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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扬跋扈么?习得书艺的女子应不会这样才是。”
“许是长公主太过宠溺,本来就是生得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她自是比见放得了更多的恩宠,自小便以皇室公主的礼仪言行来教导着,各方面都与她母亲简直是如出一辙。”
夏若端着青梅茶的手正欲往嘴边送,听了这话却突然没了喝的兴致。
她灵台倏忽一阵清明,与她母亲如出一辙么?那岂不是又是个极为刁钻且蛮不讲理的人?
眼波微动,风华自眉梢,她敛了三分笑意,“以后应该是有机会与她见上一见的,只是不知道须等上多久。”
庆余十二年夏,大庆朝帝上颁旨,择良日吉时封赏新晋官吏。
六月初六辰时,有雕笼金鞍马车三辆当先止于永德殿东门,候皇恩典封诰。
立于高台神坛之上的人面容肃穆,玄色锦帛帝服纹有朱色祥云瑞兽,身后有礼官低头奉上朱漆托盘,垂目低语,“辰时正到,恭请圣上主持封诰大典!”
已不再年轻的帝容俯视台下众人,沉声高喝,“天佑我朝,大庆永昌!”
百官有序跪拜,自一品于下依次手按额心颔首拜倒,黑压压似厚云倾停,“天佑我朝,大庆永昌!”
抬首再拜,“圣上隆恩,大庆永盛!”
三拜叩首,“新官晋朝,大庆永寿!”
“恭请圣上开典!”
浩荡话音绕梁不歇,萦绕心中震慑难挡,金鞍马旁有侍从伏跪,“恭请大人入朝!”
左中右依次有华衣之人自车内躬身出来,面容皆是精致沉肃,敛眉屏气,目不斜视径直俯拜。
“儿臣林嗣墨叩请圣上!”
“臣女夏若叩请圣上!”
“臣李见放叩请圣上!”
三人同时高声恭祝,百官一齐唱喏,“天佑大庆!天佑我朝!圣上必与天同寿与地同昌!”
“众爱卿平身。”
淡淡却威严刚硬的帝语传遍永德东门,众臣手持玉笏敛襟立起,那如天人的三人却须登临高台之上,候帝上亲授官服亲交官牌。
第四章 宫宴合欢 庆()
大典井然有序地进行,数千人在场,竟也是一片鸦雀无声沉寂无响,圣上接过礼官递过托盘上的物事,一件件递交跪坐于檀香炉前的三人。
熏香冉冉又染染,蒸腾起三人的脸颊俱是流转生光,眉眼盈盈处自有风华绝代堪顾倾天下。
辰时三刻,礼毕。
百官躬身唱喏,齐贺大庆喜得良才,恭祝大庆富盛昌隆。
夏若自清晨便为了早些候在永德殿东门不至于失了分寸,巴巴儿地连早膳也未用就拉着林嗣墨并着李见放坐着马车过来了,此时日已至正头,一阵阵地晃得人眼花不已,腹内空空荡荡地几欲叫出声来。
却是不能妄动,须知新人官吏在这肃然场面上,连寒毛都不许多移一下,林嗣墨微微以金眸看过来,唬得夏若赶紧眨眼示意他摆好玉笏目不斜视。
直至午时,帝上颁旨完毕大典。
随后,帝后于清影殿设华宴群请百官入席,以示对新晋入朝的三位大人之嘉许。
大殿前门被两名身材稍高的内侍缓缓且吃力地合上,各处蟠龙柱顶端的硕大夜明珠此时烁烁光辉映遍了大殿,有高官显贵早已是见怪不怪,也有从未被宴请之吏还在止不住纷纷咋舌。
有数名窈窕宫娥翩翩举灯捧亮而来,行走处步步生莲,身段姣好摄魄,姿容冶丽端庄,一时间,本是半束曦光也透不进的殿内竟是被人力所为似处于朗朗白昼之下,众人脸色变换交替俱是清晰明显。
夏若神色泰然,以不甚在意的模样徐徐扫视过文武百官,只除了最高阶的帝后二人未敢直视,若说起其余一干人等被夏若别有深意的目光盯视得面红耳赤也是毫不为言过的。
清影殿本是前朝王侯聚乐淫靡之地,自开国皇帝即位时,因经费国库吃紧,便索性撤去殿内浮华奢物,用作了平时皇室宴请之所。
殿首有高台,即为帝后二人之座。
次一阶,为皇子皇女。阶旁另设席位拉竖屏风赐后宫品阶高者妃嫔入座。
再次一阶,为一二三品高官坐席,可带家眷命妇入席,官阶越高,则其所携之人便越多。
最下方的铺金宽广平地则是供其余品阶不高的一众京官飨宴所用。
大皇子早先已身殒,其母当时位阶并不高,连嫔的品阶也无,故而皇帝为宽许其心,特地授意皇后封之为端妃。是个冷淡性子,只知一味地沉默垂首,听得人道,当时就连自个的孩子意外堕马身亡,她也并未作出许多的眼泪事来,只是之后便请旨于寝宫中另设了小佛堂,道是为了赎自身余罪,为其余皇子祈福求安。
二皇子林显季之母为玉贵妃,生得妖冶非常,一双斜长入鬓的远山眉,一对勾魂夺魄的丹凤眼,几欲是要将众生风华都引到自个身上来,当初被皇帝一眼相中被封玉贵妃,也是因了她如玉容貌及如玉的嗓音,此刻虽坐于缂丝屏风之后,却仍能辨别出与常人不同的妖娆风姿。
三皇子林嗣言因体弱未来,四皇子林嗣墨垂首饮酒辨不出面上神色,其母贵为皇后,却瞧不出寻常人家里的母子亲和。
五皇子林重恩年纪尚幼,生得粉团一般,甚是惹人喜爱,此刻正倚在其生母董淑妃怀里轻糯软语,瞧着喜人得紧。
夏若心里有了几分打算,却依旧不动声色地饮下手边一瓯清酒,却听得耳边有内侍悄悄凑近低语道:“四殿下吩咐过小人,说是要夏小大人您少饮些酒水,多进些菜肴才是。”
“哦?”夏若并未料到他竟是如此细心地在自己身边安排了人伺候,不由挑眉一笑,丽色乍现倒惹得附近众人纷纷杂杂望来。
她慌忙垂首故作不胜酒力,借此避开众人目光,瞥眼见正瞧见林嗣墨面带担忧地霍地起身,却被林显季故作兄友弟恭地拉住敬酒,却不察竟是李见放径直站起越过众多筵席拥挤侍从奔了过来,扶起自己时依旧是不变的关切神色,“阿若?你可还好?”
