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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若是再见,会不会已经是百年之后?”
“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
“不知道。”
“乔弥。”娃娃看向他:“你应该去送送他。”
“不应该。”
“为什么?”
“没送走他,就当他还在。”
……
乔弥说,余儿本不该这么早就走的,他是为了他阿姐,这次他走的决绝,谁也拦不住他,所以他不想去送他。
顾青葙说,如果可以,他也想要一个这样的弟弟,然而他有的只是一个师兄,这个师兄还常常脾气不好,让他像个老妈子似的操心。
简墨说,这是一个有天赋的小子,如果他能活着回来,他一定会将自己的剑传给他,包括所有的财富。
娃娃说了一句,吃饭了。
于是所有人都围去了灶边烘着火抢食,绿微居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
……
乔蔓青说好久不见,只是觉得自己应该睡了很久,到底有多久,其实她并不知道,只是她看得出,叶兮又瘦了一圈,瘦的很,她甚至觉得自己都能打横将他抱起了,让她莫名的有些心疼。
她看见叶兮有些恍惚,在说出好久不见那四个字之后,这样的恍惚,让她觉得有些心酸,可能是后心窝子又疼了,人都说过,在人生病的期间里,情绪是很脆弱的,于是乔蔓青觉得自己红着眼眶向叶兮伸出了手,说:“叶兮,抱。”的时候,这种行为,是可以理解的。
叶兮果然抱了她,扶她起来抱着她,环着她的背,忽然轻轻说了句:“瘦了。”
乔蔓青道:“你也知道你自己瘦了。”
叶兮沉默了一会儿,淡道:“我是说你。”
乔蔓青挺诧异的,她抬起自己胳膊看了看,果然是瘦了一圈,于是她道:“你没照顾好我。”
“……嗯。”他真的没照顾好她,于是他亲自喂她喝了一碗白粥。
推开窗时外头下了雪,寒风打着滚儿呼啸着卷进来,乔蔓青瞬间缩进了被子里,一个劲儿地嚷嚷着冷,嚷完了之后才反应过来,怎么就下雪了呢?自己离开绿微居的时候,分明还是秋呢,她抬头看向叶兮:“现在是几月?”
“十二月。”顿了顿,他又说了一个字:“末。”
乔蔓青有些恍惚,十二月末……原来已经近年关了,这个时候,必然是已经赶不及回去陪乔夷修了,那老家伙,估计气的跳,指不定在怎么数落她呢。
“……莲城有人来过么?”
叶兮没吭声。
乔蔓青仰着头看他,“嗯?”了一声。
叶兮道:“就算来了,也过不了那道悬崖。”
“所以……”乔蔓青语调子一波三折,意犹未尽。
叶兮点了点头,“就是那样。”
乔蔓青扶了扶额,有些想崩溃又崩溃不了的感觉:“你真做的出来,连我莲城的人也赶。”
“是他们知难而退。”
乔蔓青翻了一个白眼。
年关的前三天,乔蔓青才知道绿微居不过年,她微微张大嘴:“不过年,那过什么?”
娃娃说:“过日子。”
乔蔓青看着她的眼神很是迷茫,于是顾青葙道:“没关系,他们怪胎不过年,我和云芝得过。”
娃娃气定神闲的喝着热茶,叶兮也没吭声,乔蔓青于是怀疑了:“那个,你……说的话管用么?”
顾青葙瞬间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豪气干云的一拍桌,震得茶盏咣当一片响,他大吼一声:“娃娃,明天你就下山去置办年货!”
娃娃白眼都懒得翻,权当没听到。
乔蔓青有些同情他,顾青葙抬手又准备拍桌子,云芝连忙拦了:“桌子拍烂了还得赔,多吃东西少动手。”
“……”于是顾青葙说:“我自己去买。”顿了顿又加重语气说了一句:“明天就去。”
没人搭理他的时候,叶兮捧着茶盏掀眸看了他一眼:“别带上山来就好。”
“……”顾青葙想,好什么好,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绿微居还是没有过年,叶兮实在不喜欢竹居里面摆满了那些红彤彤的不知所谓的东西,也厌倦那些噼里啪啦震得耳膜生疼的鞭炮,那不是喜庆,而是纷扰。
乔蔓青也没说什么,只是年关那夜的饭,娃娃做的格外丰盛,尽管绿微居的人大半吃素,她也还是做了些鱼肉,乔弥眼睛都绿了,跟简墨乔蔓青两人刀枪剑雨争个不休,将饭桌上搞得一团糟。
叶兮本想安安静静的吃饭,也被逼的不得不随时躲闪那些飞溅而来的不明菜肴,如此数番久了之后,叶兮的碗重重搁在了桌上,震得众人瞬间偃旗息鼓。
然而叶兮目光在他们三人身上徐徐扫视了一圈后,不紧不慢的拿起筷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一整条鱼夹到了乔蔓青碗里,末了还气定神闲的说了句:“抢条鱼也抢不赢。”话落后分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继续吃饭。
“……”众人傻了一瞬,反映过来后瞬间沸腾了。
简墨头一个炸了:“叶兮你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吃饭?这两年来头一顿肉你就这么整条夹人碗里去了?你是想单挑还是怎么着?”
