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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骄阳:“。。。。。。”
经此一役,当后来对方委婉地表示“寝室里烟味有点重”时,吕骄阳就再没在宿舍里抽过烟。
难道是工作压力太大了?他看着还在翻口袋的徐宵,感觉自己被吓得不轻。
“你在想什么。”徐处长抬眼,见他一脸骇然,顿时哭笑不得,“我找的是这个。”
还没等对方看清,徐宵把手上的东西轻轻一抛,刚好滚到狼狗的脚边。
狼狗凑上去,低下头嗅了嗅,轻车熟路地伸出舌头,把东西卷到嘴里,上下一动,吐出来一张薄薄的纸片。
是一张糖纸。
“。。。。。。”吕骄阳一颗悬着的心好歹放了下来,同时不得不佩服对方,“真有你的。”
狼狗吃完那块奶糖,乖乖地趴在了地上,朝他们的方向哼了几声。
“你猜那尸体是他自己来放的吗?”盯着突然温顺的大狗,徐宵偏头看向身侧的人。
吕骄阳耸耸肩:“一半一半,总之他来过这里。”
而且跟这条站起来快一人高的狗混得很熟。
“徐处。”两个人还在屋檐下看狗,分局的警察从屋里钻了出来,“浴室里有鲁米诺反应。”
董大桓家的浴室很大,下陷式的浴池占据了浴室的绝大部分,看起来主人很会享受生活。
然而此刻,昏暗的浴室里,蓝洼洼的光斑从地面一直溅跃到天花板上,连对着浴池的镜子上,都布满了光迹。
“好。”吕骄阳摊手,“看来这里是他下手的地方了。”
徐宵皱眉。
董大桓和刚才那具尸体死亡的时间少说也差了一周,如果凶手在浴室里处理了董大桓,那倒是说的过去。
但那具把周宏吓得差点摔断腿的尸体?
徐宵并不觉得,对方可以在董大桓活着的时候,大摇大摆地使用浴室,然后还把尸体随意地丢在屋后。
最让他困惑的是,既然之前的尸体可以扔在这里,为什么要把董大桓刻意地丢去淼岭?
鲁米诺反应持续的时间不长,一会儿,光斑就消失了。
徐宵不欲留下来干扰取证的警察,便退了出来,朝客厅走去。
吕骄阳见状,立马跟上对方的步伐。
“我刚才听到一些有意思的事。”他凑到徐宵的耳边,“关于董大桓的。”
距离太近,徐宵被他的呼吸弄得脸上有些痒,只好稍稍往旁边撤了一步。
吕骄阳注意到了对方的动作,不以为意地笑笑:“要我说,董大桓死了,怕是这里的人都开心。”
他说话的时候懒懒的,像是秃鹰梳理羽毛般惬意。
听到董大桓的死讯,张哥的表情变得很难让人描述。
这不能怪吕骄阳形容能力不好。
当厌恶、欣喜、愤怒、激动这几种强烈的感情同时出现在一张脸上时,谁都很难给它下个准确的定义。
如果非要描述的话,大概只有一个词组。
爽翻了。
“真的假的!”张哥激动地攀上吕骄阳的手臂,“你买了他的房,他就死了?”
“。。。。。。”尽管总觉得这句话哪里有些不对劲,吕处长还是点了点头,“死了。”
“我的天呐。。。。。。”中年男人的表情一下容光焕发,他的手松开又握紧,反复了好几次,才终于接着说下去,“老天开眼!老天开眼啊!”
瞧他那副兴高采烈的模样,仿佛听到的不是董大桓的死讯,而是自己中了彩票头等奖。
“我说张哥。”吕骄阳被他的样子逗笑了,“他死了,你怎么这么高兴?”
“这话可不能乱说!”嘴上这么说,男人脸上却抑制不住地绽开了笑容,“小兄弟,你可不知道他是个什么玩意儿!”
吕骄阳识时务地掏出了打火机:“你慢慢说。”
吞云吐雾间,张哥把董大桓的底透了个干净。
董大桓并不是垚江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差不多十年前,他带着两个儿子迁到垚江。
除了两个儿子外,他还带了一窝狗。
院子里吃奶糖的那只,应该是这窝狗的后代之一。
起初,董大桓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和所有的无业游民一样,晚上喝得烂醉,白天在家里睡得昏天黑地,根本不管两个小孩。
张哥看着两个孩子没饭吃可怜,还断断续续把他们领到家里吃过几顿饭。但后面,他们再也不来了,甚至见到他就躲。
一开始,张哥不明白为什么。
直到后来,他发现兄弟俩盛夏也穿着长袖长裤。
“你爸爸是不是打你们了?”他拦住董聪董敏,“和叔叔说!”
