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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掌乾坤-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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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眼前的这张升官图是用木版绘制的彩选格,差不多有一张八仙桌大小。升官图顾名思意,就是升官,官职最高者取胜,白丁格属于一条长长的条带里第一个,也即是无功名的平民,参与者各用一枚棋子从此开始仕途之路,从白丁起始后面依次出现:童生、案首、举人、会元、解元、进士,状元是这一排的最后一个格子。整张图的最高官职是太师,太师的屁股后面跟着太傅和太保。

    这张正方形的木板上密密麻麻写着各级官员的名称,每一官员的上面写着品级,下面写着六行当用骰子掷出“德”、“才”、“功”、“良”、“柔”、“赃”时,“升”和“降”移转的趋向,类似于现代的飞行棋。这六行是用四颗骰子掷出的点数来表现的,两“四”为“德”,两“六”为“才”,两“五”为“功”,两“三”为“良”,两“二”为“柔”,两“么”为“赃”。

    绯色的“四”是最好的,故称为“德”,可以实现平步青云式的跨越,“才”和“功”也可以升迁,“良”和“柔”是滞迟,原地不动,要降罚的则只有两“么”的“赃”,呵呵,做官做到贪赃当然要降罚了。

    例如,有一个叫做“员外”的官职,不要把员外错误理解成戏剧里的地主老财,这个员外可是正儿八经的政府干部,相当于现在局级,工资虽然不算多,可也有四品,外省衙门里的官吏也得侧目。员外条下的四个特征分别对应为:“德”转京府衙门下的府丞,用现代官职的术语来解释,就是北京市政府的第二把手;“才”转外府衙门里的知府,知府就是外省府一级行政单位的头把手;“功”转本部衙门里的郎中,这个郎中可不是中医师,却是员外的顶头上司,距离部长级别的尚书,仅有两步之遥。如果最后掷出的是“脏”,则被贬黜到京府衙门较低的官职京判。

    不过只要四颗骰子中除两颗“么”之外,还有一颗“四”,那便免于降罚,叫做“赃不行”,说明这位不讲廉政建设的官员有了靠山,得贵人庇助,这是很现实和有讽刺意味的。

    四颗骰子中若有三颗相同的,叫做“聚”,例如有三颗“四”,便叫“聚四”,作两个“德”算。若是四颗均同,叫“全色”,那可了不起,六项之中,立颁“封典”,恰好是公、侯、伯、子、男加上王爵,那是在玩的时候极罕见的,除非是历史上的刘裕和李隆基,才有此好手气,骰子会听他们使唤的。

    太师是升官图里的最高官位,在太师位置的玩者,只有在掷了德以后,才算“荣归”,荣归就是光荣地退休还乡,在升官图赌局里,是最后的赢家。太师的屁股后面跟着太傅和太保,这两个官都可以靠掷“德”或者“才”上去,但他们与下面的官职相比有个特权,就是在掷到“脏”时,并不被贬黜,仍然原地“不动”,这可能也是北宋“刑不上大夫”的思想在作怪了。

    这种赌博方式其本质类似于现代的丢骰子,出老千那是轻而易举,只需在骰子上稍做手脚。

    此时一位商贾模样的人,凭借良好的运气屡屡掷出四,双六、四的组合,其官职一路飙升,其官位已到了太师,他后面有一位太保。

    胜负就要在两人之间决出,此时轮到商贾掷骰子,如果获胜,就真的“百贯换金山”了,此时他兴奋的满面通红,双手颤抖着,就要作出决定性的一掷,众人屏息凝气,十几双眼睛瞪的如铜铃一般,盯着这张桌子。

    “开!”商贾一声大喝,骰子在盘面上转动起来,他的眼睛随着骰子转动而转动,血贯瞳人,紧张到了极点,赌徒的本性一览无遗。

    随着骰子渐渐停滞,四个数字渐渐清晰起来,当两个“四”,一“三”,一“二”定格时,场中一片哗然,商贾兴奋异常,手舞足蹈,高呼着:“我赢了!我赢了!”随即手脚并用,将自己的袍襟撩起,向里面划拉桌子上的银钱、铜子。

    那位居于次席,官位升到太保的书生,扼腕捶胸,惋惜不已,差之毫厘,缪以千里,眼睁睁看着眼前的银子被人家划拉走,叹息不已。 

第057章 赌徒() 
龚美在旁边看的热血沸腾,兴奋的搓着双手,好象看到银子已经进了自己腰包一样,不过他还有一丝清醒,知道这是赌博,一旦陷入泥潭,将进入万劫不复之地。

    此时,新的一局开始了,庄家高声吆喝着:“压了,压了,本局每人二吊钱”

    在北宋一吊钱约等于一千文,也即一两银子,此时赌局周围聚集了不下二十人,纷纷向桌面上投出银子、铜钱等筹码,有的拿出金银首饰对价。注定这里面必将有一人象刚才的商贾一样胜出,弹指间暴富,二十两银子可是够盖一栋小楼的。

    龚美将两只手袖在一起,反复把弄着手里今天新赚的二两银子,“压还是不压?”他心内剧烈的斗争着,想赢怕输,对赌博的希望和恐惧在他激烈的大脑中交替闪现。

    “暧?我说公子,这可是暴富的绝佳机会,如果你象刚才那位大爷一样,中个头名,呵呵,可就再也不用风里来雨里去的操劳了,机会难得啊!”

