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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牛头禅明,见马面被擒住,顿时慌了手脚。单文德和方国泰,两条大汉,飞身向前,要截住牛头逃跑的路线。
书生被擒,牛头孤掌难鸣,愤恨不已。眼见形势不妙,牛头大骂一声脓包,奋力横扫千军。
这招来势极为凶猛,李文章和鲁志高连忙跳开。抓住这难得的机会,牛头拖了禅杖,脚底踩风车似的飞窜。
砰——
一声巨大的铳响,一颗铅弹尖啸飞来。牛头知道厉害,急忙翻进了阴沟里。铳弹将一颗小树,拦腰打断。
单文德和方国泰追赶上去。然而顺着阴沟蒿草的掩护,牛头早没了踪迹。还是算了吧,曹操不打算杀他们,逮住一个也行!二人感慨一声,急忙抽身而回。
众人掀开渔网,将马面捆成了粽子。自知作恶多端,难逃一死,但蝼蚁尚且贪生,马面不住的求饶:“各位大侠,我们无冤无仇,还是放了我吧!”
二金懒得和他啰嗦,金日乐照屁股踹了一脚:“那秃驴搞的什么鬼?”
马面连连摇头:“我不知道。”
这家伙嘴硬,不肯说出秘密。他是甲弑营的人,三兄弟不好放血。正在众人无可奈何之际,突然扑通扑通之声顿起。
原来是那头水牛在拉屎。一见牛屎,金日乐灵光一闪,顿时鼓捣出一个坏主意:“让你尝尝牛宝的厉害!”
金日乐又踢了书生一脚,捡来了一根树枝,挑了牛屎,送到马面嘴边,众人哈哈大笑。
马面连忙紧紧闭嘴,摇头晃脑地躲避。见他还不老实,李文章、章祥瑞、方国泰等人纷纷效应,五六个棍子,挑着牛屎,晃来晃去,顿时将马面包围了起来。马面不住扭头躲避,但哪里躲得过?
章祥瑞踢了一脚:“你个鳖孙玩意,到底说不说?”
马面书生,被牛屎熏得喘不过气来,连连服软。
众人纷纷将屎移开,马面得空,连忙喘气。见他磨叽,金日乐又将牛屎移来,马面连连连珠炮似的透底:
原来牛喜欢吃盐,而禅明喜欢吃牛肉,他也了解牛的爱好。他将盐水涂在身上,只要是牛,就会来舔,旁人看不出其中的奥妙。禅明再以母子情深,用亲情哄蒙牛主人。加上他和尚的身份,三管齐下,每次都能凑效。
知道了原委,众人皆一脸的惊讶。
金月生踢了书生一脚:“你这家伙是同伙,也少不了干系!”
马面连连求饶:“好汉饶了我吧,每次都是秃驴去干。我只是从旁拍拍马屁,讨点下水吃。偷牛卖娘,我干不来!”
打着亲娘的名号去行骗,真是无耻之极!沈婷婷和佟君兰皆骂。
这家伙和石廷国等人,是一伙的,金月生询问曹继武该怎么办。
毕竟同属于一个阵营,曹继武无可奈何:“咱们把牛还给农家。这个家伙不是主犯,让他滚蛋吧!”
听了曹继武的决定,马面大喜过往,连忙致谢。金日乐用木棍戳了戳牛屎,给李文章等人递了眼色,众人哈哈大笑。
方国泰和章祥瑞,将马面紧紧拴在柱子上。良茂才和刘保全,扯了破草围子,做了一个吊兜。单文德扯了绳子,在马面面前吊了一坨牛屎。见马面努力挤眼闭嘴的样子,李文章等人笑翻了天。
这牛头马面,也是甲弑营的高手,为何总是见他们单独行动呢?金日乐有些不解。
毛金星、祖泽志和李世功三人,洁身自好,金拐老鬼等人,虽然阴了点,但也不屑于和这两个混蛋搅在一块。经金月生点拨,金日乐总算明白了。
既然这么说来,毛金星等人,一定就在附近。过不了多久,马面书生就会得救。不能杀他出气,尽管有些遗憾,但也好好教训了他一番。李文章踢了书生一脚,鲁志高将牛牵走,准备还给农家。
第117章决战武松墓()
曹继武等人,经过一番恶斗,打跑了牛头和尚,收拾了马面书生,知晓了诓牛的伎俩,接着原路返回,将水牛还给农家大叔。
哪知这大叔非但不领情,反而破口大骂:“你们这群下地狱的混蛋,这不害我嘛?我一个普通农家,怎么敢养佛祖弟子的娘亲呢?”
这农家不开窍,众人大笑。
佟君兰进屋,用盐化了水。沈婷婷拿了一块破布,走到他跟前,用布将盐水涂了他手臂上。那牛闻到盐水味,立即过来舔他的手臂。
农家大叔惊疑不定,他尝了尝佟君兰碗里的水,确定是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和尚用盐水来诓牛。
终于知道了真相,农家大叔对禅明破口大骂。
水牛乃是农家人,全家主要的劳力。如果没有了牛,他们一家耕不了田,会饿肚子的。所以农家大叔对曹继武等人,千恩万谢。
做了好事,二金脸上,自然乐开了花。曹继武忽然瞥见一人,急忙扭头。
草围子外面,一白发老者,不住地点头。这老者身骨硬朗,鹤发童颜,两眼炯炯有神,定非一般人。
见曹继武扭头看自己,他转身就走了。曹继武甚是奇怪,忙向农家人告辞,追了过去。
这老者脚力甚快,一阵风飘,很快就将众人甩开。
三兄弟大为吃惊:这老头来历,一定不一般!
