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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头惊喜难耐,连忙迈步迎了上去。马停在院门前,我张嘴唤道:“师父……”最后一个字在看见楼袭月怀里抱着的东西时蓦然打住。
楼袭月翻身下马,打横抱着一个人走到我面前。我怔怔的看着从那件宽大的披风里滑出的一头黑发,发丝垂散在空中,随风轻摆着,如同河底浓厚的水草般美丽。那人静悄悄的被抱着,头靠在楼袭月肩膀上,脸完全遮在披风里。那人没有出声也没有动,可我从那纤细娇小的身形可以判断出,是一名女子。
楼袭月对我说:“小絮,不是让你进屋等嘛。”我愣住了一下,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见状,楼袭月笑出了声,眼底噙着温柔低喃了句:“笨小絮,进去吧。”说完,举步从我身边走过了。
我转头望着他,笔挺修长的背影,比五年前初次见面时又俊朗了许多,那人浓长的发垂在他肩膀和臂弯里,这一幕唯美柔情的让人惊叹。
“傻看什么,还不走。”突兀间冒出来的一个声音,让我激灵了一下回过神来,我看向说话的白谦,想了想问道:“白谦,她是谁?”白谦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是公子很重视的人。公子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才把她带回来的。”他顿了一顿,“你那么笨,最好少在叶小姐面前出现,免得你犯傻让公子丢脸。”说完这些,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饶有兴致的盯着我。许是我的异常平静让他吃惊,他眼底慢慢浮现迷惑的神色,“怪了,你今天怎么不……”
“师父吃晚饭了么?”我表情木木地开口道,他眼底困惑更浓,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瞅着我,摇了摇头,“怎么来得及。你以为闯陆家堡抢人是那么容易的呀。何况,还是抢堡主的新娘子。”说完他不再看我,抬脚径自往门内迈去。
他的话落在我耳中,无异于五雷轰顶。楼袭月那么温柔的抱住那个女子;他去喜堂上抢下的她;而她,是他重视的人……
我蜷起指尖,蓦然惊觉手心一片冰凉,心空落落地,所以身体冷得瑟瑟发抖。我神情恍惚走进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的,竟然走到了楼袭月门前。我能隐约听见里面两道嗓音的对话,男声清越如玉石相击,女音婉转如青鸟初蹄。
“你的毒几日能解?”楼袭月用温柔地口吻问那个女子,女子回他:“两天。”“那来得及。”女子听楼袭月如此说,笑了声道:“那朵三生花应该十日后便开放。此花三十年一开,花期仅三日。两日后你再赶去,最快也要十天才能赶到孤雪峰,算算只余下一天时间。你不觉得太冒险了?”楼袭月闻言,笑着说:“冒险,但你体内的毒不清干净,只怕撑不到那里。”女子的话语一停,稍后问起楼袭月:“你确定要去?三生花被紫宸派视为神物,自会派人看守,而你,不是与他们有那个八年之约吗?”楼袭月只回了她一句:“你要的东西,我便一定能拿到。”
你要的东西,我便一定能拿到……
这一刻,我真想转身离开,不再听楼袭月用这种温柔坚定的语气对别的女人说话,可是,脚下却像长了根,一步也挪不开。
又闻那女子细细的说道:“也罢。你知道如何摘下三生花吗?此花唯有双手未曾粘过人命血腥的人方能顺利摘到,不然手一碰花朵便会凋谢。”楼袭月柔声接下她的话:“这不怕,我早安排了一名徒儿去。”
瞬间,心脏忘记了跳动。
我站在门外,透体生寒。原来,楼袭月带我出来是为了她,为了替这个女子取三生花。
脸庞湿湿的,我不想哭,可是眼泪却止不住。我抬手去擦,在看见手背上的水泡时,动作堪堪打住。那是做菜时溅起的滚油烫伤的,手背上起了一溜水泡,当时没感觉,现在火辣辣的痛。可这痛却远不能及我心痛半分,半分也不能。
我原以为楼袭月对谁都无情无义,所以他那样对我也算不错了。可是现在我才知道,他也能那么温柔的和别的人说话,为她着想,为她取她想要的一切东西。
那我算什么?他让我和赵单练那种武功,他带我出来是为了别的女人,他对我只是……利用?
我失魂落魄的往回走,没有目标,没有方向,一路经过的房间,我不知道哪一间是属于我的。或许在楼袭月心目中,我连这一席之地都没有?意识到这点,我霍然心悸,仿佛全身的血液瞬间都凝固住了,我死死抱住双臂,身体如堕冰渊。眼泪不停的流,模糊了我的眼睛。我很怕,怕自己连一丝痕迹都不能留在楼袭月心底,怕终有一日,他会像对他杀过的别人一样,忘记这世上曾经有过一个叫唐絮的笨徒弟。
忽然闪过脑海的一个疯狂的念头,让我迫切的撒开腿往厨房奔去。如果,如果我能凭自己的力量取回三生花,成全他对那名女子的心意,是不是对他而言,我算有用了一些?