    刚才领他进来的伙计,不知什么时候又转到了他的面前。这句话此刻成了他摇摆不定的定海神针,压的念头立刻占据了上风,他咬咬牙,多少就这一次,无论赢或者输立即走人。

    “算我一个!”“啪!”他自袖中摸出一两银子用手掌按着拍在了桌子上。

    伙计露出满意的笑容,与正拿着骰子吆喝的庄家递了个眼色,含笑而去。

    投掷开始了,每次有人掷出骰子庄家都会将骰子收回,待投掷人将棋子走到相应的位置后,他再将骰子交给下一位投掷人。

    龚美手气很顺,接连掷出德,才,功。一路领先,官运亨通,真使人有一种步入仕途,升官发财的感觉。

    最终,当龚美颤抖着双手掷出一个德后,他衣锦还乡了,看着怀里大把的银子,他暗道自己这次压对了,这步棋也走对了,这得打多少首饰才能赚这么多银子啊!

    可是想想,区区二十两银子,只够盖个楼,吃饭穿衣,衣食住行怎么办,自己还想娶一位美滴滴的娇娘,甚至用钱捐个官来坐坐,哪都需要银子,这点钱哪够啊?莫不如再压一把,万一侥幸再次胜出也够娶娘子了,

    有了此想法,他又压了二两,每局所压的钱数是变动的,庄家根据场中的兴奋度来决定每局赌资的多少。

    本局他不太走运,只排到了第五名,离自己娶老婆的梦想远了些,哪能甘心呢?要走刚才就走了,再压一把!

    就这样,一天下来,他有输有赢,最后剩了七八两银子回家了。

    第二天,龚美不用别人招呼,早早来到了大道通天,铺子也不去理会了,经过一天的苦战,他不仅输光了昨天赢来的银子,还倒搭了十两,此间他还回家取过一次银子。

    龚美眼睛都红了,此时此刻,他真后悔自己赢第一把时没有立刻收手,可是转念想想,自己第一次就赢了那么多钱,总会有机会捞本的。

    在这种歧形、扭曲的赌徒心理作用下,不到三天,他不仅输光了所有积蓄,还欠了东家三十两银子。这些因子是东家主动借给他捞本的,他甚至认为天下最大的慈善家非东家莫属,你看,人家开的赌场,还借银子给你翻本,那是多么伟大的胸怀啊!

    第四天,龚美主动去找东家借钱了,他认为只要东家肯借银子给他,他总会翻本的,可是这次东家的脸色不象以前那么大度了,不过他还是很和蔼的告诉龚美:“龚美啊!我这是小本生意,也不容易,你要借银子,可以!不过要收三成的利息。”

    龚美此时完全从一个知书达礼的书生变成了亡命之徒,哪还顾得了这么多,只要有人肯借银子给他,就是让他叫声亲爹他也愿意。

    可是时运不济,象第一次那么好的运气再也没有光顾过他,又输了,又借,令他不满意的是,东家的利息天天往上涨,最后竟然变成了借一两还二两。

    他见自己在升官图上没有潜力可挖,又转移了阵地,赌场里的斗鸡、斗鸭、斗鹅、斗狗,斗鹌鹑、斗蟋蟀,处处可见他的身影,最后他竟欠了东家整整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银子,我的天,对于他一个在社会最底层摸爬滚打的小生意人,那可是天文数字,足够自己娶十个老婆还带丫鬟的。

    此时东家开始催债了,东家再也不象以前那么和蔼了,以前对自己百般恭维的伙计更是怒目相向,不仅踢了他好几脚,还带人到他家里去闹,并扬言,如果三日内不还银子,就打断他的腿,烧了他仅仅三米的小窝,还要送他去衙门里坐牢。

    龚美欲哭无泪,叫天天不语,叫地地不应。最后实在没办法,他想到了自己在京城唯一的亲人——表妹刘娥。

    “对呀,上次表妹为了救自己,轻而易举就弄来了数十两银子,自己去找她定可解燃眉之急。”

    他不敢要太多,可是太少又屁用不挡,思来想去,咬了咬牙:“一千一百两!”

    实在不成五十两也成,自己可以想办法去翻本,自己又不是没赢过。

    他的理由是,自己早已到了婚嫁年龄,正在有人给自己说媒,需要银子打点,置办婚房。

    另他没想到的是,表妹极为大度,当场就给了他一千五百两。

    龚美大喜过望,没想到表妹已经成了京城有名的一姐,有了这个后台,他再也不怕了,还了债又去赌,总想着翻本,慢慢他在赌场已是小有名气,人称龚银山,因为他的银子取之不尽用之不绝。

    最后他把素娥准备赎身的积蓄也给央求光了。素娥再也不肯给他银子。素娥有自己的想法,自己早已到了婚嫁年龄,三郎虽然错过了中状元的机会,可还是个名满京城的风流才子,头名举人,自己本想早些赎身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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