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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不过是圣上疼惜嗣言哥与嗣墨哥,瞧着你整天里跟着他们寒碜得紧,这才扔了你一官半职,还真把自己当了什么不成?”
“李小姐说话可真真好笑了,”她上前一步,也如同对方皮笑肉不笑那般直直盯视住她面上神色,“圣上于我恩眷相加是我的福气无错,可毕竟这是我自个的私事,连熙王殿下也未多言什么,哪里轮的着不清不楚的旁人来指手画脚横插一腿。”
“你这丫头好生无礼得紧!”
“若说方才的一番都只是私底下言谈无甚关系,可您现下这话就真真说差了,”夏若墨眸倏地亮灿,容不得人正视,“下官职位虽卑,可总归是圣上恩赐于我,您再怎么些,也得跟着叫下官一声大人,是,我的确在这之前属一介草民,连个正经的姓氏也无,可现下既是于圣上处得了恩典准许,您称呼下官一声大人时还是得带上那小小的姓儿不是?”
她见李见微蓦地瞪大了眸子,似是从未料到自己胆敢顶起嘴来,冷笑道,“皇帝钦赐的官位,岂是你这等只知养闲的闺阁小姐能妄加揣测的!”
“你好生大胆!”
“我若是不大胆,你以为现在端端正正地站在这里和你说话是谁?是那些见了你这位*便要瑟瑟叩首的卑贱奴才,还是因了你父母无尚荣光的脸面而顺道给你几分好颜色的朝中官僚?”
夏若退开来,绝色的面容恰隐于身后浓浓淡淡的树荫底下,影影绰绰看不太真切,声音却是咬牙切齿的恼火,“凭才学我或许的确比不过你,可我合该就应对你低声下气畏畏缩缩么?你不该有这样大的信心!”
“好!好!”身后忽地响起一阵击掌声,夏若倏地转身望去,竟是林显季!
林显季一脸快慰地走近,玩赏般的调笑神色却让夏若燥热的头脑一下子镇定下来。
糟糕了!
她暗自咋舌懊悔不已,方才竟是被那李见微激得将往日里自卑的苦闷情绪尽数发泄了出来,若是在宫外还尚可,只是如今身处朝堂,她又是上将军与长公主之女,要真较起真来,只怕也不会善罢甘休。
待那林显季完全走近之时,李见微早已没了方才的惊愕,收敛起面上所有表情,重又做回了人前骄矜如水的小姐。
她昂着首从鼻腔里溢出一丝冷哼,展袖转身,背影风姿绰约,“都不过是一丘之貉。”
夏若几欲要冲上前去再次拉住她将话说清楚,林显季却是“哎”的一声挡住了她前去的身形,“夏小大人,可否让下官也沾沾光,陪大人你说一会子话?”
他随他母亲生得极逶迤纤长的眉眼此刻正紧紧逼视着夏若,丹凤眼眸内的几分薄醉曳曳漾漾,随旁边荷塘水面波纹悠悠送了过来,他的声音低而诱惑,手也缓缓地牵住了自己的手腕,“大人知道么本王可是对卿心仪了许久呢”
夏若惊得就要挣脱开,却被他越抓越紧,人也越凑越近,虽是往日最喜欢的清酒香味,此时却觉得闻着心闷无比,她简直要面颊彤红地烧灼遍,“殿下请自重!”
临近底线的低喝未越让他离远些,反而是凑得更近,若有似无的鼻息喷洒于她面上,“无事,反正现下这里也无旁人,本王今日就将心意以表于你,可好?”
“不、不需要”她极力地想将头往后仰,他的掌心却绕过肩头扶住了自己脖颈,她大惊失色,“放开我!”
他低低一笑,“本王见着你的第一面起,便时时牵挂于你呢,你非得要这般伤本王的心么?”
他轻巧蹙眉,似是醉了,“所有人都觉得我不好,阿若,你也定是这般认为”他熏熏然地微闭了眼,枕在几欲僵直的人肩头,轻笑了声,“你说,我以后该不该换个模样活换个模样,我或许不会再如现今这般形单影只了,可若是,可若是这样,我母妃定然是不许的”
夏若突然没了往日对他的避之不及,酸意蓦地涌上心头,热热地辛辣滋味氲湿了墨瞳,同是皇室子嗣,林嗣言与林嗣墨是孪生兄弟,相互间的关照怜惜自是不必说,五皇子林重恩年纪尚小,瞧着董淑妃一副不管事只知疼孩子的架势,怕也是舍不得自家的骨肉陷到这日后夺位的浑水之中。
夺位。
是了,夺位!
第六章 夜游乐趣 幻()
她横生一股蛮力生生推开了他,凝重神色倒让方才还沉思遐想的林显季措不及防,“殿下莫要以为这番巧言令色便能迷惑了我,您既是说了玉妃娘娘是绝不容许您有半分地变样,那现在这番言语也必是在哄瞒于我了,况,我是熙王府的人已是人尽皆知,您这般作为,只怕被旁人知道不好,被玉妃娘娘知道了更是不妙罢。”
他虽是惊诧了一瞬,转而又笑开来,眉宇间不似之前的胭脂气,疏淡清朗得像拨开云雾之后的辉晓明月,“我便知你会如此,罢了,”他轻轻拂袖转过身,温柔地仰首看向天穹顶端的勾月,“是我妄起了心思,以后”
夏若见他神色略是凄楚又强忍着未予表露,不禁上前一步欲好言劝慰一番,却不料他突兀转身,面上又带着了以往总会明显观察到的不羁风流,他展了自袖中拿出的金玉折扇,挑眉低笑,“以后,我依旧不会放过你。”
一席话直直地要将夏若五脏六腑俱要惊裂开来,她不可置信地瞪视住他,“你怎能你怎能”善变得如此
“我怎的了?”他存了心要逗弄她,“是本王玉树临风的倜傥姿容让大人你惊得话都说不出了么?”
