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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绍筝心中又有几分不舍。
之前被那笛音引导,让她生出些莫名的亲近感,似曾熟识,就像是前世的宿命,却又似乎陌生得很,仿佛那音声与她全然无关。
两种矛盾的情愫交织于一处,使得她急切想要见识见识奏笛的到底是何等人。
她想,前方还有路,总要一探究竟才觉心安。索『性』便走下去,看看也是不妨事的吧?
既想得清楚,绍筝便大着胆子沿着小路一直走了下去。
约莫行了百丈不到,峰回路转,眼前突然开阔起来。
这是……?
绍筝仰起头,呆呆地盯着小路尽头十丈远处高耸的建筑。
那是一处楼阁,斗拱飞檐,颇具古意,矗立在一片轩敞之上,映衬着阁后苍穹,倒像是到了天边一般。
风过处,撩动檐角的铃铛,“叮当”脆响,煞是好听。
这是什么所在?
绍筝『迷』『惑』了。
要知道,她是在昏『迷』之后,被慕清玄带到峥云山的。自从醒来之后,她也没有离开过慕清玄的住所。是以,对这峥云山上的人事或者是建筑,包括峥云的种种条规,她均是一无所知。
莫非那位前辈高人就在这里?
绍筝正疑『惑』间,突然听得前方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你是哪殿的弟子,竟敢擅闯至此?”
“!”绍筝一惊。
她之前光顾着抬头观瞧那高耸的楼阁,浑然未察觉阁前有人。
那开阔地上,正中是个一尺左右的平台,平台上九磴石质台阶,沿台阶向上就是那座高阁。
此刻,那问话之人就立在平台之上。听声音应该是个男子,他全身黑黝黝的,包裹在夜『色』中,只隐约辨得出是个人形,却看不清面目。
绍筝思忖着此人应是背对着自己的。
那人见她不答,微怒:“你是何处的小道士?”
绍筝恍然,她一身打扮当真似个小道士一般。这人背对着自己,竟然对自己的衣着一目了然,可见修为不浅。
她暗暗思索此人的身份。
听他声音,沉稳庄正,自有一番气度,不像是个歹人。
会是峥云山的前辈吗?
自己夜至于此,虽说是循着笛音而来,毕竟也是逾越在先,不占理,倒不如亮了弟子身份,想来这位前辈也不至于为难了她。
想罢,她抱拳施了一礼。
“前辈,弟子是慕清玄的徒弟,无意中扰了前辈,还请恕罪。”
“慕清玄……”黑影微一沉『吟』,“你师父没嘱咐过你哪里可去得,哪里去不得吗?”
绍筝一滞。
她初来乍到,连拜师礼还都没行过呢,怎么知道哪里去得,哪里去不得?
如此说来,这处所在,便是那“去不得”的地方了?
看来自己确是逾越了。
她于是又施了一礼:“弟子初来乍到,还请前辈恕我逾越之罪。”
那黑影没言语。
绍筝只得直挺挺候着。
半晌,黑影突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是要向慕清玄告状责罚我吗?
绍筝暗想。
责罚便责罚吧,总之是自己错在先。
“弟子叫杨绍筝。”
话音刚落,忽的风起,屋檐下的铃铛被刮得叮叮当当,又一次打破了夜的宁静。
“你去吧!”风停,黑影忽道。
这……这就让我回去了?
绍筝一时怔忡。
能离开这匪夷所思之处,当然是好事。
“弟子告退。”她抱了抱拳,转身便离开了。
一刻钟后。
“老友既来,何不现身一叙?”黑影朝着虚空朗声道。
一道素影,划破夜的沉郁,似仙子临凡,又似月照寒空,白衣耀雪,青丝如瀑。
素手风华,看尽多少悲欢?
倩影孤标,图惹几分爱怜?
女子清冷的背影决绝、孑然,挺直的削肩仿若和这世间做着无声的抗争。
她徐徐转身,对上黑影。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
曾经也是妩媚动人的吧?
曾经也为心爱之人笑靥如花吧?
而如今呢?
薄凉遮不住她的绝『色』,只是——
韶华如故,却不复当日美景。
意寒似冰,试问萧郎何处?
淡然的眸,雪『色』的裳,恰恰和那团黑影两相对照,一阴一阳,一在仙境徜徉,一在地狱踯躅。
“明月尊者风采依旧,可喜可贺啊。”黑影漠然道。
女子轻嗤一声,眸『色』依旧淡淡的:“你从来都是叫我月姐姐的。”
黑影一滞,继而长叹一声,竟似无言以对。
女子见如此,眼中泛起一丝温度:“想不到,你也……这般模样,着实……”
摇头叹息。
“何苦?”女子不忍再视,一泓秋水投向渐西沉的月『色』。
“……我别无他法。”黑影闷闷道。
“你……好自为之吧!”女子不欲多言,转身便走。
“且慢!”