金日乐撇开众人,发力追了上去。怕金日乐孤单,金月生也急忙紧追而去。
那老者来到一座墓旁,忽然站定。
原来这是宋义士武松墓。荒草凄凄地墓碑旁,早就有一人抱剑背立。看他那冷傲而独特的背影,二金一眼就看出了他是祖泽志。
他们来这里干什么?二金胡疑不定:难道是要祭拜武松?好像有点扯犊子。
此时曹继武也赶了过来。看样子是约好的,在此决战!曹继武提醒二金。
金日乐疑惑:“祖泽志武功那么高,这干瘪老头,枯成了瘟鸡,他怎是祖泽志的对手?”
老人面容慈祥,一脸的和蔼可亲。佟君兰有些心软:“继武哥哥,咱们要不要帮老先生一把?”
金月生摇头:“忙什么,老头既然敢来,估计也不是什么软柿子!”
众人于是向前凑了凑,离二人六丈之远站定。
祖泽志没有回身,冰冷冷的笑声传来:“你终于来了。”
老人微微一笑,施礼道:“耽搁了点小事,晚了一会儿,还请恕罪。”
这老人礼数倒是周全,祖泽志仍然没有回身,声音依旧冰冷:“您是前辈,不敢,不敢!”
老人拈须微笑:“白虹道兄的弟子,果然有风度,比你那两个混蛋同僚强多了。”
“让前辈见笑了!”
祖泽志冷冷地叹了口气。作为同僚,对于黑白双煞的行为,祖泽志也是无可奈何。
曹继武等人的出现,祖泽志早已察觉。但他们跟着老人而来,祖泽志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前辈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老人摇头笑了:“你的两个混蛋队友,干了亏心事,老朽本要出手。结果这群愣小子抢了先。他们还了农家的劳力,治了你的队友。如今你一个队友,还被捆在柱子上,你要不要去救他们?”
原来黑白双煞的行为,早已被老人察觉。要不是曹继武等人插了一脚,老人可能已经将二人击毙。
祖泽志有了这样的猪队友,真是让他尴尬无比:“生死有命,与我无关!”
“梨洲先生说你洁身自好,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老朽佩服!”
老者哈哈大笑,夸了祖泽志。祖泽志冰冷谦虚。
老人捋了捋胡须,指了指曹继武等人,问祖泽志:“我们算不上萍水相逢,但却是意气相投,你难道和他们熟悉?”
“是友非友,是敌非敌。”
老人思索了一下,笑道:“如此说来,你们虽然一朝,必有过节。”
祖泽志冷冷地回道:“我们也一朝。”
这是什么话。我乃堂堂大明子民,怎么能和你一朝?老者立即正色:“此言差矣!”
祖泽志指了指武松墓:“宋义士武松,虽千古流芳,终究斗不过官府。”
这义士武松,余杭人,因打抱不平,得罪官府,后来被逼自杀。个人的能力再强,也无法和官府组织抗衡。祖泽志以前人武功为例,劝说老人不要和大清作对。老者饱经世事沧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天下崩摧,没有一个百姓是无辜的。如今的武松墓,满是凄楚的荒凉。老人的眼睛,满是哀怨,叹了口气,摇头喃喃道:“苏州顾老弟曾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社稷倾覆,顾炎武振臂疾呼,发出了惊天动地的话语。然而话虽然说出来了,大清的脚步,却一如既往的到来。
祖泽志摇头叹息,语气冰冷而无奈:“顾兄气节,甚是佩服。然大清之所以横扫天下,洪承畴之流,功劳无人能比。张煌言等人文韬武略,不亚洪承畴之流,然而皆不遇明主。可叹,可悲!”
是啊,单凭十万满洲铁骑,如何能够占据全天下?洪承畴、吴三桂之流的背叛,让人愤怒。然而让人更为愤怒的是,为什么到了大清时代,洪承畴之流,就那么厉害了呢?同样是王朝,大明比大清差在哪里呢?
大明不缺智勇之士,为什么就一败涂地呢?对于窝囊和憋屈,老者叹息不已。
过了良久,见老人没有屈服的意思,祖泽志摇头无奈:“看来我们,终究要有一战。”
老者叹了口气:“老朽并不想和你动手!”
身属不同的阵营,个人有时真的是迫不得已。在历史的洪流面前,每个个体,都是一片无助的树叶,不能随波逐流,就只能被大浪打碎。
祖泽志缓缓拔出了白虹剑。老人背着双手,一脸的无奈。他对祖泽志甚是赏识,但不属于同路人,决战是在所难免的。
老人干硬的身形,如临崖瘦松,静静地站住那里:“出手吧!”
祖泽志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前辈也太托大了吧,竟然不带