夏若有些怔然,全然未料到他竟会罔顾他父母姐姐的拦扯,竟是直直地走至了自己跟前。
夏若方才俯首太急,本是被猛然涌上的酒意熏染得面颊微红,姣好春晓之色竟惹得无论年纪大小品阶高低的朝官俱是瞻视而来。
她正想劝慰着不用,却是林显季悠悠地斜着瞥来一眼,“夏小大人如今依旧是熙王府之人,李小大人着甚么急?”
一句话已是引来帝后妃嫔的纷纷看来,皇帝未言,皇后倒是淡淡地开了腔,“若是不适,可以先行离席,自去偏殿休息了。”
“是、是”夏若慌忙喏喏开口,赶紧着起身,李见放又巴巴儿跟了出去,“哎,慢着些,莫要摔着了!”
夏若垂头敛襟急走了出去,撇开林嗣墨想跟出来却不得的专注目光,一味地寻着僻静地方以躲开那些尴尬难言的调笑或若有似无的盯视,涌上的几分醉意被外庭的凉风吹散了些许,她摇摇了头,却又是被李见放急急地一把扶住,“阿若!”
她惊愕抬头,如瀑青丝也顺势倾泻下来,微风拂面将缕缕如缎帛般的发丝阵阵挠到李见放脸上,又隐隐地在心中生出更多的渴望,期待着她能隔着再近一些,“阿若,你、你有事没有?”
她盈盈醉人的眼波衬着微醺发烫的脸颊几欲让他吻了上去,却依旧努力克制着深吸了口气,压抑地退后一步开外,“可是觉得乏了?要不,我送你回府吧,待会只要私下里和圣上说说便好。”
“不用”夏若迎着风揉了揉眼,嗤地一声笑开来,“方才我出来不过是消消酒气,你怎的跟得这样急?”
话一出口又有些暗恼,旁人都能看得出他的心思不一般,自己却还有意无意地提了这个岔子,却未曾想,他只是低低一笑,“我这不是怕你一个人,连个说话的也没有,才忙不迭儿地跑出来给你解闷了嘛。”
第五章 见微蛮横 争()
夏若正欲回话,却是听得身后有女子的不满声音响起,“哼,我还以为出了不得了的大事呢。”
“姐姐?你怎的出来了?”
“父亲觉得孤男寡女地立于皇宴门庭处委实有些不妥当,便让你进去,差了我出来陪这位夏大人。”
夏若听出这话里别有深意,一时间又添了几分难堪,正要转身见礼,却被见放拉住凑近了低低在耳边念道,“姐姐说话总是这般阴阳怪气,莫要多想便是。”
她强笑着点头,“嗯,我知道。”
夏若还顾着为李见放挽点情面,却不曾想那李见微一点儿也不懂为人处事之则,硬梆梆地说道,“还不快些进去,是还想多传些风言风语出来么?”
待得李见放不情愿地离去,李见微却是直直地倾身走到了夏若面前。
“下官见过李小姐,”夏若极是谨慎地行了礼,生怕又被她说出的话闹个不愉快,“现下酒醒大半,下官也该进去再与同僚畅叙情谊”
“别和我耍甚么官腔夏大人,”她似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眼里兴味索然,“你莫要以为我肯出来是有多抬举你,若是我母亲说的没错,你的姓,”她毫不客气地抬手在空中虚指了指她,黑眸看进她幽深眼底,“就连你的姓,也是前不久刚起的吧,本是一介草民得了姓氏,这该是天大的恩惠了,但是你须谨记”
她笑开来,眼底却一派冰霜,“熙王府的高枝你攀上那是你有些好运气,可我上将军府,却是容不得你来搅合的!”
夏若头皮阵阵发麻,思来想去也未理清头绪,“我这官职来得名正言顺,何来高攀贵枝之说?”
“你当真这么以为?”
“莫不是下官于小姐的意见有些偏差?”
“哼,不过是圣上疼惜嗣言哥与嗣墨哥,瞧着你整天里跟着他们寒碜得紧,这才扔了你一官半职,还真把自己当了什么不成?”
“李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