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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若踉跄被她推进屋,佯装镇定地看向房内唯一的卧榻。
尽管是事先已对自己说过无数次,在甫一看到林嗣言苍白近乎透明的脸颊时,阿若还是禁不住低声呜咽起来。
“不能哭要是吵到他的话”阿若捂住嘴,颤抖地弯下身,似是过了极久,终凝聚起一丝勇气,缓缓地移转目光朝榻上看去。
好不易止住的泪又簌簌地滚落下来,那阖目沉沉睡着的人,还是她的阿嗣哥么?
阿若极轻地跪坐在榻边,“不过是一晚未见,阿嗣哥可就变了副模样了是在故意吓我么。”
她欲将手覆在他似雪如玉的手背上,却又担心弄伤了,犹豫着终是撤下了手,又开始哽咽起来,“阿嗣哥可还记得昨日与我说的话”
她目光悠悠荡荡,望向窗棂,重又忆起他昨日低语的笑声,温软情意充盈心扉耳际。
“阿若,”林嗣言将一副水墨菡萏连理图拿至她眼前,“你之前不是说过想见见碧漾湖的夏荷么?现下还只是初春,只怕是饱不了你眼福,我便巴巴儿地为你画了幅图,这上面俱是往年来的好景致,你看看,好也不好?”
“啊呀”少女的眼眸见到这画时蓦然发亮,盈盈生辉,吸去满室的光芒,衬得画中的连枝菡萏都鲜活起来,“这是阿嗣哥你才画的?!可真精致,这花儿瓣儿的,竟像是真的生在这画中一般!”
第十章 白术决绝 定()
林嗣言接过阿若方才练着子的紫毫墨笔,瞧着她惊喜得一惊一乍,但笑不语。
阿若活动了下方才练笔早已酸麻的手指小臂,眉开眼笑地指着这幅图,“阿嗣哥的才情是这满上京都知晓的,既是屈就了你专门为了我作了一副,怎么着我也须得给它寻个好去处才是。”
林嗣言见她眸光微转,自是猜到了她心思,却也由着她的话,“哦?”
“它的好去处自然是我这儿啦!阿嗣哥你看,我既是喜欢你的,那你的画我也自是极喜欢的不是?”
林嗣言倒未料到她说得如此直白爽气,微愣时阿若早已小心翼翼地唤未央进来将它裱好了。
“阿嗣哥的墨宝本就是极好的,更何况今日可是专意替我所作的呢。”阿若朝他皱皱鼻子,惹得林嗣言心中一动。
“你如此这般地说小姑娘家的臊也不臊”
阿若听得林嗣言笑意明显的话语自耳边响起,也掌不住笑起来,“不管了,我这样还不是你给惯出来的。若是别人看不下去,那就看不下去,合着我就是赖着你了”
锦衣玉带的皇子眉目清朗气宇轩昂,如锦帛丝缎的黑发高高束起,羊脂玉冠绾就绝代风华,他也任由她闹着,“待到入夏时节,碧漾湖的菡萏全开之际,我就带你去好好地看上一番可好?”
少女轻笑着抬首,眉目逶迤生光,“好呀。”
她依旧怔怔着想着,纠缠于回忆里像只困兽出来不得,这般的光景,似方才正正发生,他所有神态都生动得历历在目,是如何也忘不了的。
“阿嗣哥府里的老人家都说春灯节之后,日子可就是过得极快的了
阿嗣哥,待你养好身体后,我们就一起去碧漾湖看荷花,谁也不带上,就只有你我二人可好
你要好好的
好好的快些醒来你说过的你将我接到这里来时就说过的你说”
阿若早已哽咽得气歇力竭,颓然地歪倒在一旁,连落泪都忘了,口中依旧喃喃,“你说会永远护我周全安好阿嗣哥你却是忘了么
你的永远为何不能长一些再长一些
阿嗣哥若你有事我该如何”
门被人霍地推开,阿若惊得回头,却见林嗣墨握着拳,表情隐忍地立于门楣处。
她还未来得及拭干面上水渍,却也是忘了,只知带着一脸泪意地恍惚看向他。
他逆光的颀长身姿,含着怒意的面目都柔和起来,阿若恍然中竟是见到了林嗣言,似是他早已好起来,这一切不过是在闹着玩,就像之前她哄他作画使出了小小计策而已。
而此时站在不远处,默默凝视她的人,却是林嗣墨,不是林嗣言。
那个日日对她温言的林嗣言。
那个见她稍有不豫便使尽百般法子逗她开心的林嗣言。
那个疼她的林嗣言。
说要护她一世的林嗣言。
她爱的林嗣言。
“阿嗣哥”
林嗣墨见她痴痴地跪在那里,眼神变幻虚离,一时难以控制地大步踏入房中,甚至是有些急切地将阿若一把扯起。
“你见他这般,竟有如此难过么”
阿若将脸埋入林嗣墨泛着暖意的怀里,似已入了魇,嘴角柔弧漾开,“阿嗣哥”
林嗣墨心下一突,强迫着抬起她的脸,“阿若好好看着我,我不是他!”