乔蔓青闷着笑,笑着笑着忍不住,拍着桌子大笑出声。
叶兮还挺认真的跟简墨解释:“蔓蔓伤才好不久,该吃些鱼。”
简墨梗了梗没找出啥好说辞来,赌气似的拿起筷子猛刨白饭。
乔弥悄悄看了看乔蔓青的碗,趁人不注意,默默的将筷子伸了过去,忽然一双筷子临空过来将他筷子一夹,叶兮语重心长的看着他:“到别人碗里的东西你也想夺,不道德。”
乔弥瘪瘪嘴,内心在愤怒的咆哮,这特么看起来到底是谁不道德啊?乔蔓青需要补他也需要补啊,常吃素会骨质疏松的啊!
叶兮敲了敲他筷子,示意他将筷子收回去,乔弥深吸就口气使自己镇定下来,开始狂扫荡素菜,叶兮正准备抬筷子的时候,他面前的一碟子已经空了,于是叶兮放下筷子,端走了乔弥身前的三大盘。
乔弥:“……”叶神医我错了行不行?
叶兮冲他轻轻一笑,无比斯文。
几乎除了乔弥,绿微居里没有人会去看墨月轩,就连这顿夜饭,也是众人都吃过了后,乔弥再将娃娃提前给备出来的那份给墨月轩送去,墨涯余走了后,叶兮曾经问过乔弥:要不要再继续为墨月轩治疗眼睛?
乔弥想了想,说,应该不需要了。
墨月轩一出生就是瞎的,临到头来突然光明了,其实仔细想来并不是一件好事,反而会让她觉得陌生恐惧,墨涯余早已明白了这一点,所以他走的时候说,其实墨月轩知不知道真相,或是信不信这个所谓的真相,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乔弥将饭菜给墨月轩送去的时候,墨月轩没躺在床上,她今日气色似乎出奇的好,面色泛着微微的红,初看时以为是红晕,后来才发现,那是一抹病态的潮红,她模模糊糊的看着窗外的白茫,眯了眯眼还是看不清,于是她只能问乔弥:“外面是什么?”
她的屋子里面有火炉,叶兮特地让娃娃添得,娃娃曾经不情愿,说一个瞎子,她不注意烧了竹居怎么办?
叶兮说:“正因为她是个瞎子,所以她知道感受火炉的热度,习惯了不去靠近它,而那些看的见的人,有时才会睁眼瞎。”
娃娃说不过,只能添了火炉进来,每日都来换,尽管这里面温暖如春,她却也依然不愿多留一刻。
可乔弥不同,乔弥很怕冷,连带着,他常常会刻意在墨月轩这里多待几时,闲闲聊聊,渡渡余生,这里面感觉不到冷,于是墨月轩不知道外头是雪,他回答墨月轩:“是雪。”
墨月轩怔怔地没应声,其实她听人说过,在一年末的时候,有些地方会下雪,雪下起来很美,如鹅毛似柳絮,可这些都是什么样的,她半点也不知道,也想象不出来。
因为她是瞎子,天生的瞎子,没有人会真正对她好,墨家亡后,她觉得自己活着会是一个累赘,是墨涯余的累赘,也是自己人生的一个负累,可是她不能死,她还想要报仇,当初这股意念多么强烈,如今想来,却如清水一般寡淡。
是什么消磨了曾经的浓烈?又是如何被消磨了的呢?
她轻轻虚了虚眼睛,对了,是一个人。
这个人对她太好,让她觉得原来自己可以不是个包袱,不是别人的一个负累,而是一个人,一个同样可以被人宠着的女人。
那个人让她明白了什么是被人捧在掌心里的疼,墨月轩哀哀地想,这个人明明对她这么好,又怎么会是灭她墨家满门的凶手呢?
乔弥看着忽然泪留不止的墨月轩,有一瞬间慌了:“墨姑娘,你怎么了?”他手忙脚乱的上前,想要去替她擦擦,然而越擦越多,越擦越多,她不发声,单单就坐在那里,眼泪如水般的流,怎么也止不住,乔弥急得叹了一声:“果然女人是水做的啊。”
他顿了顿又说:“墨姑娘,其实你不哭的时候还好看些。”
墨月轩轻道:“那你不看啊。”
乔弥忙笑道:“不,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不如平时那般争锋相对,多了几分原本就该有的柔弱,挺好的。
墨月轩忽然喃喃重复着他的话:“这样……也挺好……的……”她像是在回忆什么,一瞬间哭的凶了,她第一次在那人面前哭的时候他说什么来着?他说,你这样,真是跟平时两个模样啊。
——“那你不看好了。”
——“可是我喜欢。”
这个人,他是风沭阳啊。
墨月轩伏案痛哭,乔弥吓得险些跟着她哭:“墨姑娘,你别这样!”
墨月轩哭着问他:“为什么会这样?”
乔弥手足无措的扶着她:“那样啊?”
墨月轩仍然哭着在说:“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