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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萧如云也是女的,完全不具备娶韩雨的客观条件,所以韩秋才能大着胆子厚着脸皮担着天大的干系过来找叶扬天,哪儿知道叶扬天却一口咬定现在寒雨剑是他的了――而且绝对不还。
那这事儿就好办了。
韩秋觉得好办了,可叶扬天觉得是自己倒霉。萧如云那一头还没解决,姜潇潇又变得跟冰山似的,这还嫌不够乱?再从天上掉下一个老婆来凑热闹?
总是这样,越乱,就越有添乱的。
叶扬天正想打个哈哈避开韩秋――至于那什么见鬼的寒雨剑你要是想要就赶紧拿走,我不要了还不行吗――天上就真掉下东西来了。
别人没看见,在教学楼天台顶上的叶扬天、邢师我,还有当了便宜小舅子的韩秋占了地利,都看得清清楚楚:那四百多个道士的确是从天上飞下来的。
这一下叶扬天就是想走也走不成了,不用道士们开口他就清楚,这帮人一准是来找“仙师”当然叶扬天也想找到青云门的青天真人,好打听救治萧如云的办法,但打死叶扬天,他也不愿在学校里当着所有人的面去说自己就是那什么见鬼的“仙师”
要知道这年头记者比警察的动作快,现在校门口连sd电视台的摄像机都架好了,叶扬天是既没有兴趣上《齐鲁晚报》的头条,也没有兴趣在《晚间新闻》跟全省广大人民群众见面。
转过头来不再往下看,叶扬天冲韩秋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地说,“韩秋,明天我就把寒雨剑还给你,你告诉你姐,这事儿就算完了…今后你们去当你们的杀手,我老老实实上我的学…嗯?怎么了?”
叶扬天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底下忽然一片嘈杂,好象所有人都在尖叫似的,震耳欲聋,把自己说话的声音都盖住了。
韩秋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摇了摇头,指指天上。
“嗯?”叶扬天顺着韩秋手指的方向看去,空中,很高的高处,有一个小黑点。
“啊?陶校长…”叶扬天的千里眼非常管用。
犯了忌讳,一句话把天下道门得罪光了的陶人贤,不知道被下面哪个义愤填膺的道士给直直地扔飞了。
“好高…”邢师我傻愣愣地抬头看着,小黑点从肉眼难辨慢慢地变大,变成了陶人贤,落下来,经过了教学楼的天台。
“不会吧…”叶扬天吓得一哆嗦,就刚才那一下的高度来看,少说超过一千米,要是这么摔下来…摔死不摔死都在其次了,陶人贤非变成一块“肉饼”不可。
叶扬天赶紧几步抢到天台边上探头往下看,陶人贤这个副校长虽然人不怎么样,素质也说不上多高,甚至还经常收受贿赂,但再怎么也不该落个变成肉饼的下场――尤其是如果自己刚才就下去把“仙师”给认下来,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惨剧。
叶扬天刚开始自责,刚把脑袋探出天台,陶人贤又象“神舟六号”飞船似的,“蹭”地一下上了天,很快又变成了高空中的一个小黑点。
底下又是一阵惊呼。
“呼…还好没事。”叶扬天长出一口气,心说:也对,和尚不还有个“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吗?就算道士的品格差点儿,也不能随便杀人不是?
“叶子,你还不赶紧下去?”旁边邢师我急了,上来就拽叶扬天,扯着嗓子大喊,“你再不下去,陶校长非让这帮老道给宰了!你忍心啊?”
“没事,没事…”叶扬天还想逃避责任,“他们也就是给老陶一点教训,肯定不会出人命…”
“不会出人命?换了你试试?摔不死也吓死了!”邢师我几乎让叶扬天把鼻子气歪,口不择言起来,“你以为老陶这是蹦极呢?”
“三回了。”韩秋竖起三个手指,说。
叶扬天和邢师我说这几句话的功夫,陶人贤掉下来,接着又被扔上去,现在还是高空中的一个小黑点――小黑点,陶人贤,陶人贤,小黑点…看样子,道士们是打算来个循环往复,直至无穷。
叶扬天为难极了,抬头看看小黑点,又探头看看教学楼前的摄像机,苦着脸说,“小邢,我真不想下去,你也明白,下去没个好…”
邢师我没回答叶扬天,他满脸惊慌,指着头顶的天空,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地下了。
“又怎么了…”叶扬天心里打着鼓,抬头一看,额头上立刻就出了汗。
――高空中的小黑点从一个变成了三个,另外两个,是110的巡警。
“我…我还是下去吧…”叶扬天顾不上擦汗了,转身就往楼梯跑。
跑了三步,叶扬天又停下了,狠狠一跺脚,“靠!豁出去了!”
又一个转身,叶扬天跑到教学楼天台的边上,大叫一声,“住手!我来也!”
