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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这年头哪个小偷会去偷一个不到两百块的老人机?
当然,第三人也可以拜托另一个与此事完全无关的人去偷手机,但这样一来,风险毫无疑问更大。
徐宵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他只是觉得,对方不会冒这个险。
“你这么小心,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们,让我们怎么查呢?”
他无奈地叹息,声音里透出几分疲惫。
裴久川看着他皱起的眉,感觉心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为了早日娶上老婆,一大早,王之衡就站在了一中的门口。
他自认去得不迟,然而,等他进门时,才发现学生们已经开始早读了。
这才几点啊。。。。。。他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表,突然庆幸自己早生了几十年。
因为今天只用处理秦晖一个人的事,王大胆也不是很急。他悠闲地坐在秦老师的办公室里,等着他把那个学生叫过来。
“这不是你们校长的闺女吧?”秦晖把学生领来后,王之衡大吃一惊,“我给你说,你们这样互相包庇是不行的。”
面前,那个酷似方媛的女孩,在听到这句话后,难得地皱起了眉。她看了秦晖一眼,眼里透露出明显的厌恶之情。
“好孩子,听叔叔说。”她的神色一点不差地被王之衡看在眼里,“作假证是犯罪,你可不能听你妈妈几句话,就傻乎乎地替别人作证了。”
“不好意思。”姜越收回视线,平静地盯着王大胆,“我和方校长没有血缘关系。”
“呃。。。。。。”一向嘴炮技能满点的王队难得卡了壳。
没有血缘关系?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孩,难以置信。原来这种“呵呵我很有礼貌可是就能让你感觉不舒服”的气质不是遗传的?
学霸多奇葩,自小排名倒数的王大胆耿直地想。
“姜同学。。。。。。”秦晖想说些什么,还没等王之衡打断他,姜越先开口了。
“秦老师不应该出去吗?”女孩冷冰冰地讥讽到,“既然要向我询问你的不在场证明,你留在这里不合适吧。”
秦晖的脸唰一下涨红了。
他难掩怒意地看了姜越一眼,随后,似乎又想起现在自己的清白要靠对方证明,他不受控制地抽了抽嘴角,最后还是默默关上门走人了。
王之衡看出来这对师生的关系不怎么好,心下反而放松。如果他们关系亲密,他倒要怀疑这份证词的可信度了。
“薛佳明遇害的那天早上,你和秦老师待在一起吗?”他单刀直入。
“是的。”面对他,姜越的脸色平静,但提到秦晖时,语气依然很不好,“之前他要辅导我的竞赛,周三的一二节课我都在这里。”
她指的是现在他们待的这间办公室。
“他有没有出去过?”
姜越想了想,给出了否定的答案:“没有,我们一直都待在办公室里,讲题的时候一般不会中断。”
她的眉头蹙起。王大胆不怀好意地想,这该不会是觉得没把秦晖推进火坑,反而拉了对方一把,心下郁闷吧。
吐槽归吐槽,他今天来也只是确认一下秦晖的不在场证明。所以他并没有多留姜越的意思,他朝女孩点点头,示意对方可以回去了。
“看着有点眼熟啊。”隐隐觉得哪里不对的王之衡坐上自己的车,一拍脑门,“这孩子不是那天发现薛佳明死的那个吗?”
他坐在驾驶座上,回想起姜越那天的狼狈,怎么也不能把那个惊慌失措的女孩和今天的小方媛联系在一起。
算了,他想,谁没有个怕的时候呢。
他踩下油门,车缓缓驶出一中。
第20章 黑白(20)()
人生而不平等。
每个人出生在不同的家庭,拥有不一样的社会阶级,占有不均衡的资源。
几乎从降临在世界上的一刻起,绝大多数人已经被限制在了一个框里,在他们之间,只有极少数的人,能踩着刀尖突破这个与生俱来的框。
这没什么好说的,投胎是门技术活。
那死后呢?
徐宵面无表情地打量着现场,看不出来他在想些什么。
“徐处。”他一上来,分局的小警察就认出了这个和王队关系不错的人,连忙跑上前去。
“您等一会再进去。”王队的哥们就是他的哥们,小警察自然乐得给对方卖个好。
他指指楼上,朝徐宵挤了挤眼睛。
徐处长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都来了?”他压低声音问。
小警察扫了一眼周围,见都是自己人,才开口:“我们局长和王队在上面陪着呢,她父亲过来了。”
带着浩浩荡荡一大群人。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尽管如此,徐宵还是觉得有几分头疼。
他和小警察嘀嘀咕咕,站在他背后的裴久川,正努力地让自己镇定下来。
严格意义上说,这是小少爷第一次见到案发现场。
尸体在他们来之前已经被搬走了,留在这里的,只有一大滩血迹。
血的颜色并不像他想象中一样鲜红,反而有些淡。那是因为水管还在漏水,地面上湿漉漉的,冲淡了血渍。
“她的头磕到了上面。”裴久川还在对着那滩血迹做心理建设,就听见小警察给上司介绍,“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地面上有一个突起的水管接口,看那个样子,本来是打算重装水管的。
未曾想,姜越就直直栽了上去。
滴滴答答的水声在不大的厕所里回响着,一下一下地敲在人的心上。
天鹅会是这样的死法吗?
