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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自己终究不是狼族人，救回了葵羽，也算是报恩了。至于瑛华山的其他种族跟狼族的矛盾，这不论自己在与否，都早已存在，也许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催化剂了。
自己还留念什么呢？亦佐已经死了，那么自己在这人世间的感情，也应该放下了。
书尧苦笑了一下，在这时，突然想起了或慈，想起了自己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也是背叛自己的那个人，环顾一周却并没有看到她的影子。但却在这环视中，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弘婉，那双俏丽的眼睛里，多了一些忧郁，在看到书尧之后，先是下意识地躲闪开来，但随即却又迎上前去，似乎在询问着什么，双唇略开，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
书尧知道她想问自己什么，可自己也无法回答她，烈延在哪？从狐王的反应来看，应该是到了狐族，虽自己不知道他情况如何，但至少，应该——还活着。
书尧对弘婉笑了笑，微微点点头，虽没言语，却用眼神告诉着弘婉，烈延一切都好，但除此之外，她也无法给弘婉任何答案了，要知道，如今的烈延早已被身体里的葵越所代替，而那葵越的心中，恐怕只有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狐族公主吧。
接下来的，便是元琪，她倒是率先冲书尧露出了和善的微笑，元琪是年轻一辈中最为聪敏冷静的一个，书尧自然也是礼貌地点了点头，最后，目光才落到尹诺身上。
从自己真身复苏，再到现在，这是书尧第一次这样注视着尹诺，也许，也是唯一一次这样带有感情地看着他。
这种带有情感的注视，让尹诺的心里一动。
他仿佛感觉亦佐复活了，而站在自己眼前的书尧，就是自己的亦佐。
已经刻意被自己冷却的心，在这时，突然鲜活起来，尹诺觉得自己，想要上前狠狠抱住书尧的冲动越来越厉害，但他最终还是克制了下来。
她，不是亦佐。
她，也许——是个祸害。
尹诺反复这样告诉着自己，随后，扭过头去，主动回避了书尧的目光。
看着这个从自己来到狼族，嘴上老奚落自己，但事实上却对自己关爱不已，甚至是——心生爱慕的人，哪怕是他对自己做了那些冒犯之事，但此时书尧的心中，却仍对他充满了感激。
她当然知道尹诺此时内心的痛苦，也知道尹诺想要请求自己干什么，但亦佐就是自己，自己就是亦佐，说得通俗点，自己是亦佐体内的灵魂，灵魂都没有，亦佐又怎么能复活呢？
书尧遗憾地叹了一口气，最终朝着狼王和葵羽深深地鞠了一躬，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在这时，大厅的一侧传来了一阵嘈杂的人声。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见亦佐，我要见亦佐！”
书尧心一紧，这声音是或慈的！
她迅速地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却什么也没看清楚，只觉得一堆人拥了上去。
但随着嘈杂声的越来越大，只见一个身影奋力都从中挣脱了出来，直愣愣地朝着书尧这个方向飞奔而来。
或……慈？
待看清楚眼前这个人的模样后，书尧只觉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对，没错，这个从人群中冲出来的，就是或慈！
口口声声喊着亦佐，但却奔到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就是或慈。
但如今的她早已不是从前书尧认识的那个或慈了。
面色苍白，头发蓬松，眼神涣散，但在看到书尧后，明显闪出了一丝光亮。
隐约中，她的怀中抱着一个东西，待扑到书尧身边后，书尧才看清那是什么。
一只小狼。
确切地说，是一只小狼的尸首。
第一百六十一章 崩溃的或慈（）
“亦佐，佐儿，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或慈带着哭腔，直接扑到了书尧的身边，她双手紧拽着书尧的衣袖，颤抖着递上了那个包裹中的小狼。
书尧难受地将小狼接了过来，纵然之前自己被或慈诬陷，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甚至还命丧虎爪之下，但如今看到昔日好友变成这等模样，心中还是不免一阵难过。
“佐儿，对不起，我要是不那么做的话，他会杀了我的孩子。可是……可是……为什么我都按照他说的做了，他还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或慈哭着说道，如今的她，已经因为长久以来的悲痛而变得消瘦不堪，看上去跟以前那个性格率直、酷酷的样子完全是判若两人。
一听这话，书尧也大概知道了她的意思，但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说起来，正是因为或慈的背叛，才间接导致了亦佐的死亡，而若不是亦佐死前的顿悟，自己又怎么能重新飞升，完成轮回，渡劫成功呢？如此看来，自己还应该感谢她吧？
书尧苦笑了一下，事情发展到这里，都终究不过一个“缘”字罢了。
“或慈……”书尧将或慈扶了起来，她实在是不忍心看到或慈现在的样子，但这已经死去许久的小狼，自己就算动用内丹也是无法救治的呀，所以，话到了嘴边，她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
