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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臣工们的面,国主自然要给皇后三分薄面,便问道:“那么依着皇后,此事该如何是好?”他怕李后张口就把易少群给否了,继续道:“群儿也到了该行冠礼的时候了,很该趁着有事历练起来才是,这样将来若遇到了事,才不至于慌了手脚。”
李后心里又暗暗咒骂,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才道:“陛下用心良苦,臣妾感同身受,只是历练也要分时间分事件,这样大的事情他贸然接手,不说旁人,便是群儿,只怕心里也要惴惴。他历来又是个懂事的,君父有命自然不敢推辞,若是因此累着了,不说兴庆宫里潘妹妹,就是臣妾,到时候也是要心疼的。”
说到这里,李后还拿了帕子按了下眼睛,仿佛对易少群如何心疼一般。
第一百五十四章郊迎()
李后语速和缓却是不容任何人插言,按过了眼睛立时又道:“依着臣妾的意思,不若由皇叔清河王为正主持,而以群儿为副主持,他先好好学着些,以后才好如皇叔那般做个贤王啊。”
一句话就定了调子,若是国主就此答应下来,易少群未来怕是也只能做个贤王了。
李后说完了,也不看国主,只是对众臣道:“当然这些只是哀家的建议,至于是否可行,诸位卿家皆是我南月朝廷肱骨,自然熟知规矩礼法,还请各位商议指点。”
说是商议指点,然这殿里除了国主,谁又敢指点正宫皇后?眼见着国主不吭声,南月国里最是位高权重的三司司马王慎、司空刘仁、司徒薛宝鹤互相对视,打了一番眉眼官司之后,王慎便站了出来,先对李后施了一礼,接着环视众臣,道:“此事重大,还请诸同僚共同商议讨论。”
大臣们听了,不免又暗骂他滑头。
大臣中有一多半是心向易少君的,他是中宫嫡子,为人处世也颇有能力,做储君多年也没什么恶迹传出来,妥妥的未来继承人风范。剩下的一小半里,又有一半以国主马首是瞻,绝不会反驳国主的一句话。
再有的,就是些押宝在易少群身上,试图烧冷灶的人了。然而这些人锦上添花可以,让他们雪中送炭,甚至公然替易少群说话,却又难上加难了。
此时就有一位心向易少君的站了出来,“皇后娘娘所言极是,思虑周密处是臣等所不能及的,两位陛下爱惜荣亲王,恐其在郊迎大典上受累,这是两位陛下慈心处,依着微臣愚见,以清河王为主,荣亲王为辅,这个主意是极好的。”
国主冷冷看他一眼,沉了脸不说话,就有一位乖觉朝臣跳了出来。此人一贯以纯臣自居,自以为谁即位都不关他的事,他只要忠心王事就是万无一失。此时看到国主面色不虞,就站出队伍。
“微臣以为,若要让清河王教导荣亲王,不若以荣亲王为主而以清河王为辅,这样既不会使荣亲王受累,亦可以达到目的。”
国主听了,急忙笑道:“卿家此言大善。”
李后却是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心中牢记此人官服长相,打算等儿子回来了告诉他知道。
如此又扯了几句皮,这件事就算定下来了,李后争取了一番,虽然没让荣亲王靠边站,但也没让他一人独大,也算不虚此行了。且她心中另外打了其他主意,也就不再继续争,由着国主最终确定了此事。
自然就有人赶着把消息送给了易少君。易少君心中惊怒自是非同小可。
在他看来,立下如此不世出的奇功,不说地位多稳固,起码一年半载是可保无虞了,不想他人还没回京,国主转瞬又防着他了。六个卫所参与郊迎大典,看着是给了他无上荣光,可是这些人却交给易少群来调度。
若是届时让易少群趁着机会掌握了这群人,岂不是一半的京师亲卫都落入他的囊中?好在还有清河王做副主持,这让易少群聊以自慰。
过不多时,李后的信也到了,易少君展开细细看过了,不免唇角又噙了一丝冷笑,潘妃还真是始终不肯死心呢。一面心中又觉得疑惑,好像潘妃以前也没这么多心眼儿,她能盛宠不衰,九成九是占了长相的便宜,可如今却仿佛一夜之间精明了许多。
易少君绝不信潘妃能自己长进如此,必然是有人给她出了主意。只是这人是谁呢?他在心底细细梳理了一番,始终找不出一个人选来。
他只往后宫以及朝臣家眷方向去想,却是打死他都想不到,这人选不在别处,就在东宫。
他心底存了心事,也不再缓缓前行,只命大军继续行进,而他自己则带了三千铁骑押了俘虏们星夜疾驰回京。这三千铁骑乃是他精心训练出来的,虽不如私兵那般骁勇,且也是不差的了。
待他在京郊驻扎好,郊迎大典便正式开始了。
是日,从京城正门至京郊大营一路黄沙铺地,抽调出来的卫所兵士们沿途做好重重关防,列仗侍立。所有庶民百姓尽皆被拦在仪仗士兵之后,静静等候而已。
荣亲王与清河王率领三品以上文武官员在城门处迎接,其余官员便在城内等候,因主帅是储君,故而大家皆是跪迎。
半日后,易少君率领三千黑甲铁骑浩浩荡荡的从远处过来,后面又跟了几十辆囚车,押着从上腾运回来的俘虏。其时上腾皇室无论远亲近枝,成年男丁皆被屠戮殆尽,此番押回来的,不过是寥寥无几的一些女眷和孩童。
易少君为人原本残暴嗜杀,又将上腾皇室女眷们无论嫔妃公主命妇贵女,皆赏赐给有功的将士,便有人不堪受辱自尽了事,活下来的就拿来充作俘虏。
易少君一路缓缓纵马进城,帅旗挑得高高的随风飘扬,所过之处,百官百姓无不俯首欢呼。
李梦蝶夹在人群里跟着众人欢呼,心中也是无限喜悦。满心里以为此番太子姐夫立了大功,再也不用顾忌那上官颜夕,她再度返回东宫是指日可待。
她一时得意忘形,大叫道:“太子殿下千岁!”众人同时跟着叫道:“太子殿下千岁!”
