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免费的。”
涟漪听罢,顿时笑得花枝乱颤,无念被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嘟囔道:“这繁花曲单独听一次就得八千两金子,我一个山里来的穷小子,哪里付得起啊。”
涟漪笑得更厉害了,足足笑了有半炷香的时间,才轻声说道:“琴乃风雅之物,听曲本就不该有任何的门槛。就像家师平日里奏曲之时,听琴的有平民百姓,有达官显贵,有江湖游侠,有门派子弟,他却从未索取过任何一两金银,而且,那些花鸟草木不也在听他的曲子?你可曾听说琴圣无言大人奏完曲后跟那飞鸟索要银两的?”
无念一想也是,可是细想下来又有些不对,于是问道:“若是如此,那姑娘你又怎么会在这福来阁中‘卖曲’呢?”
涟漪闻言轻叹道:“唉,若不是奴家急需那些黄白之物,又怎会让家师的琴曲染上世俗的铜臭味?”
无念听她这么一说,立马就想到了那一瓶补天丹,沉默了一会,才问道:“涟漪姑娘,你这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通晓几分医理,却从未见过这般奇怪的病症。”
涟漪缄口不言,似乎不愿提及,过了许久,才缓缓道:“这怪病,是我生下来后便有了的,只是幼时不甚明显,只是偶尔虚弱一段时间罢了,并无什么大碍,可是随着我的成长,这怪病似乎也就跟着成长,发作的间隔越来越短了,而且发作起来也愈发厉害。”
“后来有一日,我在一处山林中病发昏迷,所幸被师父救下。之后师父见我可怜,便收养了我,一边传我琴技,一边带我寻访名医。可惜那些名医虽能看出问题所在,却是寻不到根治之法,只能在每次发作之时以大量补充生机血气的药物来弥补身体的亏空。”
涟漪的声音很轻,脸色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似乎此时说的并不是她的事情。
“我第一次吃到补天丹是在一年前,那一次的病发比之前的要强烈许多,往日的药材已经是杯水车薪了,于是师父散尽了所有家财,为我换到了两颗补天丹,再一次把我救了下来。”
“之后,我为了不再拖累师父,便趁着师父外出之时偷偷离开了,补天丹价格昂贵,一颗便是千金的价格,而我除了懂些琴技,哪还有什么赚钱的法子?于是我易了容,以卖曲为生,但却不敢弹师父传我的繁花曲,只是弹一些通俗的曲子,以此为生。”
涟漪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可惜,在离我下一次病发还有不到三日之时,我身上的银两依旧不够买半颗补天丹。好在当时有一家黑心的药商,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被人放火烧了铺子。而我在我居住的小巷中,偶然发现了奄奄一息的药铺掌柜,之后,我竟是从他身上发现了整整一瓶的补天丹!”
“那一瓶补天丹让我再次捡回了四次性命,可是在此之后,那瓶补天丹也仅仅剩下最后八颗,而病发的间隔,也已经缩短到了两三个月,所要消耗的补天丹也是越来越多。万般无奈之下,奴家只得投身福来阁,以‘琴圣传人’的名义弹奏繁花曲,一来是为了活命,二来,则是为了临死之前,再见恩师一面。”
涟漪说完这些,深深吸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无念愣愣地说不出话,没想到这如同天女一般的女子竟是这般命途多舛,心中不忍,仍自不放弃地道:“难道就真的没有医治之法了么?”
涟漪摇了摇头,说道:“想要此病去除,只有一个法子。”
无念连忙问道:“什么法子?”
涟漪轻轻地道:“等奴家死了,这病,自然也就没了。”
说罢,涟漪浅浅一笑,如花。
——————————————
大商行,一间书房内。
随着“啪”的一声脆响,一个做工精美的西珏瓷茶杯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里面装着的二十两金子一两的凛雪玉花茶淌了一地。
“你说什么?江无念留宿听花阁,彻夜未归?”