裴久川怔怔地望着血渍,一时间无法接受姜越死亡的事实。
他没有见过薛佳明,对男人的了解,仅限于他人简单的描述,和一部分的影像资料。因此,即使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小少爷也并没有非常强烈的冲击感。
但眼下,站在这里,闻着空气中似有若无的血腥味,裴久川突然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慢慢地爬上脊梁,扼住他的咽喉。
那个从容、聪慧,带着点骄矜的女孩,最后死在一间漏水的厕所里。
猎人折断了天鹅的脖颈。
“滚!”
楼上,校长办公室里,方媛桌子上的东西几乎都被处于暴怒状态的男人扫到了地下。
王之衡硬着头皮,在局长不断递来的眼色下,挡在他和方媛前面:“姜市长,冷静!冷静!”
笔筒朝他飞了过来。
姜副市长眼睛血红,脸色却十分惨白,密密的汗珠从他额头上不断渗出,双腿也开始打颤,眼见着就要不行了。
“市长,您不能这样啊!”秘书一看不好,哭着扑了上来,硬是把他摁到了椅子上,“您垮了,谁给阿越主持公道!”
“阿越。。。。。。”听到女儿的名字,姜副市长混沌的双眼里出现一丝清明,他含含糊糊地念叨着什么,突然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周围的医生一拥而上,这都是他来的时候就带好的人。
终于得以脱身的王之衡顾不上在这混乱的场面里掺和,见局长已经跑去朝方媛献殷勤,他直接溜出了办公室。
“人呢?”他招来自己的手下,“没打死吧?”
“不好说。”下属面色复杂,指了指旁边的会议室,“您也看到了,姜副市长下的是死手。”
王之衡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冲动。
他推开门,秦晖正躺在桌子上,旁边站了两个警察,还有一个姜副市长带的医生。
男老师的右脸彻底肿了起来,鼓得高高的,眼角处被划了一个颇深的口子,险些就要瞎了一只眼。他半边脸全是血,乍一看很是骇人。
“不用去医院吗?”看过了方才姜副市长发疯的样子,现在看再到秦晖这幅惨状,王大胆心里罕见地有点发憷,“把人打死了怎么办?”
“没事。”医生习以为常,并不把这点伤放在眼里,“看着吓人,实际上没伤到重要的地方,处理干净就好了。”
秦晖哼哼了两声,显然不认同对方的观点。
“我说老弟。”王之衡绕了个圈,避开正在用酒精棉球给秦晖消毒的医生,“你怎么招惹姜市长了?”
秦晖挨的那几下实在太重,他没办法吐字清晰地发音,只能含糊不清断断续续地哼了一句话出来。
王之衡听清了,他说的是,都是你们干的好事。
见他被打得这么惨,王之衡勉强同意他把锅暂时扣到自己身上。
得知姜越的死讯,姜副市长的崩溃可想而知。
他整个人都在抖,哆哆嗦嗦地问秘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阿越早上还在帮警察做笔录。”秘书哭丧着脸,“下午就出事了。”
“什么?什么笔录?”脑子彻底成浆糊的姜副市长只听到这两个字。
于是,惊怒交加的父亲,把秦晖当成了泄愤对象。
拳头打在对方脸上的每一下,他都在想,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女儿帮你做不在场证明,你却好好的站在这里?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楼下,徐宵蹲下身来,看着那个突出的水管接口。
那是一个细长的金属管,外面套了一枚螺钉,如果人的头砸在上面,生还的可能性极小。
问题在于,这是意外吗?
地面极其湿滑,水迹几乎覆盖了厕所的大部分。在这种条件下,姜越有不小心滑倒的可能。
可这未免太过巧合。
不光是她的死亡方式,还有死亡时间。
王之衡早上才问完她,下午人就这样死了?
如果她对王之衡说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徐宵可以百分百肯定这是秦晖动的手。
狗急跳墙,尽管不合时宜,但人被逼急了,失去理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可偏偏,这个女孩没有说不利于秦晖的话。
尽管她不怎么喜欢秦晖,在警方面前,她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