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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陋归简陋,斯特卡监狱仍然不负它最可怕,最不可能离开的监狱的名号,墙皮后是坚硬的数丈厚的特质钢壁,即使是吨级核/弹也难以扣开,更别提其中掺有的抑制异能的元素,和深埋地下数千米的偏僻坐标。
即使他有所计划,周密筹备,越狱也是一件难于登天的事——成功率微乎其微。
他攥紧手指,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用这个动作他就能驱散心头萦绕的乌云似得。
突然,一个人走进了他的单间。
在他入狱的这一段时间,由于不能在这里用到异能,沈琛在这里用他的拳头和脑子硬生生成为了c区的老大,按理说,在这个区里,没人会这样明目张胆地闯入他的地盘。
除非
沈琛压下心头震动,表面镇定地扭头看向那人。
那是个熟悉的脸孔。粗莽凶恶的五官,高壮的身高,肌肉纠结的胸脯和胳膊上布满了张牙舞爪的刺青——沈琛记得他,一个没有脑子的蠢货——但他现在却看起来极为不同。
习惯性的狞笑从脸上撤下,取而代之的是一潭死水般的平静,眼眸里的肤浅和愚蠢也已经撤下,看起来仿佛成为了另外一个人,一个令人背后发毛的可怕人物。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张装饰精美的信件,然后把它用双手递给沈琛。
沈琛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沉默地接过信件,看着那个大汉走出自己的狱室门,重新回到了簇拥着他的那群人的中间。
然后刹那间,那个熟悉的,愚蠢至极的莽夫形象又重新出现了,他粗鲁地大笑着,满嘴黑话和低俗的黄段子。仿佛刚才沈琛见到的只是一个虚无的幻像,在现实的水面上一吹就散的无影无踪。
冰冷的危机感袭上他的脊背。
沈琛有听说过那人的耳目遍布监狱的传闻,但他直到今日才亲眼目睹其可怕。
——如果不是对方亲自揭露,他可能永远都不会发现。
而这也只不过冰山一角。
这想法简直让人齿冷。
一切可能的不稳定的因素在他的脑海中迅速地划过并对其挨个考量,权衡。但是每一个选项上仿佛都有挥之不去的黑暗在笼罩,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但事已至此,已经无路可退。
沈琛低下头来,拆开了手中的信封。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饿了呢,古筝袁梦凡,非灰不是白三个小天使的地雷///w///比心!!!
第88章 第八个世界8()
第八个世界8
长桌上铺着雪白的桌布;银制八角烛台的光晕掩映在高脚玻璃杯上,随着缓缓注入杯中的鲜红酒液摇曳出璀璨的光斑。
沈琛坐在桌子的一端,有点愣神地看着西装革履的侍者向自己的杯中倾倒着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红酒。
——即使到现在,他还是不太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到这一步的。
昨天,他收到的那封信里用漂亮繁复的花体字,用词优雅含蓄地邀请他在次日午时至a区001狱室会面。
而当沈琛带着戒备与凝重来到这里时,却被彬彬有礼的侍者邀请至一旁的更衣室;换上了一身参加正式宴会所需要的庄重西服,然后被领到了这间华丽的屋子里。
他用难以察觉的谨慎和小心观察着这里:厚重细密的长毛地毯、装饰典雅豪华的长桌、若有若无的悠扬乐声、长桌中央尚带露珠的娇艳玫瑰。
如果不是这里一扇窗子都没有,他甚至会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地上的世界。
然而他的理智告诉他——这里只不过是一个装饰精美密封严密的坟墓;深埋在万米深的地下。
他垂下眼眸,轮廓深刻的脸庞毫无表情。
背后响起门轴转动的声音,沈琛心头一震,寻声看去;面上虽不显,心中却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一个男人站在门口。
他的身材并没有很高;修长的几乎有些文弱,随意散开两颗扣子的衬衫领口露出形状优美的锁骨,高级定制的西装剪裁得体,让他看上去几乎就仿佛是个衣食无忧的富家子弟;或是混迹花丛的花花公子。
但却无人能够将他错认。
那种仿佛被掠食者锁定的紧绷感让沈琛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了起来,他仿佛能够听到心脏在自己的胸腔里急速地跃动,将他的肋骨撞的生疼。
萨弭尔。
沈琛咬紧牙关,脸上的肌肉微不可察地收紧;口中几乎能够尝到铁锈的味道。
那人嘴角带着闲适的笑容,一双暗紫色的眼眸近乎深黑,其中蕴含着的隐带诱惑的危险意味几乎如同暗夜中的烛火,引诱着奋不顾身的飞蛾迎接一场盛大的毁灭。
沈琛几乎能够从中读出杀戮的味道。
即使收敛的很好,他身为上高位者的威严气势和他站在那里泰然自若的态度,都让他无法被人忽视。
沈琛也没有想到他能如此轻易地就能和萨弭尔——这个帝国的传说面对面,今天的会面,沈琛以为来的至多是与萨弭尔的某个手下。
而萨弭尔本人?不太可能。
且不说他深居简出,踪迹难以捉摸,光说那些寻求与他合作或帮助的人,光沈琛知道的都超过一打。那些人没有一个真正见到他,沈琛并不觉得自己会有什么特殊。
但是现在他出现了。
还没有等他开口说些什么,萨弭尔仿佛看透了他的意图,举起一根手指轻轻地贴着下唇,将他接下来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等等。”他用一种极其温柔的声音低语道。
说完,萨弭尔低下头看了看手上的腕表,用指尖轻轻点了点,发出清脆的“哒哒”声,萨弭尔勾起一丝富有深意的笑,然后说道:“客人还没有来齐,不过我想,他马上就要来了。”
沈琛一愣。
只听在大厅的另外一边传来了脚步声,然后是门轴转动的声音——沈琛以为只是装饰品的那扇门被缓缓推开,另外一个人站在门口。
一个沈琛做梦都不会想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一如既往的三件套定制西装,一根细细的表链从马甲的上兜内延伸而出,在灯光下闪动着冰冷的微光。一丝不苟的淡金色头发,非灰非蓝的浅淡眼眸犹如阿加帕山顶千年不化的积雪。
斯文优雅,深沉难测。
除了令人印象深刻的乔里德尔典狱长还能是谁?
