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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若眼皮直跳,怕是遇见个强劲对手了,不知见放能否吃得消
李见放本是欺身上前,欲给其全力一击的,却未曾想见他竟有如此强的化敌技巧,这样的人来头可必是不小呢。
李见放眼里一丝凌厉闪过,嘴角轻挑,一个旋身退回到了阿若身侧。
“韩公子的身手果真了得呢,敢问是何路数?”
“不过是些闲来无事的琢磨罢了,不知小姐方才欲问在下的是何事?”
阿若心里更是觉得古怪,以李见放极不错的身手都尚未听清,可他,竟在全力应敌之时还能注意到她的问话
心中“咯噔”一声响,“那日来刺杀韩公子的到底是何方人物呢?”
他眉梢一挑,“前些日子与旁人结了怨,他便以重金聘了那山匪欲意刺杀于在下,所幸还是自幼习得一些功夫,不然可真是难料想。”
他话锋一转轻易带过,“对了,方才我的话还未说完呢,不知”
“你说的那位姑娘已经死了,”阿若抬眸正视他略微闪神的浅蓝瞳孔,心里忽如明镜,朗朗洞开,“而这,正是拜你所赐呢,北狄皇子殿下。”
“韩公子只怕将大庆话的调子说不太清楚吧?非姓韩,而为翰,”阿若笑吟吟地扫了他一眼,眼里却疏无笑意,“只是不知正值你北狄南侵之时,殿下孤身一人前来上京,就不怕被人认出,身首异处么?”
北狄国姓为翰,自大庆建朝之初便以臣服之位岁岁向大庆朝贡。
自先皇登基后的三年内,北狄因其蓄势多年,趁大庆防守不备出兵南下,所幸有镇守边陲的颖苍军奋力抵抗,划了西陵江为界,自此,北狄与大庆呈分庭抗礼之势,两国一日不歇战,便一日永无安宁。
好在当今圣上勇谋兼备,自掌权后执掌千军万马,将颖苍军收归麾下,征伐四方,平定九州。
那段红尘乱世自是为史书所称颂,亦被无数茶楼中的说书先生津津乐道,有美人倾国,亦有英雄挞伐,便是向来觉得史实枯燥的她也是找了无数关于其的书籍来细细观阅。
他的目光直直迎上她冷峻神色,笑着将折扇轻摇得飒飒作响,“小姐果真慧目,在下自以为无人能识得的”
“哼,”李见放难掩厌弃姿态,“不过是个北狄蛮子,倒还挺会附庸风雅,这折扇必是从哪个不知名的小地摊上巧取豪夺来的!”
“公子这话就未说得准了,”他一派皇子作风高雅清逸,依旧是不徐不疾地摇着玉骨扇,“这可是北狄王后亲手所作呢。”
说着作势将那折扇递到防备的二人面前,“喏,可否要赏玩一番?”
“只是些拙物罢了”李见放瞅也未瞅,径直地转开脸去。
阿若却是倒吸了口凉气,“这是阿碧姑娘的亲笔丹青!”
“不错,正是在下家母所做作,”他闲闲地挑了眉,浅蓝的瞳映在暖阳下有说不尽的魅惑,“小姐可要看上一看?”
“自然、自然的,”阿若等不及地一把抢了过去,遮掩不了的小孩子心性早将先前的不快拭去,她将那折扇捧在手里,细细地抚摸了数遍,口中啧啧称赞,又拉着李见放的袖子,“见放你快看,这可是阿碧姑娘失传多年的笔墨呢!”
第三章 拳脚相见 怒()
上京繁华三千,歌楼美姬如云。
世人皆传,清贵闺阁女子当如李家独女,华度风采翩翩佳丽,姿容无双奇美无暇。
而青楼歌姬则莫若阿碧姑娘,琴棋书画技艺脱俗,回眸一笑春情无限。上京纨绔子弟争先追捧之,拼却千金不能一睹其芳容。
含春园是上京城中的头牌歌楼,一身脂粉敷的快要撑不住落下的春风嬷嬷总会在招揽生意时不厌其烦地吹嘘,“咱们阿碧今日可是又有了新花样,不知公子是否有兴一赏呢。”
阿碧虽是歌楼女子,却从未露面于人前。
一樽鎏金嵌玉衔翠屏风,一抱怀挂飞尾朱红琵琶,一双青葱嫩白纤纤素手,一抹曳地生姿娉婷倩影,这便够了。
音色泠泠,琴声随着屏风后妙人的低吟浅唱宛转相和,足以引来天下文人才子士官子弟的翘首企盼。
更有其所作词曲亲书丹青流传开来,文风灵动幽楚,画意情思绵长,引得世人纷纷追捧效仿。
一时纸价高涨,笔砚告罄。
春风嬷嬷赚得盆满钵满,整天咧着血红的厚唇逢人便夸,“阿碧可是奴家天生苦等的贵人哟,瞧瞧,这身衣裳可不就是我的好阿碧差了锦绣阁的当家掌柜给制的!还有呐,你看这金钏子金耳坠子”
北狄南侵,却与温柔乡无关。
含春园依旧日日笙歌夜夜销魂,阿碧的身价眼见着升得匪夷所思,却依旧有一掷千金的公子哥儿拼却万般为博红颜青睐。
街坊闲谈私下言道,李氏皇后未出阁前也是这般呢,多少年轻才俊日日候在李将军府门前的两座石狮子旁,只为见着李家小姐的国色天香。
只是那位早已进了宫,坐享荣宠富贵,这位却依然如一宗浮萍漂于悠悠乱世。
这是命哟,嫁作人妇的会在闲聊后这般长叹。
是不是命未可知,只是阿碧的名声眼见着快要盖过了皇宫内院的那位时,上京城里无端生了场大火,不过是短短一个时辰,含春园里的沂璃楼尽付作残烬香灰。
沂璃楼是春风嬷嬷花了重金只为阿碧一人打造的,统共六层,堪比摘星揽月,状似七彩虹霓,当属全上京最华研的绣楼,雕楼饰以画栋,闺人金丝着锦。
亲眼目睹那场大火的人添油加醋地摇头晃脑,“啧啧,你可不知,那火可是个好家伙!”