董聪把弟弟挡在身后,怯怯地看了张哥一眼,然后和董敏拔腿就跑。
张哥没办法,只好追到董家,试图和董大桓讨论一下如何正确地养娃。
他设想得很好,然而对方根本就没有搭理他的闲心。
在门口等着他的,是两条滴着涎水的恶犬。
“你都不知道!”回想起这件事,男人心有余悸,“要不是我当年身板好跑得快,现在早和前头刘老六一样了!”
他提到的刘老六,是董大桓拿来立威的第一人。
谁也不知道那个原本看起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董大桓,怎么能唆使自家恶犬下那样的毒手。
刘老六只不过和他起了口角,稍微争执了几句。转头回家吃饭,凳子还没坐热,两条大狗就旋风般冲了进来。
对着刘老六一阵猛啃之后,在董大桓慢条斯理的命令下,两条畜生才不情不愿地松开口。
“我们听说,他以前是混道上的!”饶是人已经死了,张哥依然压低了声音,“在垚江虽然没人罩着他,用的还是以前那套手段!”
吕骄阳惊奇:“你们就这么由着他?不报警?”
“报了啊。”张哥一摊手,“派出所的来了好几次,没法管。连那民警都挨了一口,谁还敢沾这事?”
于是,董大桓带着他那几条见谁咬谁的狗,成为了一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地头蛇。
“只是可惜那俩孩子了。”提到董家兄弟,男人的表情有些郁闷,“小时候看着还不错,长大和他们的爹一个样儿,尽会欺负人。”
听到这里,吕骄阳皱了皱眉。
“董大桓好像和他以前的兄弟还有些来往。”张哥没注意他的表情,接着往下说,“听说前几年闹出了人命,也给他们按下去了。”
“人命?”吕骄阳隐隐感觉这是个关键点,“在这儿出的事?”
张哥摇摇头:“不是,好像和他后来做的生意有关,在别的地方,具体我们也不清楚。”
他把手往兜里一揣,感慨到:“真是老天开眼。”
听张哥这么一说,董大桓也没什么能通天的本事,但不知为什么,偏偏成为了这一片居民头顶上的阴影。
仅仅凭那几条狗吗?
“老天开眼?”听完转述后,徐宵笑了笑。
“估计是仇家做下的。”吕骄阳稍稍勾起嘴角作为回应,转头又想起董大桓的惨状,“不然怎么会下这么重的手。”
徐宵不置可否。
“重点查查他的背景。”过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
“怎么了,不开心?”
徐宵摆摆手:“没有没有。”
“少来。”一看那表情就知道有心事,吕骄阳抱起手臂,靠在窗台上看他,扬了扬眉,“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
徐宵犹豫了一下。
“我也倾向于是仇家下的手。”他看了吕骄阳一眼,语气不太确定,“但他两个儿子究竟为什么会参与进来?”
按着张哥的说法,尽管小的时候兄弟俩没少被父亲揍,可长大后,却把老爹的样子学了个十足十。
即使是领养,没有生恩也有养育之情。
吕骄阳又皱起了眉。
他想起兄弟俩丢下董大桓的场景。
就像丢弃垃圾一样,没有一丝多余的感情。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来,环顾了一下客厅。
客厅的装修风格很杂乱,该有的东西都有,塞在一起,十足一副暴发户的嘴脸。
唯独没有一张三人合影的照片。
作者有话要说:裴久川:我抗议!
作者:咋了?崽?
裴久川:我已经连续两章没有出场了!我要见徐处!
作者:emmmm
裴久川:你啥意思?
作者:明天就让你们见,不过提醒你一句,还不如不见(溜远)
裴久川:???
王大胆:(吃瓜)
一想到要虐小少爷,我就好激动啊qwq
我不会真的是后妈哈哈哈哈哈哈
☆、盈缺(07)()
“对了;你一个人过来的?”见徐宵的表情还是不怎么好;吕骄阳开始没话找话;“今天跟在你身后的那个呢?”
他其实蛮好奇;按对方这个工作狂的性子;怎么有耐心自己亲自带新人。
吕骄阳的本意是找点事情分散下徐宵的注意力,谁知道;听了他的话;徐处长的脸色更差了。
徐宵朝老同学摆摆手;表示并不想多谈自己的下属。
“我们先回去。”他站起身;“这里交给他们;林局那边还等着我给他回个话。”
牵扯到两个城市;四条人命;加上如此骇人的凌辱方式;接到电话的那一刻,林湖就坐不住了。
但他正在外地开会;再着急上火;也只能捧着手机干瞪眼。
“交给你了。”最后,林局在电话里还是保持了波澜不惊的样子;顿了顿;又道,“裴公子那边。。。。。。”
“我自己处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徐宵堵了回去。
裴久川今天明显不在状态,徐宵早就看出来了。
和他说五句话才能听见一句,去拿个监控也磨磨蹭蹭;不知道抽的什么疯。
看小少爷这个心不在焉的样子,徐宵哪敢把他带出来,还是老老实实地留在分局和王之衡一起看监控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