看着书尧的神情，或慈更着急了，求助的眼神也更加急切起来，这让她有些憔悴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佐儿，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那龙太子拿我孩儿相要挟，我……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原本，我以为他只是想要借你去打击冥夕，可是我没想到，他的计划竟然如此狠毒，更没想到会害你……但是，你现在不是已经复活了吗？还有葵羽大巫师，伤得那么厉害，都被你救治过来了。我的孩儿，你也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慈儿……”就在这时。不远处的羌我终于忍不住也冲了过来，虽说或慈之前被判为软禁，但他知道，在狼王心底，仍然是心疼她的。毕竟，她是尹谷唯一的血肉。而且，说是软禁，但羌我却能时长前去看她，但即便是现在，看到或慈如今这神情和模样。羌我的心也如同被刀割了一样地疼痛。
“别说了好吗？孩子的事，都忘记好吗？你知不知道现在这个样子，有多让我心疼。别让我失去了孩子，又失去你，知道吗！”羌我想要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言语中却忍不住有些颤抖，那些话语如同从牙缝了硬生生地挤出来似的。听起来，充满了痛苦。
“对不起……羌我。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的错——佐儿，你一定可以救活他的，对吗？一定可以的，是吗？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知道你恨我，我可以偿还的，只要能让孩子醒过来，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或慈在对着羌我流露出无助的神情之后，又再次看向了书尧，期盼着她能说一句话，哪怕是一句“让我考虑考虑”。
或慈的眼神变得奇怪起来，也就在那一瞬间，她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整个人看上去甚至有些狰狞，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只见她将右手一晃，顿时，那只手便变成了一只狼爪，锋利的指甲在她突变的凶光中显得有些可怕。她快速地将爪子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挤出了一句话：“这条命……我……可以还给……你，只要……能救……我的孩子！”
“或慈！你这是何苦！”
“慈儿，你干什么！”
几乎是同时，书尧跟羌我疾声惊呼道，随后，羌我立刻上前，强行将或慈的狼爪从脖子处拿了开。
望着或慈那如同溺水前抓住了一根救命草一般的神情，书尧实在是不想拒绝她，但如今，自己确实没办法让一个死去的人复活啊，“或慈……我不怪你，真的，你别这样了好吗？孩子已经死了，我真的无能为力……”
“不，不不不，收回你的话，你可以的，你连葵羽大巫师都救活了，而且，你之前明明已经死了，现在不也复活了吗？你可以的，我知道，你是在怪我，不想帮我，我都说了，我可以将这条命还给你，只要我的孩子能够醒过来……”
就在或慈苦苦求着书尧之际，那些狼族士兵们其实早都已经冲了过来，但碍于将军羌我，所以，大家都迟迟没有动静。
从或慈突然出现到现在，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候，整个场面不仅变得有些奇怪起来，明明刚才大家都还在针对书尧，但如今却变得有些混乱起来，可狼王却并没有表态，所以一时间，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聚焦在或慈身上。
也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尹诺突然奔到了或慈的跟前，疾声道：“你终于说出真相了！佐儿是被你冤枉的对吗？你真狠心啊！如果不是你，佐儿就不会死，她就不会死！！！”
书尧有些不悦地朝尹诺望去，如今或慈的情绪如此不稳定，这尹诺也不分轻重，反倒过来兴师问罪了，这不是火上浇油吗？但看着尹诺脸上痛苦的神情，书尧原本想指责的话也被咽了下去，她当然知道，亦佐在尹诺心中，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了。
“够了，诺儿！”狼王尹绝终于开口了，他眼神一凛，朝着那些围在或慈身边的士兵看去，“你们就是这样做事的吗？！”显然，狼王没想到，软禁中的或慈会突然冲了出来，但稍微一细想，便能得知，她的思维应该并没有完全麻木，想必是听到了葵羽活着归来，心中便又对孩儿的复活有了期望。只是，若不是士兵们看守不严，她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刚才，为何狼王一直迟迟没有开口，那也是听到或慈突然说的那些话，所以，便想着能否从中找出些关于奸细的端倪，但如今，被尹诺这么一闹，谁知到，整件事会不会朝着其他方向偏离了呢？
“王……这或慈是趁着送饭给她的时候，突然冲出来的，之前您又说过，不能对她采取暴力……”一位看上去也算是头领的士兵赶紧解释道。
“所以，你是在责怪本王了？”狼王眉头一竖，厉声道。
“好了，王，人都已经出来了，现在责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