忐忑。
慕清玄哪敢应她的问话?
肩膀上的麻木感渐渐扩散开来,慕清玄知道这是毒『性』在发作,她奔得越快,动作越大,毒『性』散得就越快。可大敌当前,不赶紧找个稳妥处,更是凶险异常。
慕清玄只得强撑着一口气,努力保持着头脑中的一丝清明。闪转腾挪,穿街过巷,总算是身后没什么动静了,慕清玄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眼前已是帝京城郊,放眼放去,一派衰败景『色』。
夜半时分,庄户人家早都睡下了,连看家的狗都没有了声响。
跌跌撞撞地寻了个破旧的土地庙,慕清玄再难支撑,喉头一甜,喷出一口暗紫『色』的血。
她心神一松,身上的气力便散了,绍筝不待挣扎,就被摔在了地上。
绍筝一个轱辘站起身,扶住摇摇欲坠的慕清玄。
“慕姐姐!慕姐姐你可还好?”
这女子虽然满嘴浑话又口无遮拦,可危急关头却是处处维护自己周全,令绍筝大受感动。
慕清玄摆摆手,示意自己无妨。
绍筝搀着她在一只破蒲团上坐好,只见她额上的发都被汗水打湿了,一行透明的『液』体正沿着脖颈滚落进黑『色』劲装的领口处。
“很疼吗?”绍筝关心道。
“无妨……”慕清玄的声音有些抖,“……没有『性』命之虞……把毒『逼』出来就好了……”
她说着,盘腿而坐,手上掐了个法诀,双眼微闭,不再做声。
绍筝知道她要疗伤,不敢打扰,只得担心地静静看着她运功。
土地庙里破败得很,窗纸早被凛冽的寒风撕碎了。皓月当空,月光穿过窗户投『射』进来,正好落在香案前的蒲团上。
绍筝瞧得专注,只见月光映『射』下,慕清玄的头顶渐渐氤氲出白『色』的雾气,有形质般环绕着她,在她周身流转,似乎在熨帖着每一寸肌肤。
绍筝呆了呆——
这样云雾缭绕中的慕清玄,让她想起来前世在宫中看到的父皇珍藏的《帝子游仙图》,那里面的姑『射』仙子、广寒嫦娥也不过如此。
细看之下,绍筝发现了奇怪的东西。
慕清玄的脸颊侧贴近耳边的地方,隐隐起了一层小褶皱,就像是纸张被水浸过后微微皱起的样子。
难道……
绍筝心如擂鼓,她突然有了些说不清楚的期待。
约莫过了一刻钟功夫,慕清玄长吁了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目。
入眼处就是绍筝关怀的脸。
“小姑娘这般担心我吗?”慕清玄说着,勾唇一笑。
这人果然好不得,好的时候就会惹人生气,不好的时候……又让人担心。
绍筝来不及收回目光,别扭地撇过脸。
“有这么漂亮的小美人儿担心着,我可是舍不得死的。”慕清玄轻笑一声。
你……当真厚脸皮!
绍筝默。
“慕姑娘有小美人儿相陪,果然是运气不错啊!”
清朗的声音过后,巫紫衣已经笑『吟』『吟』地立在了庙门前。
这女子如何找来的!
绍筝大惊。
她既受慕清玄相救,如此情状下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身形一闪,绍筝挡在慕清玄的身前。
“呵!还是个愿为了慕姑娘舍了『性』命的小美人儿!”巫紫衣妩媚一笑,目光投在绍筝的脸上。
借着月光,她看清了眼前的这个小姑娘。继而双眼微眯,冷冷地不知骂谁道:“果然都是蠢材!”
接着,她凝着绍筝,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漏网之鱼……想不到还是个练家子!”
绍筝心中一紧,于她话语中似乎发现了什么,然而却转瞬即逝,捕捉不到了。
“巫紫衣,你有什么冲我来!别难为她!”慕清玄盘膝坐在蒲团上,轻轻推开了拦在身前的绍筝。
“怎么,心疼了?”巫紫衣调笑一句,不再理会绍筝,更不在意她警惕的目光,径自在慕清玄身侧的另一个蒲团之上,也盘膝坐下了。
慕清玄不接她话茬儿,反问道:
“你还追来做什么?”
“叙旧啊!”巫紫衣答得自然而然。
慕清玄皱了皱眉,没言语。
巫紫衣歪着头,瞧着她,故意挤了挤眉眼。
“怎么?昆仑山一别,慕姑娘打算同我老死不相往来了?”
“这话,我不懂。”慕清玄微闭着眼,不瞧她。
“昆仑山上,紫衣见识过慕姑娘高义,更有幸得闻姑娘心中大道,在内心里已将姑娘引为知己。可谁承想,慕姑娘却不待见我,几番江湖有缘相见,俱都是避而不见。但不知,紫衣哪里得罪了姑娘?还请明示。”巫紫衣说着,竟透着一丝幽怨。
原来,她们二人是旧相识?
绍筝立在一旁,目光在两个人的脸上来回逡巡。
慕清玄沉默半晌,才道:“恕我直言,我和你,正邪不同道,不深交也罢。”
“呵!”巫紫衣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这话若是出自别人口,我姑且信之;出自慕姑娘你的口中,紫衣当真觉得可笑之极。敢问,当年是谁人说的‘什么正邪?都是狗屁!’?怎么,慕姑娘拜入了峥云门下便成了‘正道’了?试想当初若是进了我凌云呢?‘峥云’、‘凌云’不过一字之差,在慕姑娘的心中,便是千里之遥了吗?”
第23章 凌天()
“‘峥云’与‘凌云’,一字之差,便是千里之遥了吗?”巫紫衣质问道。
慕清玄凝着她半晌。
“巫姑娘,修道之人,‘德’为先,岂不闻‘道德’二字?‘道’与‘德’本就是分不开的。若是‘德’字上亏欠了,于道业上再费工夫也无异于缘木求鱼。”
巫紫衣闻言,微眯着眼。
“慕姑娘何意?是想说我‘无德’吗?”
慕清玄淡笑:“巫姑娘有德无德,不是我这小小人物说的算的。只是看看巫姑娘的弟子,还有凌云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世人自有公断。”
巫紫衣也不生气,“呵呵”一笑:“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