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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远看了那个秀才一眼,没有多说什么,施完礼之后便轻轻一叹便转身离开。
此刻,草棚之内尽是读书人,而且人数还在不断的增加。
瞧这样子似乎这个知府大人又要吩咐什么事情了。
“咦,是你,李公子,你也来了?”
这个时候,人群之中一个书生举手挥了挥手,喊了一声。
“国荣?”李修远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顿时楞了一下。
宁采臣走了过来说道:“李公子你又口误了,小生不叫国荣,小生名采臣”
“抱歉,情不自禁就喊了出来,对了国荣,你是被差役带到这里来的么?”李修远说道。
“”
宁采臣神色古怪道:“正是,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里遇上了李公子,所以小生前来打个招呼。”
“李公子,今日城里怕是又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负责龙王祭祀的祭酒大人已经死了,这乌江龙王的事情怕是没有这么容易平息下来,也不知道这一次知府大人召集我们这些书生所为何事,莫不是要我们齐心协力和那乌江龙王做搏斗吧?”
李修远眼皮一跳:“你哪来的勇气敢和乌江龙王搏斗,这里所有书生加一起估摸着连一条狗都逮不住,更别说一条龙了。”
“呵呵,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宁采臣不好意思的挠头笑了笑。
“安静,安静,都安静,知府大人有话要说。”
这个时候差役门大步走来,大声呼喝道,示意众人安静下来,切莫交头接耳,喧哗吵闹。
听到知府大人要发话,所有书生当即就安静了下来,不再相互议论纷纷。
那个身材微胖的知府被身边的衙役扶着站在了一把座椅上,然后示意了一下开口道:“本官是郭北城的知府,今日请尔等前来只为一件事情,那便是继续这次龙王祭祀,平息龙王的怒火,让这原本要下三十日的暴雨提前结束,你们看到了那边老祭酒大人的尸体没有。”
“老祭酒大人年近古稀,为了这次的祭祀不幸死去,但老祭酒大人生前说了,想要平息这次龙王的怒火眼下只有最后一个办法,那便是请一位命格极贵的书生,写上祭文,登上旁边的宝刹,焚烧祭文,祈求龙王的原谅,如此方才有可能让暴雨停下。”
知府大人说完喘了喘气又道:“不过本官把话说在前面,这登上宝刹之上祭拜有一定的危险,尔等还需内心斟酌一二,不过本官想说的是,你们都是饱读圣贤书之人,如今百姓有难,本官不希望看见你们一个个畏首畏尾,自顾自保,全然不顾百姓的生死,所以本官以一城百姓的安危恳求你们,不要吝啬己身。”
一番话动之以情,晓以大义,颇有煽动性。
这能坐到知府位置上的官员不管德行如何,至少不会是一个庸人。
朝廷再怎么腐败,这官员至少得一步步考上去,而要做官,至少得考中举人。
试问从无数读书人之中脱颖而出,成为童生,秀才,举人然后做官的人怎么可能太差。
果然,知府的一番话说完,这些书生一个个满腔热血被点燃,一个个自告奋勇起来。
“为百姓请命是我毕生所愿,知府大人即便不说,晚生也愿撰写祭文,登宝刹祭拜,平息龙王之怒。”
“说的不错,我等饱读圣贤书,如今百姓有难,岂能不站出来,还请知府大人给我笔墨,我这就写祭文,上那宝刹焚香祭拜。”
“晚生也愿意。”
这些书生一个个奋首高喊,生怕落后于人。
李修远是心智成熟的人,不会这么容易被煽动,他沉吟了一下觉得这老祭酒大人所说的命格极贵之人应当不是自己。
自己天生圣人的身份虽然鬼神都知道,可也只是很有地位的鬼神才略知一二,小鬼小妖是不清楚的,寻常有人即便有道行也不可能知道。
“若是老祭酒不是指自己,那么这里难道还有其他人命格极贵?又或者是老祭酒也不清楚,谁的命格贵,只是大网撒鱼,姑且一试?”