我冲进厨房,从桌上抓起包袱,正要转身离开时,目光忽然扫过桌上那些盖得好好的饭菜,没来由的心头涌起一阵钝痛。楼袭月永远不会因为我做了这些而会心微笑,我却笨到现在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怎样在JJ抽搐的夹缝里更新出这一章的呀~~瀑布泪~~~~
第八章 我的决定
孤雪峰是三生花生长之地,常年积雪不化,银装素裹如不沾染尘世的仙家圣域。
我从离开楼袭月后,就一路问着赶过去,到第九日时,终于到了一处叫做维川的小镇。我站在城门外抬起头,已经可以远远看见那一片雪白的山峦高峰。天色渐黑,我想明日应该就能到孤雪峰,为了能顺利摘下三生花,我寻了个客栈准备好好休息一晚养足精神。
我走进客栈大门,店小二从堂内匆匆迎了过来,脸上堆起笑道:“客官这边请。”将我引到了一处靠窗的桌前坐下。小二一边殷勤的帮我倒上茶水,一边热络地跟我聊了起来,“这位姑娘,看样子你是外地来的吧?来得可真是时候呀。今儿是我们这儿一年一度的灯会,可热闹了。您别看现在街上没多少人,再晚一会儿,那是人山人海。你待会儿吃过饭后可以去逛逛。”
我听见那小二如此说,心头微微一动,不禁挑眼往窗外瞧去。街道沿途的花灯有些已经亮了起来,零零星星的灯光闪烁。我从未亲身经历过灯节,只在紫嫣教我识字的书中读到过,“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灯树千光照,明月逐人来。”被店小二一说,从出门后一直绷得紧紧的心头难免生出些好奇和兴奋来。
随着我要的饭菜端上来,我吃着东西,眼看着窗外的亮点越来越多,屋檐下,树枝间,桥墩旁,全是闪烁的光点,仿佛银河的星星到今夜这个时辰,便会一颗一颗陆续倾泻到这条长街上。看着这般美景,我这一顿饭吃得神思不属。
用过饭菜,我到订下的房间搁下包袱,坐了片刻,终是没按捺住心头的雀跃,踏出了客栈的大门。
天空一轮清幽明月,洒下月色如洗。
置身在穿梭如织的人流中,灯影璀璨,衣鬓飘香,我望着经过身旁的人们脸上带着的满足幸福的笑容,好几日来心神不宁的紧张情绪竟然消减了不少。
我随着人流走进了灯海深处,远近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有荷花的,有蝴蝶形的,也有绘着仕女山水和花草的,色彩旖旎,炫然人目。我惊叹地看着,随后又沿着河堤走了一段,只见河面上也漂着点点浮灯,随波逐流,星光闪动,徐徐微风拂过河面,水波粼粼,让我瞬间产生一种错觉,不知那里是天边,那里又是水面,仿佛我正身在瑶池仙境而非人间。
忽然,我四处乱瞟的目光停顿在一个地方,脚下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坐在摊后的那个小哥见我,急忙笑着凑上来招揽起生意:“这位姑娘,你看中意哪个,在下帮你取下来。”我望着支架上挂着的好几排形色各异的面具,伸出手取下了一个拿在手里端详着,心里头一阵暗潮翻涌。
还记得我第一次见这种绘着美丽花纹的面具,是在我八岁的时候。那天客栈里来了一位客人,身上带着一张和它相似的面具,我当时瞧见了喜欢的不得了,娘只得帮我去求,客人一听摇头说面具是给他小女儿带的,不能给我。见我沮丧的快哭了,他又说明年这时候他还来,到时候也给我带一张来玩儿。从那天以后,我便开始天天盼着,只是到最后,我也没有等到那张面具——半年后,娘被盗贼害了,一场大火把客栈烧成了灰烬……
我眸子一颤,从那个终生难忘的火场里退了出来。举目四望,周围依旧是熙熙攘攘的人流,哪儿还有那漫天的黄沙火海。
那小哥见我瞧得出神,不遗余力的推荐起自己的东西来,他取下其中一个彩墨韵染的面具递到我面前,“姑娘试试这个,这是今年最受欢迎的小猫面具。”
我一怔,愣愣接下,手指摩挲着面具上的花纹,简单的笔画勾勒出一只小猫的脸,左右三根小胡须活灵活现,憨态可掬。看着看着,我心头一阵子酸楚。楼袭月说我像一只“怕被主人丢弃的小猫”,其实我只是舍不得离开他而已。若能一直待在他身边,我不在乎他怎么看待我,是弟子也好,棋子也罢,只要能守在他身边。
只是,楼袭月会在乎我是否在身边吗?
我在心里涩然笑了笑,刚要把那张小猫面具放下去,摊主见我有要走的打算连忙在旁边不停的鼓励我试戴一下,“试一试吧,姑娘,我这里还备着铜镜,我帮你照照。”说着,竟像要伸臂动手帮我戴上的样子。
我被他的热情吓了一跳,连忙挡住他的手,“谢谢,还是我自己来吧。”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