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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不可能!”董绿鬓高声道:“这次泗阳先生大婚时,我就碰到了宁钦差,泗阳先生当时只说是一个远客,并未详说他的身份,我见泗阳先生有意隐瞒,便没有去问……”
我打断董绿鬓的话道:“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我想知道于燕为什么要去……”
“她通报过了,但是宁钦差并不想认她,而且说若是她拿到佛面助自己升职,他或许会考虑。”
“考虑?”我一阵无语。考虑个什么鬼,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考虑的……
“于燕当时并没有面见到宁钦差,是一个小厮两边传的话。”董绿鬓的口气微微有些生涩,她或许也是觉得于燕可怜。
我看着董绿鬓,一瞬间有点恍然,我正想着,那猫却突然发起狂来,朝着董绿鬓扑过去,对着她的脸猛地抓了下去。
第32章 事了拂衣去(一)()
董绿鬓的反应着实快,她跳开袖子一拂,那猫像是疯了一样直接窜了出去,董绿鬓朝着一品桃花斋里跑进去,我急的赶紧跟上去看。
我还没到门边,便听到猫一声凄厉的惨叫。我一抬头就见董绿鬓正站在门边,她手里拿着一块石头,那只猫奄奄一息倒在地上,嘴里渗出一抹血丝,已经是没了活路了。
我上前看了看猫,眼珠已经不动了。
董绿鬓拍拍手扔了手里的石头道:“这谁的猫?跟疯了一样。”
“花罄黎的。”我闷闷道。抱着死猫我心里一阵难过,我看着董绿鬓,她全然没一点儿歉疚的样子,探头看了看猫,摇摇头道:“肯定死了,设乐,别抱着了,不吉利。”
“你!”我顿时气结。
我抱着猫起身,才要狠狠跟董绿鬓吵一架,莹鹤先生跟姬如绯已经出来了,我压下了火气,轻声道:“先生。”
莹鹤先生他眉头紧锁,显然是已经知道于燕的事情了,他扫一眼我怀里的猫,口吻淡淡道:“怎么回事?”
董绿鬓先我一步开口,她振振有词道:“我弄死的,这猫跟发了疯一样,追着我抓!”
莹鹤先生微不可查的摇摇头,随后才道:“我刚才才想明白,佛面不是一个东西。”他说着话,眼神很自然就落在了猫的身上。
姬如绯一拍额头,笑道:“是啊,我都忘了,猫有九条命。”
“宁钦差等会儿应该会亲自过来。”莹鹤先生轻声道,看得出来他也有些发愁,眉头紧皱。
“宁钦差?”我喃喃道。
“他确实是于燕的生父,不知情况下打死了于燕。”陆宝晋的声音淡淡的,仿佛他只是在说一件极其小的事情。
我转头就见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一品桃花斋
我抬眼看着姬如绯道:“那现在于家是个什么情况?”
姬如绯耸耸肩,无奈道:“于燕临走前,说过如果自己回不来,让管家也不要找自己,于家便给管家。”
……这于燕也是够看得看的。
我恍然想起泗阳先生大婚的时候看见于燕的样子,她被一堆侍女推推搡搡的进来,四周掌着灯,她穿着一身玄色的衣裳,手上拿着一把长剑,剑穗是黑红相间的流苏,她进来后眉眼一转却直直看着姬如绯,我还没反应过来她纵身一跃已绕过身边的一众侍女落在了姬如绯面前,姬如绯还保持着手里捏着点心的姿势。
当时我以为她是姬如绯的风流债,后来才晓得不是,她用的剑是三分薄的柳叶剑,眉眼冷清似是寒霜,一脸狠厉,手腕利索一转手里的刀已经贴着了姬如绯的脖子皮肤,姬如绯直直仰着脖子,于燕的手稍微一动,姬如绯就会命丧当场。
那一天我对她的印象其实并不好,是一个太过盛气凌人容易伤人伤己的女子,但是后来我再第二次见她的时候,泗阳先生已经去世,她穿着一身素白的孝衣。全无那股凌人的盛气,眼眶通红似是新燕泣血。
她也是一个美人,跟花罄黎不一样的美人。
陆宝晋叹口气,他从一开始就很不赞成宁钦差的做法,现在事情却又这么突转直下,他轻声道:“宁钦差打算择明日为于小姐入殓,随着泗阳先生葬在朱立山上。”
“那今日什么时候捡尸骨?”我轻声道,我还是很想去送送于燕最后一程的。
陆宝晋看着我,眸色沉沉如水,他半晌没有说话,见我一直看着他,良久,他才轻声道:“于小姐尸骨无存,只能做一个衣冠冢。”
我惊讶地看着陆宝晋,我换了缓神才道:“她……她怎么可能呢?”
陆宝晋眼里划过一丝不忍,他轻声道:“宁钦差让人打死她后直接扔在了郊外。”
……
《礼记》中有云:“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宁钦差从没想到这一点,甚至连一点儿的怜悯心也没有,才会是这个结果。
姬如绯神色一动,低声道:“宁钦差以什么身份?”