李修远想了一下,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居多。
若是老祭酒知道谁的命格极贵,就要点名道姓了,也不会让知府把全城有功名的读书人全部召集起来。
至于为什么要找命格贵的人,李修远也知道一二。
因为命格贵的人说白了就是福德深厚之人,而这一类人冥冥之中都庇护,乌江龙王还是会有所顾忌的。
有了顾忌,便有了交谈的可能。
若是诚恳的话,或许有机会让乌江龙王息怒。
这或许是老祭酒所想的。
可李修远觉得,事情真的如他猜想的一样话,那么成功的机会不大。
这乌江龙王行事太过霸道,霸道到不讲道理的地步,若是沟通的了,老祭酒也不会死在这里。
一时间,李修远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个时候知府大人又抚掌而道:“好,有诸位后生这一番拳拳为民之心,本官甚是欣慰,来人啊,备好笔墨纸砚,请各位每人撰写一篇祭文,呈交本官过目,到时候本官会择优筛选最好的几篇祭文,由你们亲自登上宝刹,焚烧祭拜,但愿有人能一纸祭文,平息龙王之怒。”
很快,差役抬了十几张木桌进了草棚,摆放整齐,备好了笔墨纸砚,只等诸位书生动手。
“我来。”
一位秀才自告奋勇,卷起藏秀便大步走到一张木桌前,捻笔染墨,构思一番立刻下笔撰写祭文。
“此等为国为民的大事,岂能少的了我。”
又有童生热血不减,挤开人群占下一个位置也去撰写祭文。
李修远身边的宁采臣也似乎被感染了,朝着前面挤去,然后拿起笔便泼墨挥洒,一篇祭文不假思索的便写了出来。
论文才,宁采臣的文采绝对是这群书生之中数一数二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他经常给别人抄书有关。
“莫急,莫急,每一位在此的读书人都需要留下祭文,用不着争抢,来人啊,再添加笔墨。”知府大人开口道。
差役应了声便很快离开了,不一会儿功夫又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了桌子,给书生门添加了位置。
“既然来了就去试试吧。”
李修远心中暗道,随意走到一木桌前,沉吟少许,也开始写祭文。
一时间,草棚之中只有笔墨挥洒的声音。
可是李修远祭文才刚刚写了一个头,便有一个书生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一把扯走还未写完的祭文,说道:“你这书生在写什么祭文,龙王发怒,连下暴雨,祭文之中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可你这片祭文却满是杀伐威胁之气,若是这片祭文被龙王瞧见了,定然要更加暴怒,你且让开,好好站一旁看着,看我如何写祭文。”
说完这个书生便又抢过墨笔,取来一张宣纸铺在桌上,自顾自的书写起来。
“嗯?”
李修远皱了皱眉,这算什么?抢位置么?
再看那个书生一眼,似乎是之前那个被丟牛粪的秀才,不过眼下他脸上的沾着雨水,似乎找个地方把牛粪洗净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牛粪秀才()
李修远这祭文撰写的好好的,突然被人扯走,便是脾气再好的人也不禁有些生气。
“这位兄台,我在这里写祭文似乎并未影响都你把,你此举却是有些过分了。”
这牛粪秀才轻轻一哼道;“你那也叫祭文?我这是为你好,让你别写这样通俗不堪的东西呈现给知府大人面前去丢人现眼,再说了,我是本地的秀才,而你不过是区区一个童生,你难道自认为文采会比我好么?”
李修远说道:“这次撰写祭文可不是科举考试,比拼文采。”
“转写祭文不需要文采?你这个童生真是一派胡言,没有文采如何能打动乌江龙王,没有文采如何能彰显你命格过人?难不成命格过人之辈会和那地里刨食的农夫一样?”
这个秀才言语之中透露出自负的味道,似乎自己就是那个命格极贵,可以一纸祭文平息乌江龙王怒火的人。
“也罢,既然这位兄台你如此的自信,那我倒想看看兄台能否登上这宝刹,用这一纸祭文平息这乌江龙王的怒火。”
李修远也懒得和他争辩,轻轻一哼,一甩衣袖便离去,懒得再和这样的人多浪费口舌。
此人是那种不可理喻之人,把这撰写祭文当什么了?
当成炫耀文采,争名夺利的比试么?
可笑,这秀才根本就不明白现在的这种状况,还在这里以秀才的身份沾沾自喜,目中无人,炫耀一点所谓的文采。
乌江龙王会因为你的文采平息怒火?
根本就不可能,纵然你才高八斗,乌江龙王也不可能高看一眼,他看的是命格。
这次老祭酒死后的遗言,意图不在撰写祭文,比拼文采,而在寻找命格极贵之人。
显然,这里有书生想当然的会错了意。
不过瞧这样子,会错意的书生显然不止一个,李修远扫看了一眼就见到不少的书生交头接耳,议论你的祭文如何,如何的词语华丽,如何的真情流露。
“这些书生大部分是腐儒啊。”李修远微微摇了摇头。
难怪自古有句话,叫秀才造反十年不成。
什么事都能扯到才情,文学上去,这哪里是能成事的样子。
“也罢,且看这些书生能折腾出什么东西来,大雨下了好几日,也不在意这去去一个时辰。”李修远脸色平静镇定下来,没有继续为之前的事情感到恼火。
不一会儿功夫,便有书生吹干了墨迹,开口道:“知府大人,小生的祭文已经撰写好了,还请知府大人过目。”
说完便捧着祭文递了上去。
“嗯,本大人来看看。”
知府大人接过祭文扫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不错,言语诚恳,以万民疾苦为由,打动乌江龙王,不错,不过一篇祭文可不行,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