“何事?”女子停住脚步。
“月……你为何要帮那孩子?”黑影问出心中的疑『惑』。
“我与她,原就相识,”女子顿了顿,又道:“有几分缘法。”
“缘法?”黑影冷哼,“明月尊者无端出现在我峥云山,原来是为了‘缘法’而来?”
女子闻言眸子一寒:“本座来峥云怀念故人,谁人敢说个‘不’字不成?”
黑影听到“故人”二字,登时颓然,连气势也去了五成。
“师兄……师兄他是不是还……活着?”他的声音颤抖。
女子许久未言,只将清幽的目光投向辽远的夜空,似喜似悲。
“或许吧……”
“师兄……”
黑影语声哽咽,却看不到表情。
或者说,那团黑影根本就没有五官。
第35章 坠崖()
且不说二人究竟说了什么,单说绍筝。她被那团黑影放过,不敢多做逗留,转身便沿原路返回了。
约莫走了一箭之地,她心中犹自思忖,隐隐不安:那黑影男子分明对自己擅闯禁地大为不快,却为何就这般放自己离去了?
莫非其中有什么缘故?
绍筝于是慢下脚步,细细思索前情。
她恍惚记得那黑影男子质问自己之时,月朗星稀,风已然停了,连阁楼屋檐下的铃铛也静默许久了,却又怎的突然就刮来了一阵风?刮得那铃铛“叮当”作响
若只是一阵风,倒也没什么,不过是自然现象罢了。
只是,为何,那阵风过后,黑影男子就突然换了口气,放自己离去了?
难道……
她联想到之前引导她至此的笛声,又一想,更觉那风起得毫无征兆,绝非自然之风,定是人力为之。难道是那位高人在暗中相助自己?
绍筝心中腾起希望,果然那位前辈高人是有意为之吗?有意引导自己气走经脉、运行周天,从而提升修为?
她心中陡生暖意:
要真是那样,那么这位前辈就是自己的恩人和贵人了!
可惜,不能当面致谢。
绍筝深以为憾。
然而,这位前辈为何要帮自己呢?莫非认识自己?
在这峥云山上,自己除了慕清玄和道松,谁也不识。那位高人显然不是这两人,其修为要比这个两人高许多。
绍筝想不出个所以然,遂住了脚步,她『迷』茫地仰起头,看着微曦的天际。
一夜就要过去了,太阳快要升起来了。
夜?黑『色』的夜……
想到黑『色』,她便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之前阁楼前那个黑影男子,或者说是那一团黑雾。
诚然,那男子声音浑厚严正,无论如何听来都似个正派前辈。
只是……那黑漆漆的一团,看不清面目的黑雾,当真是正派中人该当有的吗?
要知道,自然禀气而生万物。禀阳气而生者,则端庄威凛;禀阴气而生者,则易阴晦幽淡。
虽然这世间的万事万物,决无有一样是纯然的阴或是纯然的阳,但凡事物大概都有所偏重。以人族为例,阳气重者多是血气畅旺,行诸于外『性』格就是易躁易怒刚强严正者居多;阴气重者多体质寒滞,表现于外则更偏重敏于思而寡于言,『性』子多沉郁冷淡。
然而,那团黑影,明显不是阳气盛之表现,却又自有一番庄严气度,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绍筝越想越是不放心,尤其是明了之前那位前辈高人暗中帮助自己之后,她倒是更担心起来,唯恐那黑影男子是什么歹人,会对那位前辈高人不利。
她也不及多想自己这时回去会不会有危险,转身直奔来时路而去。
绍筝只顾着使出轻功,拔足就跑,没想到跑了不足十丈远,“咚”的一声撞在了一个物事上。
绍筝来不及稳住身形,一个趔趄“嘣咚”坐在了地上,捂着额头忍不住呻|『吟』出声。
这是个什么物事?
她小心地『摸』索过去,似是一层透明的薄膜,因为她看不到形质。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结界?
绍筝想起,曾听说过高手做什么事不欲被不相干的人打扰时,或者过招怕伤及无辜时,便会造出这么个东西来隔绝音、形。
难道,里面打起来了?
绍筝更是担心不已,她怕帮过自己的那位前辈吃了亏。
这可如何是好?
她也知道以自己眼下的修为,是断断破不开这结界的。可她不甘心。
破得开也罢,破不开也罢,总要一试才知究竟。
绍筝于是拉开架势,瞄准了膜上一处,一拳击出。
总算是她出拳之前多动了两分心思,忖度着这物事会不会反弹?倒是没敢用全力。
亏得如此,拳风一到,“噗”的一声闷响,仿佛击在了棉花上。接着,“啵”的又是一声响,回击在她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