这间书房的颇为清雅,晌午的日光透过窗户照射在书房四周翠波木制成的书架上,反射出碧粼粼的光,好似湖水一般。书架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书籍,上至天文星象,下至地理人文,简直就是一间缩小版的“天机阁”。
雕花的案几上摆放着一个香炉,缕缕檀香从中升起;案几的两侧是两株玉龙树,龙鳞般的叶子覆在虬曲盘绕的枝干上,加上末端人工修剪成的龙头,真的就如同两条盘旋而上的玉龙一般;案几的中央则是一本摊开的书籍,观其内容似是一本兵书,正文的两边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蝇头小楷,应是看书之人所作的注解与心得。
案后坐着的杨轲穿着一身青黑色的缎袍,有几分儒雅,又有几分尊贵,可是他此时瞠目结舌的表情却没有半分儒雅与尊贵之感。
这是秦福闻少有的见到杨轲失态的模样,但是秦福闻不敢笑,能以二十九岁的年纪坐上晋城大商行分行二管事的位置,要么是有着显赫的背景,要么是有着过人的手段。而眼前这位似乎二者都占了,如果不出意外,再过几年,这大管事的位置恐怕就是他的了。
别看秦福闻对着外人不卑不亢,就连拿着玉牌的付煌都是如此,那是因为大商行严禁外人插手内部的事务,就算是天级贵客都不行,故而他才有不卑不亢的底气。但是面对眼前这位“年轻人”,他却连大声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只听他毕恭毕敬地道:“这事最先是从李家李常风口中透露出来的,属下曾派人到福来阁去查证,听守门的丫鬟说,江无念确实不曾从听花阁内出来。而且他在福来阁里的房间,除了例行打扫的小厮,一整夜都没有人来过。”
杨轲沉吟了半晌,最终却是展颜一笑:“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秦福闻不知道杨轲这一声笑代表了什么意思,但是他却知道杨轲似乎对那名为涟漪的清倌人情有独钟,平时一年不见得去几次青楼的他这几日里竟是每日晚上都按时前去。昨日夜里,就连分行里的管事大会都提前离场,可见这女子在他心中的地位。
于是他试探着道:“二管事,我们要不要给那小子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难而退?”
杨轲摇了摇头:“这倒不必,我虽喜爱涟漪姑娘,但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也不愿强求,每日听听曲子也是极好的。她如今既然看上了江无念,那就任由她去吧,我又何必行那小人之事,徒遭他人诟病?”
随即话锋一转,半开玩笑地道:“况且,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不一定非得做那苟且之事,和衣而睡也未尝不可啊。”
秦福闻见他开玩笑,也放开了些胆子,笑道:“若真是如此,那江无念可就真的是禽兽不如了。”
杨轲哈哈一笑,吩咐道:“你回去之后,将这江无念的名字移到十大门派真传弟子那一级别,再记上这么一段:北兰历一零三四年四月二十六日夜,江无念于听花阁中听曲,不惧繁花曲中雪夜之威,内功应该不弱,听曲后留宿听花阁。——杨轲”
秦福闻恭声称是,然后突然反应过来,错愕地道:“十大门派真传?这小子有这么厉害?”
杨轲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说道:“你不用管这么多,照做便是,还有,立马飞鸽传书给陈复陈管事,请他将所有他所知道的,有关于江无念的消息都记录下来。”
秦福闻待他吩咐完毕,就垂首告退了。
秦福闻离开后,杨轲弯腰拾起摔碎的茶杯,自言自语地道:“江兄啊江兄,如果你真是那个人的传人,我杨轲输给你倒也不算冤枉。”
说罢,从桌上的兵书下取出了一本黑色封皮册子,样式与天机阁中记录消息的册子一模一样,而这本册子的封皮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江沧云!
第七十三章误会大了()
听花阁中。
无念看着涟漪那嫣然的一抹浅笑,心中不由一阵痛惜,涩声道:“那,涟漪姑娘可以多准备一些补天丹的,说不定,还可以多扛过去几次。”
涟漪摇了摇头,轻声道:“没用的,补天丹救得了奴家一时,却救不了奴家一世。想必公子你也发现了,如今补天丹的效用对奴家不过三成了,再过几次,这补天丹也就和和糖豆没什么两样了。”
无念想到昨夜为她催发药力的时候,忽然灵光一闪,说道:“对了,我想到了!我的内力!我的内力带有生机,我们可以像昨夜那般,以我的内力配合上补天丹的药效,一定能把你救下来的!而且我的内功较常人来说更为浑厚,待我突破先天,估计不用补天丹,我靠着内力就能把你救下来了!”
涟漪不置可否地道:“先天之境,又岂是这般容易达到的?”
无念正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之中,全然没注意到涟漪一个不通武艺的青楼女子竟会知晓先天之事。
他越想越是兴奋,激动地道:“姑娘或许不知道,你的繁花曲能使人内功的流速加快,还能让人体验先天之境的感觉,若是在我修炼之时,姑娘能在一旁奏曲,定然能够使我的内功进境大大加快的,我敢说用不了两年,我就能破入先天!”
无念这并不是说大话,他的天赋是极佳的,不然江沧云也不会收他为徒,而且他在十岁之前一直在炼体打着根基,直到十岁才开始修习沧澜功。
修习沧澜功之后,仅仅五年,无念便将足以堪称当世之最的沧澜功修炼到了第三层的巅峰,让江沧云都为之侧目。
之后他自改沧澜功虽然耽误了三年的时间,却是使他的根基更加深厚了,而且改过后的沧澜功能够自行运转,修炼速度大大加快,因此江沧云才断言他二十五岁之前便能达到第五层的巅峰,甚至突破先天。
原本极快的修炼速度,如今再加上涟漪的繁花曲的助力,完全能将这时间大大缩短,在二十岁前进入先天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