沈琛觉得自己仿佛是陷入了一场疯狂而荒谬又无法醒来的梦境,他仔仔细细地看了看站在一扇门前的乔里德尔,有扭头仔仔细细地看了看站在另外一扇门边的萨弭尔——他正在向典狱长友好地眨眼——然后终于绝望地确认:这件事真的发生了。
周白看着不远处冲他眨眼的萨弭尔,轻轻眯起了眼睛。
他本就有意愿要与萨弭尔聊一聊,所以当他收到那份所谓的“请柬”时,自然就顺水推舟地来了。
但是
周白用余光瞄向一旁坐着的沈琛,面色愈发莫测。
沈琛的到来确实是他没有料到的。
眼下的情况变得有趣了起来那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暂且按兵不动,看看萨弭尔到底意欲何为。周白敛下眼眸,淡金色睫毛遮住色泽浅淡的眼瞳,掩去了其中些微的情感波动。
萨弭尔上前几步,绅士地帮周白拉开了椅子:“请?”
周白站着没有动。
萨弭尔笑容扩大,暗紫色的眼眸在灯光下看起来闪闪发光:“拜托,既然你都站在这里了,就显然不是为了给我留下第二个表示友好的印记了?”
说着,他用手指轻轻地划过脸颊上一处红痕。沈琛这才注意到,在萨弭尔的右侧颧骨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痕,颜色浅淡,显然已经开始愈合,但绝对是最近留下的。
周白皱了皱眉头,没再说些什么,顺势坐了下来。
萨弭尔勾起一丝优雅的微笑,招了招手,侍者随即上前,为周白眼前的酒杯中倾倒酒液。他步伐轻快地转身走到长桌的另一个座椅前,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沈琛一脸木然地旁观眼前发生的一切,努力催眠自己典狱长和萨弭尔看起来很熟这件事一定只是自己的一个幻觉。
“好了,既然我的客人都到齐了,那么就是时候上前菜了。”
萨弭尔话音刚落,几个端着托盘的侍者鱼贯而入,动作安静而迅速地为他们布菜。
鹅肝酱,鱼子酱,和小份的熏鲑鱼装在精致的小碟内,旁边放置着精心摆置的奶油蜗牛。
摆完菜品,侍者小心地退下,把门严实地关上,整个房间里又重新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试试看。”萨弭尔端起眼前的红酒轻轻抿了一口,像每一个好客的主人一样热情地招呼自己的客人。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将眼前三个人聚集到同一张桌子上的景象有多么违和。
周白冷眼看着他,没有动作。
沈琛垂着眼睛装作在研究桌上手帕的玫瑰型折痕,但紧绷的面部线条和抿着的嘴唇揭示他内心并不平静的波动。
“不必那么紧张。”萨弭尔耸耸肩,异国口音听起来甜蜜而优雅,低沉悦耳如同大提琴“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今天只是几个朋友在一起聚一聚,聊一点轻松的事而已。”
“比如?”周白冷不丁地开口。
萨弭尔一挑眉:“比如——革命?怎么样?”
沈琛顿时浑身一僵,仿佛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他用尽自制力才能不让他自己在表面上表现的慌张。
没错,他入狱,是为了掀起革命。
沈琛握紧拳头,指尖深深嵌入掌心。尖锐的疼痛让他变得格外清醒。
作为一个被整个社会歧视,被自己父亲的家族抛弃的半异人半人类,沈琛自幼与自己人类母亲相依为命,生活在人类中间。作为一个孩子,他目睹了太多:面黄肌瘦的人群在生活舒适的异人的压迫下被迫夜以继日地工作,仅仅因为些许的不顺心就被毫无缘由地拷打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