“你!”夏若急喘了口气才慢慢恢复平日里的伶牙俐齿,“殿下休得胡言乱语!”
“罢了,你一急便会面红,若是再逗你,只怕待会进殿后那些登徒子们要想歪了”
他说完,竟是未管惊异愣在原地的夏若,径直进去了,跨进殿门的那一刻,似是要凭空多弄出些暧昧,还刻意回首细细叮嘱道,“听话,外面夜凉,别待太久。”
愕然良久,心里却生出股异样的感觉,似是之前对他避而远之的态度全都因了方才他的回眸柔情浅笑有了些微的松动,可随即又被涌上心间的理智筑起更为厚实坚硬的墙。
夏若一遍遍地闭眼叮嘱自己,他也是皇子啊,与他们一般立场,要对皇座虎视眈眈的皇子啊,自己怎可因了他的一句话就掉以轻心不知敌手为何物了呢
夜色正好,夏虫于身旁草丛里轻鸣浅唱,宫墙外莹莹的灯盏,宫墙内鼎沸的人声,都是好的。
她缓缓呼吸,吐尽了最后一丝浊气,面上笑意重又绽开,微微垂眉想,喜欢罢,横竖是与我不相干的。
她极是谨慎地重又坐回了筵席旁,假装未注意到李见微与长公主刻毒嘲讽的目光,心中暗哂,却无过多表情。
不多时,帝后起驾回中宫,留百官好好尽兴玩乐,妃嫔自是要随着退下,如此一来,林嗣墨索性便走下高台径直来了夏若身边,他折身垂眉笑着看她,淡淡清香的酒气随鼻息微微喷洒于桃花粉颊上,惹得夏若慌忙侧首,急急地抓起还留着些残酒的箸旁金盏,一饮而尽。
喝得又是急促了,林嗣墨低笑了声,“阿若随我来,残酒喝得多没意思,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那里全是皇室新酿的桃花露。”他在她耳边凑近了低语,酥酥麻麻的感觉自耳畔蜿蜒而上,灼遍了整张如玉白皙的脸颊,“嗣墨哥你”
话还未说完,人已被他拉出殿外,他极是轻快地翩然至前,身形微转,便将她箍在怀中,“阿若走得太慢了些,”轻笑间便带她离了地,似鸿鹄燕鸥,竟是将还在惊诧的夏若一瞬揽着飞出极远。
他许是注意到她一脸不可置信的惊疑神色,又自顾自地笑,舒朗嗓音在朦胧月色里好听得紧,“这不过是在奇异谷中习得的功夫罢了,算不得什么。”
“医术是于奇异谷所学,这个也是于奇异谷所学”她思来想去仍是倾吐了一直以来的发问,“你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现下一次也说不尽,往后阿若自会慢慢知晓,”他轻笑道,“这处亭子便到了,咱们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跑出来,可不能枉费此行,那桃花酿埋置的地方是我昨晚央着哥哥告诉我的,我们偷着喝些也无甚要紧。”
他往日的风度全都成了酒后如小童的顽劣,引得夏若暗笑不已,“今日怎的竟像个个都喝醉了似的”
“个个?”他挑眉问道,金眸流转生光,“我只知有个见放,他方才似是醉后鲁莽了些,其余的却是不知,还有谁?”
“不就是二”夏若看着他熟练地取出袖中折扇,轻轻拨弄之间,竟露出了一段利刃匕首,入神之际差点便脱口而出‘二殿下’三字,瞥见林嗣墨正等着她回话的端然神色却又强自稳住了,“不就是饿的那会子多喝了几盏酒,我也觉得有些醉了”
“那现在可还好?”他一脸的关切让她不知该如何作答,二人静默良久,他忽又如雪景里的一束光粲然笑开,“应是没醉的,还记得要骗人呢。”
“谁、”夏若见他似是瞧出破绽,慌张道,“谁说我在骗你了?”
“我说的。”
他瞥见她急得快要站不稳的模样,又笑着扶住她,“好了好了,哄你玩儿呢,骗与不骗也无甚紧要,随你的意就好。”
夏若讷讷无言半晌,憋了许久,终是叹气道,“我也并非故意着要瞒你,只是”
“嗯,我知晓的。”
短短五字,却让夏若觉得绵长的情意自他肺腑尽数倾泻出,自她的耳廓延伸进心口,百般情丝如画,千段意楚,付作相思茶。
二人默然对立半晌,晚风徐徐拂过衣袖袍角,夏若的头发极长且柔,被风摆起悠悠地像伸展进夜色之中,很是瑰丽。
林嗣墨灼灼目光凝视着她,眼眸都不曾转动分毫,夏若只觉得脚下生汗,脸慢慢热起来,耳根处的烧灼感便是自己微微一偏头都怕引燃到面上。
“二殿下他”夏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