“阿嗣哥我就知这一切不过是你逗着我玩罢了”她目光迷离散开,将羊脂玉一般的柔荑抚上他的脸颊,“真好是不是,阿嗣哥?原来什么事都没有呢”
“阿若!”他隐忍不发地将她拉离身前,低头咬牙道:“你若是存心让我着急,那你的目的已然达到!”
阿若眉目流转,“阿嗣哥还想逗着我玩不是?我可是没以前笨啦。”
林嗣墨将她的肩头狠狠捏住,近乎咬牙切齿地狂乱,“你莫要在我眼前玩闹,哥哥的事情我自会照料好,只是现下,你阿术姐与又来府上的白师父起了争执,你快过去瞧着,别出了岔子!”
阿若惊诧地推开他,调子忽地扬高,“白师父不是已经走了么?他为何又来了?”
“白术是他唯一的弟子,他自是舍不得离身的,别多言了,快过去瞧才是紧要,哥哥这里我看着便是。”
阿若再也顾不得什么,抬脚便往前厅走。
一路上尽是纷乱的头绪,怎生也抓不住,一会儿想到今早上白渊离哀哀戚戚的神色,一会儿映入脑中的又是白术清晨起来满面木然的脸孔。
可当真莫要出什么事才好。
待得急步走近了前厅,一干侍女却又言道白术已带着白渊离去了园子里,说是有体己话要讲,便没带着仆从跟着。
阿若只得又赶至碧漾园,还未近身便听得白术怆然的哭腔,“你这次要我回去,我必是要跟着你一辈子了,可你却又是不答应”
“你跟着我是顺理成章的,可是你终归要进别家的门,怎能跟着师父一辈子。”
“可我若是非要跟着一辈子呢,你是不是就不要我回去了。”
“你你这丫头可真是,”那人清朗的声音似是突地老了许多,“可真是固执得紧,若是要跟着我便好好说,一辈子怎么能行?”
阿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思来想去只能大着胆子躬身藏于一株花树后边,偷眼望去,正见白术满脸泪痕地望着白渊离,“怎么不行?横竖都是要过完这辈子的,师父身边就当真容不下我?”
他抬手便要去擦她面上的泪,却是被她退开来躲过,“不是你这般思考的,你是师父身边的小徒儿,总有一日,”他叹气道,“总有一日你会入别家的门,知也不知?”
“我不知!”白术竟是陡地喊道,“这些虚情假意的话不必与我多说,我知你是不愿,我便也说得清楚些,师父,我就是要和你过一辈子,你是合该要明白我心意的,我现下便说透些,你若是答应了,我今日便跟你回去,你若是只知一味地避开我心意,你就只当从未收过我这徒弟,我也从未是若仙斋的人!”
第一章 初遇公主 慌()
“我也从未是若仙斋的人!”
白术刚将这席话喊出,白渊离已是忍不住出手,宽大的手掌与细嫩的面庞触击的清脆声音不止唬住了被打之人,连躲在不远处的阿若也愣住了。
“好,好!你从未是若仙斋的人!你这不知方寸的孽障!是要生生欺师灭祖气死为师么?!”
白渊离气得又欲给白术一耳光,却是阿若蓦地惊醒过来急着几步奔过去拉开了白术。
阿若见二人的身子俱是抖得不成样子,寒着声劝道,“白师父莫要过头了,阿术姐不过是说的一番气话”
“气话?”白术陡地挣脱开阿若扶着的手,却依旧捂住被扇红的脸颊不看白渊离,“打都打了,这亏我却是吃定了!我便不再是若仙斋的人,从此之后,我与他再无相干!”
“你这孽障!”白渊离霍地近身扬袖便欲拉住白术一阵痛骂,却听得林嗣墨在远处厉声喝道,“白师父先请住手!”
白术趁机转身急步跑了,未绾的长发如瀑如云,顺着肩背腰线一味倾泻下来,传出一阵幽冷苏合香。
“阿术姐!”阿若见她惶惶神色,只觉心里发麻得紧,见林嗣墨已拉住白渊离欲追上去的身形,也不管身后二人,撒腿就冲着白术方向奔去。
她随着白术跑回到寝房,守着她,看她哭了足足有一个时辰,也不出声,还怔怔地盯着镜中面上鲜红的掌印出神。
阿若只好和颜劝道,“阿术姐,我们去外面散散心可好?”
白术能将话听进,便顺着答道,“去哪处?”
“嗣言哥的情况,我须得知会一声见放,或许他能帮上忙也未可知”
“可殿下会答应么?他都已是交待过,不许为外人道。”
“这府里的殿下似有两位呢,阿术姐指的究竟是谁?”阿若浅笑挑眉,未等白术回话就自顾自地补道,“况且见放素来便与嗣言哥亲近,也算不上外人。”
她朝白术笑笑,转眼望向门外和煦春阳,“这话我不说,阿术姐也应是懂的。”
“诶,你不带上未央么?”白术出声叫住阿若。
阿若脚步顿下,隐忍的表情终是溃败,“若是你养的猫从一开始就在为旁人蓄着尖牙利齿,你还会把所有弱点暴露出让它有可乘之机么?”
白术听得愣了愣,眼神忽闪,阿若早已走远。
草长莺飞碧桃流水,上将军府里的萃园虽没有熙王府的碧漾园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