“父亲。”陆宝晋微不可查地叹口气,旋即他看着我道:“今日宁钦差要回京都,花罄黎也会被一起带走。两广的官银已被证明是她偷的,回京都会由大理寺再审一次。”
我吃了一惊,急道:“不是明日于燕才下葬么?”
陆宝晋艰难地点点头,我顿时心里一片黯然。陆宝晋来了却也没说其他的事,他像是并不知道月贵妃丢失的‘佛面’就是我怀里这只已经咽了气的猫。
我偷偷问莹鹤先生为什么佛面没找到,宁钦差却走了,莹鹤先生告诉我,有些时候看似重要的东西其实并不重要。每个人一言不提的东西才是隐秘的重要,而大张旗鼓宣扬的东西,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大张旗鼓在某种程度上只是在像很多人宣告那件东西是自己的,即就是所有权。
我没听懂莹鹤先生的话,但我转身便将花罄黎的猫埋在一品桃花斋里,当天下午花罄黎被送走的时候我只是远远站在桥头看了一会儿,并没有近前去送。她出现的太过于诡异,踪迹都使人猜不透,我不知道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值得我用多少感情来看待她,所以那边点到即止好了。
点到即止,是一个很好的词。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于燕下葬,由陆宝晋主持,我跟莹鹤先生都没去,姬如绯倒是跟着董绿鬓去看了。我在莹鹤先生的院子里,他看书,我看他,好像日子也算过得不过。
如此风平浪静过了七天,第八天的时候,一品桃花斋里却再次来了一个人。
大红的广袖长裙,白皙五指握一把血红的玉笛。雪白的一张脸,眉眼之间尽是薄命相。声如出谷黄莺,色若早春泣血桃花。
她迈进一品桃花斋里,轻轻一笑,准确找到了我埋着花罄黎的猫的位置,她立在树下良久凝望着那小小的坟茔,半晌才抬头,径直朝着莹鹤先生的书房走来。
我在栏杆处便看见了她,我看着她进来,走进来一偏头柔柔一笑,漆黑的眼睫一闪,轻声道:“先生,我找姬公子。”
我吃了一惊,从没人像她这样放肆,不请自来,不问自说。而且她长着一张花鸢的脸,她是凝谙郡主了了。
她单手抱着一个红漆贴了金箔的箱子,也不坐,只是站着,脸上戴着一块大红色的面纱,面纱无风自动,她艳美的脸从面纱后露出一点儿来。
“他不在。”莹鹤先生抬头扫她一眼淡淡道。
姬如绯是真的不在画斋里,昨天一天没看见他,我问莹鹤先生,莹鹤先生说姬如绯是去南山看桃花了。
我见莹鹤先生不再多言,而凝谙郡主又是一直等着的样子,便道:“真的不在,去南山了。”
凝谙郡主柔柔一笑:“南山不就在这里么。”
我疑惑的转头看着莹鹤先生,他收了手里的书,转头看着我道:“你先去沏杯茶来。”
我虽然纳闷凝谙郡主的话,但还是照旧出去了。我再进来的时候,凝谙郡主已经靠在一边莹鹤先生经常卧着的的床榻上睡着了。
莹鹤先生没有说什么,我放了茶便退了出去,到晚上的时候姬如绯回来了,他依旧是一身红衫子,遥遥看见我便喊。我想起这不请自来的凝谙郡主也没什么搭理他的心思,我同他说了凝谙郡主来了,姬如绯交给我一个盒子便去莹鹤先生的屋里了。
我打开盒子,才发现是一枝钗,上面镶嵌着一颗红色宝石,银白的细长流苏盘绕着它,十分好看,太艳丽里,我并不喜欢,收了起来并不打算戴着。
到了晚间的时候,丰阳第一楼送来了几样点心,说是有人预定的,不用想也知道是凝谙郡主,我用盘子盛了端去莹鹤先生书房的时候,凝谙郡主才刚醒来,她卸去了面纱,一张脸水光潋滟的好看。
“我想请先生帮我一个忙。”凝谙郡主的声音微微带着倦意,她单手撑头看着一边桌子上的烛火。
莹鹤先生头也不抬道:“什么?”
“查出杀了宋姚的真凶。”凝谙郡主口气淡淡的,她说完话眸色一转笑起来,视线刚好落在我的身上,她忍俊不禁笑道:“别那样看着我,我就是了了,你不用猜了,这张脸皮是花鸢的,哦,她现在叫花罄黎。”
我倒吸口凉气,她说的倒是真坦白,完全没藏着一点儿。
凝谙郡主垂下头,用手指缠着自己的头发,良久笑笑道:“宋姚是我的夫婿,我从花鸢那里偷来的。”
第33章 事了拂衣去(二)()
凝谙郡主说的事情略微有些久远,那是五年前的事情。
五年前三月的时候,凝谙郡主得以出宫去佛寺上香,她帘子一撩,一眼就看中了上京寻夫的花鸢的容貌。
常年待在宫中,她自有自己的手段。三天的时间,花鸢的生辰八字,祖籍何处,有何亲属她都查的一清二楚。
凝谙郡主用了一个金蝉脱壳的计谋出了宫,随后使人烧了花鸢的家乡裕安城,那个贫苦的小镇,用的是一个‘瘟疫横行’的借口。凝谙郡主出宫时容貌已全无,但她有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