“怎的了?”个个都伸长脖子了听,仿似阿碧香消玉殒前的形状能活灵活现地描绘在眼前。
“火是可劲儿地烧哩,映亮了整片天,我站了百来米远都觉得那热浪一股股的扑过来,你看我这衫子,可不是被那火舌给吐到了!”
“呔!”众人纷纷避开,摇头走远,“这王老二又醉酒混说了,分明是抽烟枪时未注意给烫的!”
“哎,你们要不信,就自个去看呐,那烧成灰的现下都烫着呢,金子投进去都能给融喽!”
诳语一过,世人便忘了。
自此上京再无阿碧,再无沂璃楼。
佳人一缕幽魂难寻,春风嬷嬷再难笑得如当时欢畅。
“阿碧便是在下母亲那时闺名,”华衣公子接过听得失神的少女递来的折扇,轻笑一声,昔日佳人风采重现妍极,“还请二位莫要大肆宣扬才好,家母虽贵为王后,却一直深入简出,连我有时都不能近其身呢。”
“那是为何?”少女脆生生地问,惊起一室春色,“阿碧姑娘又怎会,怎会成了北狄的”
话终是不忍说完,一个绝色的弱女子颠沛流离地落入战乱四起的敌军领地,那该是怎生的艰难险阻。
“小姐可还记得那场烧灼了上京整片天的大火?”
“自是记得的,”阿若低声应道,忽而又惊疑抬首,“莫非?莫非这是阿碧姑娘的本意?!”
“试问哪家的女子愿意终此一生消磨韶华于烟花歌楼处呢那时我父王欲进上京勘探地形便宜行事,恰听得街头巷尾的人纷纷谈论上京姿色绝艳的双姝,遂临时起兴一睹姿容。”
他却突然不说了,饶有兴致地含笑看着阿若听至一半被生生遏止的兴致迅速颓然下去,“阿若小姐还要听么?我怎么总觉着有人似乎不乐意了呢”
阿若恍然侧首,正觑见李见放怒目而视的模样,翦水双瞳一瞬未改地瞪视着笑得如春风拂颜的锦衣公子,粉嫩的小脸憋得通红。
“见放你是怎么了?”阿若故作无解地去触他额头,却遭得他如兔子一般连跳几下往后,“嘻,你莫不是方才一番动武累慌神了?”
“阿若!你莫要与我说这玩笑!”李见放一改往日的百依百顺,忽而面容凌厉肃然,“你明知!你明知他是北狄皇子,倒还能平心静气地与他说这多!”
一时间倒不知说什么话了,阿若神色复杂难定,面上似阴云蔽日。
字字诛心,的确戳中了自己的痛处。
若不是北狄南犯,侵得村落战事连绵,惹得村民流离失所,她便不至于家破人皆亡,空留下她拼尽全力逃出那修罗地狱,百死一生的关头所幸遇见了林嗣言,方能捡回一条薄命。
她怎能不恨?
可此时的他笑意彦彦,温润如玉,翩翩君子,如斯佳人。
她如何能恨起来呢?
一副皮相便能惑了众生去,自己也未能免俗。
“殿下就是北狄王后所出的皇子么?”阿若将脸撇想一旁,尽力不去注意他的灼灼目光,“不知尊名为何。”
“翰深之,排行第二。”
李见放不冷不热地哼了声,“你如今是想如你父亲一般,进上京来打探情报的么?”
“那倒不是。家母自被家父接去了北狄,一直未回到上京,日日念着一些物什。下月乃家母寿辰,我便想着能买了名动上京的锦绣阁的当家脂膏,好博她老人家欢心。”
“当真是位孝子,既是如此,现下北狄正让大庆边境子民落入水深火热之中,想必那北狄王后是极痛苦的,你怎么不从这上头替她省省心,让她高兴下呢?”
第四章 病况反复 忧()
李见放一番话说得既快且急,连阿若都只顾瞠目结舌地呆在一旁,杵了许久,方轻咳道,“殿下但勿介怀,见放自幼习武,性子过于猛烈了些”
“直爽未尝不可,只是还得当心过刚易折才是”
“我堂堂上将军之子,何须你这个北狄小人教训,你这个劳什子!”
“见放!”阿若扯了他到一边,悄声言语,“休得如此,若惹了他不快,只怕战事会更加吃紧。”
见放听闻果真不再多说,只愤愤地继续瞪视笑意翩然的翰深之。
“殿下此番来必是秘密行事,可为何那日会遭致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