易少君听了,心中也是得意,往道路两旁环视一周,李梦蝶看着他的视线又是激动不已,拼了命的挥手,其实人头攒攒乌压压一片人头,易少君哪里看得清楚,李梦蝶却自以为他已看见了她。
易少群穿了层层累累的全副亲王冠冕,又陪了一柄装饰用的宝剑,自以为代帝出迎威风八面,可谁知百姓眼里只有易少君,一时又沉了脸。
他本就没多少城府,七情六欲都写在脸上,旁边清河王见了不免暗自撇嘴,心道若是国主有意抬举此人,必要豁出性命去拦着才是。
可此时他领了命要辅佐易少群,只得捏了鼻子勉强道:“稍候太子即至,还请荣王按礼仪行事。”
第一百五十五章大典()
此时易少君早已换下黑铁重甲,着了一袭太子服色,明黄色蟠龙织金朝服,螭龙通天冠,腰中佩剑亦换了一柄镶金缀玉的礼仪用剑,按制任何人皆不得携带利器偈庙以及觐见君王,故大家都配一柄没有开刃的仪剑,不过是取其象征意味而已。
他高踞马上,看见下面易少群金冠朝服神情跳脱,心中嘲讽不已,面上却是一派和蔼笑意,却并不理会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只是对了清河王拱拱手,“许久不见,清河叔祖风采更盛往昔。”
清河王亦含笑道:“太子殿下此番大胜归来,乃是我国幸事。”
易少群心中不满,插口道:“如今已经迎着了太子哥哥,咱们是不是该去太庙献俘了吧。”
清河王笑道:“荣王所言甚是。”
荣亲王虽然是正使,然处处却都是清河王做主,此时便由清河王下令,大军仍然安置城外,三千铁骑亦返回大营随大军一起待命,他自带了六卫簇拥着易少君入城。
既然有清河王在,易少君放心了许多,晾着易少群也不敢搞什么笑动作,遂挥挥手,那三千铁骑齐齐躬身行礼后拨转马头出了城门,军容整肃动作齐整,清河王心中便是一凛,随即又暗喜,他原就是太子党,易少君在军中威望越胜他自然越高兴。
易少群原就是个草包,若没有生母潘妃在后面鼓动,他原也没那个心眼子去夺嫡,此时非但看不出什么来,反而鼓掌叫好,“太子哥哥果然威风,这就是所谓的令行禁止了吧。”
他原是无心一句话,却让易少君心中凛然。按李后传来的信件,国主身子日益不好,那疑心病也越来越重,最怕的就是他拥兵自重,易少群这句话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总还要防着些才是。
一面心里想着对策,一面随了清河王起驾,一干臣工浩浩荡荡跟在后面,一时满眼都是朱紫朝服、蟒袍玉带,巍巍额额充塞道路,不说众位臣工,就是百姓们亲眼看见这盛世气象,也觉得国朝之威严远胜其余四国,心情更加振奋。
礼部早就将献俘的礼仪安排妥当,正中设了国主御座,因他身子不好,便由李后随行,故也设了皇后御座,帝后同座受礼。李后上一次出现在臣工百姓面前接受如此盛大贺礼还是二十余年前受封皇后的时候,此时重温,不免唇角含笑心中得意不已。
一时奏乐止、鸣鞭停,几十辆囚车车门大开,一个个素衣女眷孩童从内中走出,七公主亦赫然在内。国主忽然皱眉道:“上腾皇室被俘男丁何在?”
易少君躬身道:“回禀陛下,儿臣怕他们活着反生事端,若有人心怀上腾王室,恐又再生枝节,已经下令全部就地格杀。”
国主默默无语,半晌叹道:“总是杀伐太重。”
李后却是笑道:“皇儿所虑极是,怕就怕有人会打着上腾皇室的旗号谋求复国,若果然如此,这一场仗岂不是白打了?劳民伤财尚在其次,牺牲的这许多将士岂不难过?”
她唇边笑意加深,“自然,陛下心怀悲悯,这也是国朝苍生之福,亦是此次被俘人员之福,不若便开释了他们,也好彰显我南月一片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