接着,叶扬天两脚一顿,跳下去了。
叶扬天真的是万不得已才来了这么一个“神兵天降”,他怕自己顺着台阶跑下去花太长的时间,再有更多的人变成“高空中的小黑点”
许多年后,在各大门派的典籍中,往往是这样来叙述叶扬天从天而降的英姿的:“…是日,仙师奔逸,泠然善也;翩翩若经天之矫龙,栩栩若迎风之蝴蝶;其势也,滂滂沛沛;其声也,浩浩汤汤;其立也,岩岩而若孤松;其行也,飘飘而若回雪…”
这让叶扬天好好脸红了一回,又重新认识了一遍那个道理:尽信书则不如无书。或者说…书上写的都是骗人的。
事实上是:还没学会怎么在天上飞的叶扬天狠狠摔了一跤,把地面砸出一个大坑,还差点儿让陶人贤和那两位巡警“坠毁”在自己的脑袋上。
“那个…大家好…”叶扬天从坑里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朝四周尴尬地一笑,“…其实吧…我就是你们找的那个仙师…”
静。
包括青天真人等一群道士、围观的行人、云山三十一中的老师们、拍照的记者、摄像的电视台工作人员…都愣了。
“我看今儿天气不错啊…哈哈…大伙儿也都到齐了吧?那什么,我请客,一块到趵突泉去喝茶怎么样啊?哈哈…哈哈…”
叶扬天苦笑――到底还是除了这几句之外什么也没说出来。
“铃…”下课铃很不知趣地响了。
云山三十一中的教学楼前,所有人都愣着,只有刚下了课的学生们纷纷从教室里跑出来往楼下看。
虽然上课的时候就能听见外面吵嚷、惊呼的声音,但教学楼前的情形还是让学生们大吃一惊:满满的人,保守估计也快上万了,从校门内到马路上,人头滚滚,水泄不通;外围除了那些一看就知道是好事看热闹的行人之外,最显眼的是举着摄像机和照相机的一群,大概是各大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中间是几百个道士,一半跪在地下,都是满脸泪痕,另一半道士围着学校里的几十位老师;还有几十个穿着警服的,跟远处停着的警车联系一下,应该是110的巡警;最前面,被道士们围紧的中间,是个大坑,坑中间站着的那个人大家都认识,就是最近在云山三十一中声名鹊起的叶扬天。
再仔细看看,叶扬天满脸苦笑,在他的旁边,大坑的边上,学校的陶副校长瘫倒在地,陶副校长身边还瘫着两名巡警。
这三个人瘫在地下,神se扭曲,象哭又象笑,大张着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知道打摆子,浑身哆嗦成一团,陶人贤似乎最惨,裤裆那儿都湿了一片…
见到这一幕,就是平时胆子最大的学生,竟然也没有一个敢下楼的。
――不管是谁,哪怕把爱因斯坦博士和福尔摩斯侦探找来,恐怕也研究推理不出来这其中的前因后果。
学生们大都趴在教学楼走廊的栏杆上看傻了眼,唯独高二三班的教室里还有两个人没出来,一个是班长陈晗,一个是姜潇潇――陈晗坐在座位上皱着眉头,嘴里喃喃着不知道在说什么;姜潇潇倒是站着,可她是站在反方向的窗户旁边,抬头看着天空中的云彩,心不在焉地,似乎又有什么问题想不通了。
“这个…”教学楼前,叶扬天向四周扫视了一圈,看看还没人出来跟自己说话,干咳了一声,刚一开口,又停住了,挠挠头,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喂,是王叔叔吗?我小叶啊。学校这儿出事了,您多派点儿人过来…什么?您知道?哦,哦…咳…王叔叔,这跟我没什么关系…呃…天…要不然这样,您亲自过来一趟?啊?别!您先别找我爸!啊?那行,我等着…”
叶扬天先把电话打到了jn市公安局的局长王关石那里,原来想着是先请他多派人过来维持秩序,不管怎么样先把闲人驱散了。但电话一打过去,王局长就告诉叶扬天,事情已经闹大,现在巡警支队、防暴支队、治安警察支队,至少一千人正在往云山三十一中赶,jn市公安局下辖的十一个分局都在紧急动员…连sd省公安厅的黄厅长也被惊动了,三分钟前,刚跟王局长通了电话。
王局长没有对叶扬天提起,甚至王局长本身都还不是很清楚的是:就现在这情况还是轻的…谁叫jn正好是sd省的省会来着,出点儿什么事情省政府立刻就都知道了,就在王局长带着一套公安局的领导班子刚出门的时候,骆省长已经紧急取消了今天一整天的计划安排,与相关部门的领导一起坐镇省政府,只等着现场的情况报上来,随时下达指示。甚至…连全国七大军区之一的jn军区也收到了风声…
之所以这么快就搞成这种状况的原因只有一个:不管是谁,都没办法给现在的状况定性。
这几百个道士是从哪儿来的,怎么聚到一起的,聚到一起要做什么,“围攻”云山三十一中的原因何在…谁也不知道。
怕的就是什么也不知道,从110巡警接到报警开始――说起来是很滑稽的,打110报警的人很多,可能说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报警的却一个也没有――没人敢独断专行,所以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